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朕意外獲得了讀心術。

 

可惜隻能讀心那個透明人女兒一人。

 

但是這個女兒好像不一般，能未卜先知。

 

本想靠著讀這個女兒的心能做一個千古明君。

 

沒想到落得個國破家亡的、頭顱也被敵國皇帝當酒杯的下場。

 

原來我一直被這個便宜女兒牽著鼻子走！

 

一陣眩目白光過後，我竟然重生了！

 

又回到她設計讓我聽到心聲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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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御花園裡，一個女童正故作悠闲地躺在石椅上，做作地晃著腳。

 

心裡的聲音卻一刻不停地傳進我的耳中：

 

「哎，今天雖是我的生辰，但是爹不疼娘不愛小可憐我呀，要是能吃上一碟甜糕就好了。

 

「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瞅一眼我那個父皇，七歲前我年紀小又不受寵，今年我都八歲了，也不知道父皇能不能想起我。」

 

我冷眼看著蕭倩倩想完之後還故意咂巴咂巴了小嘴。

 

忍下滔天恨意，上天讓我重來一次，我絕對不能再被她當傻子耍。

 

上一世就是在這個御花園，我見到自己從未謀面的便宜女兒蕭倩倩，並意外發現自己竟能聽到她的心裡話。

 

從剛開始覺得這個女兒心裡想法真有意思，到後來從蕭倩倩心裡聽到許多軍國大事，我慢慢被她牽著鼻子走、對她的話竟從不懷疑。

 

最後國破家亡，自己的頭顱也被蕭倩倩親手砍下來送給敵國皇帝當酒杯。

 

我才明白，自己被蕭倩倩騙了。

 

她自始至終都知道我能聽到她的心裡話，所有讓我聽到的話都是她故意設計的。

 

隻因為她是一個攻略者，這裡對她來說隻是一個必須完成的任務，為的就是能當上敵國遼國皇後，陪遼國皇帝厲北辰一統天下。

 

隻恨當時我第一次聽到蕭倩倩心裡話時，還產生了對這個女兒的憐憫和愧疚，再到後來聽到重要消息時隻當自己君權神授、是真龍天子，絲毫沒覺得怪異。

 

既然重來這一次，我定叫蕭倩倩碎屍萬段。

 

2

 

此時蕭倩倩見我聽到她的心裡話竟然沒被吸引，還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又故意嘟起小嘴，心裡嘀嘀咕咕道：

 

「不過這樣的日子也算是不錯，隻要不再挨母妃的打，吃不吃得到甜糕也無所謂。

 

「沒有人關注，就省得麻煩，像隻蝼蟻，誰都能踩S。」

 

聽到這裡，我隻覺一陣惡心。

 

上輩子不知道這個八歲女童的身體裡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攻略者，聽到這天真無邪的心聲隻覺這個女兒可愛可憐。

 

而現在，看到成熟的靈魂故意裝可愛，真是無法直視。

 

再待下去，恐怕我會忍不住現在就S了蕭倩倩。

 

她的身上還藏著許多秘密，現在還不是S她的時候，我強忍恨意，準備轉身離開。

 

但是蕭倩倩明顯不想放過這次翻身的機會，她作為一個不受寵的才人生下的不受寵的公主，想偶遇我的機會實在少之又少。

 

再傳進我耳中的心聲明顯帶著急切：

 

「今日是我的八歲生辰，要是能見一見我的父皇就好了，可惜從出生我都沒有見過他。」

 

她當然沒機會見到我。

 

蕭倩倩的母妃是一個趁我醉酒爬上龍床的宮女，本應被杖斃，但是竟然一夜懷上龍胎，被免了S罪，還被封為才人。

 

蕭倩倩見我還沒有好奇上前，一咬牙，竟主動跑了過來，睜著故作天真的眼睛，好奇地問：

 

「你是誰啊，怎麼會在這裡？」

 

心裡的聲音一字不落地傳進我的耳朵：

 

「長得真好看啊。」

 

身邊的太監總管崔晉見我一直未作聲，上前解釋：

 

「六公主，這是皇上啊，還不快快行禮。」

 

轉頭又對我說：

 

「回皇上，六公主久居香鹿苑，一時認不得皇上也是正常。」

 

我心底冷笑，要不是重活一輩子，我竟不知身邊的太監總管也被眼前這個攻略者收買了，這幾句話看似是解釋六公主沒認出我，實則也是想引起我對這個便宜女兒的愧疚。

 

便宜女兒又響起和上輩子同樣的心聲：

 

「原來這個帥哥就是我的父皇啊，我就說母妃那個長相怎麼可能會生出我這樣標致的小美人。」

 

聽到這裡我惡意地勾起嘴角：

 

「這就是平才人給朕生的公主吧，和平才人長得真像。

 

「既然崔總管向朕建議，那就幫六公主找一個教養嬤嬤吧，如此便能幫襯平才人教些宮中禮儀。」

 

3

 

蕭倩倩聽到我的話愣在原地。

 

上輩子我就是被她這種不著痕跡的奉承影響，逐漸關注了這個女兒。

 

蕭倩倩有一瞬間甚至在懷疑我到底有沒有讀到她的心聲。

 

但是好歹身體裡是個成年人的靈魂，很快她又調整表情，微瞪圓眼，嘴巴吃驚張開，慌張行禮：

 

「參見父皇！」

 

要是沒有見識過蕭倩倩的兩面三刀，我肯定會父愛發作，對這俯下的毛絨小腦袋心生憐愛。

 

但是想到眼前的便宜女兒會害得大梁山河破碎、百姓流離，蕭氏皇族的血染紅整個汴京河。

 

我恨不得馬上將她凌遲處S。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蕭倩倩將是我解決內憂外患最鋒利的一把刀！

 

想到這裡，我趕緊扶起地上的蕭倩倩：

 

「快起來，這就是朕的小六吧，怎麼這麼瘦，要好好吃飯才能長高高呀。

 

「崔晉，給六公主拿些甜糕。」

 

蕭倩倩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嘴上說著謝父皇，內心也控制得恰到好處：

 

「哈哈哈，今天有甜糕吃了，生辰願望實現了呢。

 

「可是我不想要教養嬤嬤。

 

「嬤嬤要管教我，不自在又拘束。」

 

哼，又在演我，我也沒讓蕭倩倩失望：

 

「快些回你母妃宮裡去吧，父皇一會陪你們去用晚膳。」

 

蕭倩倩嘴上說著謝恩，心裡卻在糾結地嘀嘀咕咕。

 

我懶得看她精分表演，轉身就走。

 

放心，朕一定會給你找個大梁皇宮最嚴苛的教養嬤嬤！

 

4

 

鳳藻宮。

 

皇後陸宜秋正在陪著長公主曦陽下棋。

 

曦陽懊悔地撓頭：

 

「母後母後，這步暖暖下做錯了，應該是下在這裡。」

 

曦陽出生那日，朝陽燦爛如火，我和宜秋為她取了小名，叫暖暖。

 

宜秋不贊同地伸出如玉纖手，輕捏住暖暖想要悔棋的小手：

 

「暖暖，落子不悔，願賭服輸才是君子所為。」

 

暖暖不服氣地撅起小嘴：

 

「可是母後，暖暖不是君子，是小女娘呀。」

 

皇後這下更不贊同了，收起眼中的笑意，嚴肅地對暖暖說：

 

「君子指的是道德高尚的人，無分男子女子，暖暖雖是女娘，仍應以君子標準行走於天地間。」

 

我在殿門口看著這一幕，心中愧疚難當。

 

這就是陪我自小長大，青梅竹馬的皇後呀。

 

我本應該最是知她信她的枕邊人，卻因為蕭倩倩的步步挑撥，帝後離心。

 

最後竟逼她到自請入冷宮的地步。

 

我永遠忘不掉最後蕭倩倩勾結厲北辰攻陷皇城時，皇後率領身邊宮女前來護駕，最後替我擋了一劍倒在血泊之中的樣子。

 

那時我才想起，忠君愛國是陸家歷代祖訓，出身將門世家的陸宜秋自然本就驚才絕豔，心高氣傲，怎麼能容忍被無端汙蔑。

 

一個軟軟的小手抱住我的腿在搖晃，將我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父皇父皇，你怎麼不說話呀？」

 

低頭看見是暖暖，此時的暖暖才不過五歲，正是黏人的時候，我都記不得是什麼時候她不再和我這樣撒嬌了。

 

大概是在蕭倩倩陷害她我卻不相信她時，又或者是蕭倩倩搶了她的未婚夫我卻視而不見時，也可能是我和她的母親無數次爭吵時吧。

 

心裡湧上愧疚，我俯身抱起這軟軟的小團子，用臉貼了貼暖暖的小臉，逗得她咯咯笑：

 

「父皇剛才是在想事情呢，沒有故意不和暖暖說話，好了，你和奶嬤嬤出去玩吧，父皇有事和你母後說。」

 

暖暖乖巧地嗯了一聲，轉身跑出去玩了。

 

皇後上前溫柔地替我摘下頭冕：

 

「怎麼了四郎？今天有心事嗎？」

 

我反手握住皇後的手問道：

 

「宜秋，你還記得九年前那個爬上朕龍床的宮女嗎？」

 

宜秋神色一滯，冷臉抽回手：

 

「臣妾記得，皇上又想起平才人的好來了嗎？若是這樣，臣妾再替平才人安排個離乾坤宮近些的住所，好叫皇上日日見得到平才人。」

 

我被宜秋的話一噎，看著她吃醋的樣子，不敢耽誤，馬上解釋道：

 

「宜秋你誤會朕了，朕怎麼會對一個設計邀寵的宮女有好印象？隻是今天朕在御花園見到平才人的女兒了。」

 

宜秋神色緩和了許多，低頭沉思片刻：

 

「六公主殿下好似今日生辰，皇上該是去陪陪她，雖臣妾這些年一直命人好生照顧六公主，但是平才人心結未解，這些年六公主過得並不甚好。」

 

唉，我這心軟皇後呀，你是不知道這些年關心照料的是隻白眼狼啊。

 

我心疼地將她攬在懷中：

 

「宜秋真是心善，隻不過今日朕見到小六，隻覺她心思頗多，你和暖暖以後要離她遠點。」

 

宜秋乖巧地靠在我的胸膛，點頭應下。

 

5

 

「你這個討債的丫頭！若不是你，我的兒子怎會來不到這個世界上！」

 

嚴厲的女聲回蕩在香鹿苑。

 

「母妃說笑了，從母妃爬上龍床那一刻，我便出現在母妃的肚子裡了，從來便不是什麼勞什子皇子，還望母妃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平才人似是沒想到平日裡不吭聲的蕭倩倩居然敢頂撞她，舉著絹帕顫抖著指向蕭倩倩：

 

「你這個逆女，來人呀，給我狠狠地掌她的嘴！」

 

我親自吩咐的教養嬤嬤果真沒讓我失望，立馬抡圓胳膊照著蕭倩倩的小臉就開扇。

 

我靜靜站在門外，周圍是跪了一地的香鹿苑宮人們。

 

蕭倩倩真是好算計，無非就是想讓我看到她日子過得不好，畢竟公主再不受寵，也是天家血脈，容不得妃嫔打罵。

 

上一世她正是利用這點，成功被接到皇後身邊教養。

 

這輩子我絕不會讓她再有機會接近宜秋和暖暖。

 

「該S的，皇帝怎麼還不來，我故意化的打傷妝都要被蹭掉了。」

 

蕭倩倩算準了我來了肯定會制止平才人動私刑。

 

我恨不得將蕭倩倩凌遲處S，當然不會阻止。

 

站在門外，看著蕭倩倩被膀大腰圓的教養嬤嬤連扇了幾十個耳光，牙齒都飛出來了一個，直到蕭倩倩心裡除了叫疼，再也傳不出任何心聲，我才滿意地進了殿門。

 

「平才人，你平日裡就是這麼管教朕的女兒的嗎？」

 

還是打得輕了，沒吃飯怎麼著？

 

平才人早已從愣神中回過神來，惶恐地跪倒在地：

 

「臣妾、臣妾、隻是教導公主一下……」

 

「父皇真的來看我了，原來父皇沒騙我，我以後是不是就不會挨打了……」

 

我冷眼瞧著蕭倩倩頂著被打得腫成豬頭的臉，還在故意做出委屈可憐的模樣，真是滑稽可笑。

 

可惜她不能讀我的心，要不然就知道我此刻心裡罵得有多惡毒了。

 

「平才人，小六到底是皇室血脈，你何故如此？」

 

平才人到底是伺候宮女出身，雖說我實在對她沒好感，但是不得不贊一句她這變臉的本事。

 

隻見她迅速收起惶恐，也開始了裝可憐：

 

「皇上，倩倩今日吃了太多甜糕，臣妾怕她積食，所以才苛責了幾句。

 

「到底是臣妾僭越了，臣妾人微，本不該親自教養公主，幸得太後懿旨，才能骨肉相聚。」

 

平才人真是好口才，這樣一個兩面三刀人才，我得讓她和蕭倩倩鎖S。

 

我故意不理睬旁邊蕭倩倩內心瘋狂尖叫：

 

「不是的，父皇千萬別信她，我真是天天被打！」

 

我緩緩啟唇：

 

「平才人，撫育公主，勤勉柔順，著即升為昭儀，賜居廣陵宮。」

 

看著蕭倩倩吃驚地瞪大眼睛癱坐在地，和平才人飛出臉的欣喜。

 

我心裡順暢許多。

 

哼，惡人自有惡人磨。

 

況且廣陵宮裡還有給蕭倩倩準備的驚喜。

 

6

 

宮裡所有人都知道，平昭儀母憑女貴了。

 

這些天我故意冷著他們母女，從未去過廣陵宮一次。

 

本來平昭儀升了位份，惹了後宮許多人眼熱，又見我遲遲不去，幾個平日裡愛惹事的妃嫔就上門找他們母女的事。

 

「皇上，近日裡平昭儀母女並不好過，前幾日六公主竟不小心落了水，是臣妾失職，臣妾定會好好處理此事，還六公主一個公道。」

 

午膳時皇後憂心忡忡向我進言。

 

呵，這就是我故意的，蕭倩倩落水也是在我計劃之中。

 

我安撫道：

 

「宜秋不必自責，此事朕自有決斷。」

 

夜幕將降，我照例出現在了蕭倩倩寢宮的隔牆後。

 

這個暗道就是我專門為她準備的。

 

既然能聽到蕭倩倩偽裝的心聲，自然也能聽到蕭倩倩真實的心聲。

 

蕭倩倩的秘密我一定得知道。

 

上輩子我根據蕭倩倩的心聲制造出火銃，大梁軍隊成了橫掃天下的常勝之師。

 

可惜好景不長，在和遼國對戰時，火銃竟莫名其妙炸膛，本來取勝的法寶，瞬間成為置自己於S地的S器。

 

S後我才知道，這是蕭倩倩故意給原本的火銃少說一個零件，所以一旦用久了，就會炸膛，反而害己。

 

此時的蕭倩倩當然不會想到我就在離她一丈遠的牆後暗道，腦子裡傳出的心聲連音色都尖銳許多：

 

「這個平賤人，盼兒子盼瘋魔了，整日折磨我！

 

「還有這些欺負我的嫔妃，等我攀上蕭徹這個便宜爹把你們都S了！

 

「奶奶的，這個便宜爹蕭徹真的能聽到我的心聲嗎？這個遊戲指南不會是坑老娘的吧。

 

「遊戲指南出錯的可能性太小了，總不會是蕭徹故意耍我吧。」

 

看著蕭倩倩一會瘋一會笑的，看來我得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7

 

隔日，我就召見了蕭倩倩。

 

乾坤宮中，蕭倩倩見我進來，還在故意地搖晃著腳丫。

 

嘴裡塞滿了甜糕，要不是知道她芯子是個標準的成年人。

 

我真要被她這副天真小女童模樣裝到了。

 

看她一個又一個甜糕吃得津津有味，我真想再晚些來，看看她能不能把自己撐S。

 

但面上，我還是得裝成慈父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