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宋衡微微蹙眉,卻很快舒展開眉頭,帶著久違的心曠神怡打量起我。


他抬手揮退了身旁的侍從,單單留下了我。


 


一股劫後餘生的松懈感,一下子讓我軟在地上。


 


那夜之後,我從蘇貴人搖身一變成了蘇嫔。


 


宋衡日日宣我去為他調理身體。


 


那些太醫和道士們隻道我妙手回春,卻不知道其實我不過隻是封住了宋衡的幾道穴位。


 


個中的原理,是透支他原本的精力。


 


若日積月累久了,一旦解開穴位,宋衡便回天乏術了。


 


宋衡因為身體的好轉,更加對我青睞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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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數月的時間,便將我提到貴妃的位置。


 


再次見到宋懷池,是在宋衡的萬壽宴上。


 


這次我居帝王身側,不再是他的暗衛,不再是他的奴僕,而是他的庶母。


 


5


 


萬壽宴才開宴不久,我便借由身體不適溜回自己的寢殿。


 


可剛踏入寢殿,便看到等候多時的宋懷池。


 


宋懷池從簾後走出,漫不經心的目光掃過我的臉。


 


原本宴席上,宋懷池那似有若無的視線便一直遊離在我周遭。


 


我心中煩悶得不行,才提前離席。


 


可我怎麼也沒料到,宋懷池竟然膽子大到溜進後宮。


 


「太子私闖後宮就不怕陛下降罪嗎?」


 


宋懷池臉上的笑意漸漸退去,深邃幽寒的眼眸SS地盯著我。


 


「娘娘真是好本事,這才多久就爬到貴妃的位置。」


 


宋懷池伸手猛地將我拉到他面前。


 


「殿下請自重,臣妾可是你的庶母。」


 


我被宋懷池鉗住的右手傳來陣陣刺痛。


 


「剛剛宮宴上,父王滿眼皆是你,看來你把他服侍得很好。」


 


我冷笑回道:「我服侍人的工夫好不好,太子不是最清楚?」


 


我反唇相譏的話徹底惹怒了宋懷池。


 


他抬手掐住我的脖子,眼底壓抑著怒火。


 


「阿凝難道你不想出宮嗎?」


 


我搭在宋懷池衣袍上的手忽然一顫。


 


「S了我父王,我帶你出宮。」


 


宋懷池的要求我沒辦法拒絕。


 


我不想留在宮裡。


 


隻要宋衡駕崩,太子繼位,我便可以借助宋衡離開皇宮。


 


可我原先想再等一段時日,再解開宋衡的穴位。


 


但宋懷池卻執意要我立即動手。


 


於是在時隔數月,宋衡宣我侍寢的時候,我偷偷解開了他的穴位。


 


因為解開的時機不對,宋衡並沒有立即暴斃。


 


隻是癱瘓在床,重病不起。


 


原本應該動蕩的朝局,因為太子擔任監國一職而逐漸穩定。


 


而大部分永王的黨羽,也悉數倒戈到太子一黨。


 


宋懷池監國後,打著為皇帝衝喜的由頭,迎娶了蘇廷尉的嫡女蘇婉為妃。


 


人人都好在好奇蘇廷尉那久居深閨的女兒。


 


可我知道,蘇婉便是蘇婉寧。


 


對宋懷池心存的妄念,大概就是這時候徹底破碎的。


 


6


 


我一個人煩悶地跑去小廚房尋酒喝,隻是剛一進門,就被一團灰撲撲的東西絆倒。


 


原本就煩得不行,此時更是連路過的老鼠我都想罵上一句。


 


結果定眼一看,把我絆倒的竟是個唇紅齒白的少年。


 


少年雙手抓了三個糕點,嘴上還咬著一個。


 


當看清我的臉時,少年臉上露出驚慌之色,咿咿嗚嗚地像在說什麼。


 


他愈說愈急,結果被口中含著的半塊糕點噎住,手胡亂地拍打著胸口。


 


我上前替他點下穴位,又順勢往他後背一用力,這才救下了他。


 


「蘇娘娘饒命,我,我實在是太餓了。」


 


「你是哪宮的太監?叫什麼?」


 


小太監從地上站起來,身上的宦官服飾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顯然不是他的尺寸。


 


「我……奴才是冷宮的。」


 


冷宮?


 


冷宮在皇宮的最北邊,背後緊靠槐堇山脈,或許冷宮有可以逃出皇宮的通道也說不準。


 


我一怎麼想,看小太監的眼睛都亮起來了。


 


「你想不想吃點好的?」


 


小七愣了一下,隨即瘋狂點頭。


 


「你應該對冷宮很熟悉吧,你知不道冷宮有沒有狗洞之類的?」


 


小七面色一滯,隨即莞爾一笑。


 


「沒有,我阿娘說了,進了皇城的人除非是S,否則一輩子都出不去。」


 


小太監本就生得清秀,這一笑更是好看。


 


隻是不知為何總讓我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7


 


我對逃出皇宮的這事還是不S心,於是讓小七帶我去冷宮轉了一圈。


 


冷宮裡有一棵巨大的榕樹,我原本是想爬上去好看得清楚。


 


可卻因為繁重的宮服讓我在樹上踏了空。


 


原本是可以翻身穩妥落地,可我瞥見底下一臉擔憂地看著我的小七。


 


我生怕暴露了身份,於是隻能眼睛一閉任由自己摔下去。


 


然而預感中的痛楚沒有如約而至。


 


再次睜眼便看到被我壓在身下的小七。


 


「娘娘沒事吧?」


 


我連忙起身,卻在起身時,腳踝傳來一陣刺痛。


 


小氣連忙扶住我。


 


我隻能就此作罷,在小七的攙扶下回到寢宮。


 


回到寢宮,小七為我尋來冰塊,蹲下身幫我處理受傷的腳踝。


 


我看著低著頭仔細為我處理傷口的小七,突然來了好奇。


 


「小七,你是誰派來的人?」


 


小七的出現處處都充滿疑點,那日的出現不似偶然。


 


「你是太子的人?」


 


我試探著問,可小七卻隻淺淺一笑,答不是。


 


小七說他一直都是待在冷宮,可自從皇帝垂危,冷宮突然停了伙食的供應。


 


他實在餓得不行,隻好尋到我這裡。


 


「整個皇宮,就隻有蘇娘娘的宮裡侍從最少。」


 


「那你就不怕我是個跋扈的,發現你偷東西狠狠罰你?」


 


小七聽罷,卻露出溫和的笑來。


 


「蘇娘娘不會的,娘娘入宮後既不參與後宮爭鬥,又極少責罰宮人,雖因著陛下寵愛樹敵眾多,可又無人能傷到你。


 


「上個月,榮妃在御花園刻意刁難你,你隱而不發,之後又制造她不慎落水的假象。


 


「康貴人隻是隨口一句,讓你提防榮妃,你便一得了賞賜便往她寢殿裡送。


 


「娘娘是愛恨分明的人,是那種誰待你好,你便待她好的人。 」


 


小七說話時,有不同於他自身年紀的沉穩。


 


他說起話來不快不慢,自有一番矜貴的氣度,不似普通的太監。


 


可他一說,我才曉得原來這些日一直緊隨著我的視線,並不是宋懷池的人,而是小七。


 


他在暗中觀察我許久,對我有十足的了解,為了生存才接近我。


 


這種小心翼翼又卑微的求生意識,讓我不住地想起血峰閣的日子。


 


這偌大的皇宮也不過是另一個弱肉強食的血峰閣。


 


小七卑微孱弱的樣子,就如當初血峰閣的我。


 


後來小七時常溜進我的宮裡。


 


小七似乎特別懂得這深宮中女子的落寞,總能哄得我開心。


 


我漸漸對他放下了防備 ,與他親近了許多。


 


8


 


十五那日,宋衡突然從昏迷中轉醒。


 


他宣我到殿前侍疾,可我人剛到,他又昏S過去。


 


入夜時,我一個人喝著酒,殿外不遠處的空中綻放著煙花。


 


我尋思是哪個不怕S的,皇帝重病都敢這般肆無忌憚,卻聽到大殿之外的護衛小聲交談著。


 


「今日是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吧?」


 


「可不是,我聽說太子十裡紅妝迎娶蘇家女,那場面可盛大了,從前怎麼從未聽過她的名聲?」


 


「誰知道呢?蘇老那隻老狐狸最懂美人計了。女兒一個一個往權貴身旁送,跟下注一樣。如今一個女兒是貴妃,一個女兒是太子妃。」


 


「原先他可是永王的人。」


 


「要不說他是老狐狸。」


 


烈酒下肚,腹中一陣火辣辣的。


 


我看向內殿與我一帳之隔的宋衡。


 


不如S了宋衡一了百了。


 


可我轉念一想,能不能出皇城是一回事。


 


以我如今的身手,連這太極殿可能都逃不出去。


 


我看著那隻再也無法持劍的手,仰頭又喝了一盞酒。


 


我原就是血峰閣排名最末尾的刺客,能當上太子暗衛已是出乎意料。


 


「你以為你是他的暗衛?你不過是他拿來暖床的玩物,一個供他排解欲望的玩意兒。」


 


蘇婉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捂嘴嘲笑著我。


 


我猛地將酒盞扔出去,酒盞破碎的瞬間,蘇婉寧的身影也跟著消失了,可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身紅衣的宋懷池。


 


我跌跌撞撞地起身走到那幻影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抬頭對上他的眼睛,可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宋懷池的臉看不真切。


 


「當初我在血峰閣過著生不如S的日子,想著S了就好了。可你卻突然出現將我帶離那個地獄。


 


「你給我解藥,讓我擺脫血峰閣,又在濱州的時候為我擋刀,差點因我而S。」


 


我不過是個身份卑微的奴隸,本就不敢奢求過高高在上的太子能垂憐於我。


 


可我每退一步,宋懷池便靠近我一步。


 


這一切,僅僅隻是因為我這張臉。


 


這張和蘇婉寧八分相似的臉。


 


「宋懷池,你說會幫我出宮的,我要走得遠遠的,一輩子都離你遠遠的。」


 


酒勁上頭,我在似夢似醒間一邊發泄著所有的怒,邊捶打著宋懷池的胸膛,可下一瞬手卻被人鉗制住。


 


面前的人低頭吻住了我的唇,兇狠又偏執,似乎是在發泄著不滿。


 


唇齒相交間,眼前的一切如夢似幻並不真實。


 


炙熱的氣息纏繞在一起,我漸漸昏睡了過去。


 


失去意識前,宋懷池的聲音像在很遠的地方傳來。


 


「阿凝,孤不會放你走的,S都不會。」


 


隔日我在自己的寢殿醒來,因著醉酒的緣故,渾身酸痛不已。


 


昨日夢中一身紅衣的宋懷池簡直就像厲鬼索命。


 


夢裡他居然說不會放我走。


 


若他真的食言,我定一刀S了他,來個玉石俱焚。


 


我拖著疲乏的身體走到門前,遠遠便看見小七穿著那不合身的太監服飾,一路向我跑來。


 


他神色慌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剛剛太極殿傳旨說,若陛下甍逝,後宮無子嗣的妃嫔統統要隨葬。」


 


9


 


妃嫔隨葬的祖制早在十年前便被廢除。


 


可宋衡在清醒的短暫的時刻裡,卻讓近侍擬了旨。


 


我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斃。


 


我讓小七幫我找一套太監的宮服。


 


小七本就聰明,立刻會了意。


 


「各個行宮之間看守甚嚴,如今陛下垂危,宮門更是嚴加把控,換裝逃出皇宮如若不借助外力,是斷然行不通的。」


 


如今能自由出入行宮的便隻有太子。


 


可我不想找他。


 


他一次次欺騙我,利用我,他打從心底便從未有過我。


 


小七見我面露難色,嘆了口氣。


 


「不過,若是能有陛下的令牌,或許還能一試。」


 


我的眼裡重新燃起了光。


 


宋衡的令牌定在他的太極殿裡,宮門雖出不去,但宋衡的太極殿我卻出入自由。


 


於是趁著夜色,我隻身去往太極殿。


 


我在殿內的書案上,找到了宋衡的親令。


 


我將令牌攥緊在手中,心跳得飛快。


 


從太極殿到行宮北門,足足有十二道宮門。


 


每跨過一道宮門,我便離自由近一步。


 


可這十二道宮門,我連一道都還沒跨出,便在推開太極殿大門的瞬間,看到了宋懷池。


 


宋懷池負手立在門前,淺褐色的眼眸淡淡地掃過了我,最後落在了我手中的令牌上。


 


「阿凝,為什麼不來找我?你明知我可以救你的。」


 


宋懷池聲音清冷,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他跨進門來,裹挾著一身肅S之氣,背著手將門闔上,一步一步朝我逼近。


 


我本能地想向後躲去,卻被他一手擒住。


 


驟然拉近的距離,讓我看清宋懷池眼中的陰鬱與狠厲。


 


「你想自己逃出去皇宮?我真慶幸我把你養得這般天真。」


 


宋懷池將手覆在我臉頰上,輕輕撫摸著。


 


「太子,這可是太極殿。」


 


我用力掙扎著,卻被宋懷池箍得更緊。


 


宋懷池輕笑了一聲,將我轉過身去,我背靠在他懷裡,被他掐住雙頰直視著內殿的方向。


 


宋衡便在內殿裡。


 


宋懷池將頭埋進我的脖頸間,溫柔的氣息灑落下來,激起陣陣戰慄,我掙扎著想脫離他的束縛,卻被他重重地咬了一口。


 


「阿凝,你不該和老七走那麼近的。


 


「他一個養在冷宮的皇子,能幫你什麼?如今無子嗣的妃嫔都要隨葬,現下隻有我能幫你。」


 


宋懷池伸手探入我的衣裙下,兇狠地咬住我的唇。


 


「宋懷池,你個瘋子。你父王還在裡頭。」


 


「要不是第一回與你在太極殿裡,父王一將S之人,也幫不了你的。」


 


我的大腦一片轟鳴,頓時忘記了掙扎。


 


原來那不是夢。


 


宋懷池大婚之夜,真的出現在太極殿,甚至與我……


 


宋懷池見我不再掙扎,松開了我的手,去解我的衣帶。


 


「阿凝,為我生個孩子,待我登基,與你腹中孩子做父子還是做兄弟,不都在我一念之間。我這是在救你。」


 


宋懷池將我推倒在軟墊上,濡湿的吻一路往下。


 


我顫抖著手拔下頭上的發簪,壓抑著喉間的喘息喊他:


 


「懷池……」


 


宋懷池聞聲怔了一下,他為我情動之下依舊能親昵地喚他而感到餍足。


 


可就在他抬頭看向我的瞬間,手中的發簪頃刻刺入他的胸膛。


 


因著是用著左手,這一擊根本要不了他的命。


 


「阿凝,你看你連S我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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