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說，京城要變天了。

 

皇上沒想讓我活，言墨也沒想讓皇上活。

 

41

 

我夢見，九公主被送去苦寒的小國和親。

 

在這盛世被送去和親的公主，就像是一個笑話。

 

皇上被自己最寵愛的兒子逼宮。

 

六皇子救駕有功，受到了皇上的重用。

 

後來，皇上沉迷女色、修仙，不問政事，由六皇子監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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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皇上駕崩了，S相十分難看，六皇子登基，封女主為皇後。

 

42

 

我夢見，我像是一個遊離在劇情邊緣的人物。

 

可有可無。

 

我和言墨保持著夫妻關系，也僅僅隻是表面夫妻。

 

謀權時期他很忙，所以他搬去了書房，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我暗示過幾次想要與他做真正的夫妻。

 

可他始終沒有過表示。

 

43

 

我夢見，我的身體越發僵硬，不受控制。

 

我想起鬼差曾說過的話。

 

我好像要被迫離開了。

 

我告訴言墨，我想出去走走。

 

他說讓阿花跟著我去。

 

我說，我走以後，可能會迷路，會回不來了。

 

他停下了批注公文的手。

 

抬頭有些疑惑地看著我，半晌後，說道：「不會，無論你在哪兒，我都會找到你。」

 

我強忍著眼淚，讓他照顧好爹娘，照顧好女主，照顧好自己。

 

44

 

我走在夜裡，沒有驚動任何人。

 

我想起了人們說的，狗狗在去世前會自己離開家。

 

我現在和它們很像。

 

45

 

我夢見，我的身體被人佔據了。

 

是體驗遊戲的玩家。

 

我的靈魂遊離在外，進不去，也離不開。

 

隻能跟著我被玩家佔據的身體。

 

聽著她揚言要有一番大作為。

 

先找到玩家的是女主。

 

我看見女主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直指體驗者的喉嚨。

 

平日裡總是對著我撒嬌，甜甜美美的女主，此刻眉眼陰沉，嬌麗的臉上布滿戾氣。

 

「你不是她，你是誰？」女主問道。

 

體驗者是現代的普通人，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嚇得直哆嗦。

 

「我我我我我……我不知道，她她她她她可能回回回去了。」

 

「回哪兒？」

 

「她她她原本的世界。」

 

女主似乎沒聽懂。

 

「怎麼才能讓她回ƭú₆來。」

 

「回回回回不來了，體驗隻有一次，不不可能再回來……」

 

體驗者的話音未落，喉管被軟劍割破，瞬間倒地。

 

「我不允許任何人佔用她的身體。

 

「找口上好的棺材來，送去丞相府。」

 

46

 

我夢見，言墨一直守著我的屍體，不言不語，依舊冷漠。

 

隻是會時不時捂著自己的心髒。

 

直到我下葬那天，言墨跟著一起躺進了我的棺材，攬著我，閉上了眼睛。

 

我飄在一旁看著，心中不免湧起笑意。

 

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同床共枕。

 

隻是魂體，流不出眼淚。

 

阿牛哥喊道：「蓋棺。」

 

47

 

睜開眼，看見熟悉的床頂。

 

一時間精神恍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裡。

 

突然我猛地被抱起來。

 

「醒了，你醒了，太好了！我以為你又要離我而去了。」

 

言墨聲音顫抖。

 

我伸伸有些僵硬的手，輕輕地拍他。

 

我還夢到他S後進入了循環。

 

我跟著他一起進入循環。

 

直到他知道了系統，知道了攻略，知道了遊戲世界，知道了外來者。

 

他將來每一次來的體驗者都抓了起來，妄圖用S亡逼離她們，換我回來。

 

可是她們S了，我沒有回來，他幫助男女主奪位之後就會自S，進入下一次循環。

 

我從悲痛、期待、到不甘、再到麻木。

 

而言墨始終沒有放棄，不知疲憊地一遍又一遍做著重復的事情。

 

隻是他的眼眸越來越冰冷。

 

最後，他屠了滿城，屠了男女主，也屠了自己。

 

世界崩塌，啟動了保護機制，外來者禁止入內。

 

世界重新啟動，我回到了身體裡。

 

鬼差傳話說這裡從遊戲世界變成了一個正常運轉的世界，不會再被體驗者入侵。

 

隻是我的記憶受到了影響，變得混亂。

 

48

 

言墨始終沒有向我解釋過第一世的事。

 

他隻會告訴我，他愛我，勝過一切地愛我，求我不要再離開他。

 

我也沒有那麼糾結於第一世他的態度。

 

在十幾世的輪回中，首富爹說他是個涼薄的人，說他是沒有情感的怪物。

 

我想不是他不懂，而是沒有人教過他。

 

他也不是沒有感情的怪物。

 

他將他那顆熱烈的心藏在冰冷的外表下，在這之上，是數不盡的傷疤。

 

大概是太痛了，所以他才會把自己藏得那麼深。

 

哦對，首富爹也擁有前十幾世的記憶。

 

其中有好幾世，在他罵言墨這輩子都不會有人愛他，他在意的人都會離他而去時，被言墨毒啞。

 

首富爹總向我訴苦，讓我一定要為他報仇，好好懲治一下言墨這個忤逆犯上的逆子。

 

我知道他也就隻是說說而已，主要就是想看言墨吃癟的樣子。

 

他沒養過兒子，經驗不足，更何況還是一個對他帶有恨意的兒子。

 

若不是想要彌補，他大概也不會在這一世，獲得記憶之後還找上門來。

 

49

 

言墨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睡不著覺，晚上會睜著眼睛守著我，就怕一睜眼，我不再是我。

 

終於忍無可忍。

 

「相公，我們要個孩子吧？」

 

說真的，我寧願第二天累得起不來，也不願意半夜突然醒來，面對一雙直勾勾的眼睛，嚇跑半個魂。

 

照這麼下去，鬼差肯定比習慣先到來。

 

言墨眼睛一亮。

 

整個晚上都哭唧唧的，活像他被欺負了似的。

 

被我趕出了房間，讓他哭夠了再回來。

 

「娘子果然最愛的是文嫣，她哭娘子就會哄她，我哭娘子就不搭理我。

 

「果然如她們所說，同性是真愛，異性為後代，第一世的時候娘子總是和文嫣卿卿我我。隻有想要生孩子才會想到我。

 

「我就是她們說的備胎，嗚嗚嗚……可我深愛娘子，卻不得娘子喜愛，即便作為備胎我也心甘情願……」

 

我把他拉回了房。

 

實在是太丟人了。

 

我說他怎麼變化這麼大，合著都是跟文嫣學的。

 

但能怎麼辦呢？我還真的特別吃這套。

 

用我的唇，堵住他的嘴。

 

希望以後能睡得好覺吧。

 

「愛你，也隻愛你。」

 

我的回應讓言墨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正文完）

 

【番外 1】

 

我和言墨成親的第五年。

 

男主在皇位上三妻四妾，兒女滿堂。

 

女主認了首富爹為義父，女扮男裝跟首富爹學商。

 

沒有成親，但知己遍地。

 

生了個父不詳的閨女，繼承她的聰明才智。

 

而我和言墨，努力五年，別說有孕了，連一點兒不良反應都沒有。

 

我和言墨之間肯定得有一個人有問題！

 

這可不行，我想要閨女想了很久了！

 

整天被文嫣嫉妒S。

 

這個事兒一定要解決！

 

我又找來神醫，神醫說我身體好得很。

 

生十個八個的都沒有問題。

 

這也大可不必，我又不是豬，我隻想要一個閨女。

 

言墨回來見到神醫那躲躲閃閃、支支吾吾的模樣，我就知道了，又是這朵白蓮綠茶作的妖。

 

「娘子，你我相隔十多世，歷經千辛萬苦才得以重逢，我隻是不想你的注意力太早被孩子搶走。娘子，我……」

 

我捂住他又要喋喋不休的嘴。

 

突然覺得第一世那個孤冷寡言的言墨挺好的，不知道他能不能變回去。

 

「要麼要孩子，要麼睡書房，你自己選。」

 

言墨眼眸微顫，選擇了要孩ťū́³子。

 

一個月後，我查出有孕。

 

舉莊同慶。

 

九個月後，我生了個大胖小子。

 

爹娘和首富爹，高興得合不攏嘴，三個人搶著抱孩子。

 

三年後，我生了第二個孩子，還是個男孩。

 

又三年後，我生了對雙胞胎，這下好了，兩個男孩。

 

我哭著狠捶言墨，什麼破基因，連個女兒都生不出來！

 

【番外 2】

 

我左盼右盼終於盼來了一個孫女。

 

集全家所愛於她一身。

 

可是呢？

 

這傻丫頭被魔教頭子給騙了。

 

言墨可能不是真反派，可那小子是真反社會啊！

 

實在不行，給他全教斷糧，讓他把人給送回來吧。

 

等等，這丫頭怎麼還把人給帶回來了？

 

再等等，魔教頭子要入贅？！

 

看著那極為俊美的年輕臉，我陷入了沉思。

 

入贅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我又看向臉上已有皺紋卻依舊豐神俊朗，臉上帶著些不悅的言墨。

 

再次陷入了沉思。

 

這……一家能容下二茶嗎？

 

【言墨番外】

 

1

 

我是林墨。

 

自幼不被母親喜愛。

 

更確切點的說法，應該是自幼被母親厭惡、憎恨。

 

她說，她恨我父親，父親毀了她的一生。

 

她說，我是她的恥辱，她希望我從不曾出現過。

 

她說，父債子償，既然我來了，就應該替父親承受她的憎恨。

 

她想我S，但又不完全想我S。

 

她想我考上狀元，做大官，給她拿诰命。

 

這是她的執念。

 

因為她所愛的人。

 

2

 

母親家中原本是宮中尚服，不小心得罪了貴人，成了犧牲品。

 

母親一家被驅逐出京，一時的身份巨變讓她很難適應。

 

後來，她遇到了許霖。

 

一個看起來溫潤實誠的窮秀才。

 

其實說不上母親對他有多喜愛，隻是，許霖有機會當大官，能給她帶來風光。

 

所以娘親和許霖定下婚約，做繡活資助他。

 

可娘親卻被初次行商的父親看上。

 

父親隻是一個商人，在她眼裡，商即為卑賤。

 

父親是個紈绔性子，家中寵得無法無天，母親對他身份的嫌棄反而刺激到他的反骨。

 

所以，他讓母親和許霖為了銀兩不得不放棄彼此。

 

母親嫁給父親後從未開心過，父親娶了母親後也隻開心了兩天。

 

他見不得母親對他冷臉、對他怨恨、對他厭惡。

 

母親越是不想要什麼，他就偏偏要做什麼，所以我出生了。

 

即便兩人之間關系如冰，但好在相安無事。

 

直到母親得到消息，許霖中了狀元，娶了尚書之女，是曾經和她最為不對付的人。

 

她瘋了。

 

若不是有下人守著，我可能會被她摔S。

 

在我一歲多時的一天，她對我格外溫柔，說帶我出去走走。

 

後來我們就再也沒有回過家。

 

這也是我噩夢的開始。

 

她說，她不好過，也不會讓我們父子好過。

 

直到我十四歲那年，她去世了。

 

在得知許霖做了侍郎後，S於自己的怨恨。

 

3

 

我被林嬸子接回了家。

 

她同母親生前關系好，所以在母親去世後將我帶回了家。

 

我本是一個人也能養活自己的。

 

可是我很好奇。

 

好奇林嬸子家的女兒。

 

一個眼裡透著精明，隨時都能與人撒嬌討好的姑娘。

 

她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般心善，乖巧。

 

不同於其他人的兩副嘴臉。

 

她的偽裝很真實，真實得讓人感覺不出來她的偽裝。

 

所以我好奇，好奇一個人怎麼能做到擁有兩副完整的面孔。

 

她明明對我不喜，卻又做得我好似她的親哥哥。

 

我還沒有研究明白，林嫣便走了，改名文嫣。

 

她是被抱錯的侯府千金。

 

她回到了本該屬於她的地方去。

 

我沒有什麼不舍，隻是稍顯無趣了些。

 

但，我想，回到那裡對於文嫣來說，肯定很有趣。

 

4

 

文嫣走了，回來了一個林夭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5

 

她是和文嫣完全不同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