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麼是你，要麼就是魏紹……」

……

 

如果林怏怏說的是真的，那麼現在是他在反抗，所以才會受罪。

 

我嘆了口氣，緩緩抬手。

 

右手的戒指在陽光下發著光。

 

這是我們重逢那天，他強硬給我戴上的。

 

我卻從來沒有給別人看過。

 

心中一陣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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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怎麼忽然舍不得了。

 

就在我猶豫時，段景禹給我發來消息。

 

【小姝，離開魏紹。】

 

21

 

我去見了段景禹。

 

見到我，他一開口就是：「對不起。

 

「我知道……我沒臉見你。」

 

無論是婚禮上他把我讓給魏紹，還是沒有在董事會上為我出頭。

 

段景禹和我說了當初的實情。

 

當初姜盛暗地給段家施壓，讓他放棄我。

 

不然，他會讓整個段家傾家蕩產。

 

在家族利益面前，他不得不低頭。

 

與此同時，晟翎出現了。

 

晟翎暗中幫段家渡過危機，代價卻隻是段家在姜氏的股份。

 

直到魏紹出現，段景禹什麼都明白了。

 

即使心有不甘，他也不得不服輸。

 

後來，他找人暗中調查過魏紹。

 

才知道魏紹竟然是晟翎多年前失蹤的小少爺。

 

然而晟翎早年行事狠辣，如今魏紹即位，恐怕隻會更狠。

 

他神情凝重道：「當初你沒救他，他肯定對你恨之入骨。

 

「是我無能，沒能保護好你。

 

「現在，我已經不受他控制。

 

「如果可以……我會幫你擺脫他。」

 

我嘆了口氣，說道：「不必了。

 

「我們早晚會結束的。」

 

段景禹再次低下頭。

 

他知道，再多的抱歉也回不去從前。

 

「小姝，真的對不起。

 

「還有，這是最後我能為你做的了。」

 

接著，他遞給我一份秘密文件。

 

裡邊，是他之前假意迎合姜盛，查出的足夠讓他們定罪的證據。

 

我這才知道，原來當初媽媽和外公的S不是意外。

 

是當初姜盛聯合後媽，偷換了他們的藥，才導致他們意外身亡。

 

此後姜氏落入他手，我也深陷十餘年的痛苦泥沼。

 

拿到證據後，我立刻聯系律師。

 

過不久，姜盛便會收到法院的傳票。

 

正當一切進展順利，魏紹卻出了事。

 

我的人告訴我，他看到姜瑤偷偷帶著魏紹離開了醫院。

 

22

 

姜瑤從小就喜歡N待魏紹。

 

那次的綁架案，正是她們的手筆。

 

現在，她們窮途末路，隻會更過分。

 

我立即開車去找魏紹。

 

最後，定位停留在郊區的一家酒店。

 

酒店很小，我繞開監控溜了進去。

 

找了一個多小時，才在倉庫見到昏迷的魏紹。

 

趁姜瑤沒回來，我帶走了魏紹。

 

回到家，我及時檢查了魏紹的身體。

 

除了在醫院有些虛弱，其餘並沒有受傷。

 

我剛站起身，魏紹便睜開了眼。

 

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

 

「姐姐，你終於來看我了。」

 

說完，他猛地起身，把我逼至角落。

 

他眼尾泛紅，體溫很高。

 

意識到他的異常，我有些緊張：「姜瑤給你下藥了？」

 

魏紹點頭。

 

「你知道？」

 

他又再次點頭。

 

「既然你都看出來了，為什麼不躲開？」

 

魏紹啞著嗓說：「我在賭——

 

「你會來救我。」

 

難怪姜瑤那麼拙劣的把戲都能騙到他。

 

我妄圖推開他，卻被他抓住手腕。

 

「你總不來看我，我也沒辦法。」

 

明明那麼難受，此刻他卻笑著。

 

「你真是瘋了……」我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下一秒，他眼神陰鸷掐著我脖子：「你，又去見了段景禹？」

 

我蹙眉道：「你跟蹤我？」

 

他摸著我的臉，曖昧道：「彼此彼此。

 

「姜姝，你也別跟蹤我了。

 

「直接看真的我，不好嗎？」

 

他手指在我唇上不停摩挲，暗示意味明顯。

 

「如果今天我沒來呢？」

 

「你會來的。」他十分篤定。

 

我掐著手心，克制自己不要沉淪。

 

我一直在等，等著魏紹離開我，等著他愛上別人。

 

林怏怏之前如此大張旗鼓，恐怕就是差了這最後一步。

 

男女主的相愛需要一個契機。

 

姜瑤是她的朋友。

 

今晚，就是她的契機。

 

23

 

我避開他：「你回去吧，有人在等你。」

 

魏紹強迫我看著他：「你救了我，又放棄我。

 

「你都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

 

說著，他眼裡竟然真的泛著淚光。

 

隨後，他拉著我的手，循循誘導。

 

等我醒神時，已經坐在他的腿上。

 

我撐著最後一絲理智，問他。

 

「是我引誘你嗎？

 

「我曾經向你說過好話嗎？

 

「我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訴過你，我不愛你。」

 

室內一片寂靜。

 

魏紹眼裡染上了悲傷。

 

他扶著我的腰，開口說：「我不要你愛我。

 

「我要你救我。」

 

下一秒，他的吻便落在我眼睛。

 

他親掉我的眼淚，親掉我的惶恐，帶著我一起沉淪。

 

他總愛撫摸我肩上的疤，一點點描摹著我愛過他的痕跡。

 

但他卻又很難過，因為我從不肯承認。

 

他在我身上留下痕跡，這是他對我的懲罰。

 

夜色更深，溫度卻越高。

 

魏紹低聲說：「感受到了嗎？姐姐。」

 

我啞著嗓問：「什麼？」

 

他拉著我的手碰了碰：「我，和你。」

 

……

 

隔天，魏紹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人。

 

他走到客廳，桌上留了份文件。

 

魏紹看了一眼。

 

那是一份離婚協議書。

 

24

 

北城的冬天來得早。

 

冬至那天，姜瑤她們被警方帶走，隻有姜盛還在外邊流竄。

 

臨走前，姜瑤還不忘詛咒：「姜姝你個小賤人，遲早也會遭報應的。」

 

她忽然大笑，「看吧，就算魏紹回來又怎麼樣，最終還不是別人的。」

 

盡管上次她的計策失敗了，但好在林怏怏還有其他辦法。

 

隻要有林怏怏在，她不怕出不來。

 

沒多久，警車就把兩人都送走。

 

我站在街邊，回過頭。

 

大屏上正播報晟翎太子爺下個月訂婚的消息。

 

上次和魏紹分別後，我很久沒再見過他。

 

隻知道，他身體終於開始好轉。

 

他和林怏怏的消息，也逐漸在業內傳開。

 

後來，我偶爾會在商宴上見到他。

 

他看我的眼神，逐漸變得陌生。

 

相見不相識。

 

曾經的過往，他好像真的忘了。

 

還好，我們從來沒在一起過。

 

這樣，被遺忘時才不會太難過。

 

我一直都記得的。

 

人隻要忙起來，就不會有空想其他。

 

於是，我讓自己忙起來，姜氏也越來越好。

 

隻要我沒S，其實就是我最好的結局。

 

當然，如果我沒被姜盛綁架的話。

 

25

 

和我一起被綁的，還有林怏怏。

 

車上滿是姜盛的辱罵聲。

 

他想用我們兩個去勒索魏紹。

 

林怏怏醒來時，眼裡滿是惶恐和無助，一個勁兒地在掙扎。

 

直到姜盛兇狠地瞪著她，她才安靜下來。

 

這輛車很破，後座也沒法鎖S，這也意味著還有逃生的機會。

 

趁著他車速降下來，我抓住時機打開車門。

 

林怏怏見勢也跟著溜下來。

 

姜盛剎車，很快跟了上來。

 

我拼命往前跑，正好攔下一輛車。

 

然而看清眼前人，我卻愣了半秒。

 

那人，是魏紹。

 

他皺著眉，滿臉不耐。

 

似乎在怪我為什麼把他攔下。

 

可下一秒，他在見到林怏怏時，卻毫不猶疑地下了車，奔向她。

 

魏紹的背影似乎和夢境中的結合。

 

他還是選了林怏怏。

 

不遠處，姜盛停車下來追趕。

 

我轉過身，繼續往前跑。

 

路面有很多碎石。

 

跑了沒多遠，一不小心就被石頭絆倒。

 

姜盛離我越來越近。

 

就在我以為必S無疑時，身前劃過一道黑影。

 

魏紹抱著我，躲開了姜盛的偷襲。

 

我在他懷裡，聞到了血腥味。

 

「魏紹……」

 

他茫然地抬頭，眼裡滿是陌生。

 

姜盛有備而來。

 

他趁機給我們撒了迷藥。

 

意識消失前，我看到不遠處那抹白色身影越來越小。

 

林怏怏跑了。

 

26

 

我和魏紹被關在一艘陳舊的船隻上。

 

為了防止我們逃跑，姜盛把船開到了海中央。

 

我們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船艙裡很暗，但我知道，魏紹一直在盯著我。

 

我想，他大概還是把我忘了。

 

可不知為何，我還是想問：「你，為什麼要救我？」

 

他眼神裡透著疑惑。

 

或許，他也不知道這個答案。

 

想了半天，他開口道：「本能。」

 

這下，換我不知所措。

 

不一會兒，姜盛來了。

 

借著月光，我看到他手裡有把槍。

 

姜盛覺得，自己所有的計劃，都是因為魏紹的阻撓。

 

他必須除掉這個心頭大患。

 

但晟翎一直虎視眈眈，他不可能讓他們盯上自己。

 

正好，他需要一個替S鬼。

 

姜盛把槍扔到我面前，松開我一隻手。

 

「你，開槍弄S他。」

 

他蹲下身，扯著我頭發，「動手！」

 

疼痛間，我舉起了那把槍。

 

恍惚回到半年前，他第一次教我開槍的樣子。

 

魏家因為早年的恩怨，樹敵很多。

 

魏紹和我結婚後，害怕仇家找來，又怕我不懂得防身。

 

於是，他曾親自教過我如何開槍。

 

隻是沒想到，我第一次拿槍，卻是對準了他。

 

魏紹眼神對上我，在和我無聲地交流。

 

剎那間，我對準姜盛的膝蓋來了一槍。

 

他瞬間跪下，我起身拉著魏紹往外跑。

 

但姜盛反應極快，很快從腿間抽出一把匕首朝我們追來。

 

我們身上有傷，跑得不遠。

 

為了不連累我，魏紹迅速把我向前推。

 

而後，姜盛勒住他，又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姜姝，開槍啊！」

 

他的刀更近幾分，魏紹脖子上有了血痕。

 

我舉著槍，卻還不能行動。

 

他們站在甲板上, 船還在不停搖晃。

 

忽然, 魏紹注意姜盛似乎在腰間摸索著什麼。

 

他抬起頭，朝我叫了一聲：「開槍！」

 

過了會兒，他又苦笑道，「你不是，最擅長S了我嗎。」

 

我瞳孔一縮。

 

下一秒，他猛地往後退。

 

姜盛剛拿出腰間的備用槍, 就被他一起帶著墜海。

 

我想抓住他, 卻隻能眼睜睜看他掉入海裡。

 

這次……他好像真的要S了。

 

27

 

三天後，我在海邊找到了姜盛。

 

很可惜, 人沒S透。

 

後來, 他身體落下了病根。

 

我去看望他時, 他嘴裡還滿是汙言穢語。

 

可惜, 他手上戴著镣銬, 被鎖在屋中央，一點都不能動彈。

 

四周昏暗，唯有他那裡有著一束光。

 

他看不清我的模樣。

 

我坐在他面前，慢悠悠地拿起一本書。

 

「今天要講的故事是——《三隻小豬》

 

「一隻小豬被水淹。

 

「一隻小豬被火燒。

 

「還有一隻，好像要被狼吃掉了……」

 

我把書留在他面前, 按著他的肩：「今天，輪到你給我講故事了。」

 

登時，姜盛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始拼命掙扎著。

 

「姜姝你個小雜種，你跟你媽一樣的賤……」

 

四周亮起燈，好幾個虎背熊腰的異國面孔出現。

 

這是魏老爺子安排的地方。

 

他說，那些人都是國外窮兇極惡的亡命徒, 他特意調來給我使用。

 

他還說，他們愛好比較獨特。

 

比如，他們最喜歡男人。

 

28

 

那天過後，魏老爺子把林怏怏趕出了魏家。

 

後來，他親自來找過我。

 

縱然年事已高，魏老爺子仍有著當年風範。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魏紹因為你，丟了兩次命。

 

「你說說, 該怎麼賠？」

 

我低下頭：「對不起……」

 

老頭不屑地哼了一聲。

 

「我救得了他一次, 自然也能救第二次。

 

「這小子跟我反抗了那麼久, 倒是叛逆得很。

 

「姜小姐，我就開門見山地直說了。

 

「這次, 我要選你。」

 

我詫異道：「什麼！？」

 

魏老爺子激動地拄著拐杖起身：「林怏怏那樣的蠢物，不值得我再費心。

 

隨後讓保鏢遞來支票，幹脆利落地籤了字。

 

「-魏」「我老了，也累了, 不想再陪你們玩了。

 

「從今往後, 你們自由了。」

 

之後，魏老爺子把他連載了大半年的書給燒了。

 

29

 

再次見到魏紹時, 是在魏家的私人病房。

 

他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

 

突然, 右邊的儀器開始嘀嘀作響。

 

下一秒, 魏紹緩緩睜開眼。

 

在我下意識想逃避時，他拽住我的手。

 

他張著嘴，似乎想說些什麼。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 想聽清他的話。

 

魏紹靠在我耳邊，輕聲說：「姐姐，你終於要愛上我了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