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字體大小: - 18 +

我從前就是太過端莊持重,太為家族著想了,才會對薛宴動了心後,選擇拒絕了他。


 


我願意聽從家族的安排,可宋青顏搶走了我的一切,家族也並沒有為我主持公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那麼聽話了。


 


我選擇去爭取我自己想要的。


 


娘親將我帶去了正安堂,她愁眉苦臉:「語兒,那肅王定是不懷好意,怎麼這些破事,一次兩次的都讓你給遇到了,往後你該怎麼辦?」


 


我垂眸,低聲回答:「娘,嫁給肅王也沒什麼不好的。好歹我還在京城,往後自有相見之日。」


 


其實,這次你們都被我騙了。


 


上一次,確實是我受到了冤屈。


 


可這一次發生的一切,是我和薛宴設計出來的。

Advertisement


 


16


 


我又被禁足了。


 


爹爹甚至想讓我裝病拖著婚期,可肅王上門一趟,帶來了婚期的帖子,他跟爹爹說了幾句話後,爹爹便放棄了想法。


 


婚禮準備的不算倉促,秋天碩果累累的時候,我嫁到了肅王府。


 


這一次很順利,沒有出現任何意外,我被送到了王府的新房裡。


 


我蓋著紅蓋頭,一直等到了深夜,聽到了腳步聲。


 


薛宴挑起紅蓋頭,他打量著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他輕輕嘆氣,坐在了我身邊,忽然說:「青黎,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


 


我轉頭看他。


 


他這才說:「其實我在京城危機重重,現在需要一個弱點,讓他們對我有所松懈。恰好你嫁給我,可若是你不願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放你離開。」


 


我愣住,這話我沒聽懂。


 


薛宴身上是大紅的喜袍,可他看上去並沒有很高興,甚至是有幾分失落。


 


他說:「我的身邊很危險,我不想拖累了你。」


 


我似乎明白了點什麼,我伸出手抓住他,想了想說:「殿下,我離開家裡的時候,爹爹跟我說,以後少見面,我明白家族是放棄了我,往後我隻有殿下了。」


 


「我不想離開殿下,不論殿下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也不怕危險。」


 


薛宴怔怔地看著我,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再次一點一點地炙熱起來,就像當初他看我那樣。


 


他反握住我的手,說:「你還是那麼勇敢,我信你。」


 


那一晚,我和薛宴敞開了心扉。


 


薛宴所謂的暴露出他的一個弱點,就是讓我當他的弱點,他需要對外營造出沉溺女色、不思進取的樣子。


 


我答應的時候爽快,可也沒想到這份沉溺,讓我有幾分受不了。


 


日上三竿,薛宴一點也沒有要起床的意思。


 


他懶懶地倚在床榻上,看到我醒了之後,看著我笑。


 


日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我能看見他臉上細微的絨毛,他的皮膚略顯蒼白,瞳孔又幽深不見底,定定地打量著我。


 


想起昨晚的荒唐,我扯過被子,不好意思地問:「我們還不起床嗎?」


 


他掀開被子,悶笑:「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早?


 


說罷他一把擁住我,低頭親吻了上來。


 


薛宴有三天婚假,這三天,他近乎跟我連在了一起。到了第四天的時候,我實在受不了推他:「殿下,您該去早朝了。」


 


他啞聲回答兩個字:「不去。」


 


我終於意識到,他就是故意的。


 


半個月後,京城傳言,肅王薛宴沉迷女色,頻頻誤了早朝,成何體統。


 


宮裡傳來旨意,讓薛宴麻溜地趕緊去議事,他這才不情不願地離開王府。


 


17


 


雖然去了皇宮,可薛宴明顯心思不在朝政上。


 


不到一個時辰,又麻溜地回來了。


 


他專門讓人請了京城最有名的戲班子來王府唱戲。


 


傳言中是我愛聽戲,他才特地請過來的。


 


戲班子在王府唱了一天,他也陪著我聽了一天,我說哪個角兒唱得好,他就打賞。戲班子走的時候,真心感謝的不是他,是我。


 


這戲班子滿京城唱戲,有他們傳揚出去,薛宴寵溺我的名聲怕是又要上一層樓。


 


薛宴還覺得不夠。


 


他令造船局打造了一艘巨大的船,船上裝修得豪華絕倫,帶著我坐上船,沿著護城河開船,沿途欣賞兩岸的風景。


 


船上有最新鮮的蔬菜水果,最華美的衣裳首飾,和最有技藝的樂姬。


 


大船開動的時候,薛宴擁著我站在船板上,聽著動聽的音樂,看到兩岸的百姓投來羨慕的眼光。


 


不僅如此,薛宴還邀請滿京城的世家公子來船上遊玩作陪。


 


這動靜鬧騰得實在是太大了,可上船遊玩的邀請函卻是一票難求。


 


真的有無數的世家公子好奇,薛宴特地為我打造的金銀船是什麼模樣的,他們爭先恐後地湧上船來。


 


這天,我就在宴會的人當中看到了樓孝。


 


他似乎心情不大好,是被朋友拉過來的,薛宴帶著我玩兒行酒令的時候,他還頻頻走神。


 


晚上,我跟薛宴回到了船上的房間。


 


我們躺在床上,薛宴單手撐著腦袋問我:「這麼不喜歡看到樓孝?」


 


我自進房間,洗沐過後就沒說一句話,悶悶地回答:「為什麼要讓他來船上?」


 


這段日子過得太開心,我不想看到不舒服的人。


 


薛宴笑了:「讓你開心一下。」


 


我不解,薛宴就問:「想不想知道宋青顏婚後過得如何?」


 


說實話,我有點好奇。


 


當日她頂替我上花轎,以假作真,還搶了我的名字和身份。可自從嫁給定國公世子之後,「宋青黎」這個名字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她好像沉寂了一樣,沒有出現在京城令人眼花繚亂的宴會中,甚至都沒有出門,沒有人說起她。


 


薛宴徐徐說道:「雖說樓孝與她兩情相悅,不在意她的欺瞞,可定國公夫婦卻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尤其是宋青顏的婆婆……」


 


「樓孝少時是養在老夫人那裡的,與定國公夫人本就不親近,這位定國公夫人,更喜歡她的次子。樓孝在婚約上,不遵從父母的意願,愣是去找他的皇後姑母請了一封聖旨賜婚,這事情原本定國公夫人心裡就有芥蒂。」


 


「誰知娶的還是個冒牌貨,宋青顏隻是一介庶女,欺瞞了所有人。定國公夫人心裡就更有氣,原本可以為她做主的定國公,得知此事後也厭棄了她。」


 


「宋青顏在定國公府的日子可不好過,定國公夫人不許她出門,天天盯著她學規矩,這也就罷了,甚至規定了她跟樓孝同房的次數,一個月不許超過兩次。」


 


「如今一年多過去,定國公夫人又厭棄宋青顏生不出孩子,主動給樓孝納了兩房妾室。聽說前段日子,其中一位妾室懷了孕,宋青顏氣不過,跟樓孝鬧,又被定國公夫人狠狠地責罰了一通。」


 


18


 


我想起今日看到的樓孝,一臉的愁眉苦臉,原來是家宅不寧導致的。


 


薛宴打量著我,笑著說:「這些可都是內宅私事,為夫好不容易才打探到的。如何,聽完可解氣了?」


 


我連忙點頭,當然解氣。


 


當日宋青顏陷害我,又搶走了我的婚事,她與樓孝兩情相悅,我還以為她嫁過去必然是要過好日子的。


 


誰知,定國公府也不是傻瓜。


 


宋青顏是個冒牌貨,定國公府關著她,不讓她出門才是正解。


 


又因為她的欺騙,導致國公府沒有人喜歡她。


 


我猜當日,樓孝定然是用了什麼法子,比如以S相逼,才令得定國公夫婦答應,讓宋青顏以假作真當他的正妻。


 


可男人大多都在外院,宋青顏嫁過去,更多的時間卻是住在內院,樓孝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護得住她。


 


早已厭棄她的定國公夫人定然會對她百般折辱。


 


實在是太解氣了。


 


薛宴看我心情好,身子壓過來,他打量著我,輕聲說:「青黎,你真好看。」


 


我臉紅了,脫口而出:「殿下,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你用不著演戲。」


 


這段日子在眾人面前,薛宴簡直用千般法子誇我,恨不得告訴所有人,我在他心裡就跟東海夜明珠一樣寶貴。


 


此時,薛宴卻定定地看著我:「隻有我們兩個人,為夫是本色出演。」


 


我於是伸出雙手勾住了他的脖頸。


 


大船第二天到了京城外的採蓮鎮,和往常一樣,我和薛宴並不早起。


 


推開房門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門外吵吵嚷嚷,似乎發生了什麼。


 


我走出去,就看見了從樓孝的房間出來了一個年輕的女子,她竟然長得跟宋青顏有七八分相似。


 


女子哭哭啼啼的,脖子上是歡好後的紅痕,她跪在樓孝的房間外面,控訴說:「奴家不是青樓女子,奴家是民籍。郎君既強要了奴,奴以後便是郎君的人,郎君若不娶奴,奴就投河自盡。」


 


周圍幾個世家公子都快笑瘋了,樓孝臉上則青一陣白一陣的。


 


我一打聽,才知道這女子是代替她姐姐混進船上來表演樂器的,她確實是民籍。


 


昨晚樓孝喝醉了酒,不知怎麼的就把她拉去了房間,還把人家給睡了,現在還不想負責。


 


另一個世家公子說:「樓世子,不過就是一個妾,這女子長得好歹也算是有點漂亮,你幹嘛這麼不情不願的?」


 


「她要是真跳了河,你可就要惹上事了。」


 


樓孝閉了閉眼,這才看著女子說:「昨晚是我的錯,但我早已娶妻,你可願為妾室?」


 


世家公子們怕這女子不願意,立刻就將定國公世子的身份說了。


 


女子這才點頭答應:「妾身以後就是世子的人了。」


 


薛宴出來後,我覷著他,用口型問:「這女子,是你找來的?」


 


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宋青顏和樓孝的感情原本就危機重重,再給樓孝送一個跟宋青顏七八分相似的妾室過去,這麼缺德的事情……可實在是太對我胃口了。


 


薛宴湊近了我耳邊,低聲說道:「都讓他來了,總得給他添點堵,你可開心了?」


 


開心,我現在一看見樓孝憋屈就開心。


 


19


 


薛宴帶著我吃喝玩樂極盡寵溺的事情沸沸揚揚地在京城傳了大半年。


 


直到朝廷裡參他的本子如雪花一般多了起來。


 


什麼沉迷女色不思進取,什麼窮奢極欲。


 


總之,薛宴鬧騰了這麼久,終於攤上事兒了。


 


薛宴進宮了。


 


太子黨終於出手了,原本薛宴戰功赫赫,前些年在邊關立下了汗馬功勞。


 


以他的功勞,太子黨隻要不傻就不會和他正面衝突。


 


雖然大家早已你S我亡,可那是私底下,表面上太子和薛宴還是兄友弟恭的。


 


皇帝身體並不好,太子隻要乖乖地,不犯錯,他就可以穩穩當當地坐上皇位,等當了皇帝後再收拾薛宴也不遲。


 


薛宴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所以他帶著我鬧騰出那麼大的動靜。


 


我也很想知道他會怎麼應對,畢竟沉迷女色,窮奢極欲這些可都是真的,滿京城皆知。


 


傳聞當天在朝堂,御史朝著薛宴發難,將他過去大半年裡做的荒唐事一一列舉出來,皇帝問薛宴可否屬實?


 


薛宴回答說:「屬實,可兒臣不知何罪之有?」


 


薛宴擲地有聲地說:「兒臣的後院僅宋氏一人,兒臣心悅她,也是明媒正娶,她是兒臣的發妻。兒臣不像某些人,家裡養著一堆妾室,還自詡正人君子。丈夫對妻子好本是應該的,不信各位可以去尋常百姓家看看,是不是隻有一夫一妻?是不是隻有夫妻和睦,一個家庭才能經營得好?」


 


「兒臣做的一切,你們不理解竟然還指責,兒臣無話可說。是不該對自己的妻子好嗎?諸位大臣,你們的妻子嫁給你們,真是不夠幸運。」


 


「這天下有無數子民,亦有無數家庭組成。兒臣身為皇族,更應該做出表率。對妻子好,才能更利於一個家庭發展。若是有人效仿兒臣,這必然也是一件對家族有利的好事。兒臣實在不知這有什麼不對的。」


 


這話當天就從朝堂上傳了出來,並迅速地擴散出去。


 


聽聞京城大街上成雙入對,你儂我儂的夫妻都越來越多。


 


薛宴的民心一下子就上來了,百姓們人人誇他,尤其是女子們,對他贊不絕口。


 


或許在朝堂上女子無足輕重,可這天下卻有整整一半的女子。


 


這是一股強大的支持力量,不僅如此,能娶妻納妾的貴族男子畢竟是少數,天下大多數普通男人,都隻能娶一個妻子,甚至連妻子都娶不上。


 


薛宴以身作則,沒有用等級來顯示自己高高在上有特權,也讓他們紛紛支持。


 


民心,這是一股恐怖的力量。


 


聽聞太子最近心情非常不好,在東宮時常動怒發脾氣。


 


20


 


薛宴的這一番言辭雖說在民間有了巨大的反響,可在朝廷上,大多還是怒斥他的聲音,說他詭言善辯。

熱門推薦

軟刺

軟刺

母親是豪門保姆,得到主人家賞識,允許她的孩子給少爺當陪讀。 妹妹說我是姐姐,不該和她爭搶,於是她如願去了貴族學校。 我則在普通學校繼續上學。 五年後,我即將大學畢業。妹妹死在國外,屍體上全是虐待傷痕。 去給她收屍的路上我出了車禍,再次睜眼,是當初做選擇的那天。 我毫不猶豫地選擇成為少爺的陪讀,妹妹安靜地看著,沒有異議。 我知道她也重生了,我們再次顛倒人生。

短篇虐戀

在真假千金文裏,我能修改劇情

在真假千金文裏,我能修改劇情

我穿進了真假千金文裡,妹妹宋洛菲用綠茶系統整我。 不慌,我也有改文系統,拿捏她! 劇情裡,【宋洛菲發動綠茶系統,嬌弱地往媽媽懷裡鑽】。 我把【懷】改成【胯】。 宋洛菲四肢並攏,縮成一團,往媽媽的包臀短裙底下狂鑽。 我捂住眼睛,有礙觀瞻,有辱斯文……有病。

短篇虐戀

帝臺春

帝臺春

我失憶了,醒來身邊躺著個男人。 長發遮住了半張臉,光裸的身子上遍佈殘舊的傷痕,更何況……他的手還用銀鏈綁在床頭。 啊?我做的??? 顫抖著手撫開遮掩的頭發,這竟是當朝太傅,我皇兄的師父,也是我的半師。 他不是有婚約嗎??? 我把他……強取豪奪?!!

古裝言情

掌心寵愛

掌心寵愛

"給你們講個一千零一夜的童話故事。 幾年未見,誰都未曾想過他們再次相逢會是這樣的場景。 賀川看著易晨曦,她身著露背長裙,身姿曼妙,在眾人間談笑風生。 在被問道兩人那段轟轟烈烈的愛情,她沉默片刻,側頭想了想。"

現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