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會拒絕我不意外,他就是光風明月般的人。


 


「你為何要拒絕?這麼多銀子可以做很多事情,能買很多糧食,能幫助很多人。


 


「鄉下人家一年嚼用二兩銀子,被人打S獲賠十五兩,一文錢能逼S多少英雄漢。


「謝家有錢,雖不是江南首富,但絕對比外人知曉的有錢。」


 


季潤辭笑出聲。


 


我被他笑得有些難為情和慌亂:「我是不是滿身銅臭味?」


 


15


 


「人生在世,衣食住行哪一樣不需要銀錢,你能坦然面對,已是那些假面清高、實在鋪張浪費之人不可比。


 


「我當時確實心動過,又怕你知曉後,以為我為金錢俗物而娶你,便忍痛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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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出聲。


 


笑到身體顫抖,才揶揄道:「你說得有幾分道理,我還覺得你要了這俗物,會被人瞧不起,說你堂堂王府世子,竟娶個上不得臺面的商女為妻,恐怕亦會招來不少非議。」


 


季潤辭瞪大眼眸。


 


好一會兒才道:「謝老爺若再提起,我便應下?」


 


「伯父不會再提,他們已經把主意打我這兒來。」


 


我覺得季潤辭出身顯赫,真真正正經歷的陰謀詭計並不多,身邊的人多數捧著他,更不會在他面前展現人性本惡。


 


若無權勢傍身,他哪裡算計得過那些為錢、為利殚精竭慮的商人。


 


「比起盲婚啞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兩情相悅,大約知曉對方脾性,有些彎彎繞繞的陰謀詭計,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走至他身側,俯身擁抱住他的頸脖,在他耳邊輕聲:「季郎,你不會中途丟下我的對吧。」


 


不管我是逃出謝家的小可憐,還是心裡藏著惡、藏著毒的謝怡。


 


他一心待我,我定不離不棄。


 


他若三心兩意,日子能過我會忍,若忍不下去,我會反咬他一口的。


 


季潤辭耳根通紅,聲音嘶啞:「我季潤辭發誓,此生唯謝怡一人,絕不納二色。」


 


我是大膽且色令智昏。


 


我吻了季潤辭的耳朵,還坐到他懷中,摟著他的脖子,主動去親吻他的唇。


 


他一開始僵著身子,後來慢慢試探。


 


我們擁抱在一處,心跳如鼓。


 


他走時幾次回頭,依依不舍的樣子,似嘗到甜頭,又迫切期待下一次再見。


 


我目送他離去,待不見他身影,才捂住臉,有些無地自容。


 


但絲絲甜蜜又從四面八方湧入心間。將本來空寂、無助的心漸漸填滿。


 


嫡支伯娘再次前來,我便應了她,跟著搬去。


 


寬敞的院子,盡心盡力的丫鬟、婆子,吃穿無一不精。


 


嫡母來過,與伯娘吵起來。


 


「她是我們家的女兒,憑什麼住在你們這兒?」


 


伯娘面色平靜無波,讓我自己說。


 


「我願意住在伯娘這裡,我怕回去被害S、被打S。」


 


嫡母氣急敗壞離開,父親來了。


 


他嘰嘰呱呱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我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隻問他:「我姨娘為何而S,你能查一查嗎?她的骸骨還能找到嗎?我能找人把你打個半S嗎?


 


「謝老爺,我很記仇的。


 


「就這樣子吧,你們當我S了,我也當你們S了,我往後隻認伯父、伯娘,我相信世子爺會支持我一切決定。


 


「包括無視你們這樣的蛀蟲。」


 


父親的算計全部僵在臉上。


 


好一會兒後,他沉聲說:「我是你父親。」


 


「你配嗎?」


 


他不配。


 


為人父、為人夫的責任他一點都沒有盡到。


 


姨娘是怎麼S的,他心知肚明。


 


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為什麼對我,從未有過庇護之心,他是我父親,我是他女兒,他本該在我無依無靠的年歲裡,庇護我、愛護我、守護我。


 


所以我恨他,恨毒了他。


 


「怡兒……


 


「是父親對不住你。」


 


我扭開頭聲音淡漠:「你走吧,以後別來了。」


 


16


 


議親開始了。


 


我亦見到季潤辭的長輩。


 


她們都是八面玲瓏很會說話做事的當家主母,不管真心與否,誇起人來都不帶重復。


 


好些事情我都沒能參與其中,全憑伯娘做主,最後知道一個結果。


 


因著我與季潤辭的婚禮在九月初六,眼下已經四月,我們五月底必須啟程前往京城。


 


伯父一定要在謝家辦一場出嫁酒宴,世間更擠。


 


好在謝家有錢,這世上之物,多數有錢就能買來,世上之事,有錢就能辦到。


 


伯娘把嫁妝單子給我,讓我仔細看看,心裡有個數。


 


那二百萬兩銀子換成金子,已經裝箱,並未寫在嫁妝單子上。


 


「這次酒宴收的禮金,你伯父已經送出消息,全部給你。」


 


「伯娘……」


 


我驚詫出聲。


 


這是利用我和季潤辭的婚事,為太子斂財?


 


拒絕已經來不及,我與季潤辭已經被架在火上。


 


他們還找了一個十分得體的理由和借口。


 


為我這個侄女添妝。


 


我私下與季潤辭見面,說起這事。


 


他倒是已經看開:「從決定娶你那天起,我便已經想到今日這個局面,給多少你便拿多少,往後都歸你。」


 


「不拿出來給……」我欲言又止。


 


是了,隻要這些銀子在我手裡,不給出去,說破天去,也是謝家看重我,看重於王府的親事。


 


若將來有人要查……


 


我忽然間想到,或許這也是季潤辭、太子殿下他們,為幕後之人挖的坑。


 


讓那些人覺得,名為我的嫁妝,實際是太子斂財,到時朝堂上彈劾,皇上會不會以此清算我的嫁妝……


 


我輕輕松口氣:「那我可真的都收下了。」


 


「收下吧。」


 


光是添妝禮,多到讓我驚嘆。


 


各家太太夫人們出手,都是好幾套頂頂耀眼奪目的頭面,璎珞、手镯,上頭的寶石碩大毫無雜質。


 


早年,我絞盡腦汁都想不出它們美麗非凡的樣子。


 


如今多到堆滿幾間屋子。


 


盼兒吞著口水:「小姐、小姐,您發財了。」


 


何止發財,是發大財了。


 


更不要說伯娘置辦的嫁妝,各家嬸娘、伯母皆有添置。


 


父親為了彌補送來十幾箱子珍寶。


 


東西我收下,原諒就算了吧。


 


四月十九,我從謝家風風光光出嫁,季潤辭前來接親,我們並未拜堂,亦未圓房。


 


他很是忙碌,光我的嫁妝就多到裝好幾船,先走水路再馬車,隨行鏢局都請好幾個,隻為把我的嫁妝順利帶回京城。


 


我若有心等他,晚上總能見上一面。


 


我察覺,但凡我等他歸來,說上幾句話,偷偷牽住他的手,趁著無人親他,他回應的同時心跳極快。


 


他的歡喜藏在來時加快的腳步,離開時的好幾次回眸。


 


離我們出發的日子越來越近,他已經把我所有嫁妝全部裝箱封鎖。


 


出發那日,伯娘拉著我的手。


 


「此去經年,你與世子爺要好好過日子。」


 


謝家人都知曉,我不會再回來了。


 


父親站在伯父身邊,似有話要說,我隻與他行禮:「父親往後保重。」


 


多數人揮淚離別,我冷心薄情,連眉都沒蹙,甚至還帶著隱隱竊喜。


 


尤其是季潤辭緊緊握住我的手,帶著我上船,紅著臉無視長輩們揶揄低笑聲,帶著我回廂房。


 


他手心都是汗,我亦然。


 


船已啟動。


 


就我們兩個的廂房裡,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他將我擁入懷中,低聲道:「我定不負你,莫怕。」


 


我怎麼會怕,我高興著呢。


 


17


 


窗上的日子愜意舒適。


 


長輩們不用我去問安行禮,更不用我前去伺候。


 


與季潤辭在屋子裡寫寫畫畫,或依偎在一處看書。


 


我們都清楚,這樣闲適的日子,等到京城便會很少很少。


 


他有他的事情要忙,我也有我要學的東西。


 


能在夜深人靜依偎在一處,說說體己話,都已是幸福之事。


 


長輩們不來打擾,我卻不能不懂規矩,請安少不了,關懷也少不了,也要揣摩她們的性情,暗中琢磨往後要如何相處。


 


感情處出來了,等到京城,她們能提點我一二,總比我自己琢磨好很多。


 


也因為季潤辭對我的看重、喜愛太過於明顯,所以她們不曾刁難,亦不曾苛刻,見面笑得很是慈睦。


 


比起我時不時動手動腳,主動親吻摟抱,季潤辭倒是端得住,好幾次差點一觸即發,他都能漲紅著臉走到一邊灌幾壺冷水,然後哀怨地看著我。


 


好幾個清晨他躲著不見人,書砚眉頭緊蹙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知曉是為什麼。


 


無非是白日裡沒做完的事情,季潤辭在夢裡做了。


 


我也不覺得主動些有錯。


 


我們如今洞房也使得。


 


他清風朗月,溫潤如玉,講究君子風範,我若是不主動些,等他主動得到何年何月?


 


我們這般天差地別的身份,我若不籠絡住他的心、他的身,他不護著我,往後日子要如何去過?


 


即便我心眼再多,心思再深,高門大宅內,沒有丈夫的維護日子艱難程度,我想都不敢去想。


 


「再過兩日就要坐馬車,到時你與我一馬車嗎?」我依偎在季潤辭懷中。


 


輕輕扭動身子,偏頭去問他。


 


他修長的手緊緊掐住我的腰,低喘著不許我動。


 


面上是難忍、眸中有藏不住的欲色,耳朵通紅。


 


他難以忍耐地將我摁在懷中親了又親,惱恨道:「你這般招我,我敢跟你獨處?」


 


我雙眸漾漾地看著他。


 


季潤辭深深吸氣又吸氣,才啞聲道:「隻恨不得今日便是拜堂成親之日。」


 


「然後呢?」我蔫壞地問他。


 


手也不老實。


 


他面露痛苦:「他日定百倍還之。」


 


我笑得雙肩輕顫。


 


「屆時還請相公……」


 


我在他耳邊低語。


 


季潤辭瞬間雙眼赤紅,咬牙切齒:「謝怡,你等著!」


 


坐馬車後,因著馬車小,我嫁妝實在是多,隨行人也多,季潤辭便騎馬隨行在馬車邊。


 


上馬車歇息我也不敢撩撥他。


 


馬車狹小,清洗、換衣皆不便。


 


他倒是喜歡撩撥我,還揶揄我膽小如鼠。


 


我真要動手,他卻跑得比誰都快。


 


到底是誰膽小如鼠?


 


季潤辭出了馬車,又是那個霽月光風溫煦如陽的翩翩公子,行事大氣,溫和得體。


 


對長輩亦是孝順有加,事事過問並安排到位。


 


對我更是沒話說。


 


新鮮瓜果送來,他便進馬車,慵懶地往我懷裡一趟,沒手似的讓我喂他。


 


無賴的樣子跟在外人面前簡直兩副面孔。


 


我樂得這般相處,真要端著擺譜,往後餘生那麼長,可如何過得下去。


 


當然,我亦是有意無意勾著他的。


 


男歡女愛,可不止男子領悟能力強,女子同樣不會落後。


 


隻要有心,女子風流起來,可不會輸給男子。


 


許多女子會因為害羞、覺得羞恥。


 


可與幸福相比,羞恥算得了什麼?


 


他是我的夫,我孩子的父,我要真對他心如止水,整日像一潭S水。


 


試問他喜歡千嬌百媚、識情懂趣的嬌妻,還是喜歡S了爹娘、冷冰冰的喪氣臉?


 


天氣炎熱,馬車內悶熱,季潤辭想法子弄來冰。


 


長輩們都分一分,給我的不算多。


 


他騎馬走在窗戶邊,柔聲道:「你身子骨弱,涼爽些便好,不可太過於貪涼。」


 


他所言我都知曉。


 


便笑著問他:「那你呢?可熱?」


 


「熱自然是熱的,但還能忍受。」身子往馬車窗戶內傾斜過來,壓低聲道,「不及與怡兒獨處……」


 


我趕緊捂住他的嘴,不讓他把那些風花雪月的話說出來。


 


他在我掌心輕咬一口,在我吃疼輕呼瞪他時,他朝我眨眨眼,得意大笑:「我去前頭看看。」


 


騎馬跑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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