第2章
看到他短短時日進步如此之大，我爸的臉由怒轉笑連說了三聲「好」。
我奶更是笑的假牙都要掉出來，摟著他稀罕，「哎喲，我的大孫子就是厲害。以後奶可就指著跟你享福，也去那大城市住大別墅，坐小車。」
文智耀拍著胸脯說：「奶你放心，到時候我把你們都接到城裡，還給你們找幾個保姆伺候。」
我媽也忍著身上的疼痛，湊過來：「肯定是頭粽起效了，果然……我就知道。明年媽還幫你去搶，到時候你肯定能考到最好的大學。」
文智耀傲嬌的揚了揚下巴，「國內的大學我還看不上呢，要考就考世界最好的大學。」
見他這麼有志氣，我當然要跟著一起捧，「有媽的頭粽，又有許大仙的靈藥，弟弟肯定能心想事成，真好！」
話裡帶著無盡的羨慕，這時他們才將目光轉向我這個小透明。
在知道我的成績後，我奶嫌棄的說：「賠錢貨就是沒用，交那麼多學費就考這點，真是浪費錢。果然女孩都是來討債的。」
說這種話的時候仿佛她自己不是女人一樣，她可能早已默認自己是精神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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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晚上我媽來到我堆滿雜物的房間讓我給她上藥，她的背上有不少青紫。
「盼兒，你的成績估計也考不上什麼好大學，要不早點找個工作？」
我不過是一次壓低成績，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找理由壓榨我。
「媽，還有一年高考，我肯定會努力的。」
「哎，不是媽不想你讀。隻是咱們家的條件你也知道，智耀成績這麼好，他又有志氣想考國外的大學，到時候學費肯定不少。不如你早點工作扶持你弟弟，等他畢業有了出息還能忘了你這個姐姐的好？」
我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還沒考上呢就開始要犧牲我了。
連她這個親媽平時被打罵都不曾幫助勸阻的白眼狼，還能指望發達了扶持我？
哼！我這個媽真是畫餅大師。
「媽，要是我也能吃許大師的藥成績肯定也能很好，到時候我有出息了，也一定會孝敬你的。」
畫餅是吧，我也會。
「啥？你也想吃，你也……」她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急忙收斂脫口而出的話。
還好她此時背對著我，看不到我臉上的冰寒。
我送她出房間，見她往我弟的而去。
過了會，我躲在門外偷聽。
我媽說：「你姐個S丫頭心不小，竟然還想吃許大仙的靈藥。她也配，你可要把藥收好了，別被她偷拿了去。」
「啥？就她個蠢貨吃了也聰明不了。明天就讓奶打S她，看她還敢不敢覬覦我的東西。」
我媽說：「別，蠢才好拿捏。你想出國讀書可不少錢，我看幹脆讓她不讀了去打工給你掙學費。」
「打工才掙幾個錢，國外的學校很貴的。」
「放心，媽知道賺錢快的門道，一年時間肯定給你湊夠錢。」
我弟問：「什麼門道？」
「你還小，這種事情不知道的好。等她賺幾年快錢，你畢業以後就給她找個老實人嫁了。到時候還能拿一筆彩禮錢。這幾天對她好點，人都是賤骨頭，你打啊罵啊不見得對你言聽計從，可你要是對她稍微好點，她就會感動的為你赴湯蹈火。」
「媽，還是你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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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我手心一片冰涼。
要說上輩子我最恨的人，不是總打我的奶奶，不是重男輕女的爺爺爸爸，不是總欺負我的弟弟。
而是給我虛假母愛，親情綁架我的媽媽。
從小我媽都會對我傾訴她的不易，說忍受這一切都是為了我。
在我受了委屈，被打罵過後，會來關心我。
讓我感受到親情的溫暖，她儼然成了我生命裡的光。
所以上輩子在被壓榨到無法喘息，我想逃離時。
是她一次次阻撓讓我沒法丟下她逃離。
就連讓我嫁給家暴老光棍都是她提議的，那時候我才知道她不愛我。
或者說她恨我，隻有我過的越慘她才會越開心。
她比所有人更惡毒，明明也是這個家的受害者。
可她自己不反抗，還要拉著我陪著她一起活在地獄來平衡她的痛苦。
對付惡人，隻能比他們更惡！
有我媽提議，沒過兩天我爸就通知我：「我託人給你找個工作，輕松錢還多，在南方的大城市，過幾天就收拾東西準備下。」
我故作天真的問：「啊，可我高中學歷都沒有，能找到這麼好的工作？」
「所以你要好好幹多賺錢，家裡養你多不容易，賺的錢必須都交到家裡。」
不用學歷還輕松的工作，哼！如果不是兩世為人我還真不知道是什麼職業。
既然推我進火坑不帶猶豫，那就先送親爹歸西。
到了山上果樹成熟的季節，果園老板為了防止有人偷都會讓守林。
我爸跟爺爺最近都要住在山上的小屋裡，飯都是人送去。
這種每天來回幾趟的累活當然是我來做，今天送晚飯時我特意帶上一瓶酒。
他們倆都嗜酒如命，老板雖說不讓喝酒但他們也總會隔一天偷摸的喝點。
以往隻是半瓶，今天我特意裝的滿滿的。
看他們把飯菜吃的幹幹淨淨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我比他們更滿意。
臨走時，我爸說：「明天多送點肉，嗝！酒跟今天一樣打滿。」
我笑著說：「好啊，希望明天還能見到你們。」
放心，我肯定會讓奶奶給你們多燒點酒肉。
入夜，萬籟俱靜。
我精神抖擻的趴在窗戶上盯著遠處的山，終於在我殷殷期盼中山上有了星星亮光。
山火，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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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在這天晚上，林子裡自然起了山火。不幸中的萬幸隻有人受了輕傷。
但這輩子，爸爸跟爺爺不光喝了酒，我還特意在裡面加了點安眠藥。
是S是傷就看他們的命了。
等到山火映照的天色通紅，村裡響起了敲鑼聲。
村裡的青壯年都拿著工具去撲火，我媽跟奶奶急的跟著人群去了。
而我的好弟弟，隻是起床看了眼，就回房間呼呼大睡去了。
直到天色大亮火才撲滅，除了幾人跟上輩子一樣輕傷。
多了兩具被蓋著白布的屍體。
奶奶得知噩耗，急的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我媽撲在我爸的遺體上哭的傷心欲絕，原來她對我爸感情這麼深。
難怪怎麼打她都不跑呢，抖 M 一個。
不管心裡多高興，面上還是要繼續裝孝女。
我狠狠掐一把大腿，疼的瞬間紅了眼眶續上淚水。
一夜之間，家裡的頂梁柱S了幾個，村裡不少人都表達惋惜。
邊安慰，邊幫忙張羅著喪事。
山火雖是意外，可他們的S也算工傷。
文智耀是個扛不起事的廢物，我媽跟奶奶S了男人更是啥都顧不上。
拿不到賠償，遺體就一天不能下葬。
家裡家外亂成一片，哪還有心思管我打不打工的事情。
等到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也要開學了。
開學的前一晚，我找到我媽。
「媽，現在弟弟可是家裡唯一的男人，我們都得靠他。如今我打工的事也錯過了，不如就讓我繼續上學吧，這樣也可以盯著弟弟。你不知道弟弟在學校可受女生歡迎了，要是有不要臉的勾引他，影響了學業可怎麼辦？」我苦口婆心的說著自己的擔憂，一副為弟弟好的模樣。
「什麼？有人勾引你弟弟？」
「弟弟這麼優秀，前途無量，當然會有動歪心思的女生。而且他們這個年紀年少慕艾的，真要出點什麼意外……」
「還記得許大師說過的嘛，弟弟命格好，劫也多。這情劫也是劫，不能不防。」我昧著良心胡咧咧。
我媽果然皺起眉沉思起來，半晌過後，「我去跟你奶奶商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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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借口說的有理有據，如今文智耀不光是她們的希望更是她們的命，容不得半點閃失。
果然她們一商量，同意讓我繼續上學。
要求是我必須把弟弟在學校的一舉一動都告訴她們，還要阻攔女生靠近他。
我欣然應許，有了上學期成績的突飛猛進，他們對許大仙的靈藥深信不疑，每天一次不落的吃。
有我每次透漏考題，文智耀的成績也是穩穩的。
離高考還有 2 個月時，文智耀開始頭疼精神不振，臉色也從面色紅潤變的蠟黃。
家裡人隻當他壓力大，學習辛苦，拼命的給他進補。
我也有點擔憂，這還沒高考呢，他可別出什麼意外影響到我。
高考結束，我立馬找了個包吃包住的兼職，離開家。
因為我怕成績出來，又跟上輩子一樣鎖在家裡，斷我求學路。
這輩子我考的比上輩子更好，省排名前三。
成績還沒出來，已經有好幾個學校的老師上門搶人。
面對免學費還有可觀的獎金，我媽跟奶奶自然說不出拒絕的話。
而文智耀有我的幫助自然考的也不錯，隻是跟我比瞬間暗淡了。
面對他幽怨狠毒的目光，見過學校老師，我就回到打工的地方。
等到了開學時間，我沒回家，直接去了學校。
離開老家前，我報警舉報了許大仙。
軍訓還沒結束，我接到家裡的電話。
文智耀在學校軍訓時，口吐鮮血暈倒。
送到醫院檢查，肝癌晚期，血液裡含有重金屬。
面對這個噩耗，家裡自然催我回去。
可惜我讀的軍校，輕易不能隨意離校。
對我的理由，自然是被罵的狗血淋頭。
可那又怎麼樣，反正如今她們已經無法拿捏我。
12
我收到消息，為了給文智耀治病，他們輾轉各大醫院。
我爸跟爺爺的賠償金已經花費一空，開始四處借錢。
可肝癌是不治之症，家裡又沒有賺錢的人，沒人願意把自己的錢借給他們打水漂。
等終於有了假期，不知她們怎麼得到了消息，威脅我不回家就要來學校鬧。
我能預料到回家等待我的是什麼，所以我自然不會一個人狼入虎口。
我請了個同校的師兄，1 米 9 的大高個，一身腱子肉，臉上沒表情時能直接給小孩嚇哭。
當我給她們介紹師兄是我男朋友，家裡是軍人世家時。
我媽跟奶奶臉上明顯有心虛跟畏懼。
等晚上師兄不在了，她們終於說出打算。
我媽說：「盼兒，你弟現在等著錢救命。可家裡已經沒錢了，你可不能見S不救啊。」
我冷嗤一聲：「呵！我就一個窮學生，錢我也沒有，能怎麼救？」
我媽給奶奶使了個眼色，奶奶立馬說道：「我給你找了個人家，你退學回來嫁人，彩禮正好可以給你弟治病。」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憑什麼？」
「憑我是你奶奶，我讓你嫁你就得嫁。彩禮我已經收了，明天人家就來接你，由不得你拒絕。」
「哦？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可是軍校生。不說我男朋友跟我一起回來的，隻要我到時間沒回學校，自然會有人來找我。包辦婚姻可是犯罪，你們敢強迫我，等著吃牢飯。」
兩人顯然沒想到這一層，都是一愣。
眼見強的不行，我媽哭著說：「盼兒，智耀可是你的親弟弟，你難道真忍心見S不救嗎？媽沒求過你什麼，隻求你救救他，媽給你跪下。」說著撲通跪下。
又來道德綁架，我就冷眼看著。
見我都不拉她，「要是你弟弟S了，媽也活不下去了。」
「那你就陪他一起去S啊。」
她沒想到我會說出如此無情的話，驚的都忘記哭。
「你個S千刀的小賤人，就沒見你這麼狠心的。就是個白眼狼，你怎麼不S，我跟你拼了……」我奶發瘋似得撲向我。
軍校不是白上的，訓練也不是白練的。
我輕而易舉的就制住她，人是困住了，嘴還在罵罵咧咧。
「夠了。」我暴喝一聲，她終於安靜。
「智耀他知道自己的病是吃靈藥吃出的嗎？」一句話兩人臉色瞬間慘白。
「他是被你們害的，如果他S了, 做鬼也會找你們償命。」
丟下這句S人誅心的話, 在她們的怔愣中離開家。
回學校的前一天，我去醫院看望文智耀。
多次的化療他已經瘦成了皮包骨, 眼神空洞無神, 看樣子撐不了幾天。
離開時, 我單獨跟奶奶說了句話：「這個家, 能嫁人的可不止我一個。」
13
我媽嫁給了上輩子的家暴老光棍, 這在我的意料之中。
沒多久文智耀花光了我媽換的彩禮, 還是S了。
等我畢業後, 我回到老家，找到我媽。
她臉上連著傷, 看到我，黯淡的目光瞬間亮了起來。
「盼兒，你回來了盼兒，你快帶媽走, 媽隻有你了。」
弟弟看著沾滿香灰的粽子，嫌棄的皺起眉，「這是什麼啊？髒兮兮的，惡心S了，快拿開。」
「過我」我目光如刀的看著她：「日子很難熬吧？」
「他打你是不是很痛？可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她目光驚慌的看著我, 「盼兒你怎麼了, 我是你媽呀？」
「你是我媽, 所以要用我換彩禮？你是我媽, 讓我去打工，你以為我真不知道那是什麼工作？」
「你現在經歷的一切，不過是你自作自受, 是你該得的。好好享受贖罪吧。」
她的臉一寸寸失去血色, 目光透出絕望：「那又怎麼樣，我依舊是你媽，你不能不管我。」
「哦？需要我給你養老？還是等你被打S幫你討個公道？放心, 你S了我一定給你風光大葬。」
眼見我是真的不會心軟，她終於不裝了, 惡毒的話不帶重復的衝我而來。
可惜, 我對她的感情早被她親手磨滅，如今激不起心中半點波瀾。
我準備回家，剛到村口，就看到渾身髒的如垃圾桶爬出來的奶奶。
她正跟在一隻狗的身後, 見狗拉出一坨屎, 她立馬跑上去撿起來。
嘴裡嚷嚷著：「智耀吃，吃了病就好了。吃了快快好……」
我媽最終跟我上輩子一樣被老光棍打S了，不過我比他們有良心。
我選擇報警, 老光棍被抓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制裁。
我也按照說的，給她風光大葬。
過往恩恩怨怨就此了結，我要開啟自己的精彩人生。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