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沉默片刻後再度開口:「本宮可與榮貴妃無仇,為何要與你合作?」
我幽幽看向她:「果真無仇嗎?聽聞皇後娘娘的胞妹S於選秀前夜。」
皇後身形一震,猛地看向我。
我隻一味自顧自說著:「她的雙玉珠是假的,天生痴啞也是假的,隻為謀求一個一鳴驚人的機會。」
皇後雙手緊緊握著扶手:「說下去。」
我繼續:「隻無奈啞女無法入殿選,這才在選秀前夜騙了你妹妹於荷花池溺斃,掌事太監一時找不到合適人選填補,事急從權,她便有了機會。」
皇後額頭青筋暴起,良久,搖了搖頭:「本宮憑什麼信你一面之詞?」
我從袖中掏出雙玉珠:「就憑這枚雙玉珠,昔年那枚雙玉珠,是我至親之人所雕,而此枚,是奴婢親手雕刻,家傳功法,皇後娘娘找遍天下也不會再有第三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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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接過雙玉珠細細把玩:「果真巧奪天工,說是天上之物也不為過,不枉其護住了榮妃多年榮華。」
「假的終究是假的,娘娘請看。」
皇後抬眼望向我,我咬破手指,血液滴落玉珠之上,緩緩沁開。
皇後吃驚端詳:「這是……」
「榮妃產子之日,便是她失勢之時。」我從容抬眸。
皇後突發笑語:「好大膽的丫頭,你可知,單憑你今夜一番話,本宮便可下令將你杖S。」
我輕聲道:「這世間已無我留戀之人,縱使活著,仍如幽魂,S亦何懼?」
皇後深深看我一眼,輕嘆口氣:「執念太深,怕是累了自己。」
「娘娘隻需答應奴婢,榮貴妃失勢後交由奴婢處置,奴婢便全力以赴協助娘娘,世世感念娘娘恩德。」
昏黃燭火下,皇後面容模糊不清,我隻定定望著她,眼底寫滿了懇切。
「罷了,本宮成全你。」
「奴婢深謝娘娘大恩。」
14
待榮貴妃醒轉,我已重回永華殿,隨侍在側。
榮貴妃強撐著支起身,我貼心地送上溫水。
「近日總覺得乏得很。」
我抬眸看她,她的臉色灰敗到底,我日日花二三個時辰為她上妝,方保近觀無逾。
「娘娘臉色不好,不如今日別去了。」
榮貴妃不耐下床:「不可,今日是為我兒籌謀的大宴,本宮怎可缺席?」
榮貴妃實在心急,也實在愚蠢。
皇上明明已對她起了疑心,她卻仍急著為兒子的將來鋪路,日日大宴賓客。
一時間榮貴妃座前熱鬧非凡,倒更顯得中宮門前冷冷清清。
我攜一眾人等帶著形形色色的禮物歸宮,隻見皇上站在永華殿門口,面色陰沉難看。
我上前行禮:「皇上萬福。」
皇上冷肅地看著我身後浩浩蕩蕩的長隊。
我恭敬道:「這些都是各位娘娘大人送給小皇子的賀禮呢,娘娘命帶天運,大家都說小皇子必定貴不可言。」
皇上冷嗤道:「天運?好一個天運。」
皇上拂袖而去,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冷笑。
天家父子,從來便不隻是父子,更是君臣,競爭者。
皇上是唯一的天,若有天運,也隻可降臨於天子之身。
榮貴妃此番作為,已可視作結黨營私。
沒過幾日,在皇後母家人的操縱下,京都流言四起,大家紛紛傳言榮貴妃腹中之子乃天神下凡,無上貴子。
相形之下,皇後腹中的胎兒更顯無人問津。
皇上則氣怒鬱結,相比起兒子未來的榮光,他更在乎自己眼下的威望能否使萬眾臣服。
可很顯然,這未出世的孩子已開始蠶食他的榮光。
這些榮貴妃一概不知,烈火烹油的勝景下,她隻陶醉於眼前的阿諛與盛贊。
天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收網的時候到了。
15
驚蟄當日,榮貴妃胎氣浮動,夜半生產。
貴妃悽厲的叫聲響徹宮宇,皇上急得在殿外來回踱步。
皇後大著肚子,安撫著握住他的手:「皇上心安,榮貴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母子平安。」皇上寬慰地回握:「皇後,你總是最讓朕心安。」
縱然氣惱於榮貴妃的肆意結黨,不滿於兒子的先聲奪人,皇上心底仍期盼著這個皇子的到來。
我隨侍殿內,看著榮貴妃痛到扭曲的臉,和仍放在床頭的玉枕,心頭升騰起殘忍的快意。
榮貴妃這一胎生得辛苦,黎明時分,榮貴妃脫力昏厥,殿內才傳來嬰孩微弱的啼哭。
皇上心頭一喜,急急走向殿內,卻又聽得產婆驚駭的喧哗。
「怎會如此!這……這孩子……」
皇上慘白著臉走入殿內:「孩子怎麼了?」
孩子被我好好抱在懷中,襁褓內隻露出粉嫩的小小額頭。
我哭著跪下,身後的宮人烏泱泱跪成一片。
「皇上還是不看為好,皇子他……他……」
皇上愈發不耐,扯過襁褓一掀,卻是駭得退了數步。
皇後在一旁忍不住尖叫出聲:「皇上,此子為妖!」
襁褓中的孩子,面容圓潤可愛,隻是脖頸之上,生有雙頭。
皇上失了平日的鎮定,倉皇轉向皇後:「怎會如此?都說這一胎是難得的貴子,欽天監也說是紫微星下凡啊!」
皇後含淚跪下:「皇上,請您務必早作決斷,待到天亮,消息傳出宮外,百姓都知道天運之子為妖,民心必將動蕩!」
皇上面龐血色盡失,沉吟良久,痛苦閉眼。
「皇子出身即身逝,朕心甚哀,舉國悼喪七日,以盡哀思。屋內一幹人等,S,至於榮貴妃……」
屋內的產婆侍女聞言嚇得癱軟在地,不斷磕頭求饒,卻仍一個個被侍衛拖下殿去。
我抱著皇子膝行到皇上面前不斷磕頭。
我哭求道:「皇上,奴婢賤命S不足惜,但求皇上饒娘娘一命,娘娘乃天命貴女,不可S啊皇上。」
16
皇上眸光晦暗不明,床上的榮貴妃恰在此時悠悠醒轉。
榮貴妃欣喜地看著皇上:「皇上,孩子是男是女?皇上,臣妾想看看孩子,我們的孩子。」
皇上沉沉看向她:「榮貴妃,孩子出生不久已然薨逝,你……節哀吧。」
榮貴妃如遭雷擊,片刻後號啕大哭,栽下床鋪,殘喘著撲到皇帝足前,十指長甲盡數折斷,鮮血淋漓。
榮貴妃哀哀抬眸,可此時的她花殘粉褪,面色衰敗殆盡,悽厲如惡鬼,已然激不起皇上半分垂憐。
皇上退了半步,榮貴妃仍嗚咽著。
「怎麼可能呢,皇上,那個孩子是貴子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臣妾有著上天的氣運!皇上,皇上,臣妾生子時緊握雙玉珠未曾松手啊皇上!」
你看,謊言說了千遍,自己也信以為真,明明是阿爹雕的絕世之玉,榮貴妃此刻卻仿佛真信了此乃天賜。
她瘋瘋癲癲地從領口扯出雙玉珠,指間的血沁入玉色,隱隱有字跡浮現。
皇後輕咦一聲:「皇上,玉珠上似有新字浮現。」
連經大變,皇上早已心力交瘁,粗暴搶過玉珠一看,臉色驟變,再看向榮貴妃的眼神冷厲異常,連那最後一絲憐憫也消失殆盡,徒餘忌憚。
「好一個萬世永榮,隻不知榮的是朕的千秋萬代,還是你這妖婦的千秋萬代!」
榮貴妃倉皇拾起玉珠。
隻見曾經的「萬世永榮,千秋萬代」八字皆無,化作四個血色大字。
「此女為帝。」
皇上冷冷道:「榮貴妃,賜自盡,皇後處置吧。」
說完便拂袖而去。
榮貴妃嘶啞著嗓子大喊,可已無人再理會,皇後身邊的老奴利索地堵住了她的嘴,一個手刀劈暈了她。
皇後靜靜看著我:「本宮信守諾言,今日子時後,榮妃送往冷宮,給你三日時間了結恩怨,三日後……」
我深深叩首:「三日後,榮貴妃必當身S,奴婢亦然。」
17
榮貴妃於昏睡中醒來,我與她已被一同送入冷宮暗室。
她不適地扭了扭脖子,這才發覺自己被四顆鋼釘SS釘在木樁十字架上。
而我意態闲闲地坐在她對面,專心致志地磨著我的琢玉刀。
榮貴隻覺手腳劇痛,她忍痛望向我:「星玉,皇上不是……你救了我?」
我悠悠開口。
「我不叫星玉。
「我叫阿玉,這名字是阿爹給我取的。三年前,他幫你雕出雙玉珠,你卻S了他,折斷他手腳筋骨,扔他入火海,讓他受盡苦痛。」
榮貴妃猛地睜大雙眼,驚懼交加地望著我。
「是你!都說他有個女兒,當時卻遍尋不獲,竟是你!」
「是我,娘娘以為奴婢的琢玉之法師承何處?感謝阿爹教會了我立命之本,要不然我怎麼能雕出第二枚雙玉珠,換掉娘娘那一枚呢?」
榮貴妃發出悽厲的吼叫,她猛地掙扎起來,想要撲向我。
可是鋼釘紋絲不動,隻在她四肢造出更大的傷勢。
榮貴妃在巨痛中停下動作,隻如惡鬼般SS盯著我。
「終究是有你這條漏網之魚,當年沒找到你,S了你,是本宮之過!」
我玩味地盯著她變幻莫測的臉,實在是有趣。
想了想又補充道:「對了,娘娘的兒子實在是可愛,隻可惜生來雙頭,倒不枉我辛苦尋那假玉,那玉看似與真玉無異,可產婦接觸久了,會產下畸胎,尋常人接觸久了,也會落發、加速衰老,娘娘可還喜歡我這份大禮?」
榮貴妃雙目血紅,再度掙扎起來,口中發出不似人的嘶吼。
「賤人!我要S了你!賤人!」
我磨好了刀,慢條斯理走上前,冷冷的刀刃劃過榮貴妃嬌嫩的面龐。
「娘娘真是天生麗質,即使現在病容殘損,這身皮子也是無半分瑕疵呢。」
榮貴妃顫抖地望向我,眼中的恐懼第一次壓過了憤怒。
我可惜地嘆了口氣:「娘娘怎的怕了?您這樣抖下去,奴婢可不好下刀了。別急呀,皇後娘娘可是給了奴婢三天的時間呢。」
「你到底想怎樣?」
我笑眯眯道:「當年我阿爹雕盡萬物,獨獨有一種材料他沒雕過,如今我可要試試。」
我輕撫榮貴妃的臉頰,像在對待一件稀世奇珍。
「娘娘可曾聽聞,人雕?」
18
三日後,皇後攜婢女前來為榮貴妃斂屍。
一進門卻被濃鬱的血腥味嚇退了腳步。
「星玉?」皇後試探地叫著我的名字。
我歡快答道:「娘娘,這兒呢。」
皇後一步步走入陰暗處,卻被嚇得連連後退。
隻見榮貴妃被釘在木架上,已沒了氣息,渾身的皮被剝盡,隻留一堆碎肉掛在骨架上, 可怖異常。
皇後顫巍巍看向我,我獻寶似的捧上手中皮子。
「娘娘可喜歡?我是趁她活著的時候在她身上雕出來的, 她身S之後我才剝下這皮子來。」
皇後強忍不適,細細看來, 細膩的皮上,雕梁畫棟, 飛鳥蟲魚, 名山大川, 無一不有,都被我細細雕就, 一張皮包羅世間萬象。
我喜滋滋道:「這些都是我和阿爹曾憧憬的景象,我們曾計劃,攢夠了錢, 就去遊歷大好河山, 看遍眾生萬物。」
皇後嘆道:「你如今手藝, 已更勝你阿爹, 如若放下心中執念, 必成大器。」
鈴鐺成了啞鈴,榮妃震怒,遂責打宮人出氣。
「全阿」皇後猶豫地望向我,身後婢女端出一瓶毒藥。
「皇上明言當日在場者全S, 但如若你不願, 本宮可……」
我靜靜取過藥瓶。
「奴婢謝皇後娘娘恩義, 隻是奴婢該還的情已還盡,該報的仇也料理幹淨,所掛心的人也已不在人世。奴婢行走於天地間,隻覺如行屍走肉, 天寒日暖,日月煎人壽罷了。」
我一仰脖喝下毒藥,再拜皇後,仰臥於角落靜候S亡。
冷宮的窗真是高, 高高開在半空,如此陰暗的室內,卻仍有一縷陽光相照。
是個豔陽天呢, 阿爹把我從採石場贖出時,似乎也是這樣的好天氣。
阿爹那時年少的臉上滿是憨氣與緊張,買下我後卻又不知如何是好了, 撓著後腦勺望著我, 半晌憋出一句話。
「想不到我才十五就有女兒了, 以後你便喚我阿爹吧。你叫什麼名字?」
「從前的爹叫我丫頭。」
「這哪裡能算名字!我想想……你就叫阿玉吧,嘿嘿, 我最喜歡玉了。」
我的眼前被柔和的光暈籠罩,一大一小的身影在光暈中漸行漸遠, 我著急地拔腿追了上去。
阿爹, 等等我, 別被我臉上的血嚇著了,我還是那個阿玉。
阿爹,我們要經營起世上最好的雕玉坊, 讓能工巧匠都能在世上留存姓名。
阿爹,我們要活得長久,活得快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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