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宋銘不解，但任由我牽著。

 

走得越近，朱薇薇喘息的嬌嗔聲便越來越清晰，黑暗之中，能隱隱約約地看到楊文將手伸向了她的裙下。

 

我拿出準備好的手機，不動聲色地錄了下來。

 

「事成……事成之後你去幫我搞一下那個賤人。」

 

朱薇薇話都說不連續，還不忘提醒他。

 

「你說謝曦？這不太好辦，宋銘好像喜歡她，兩人形影不離的……」

 

「你瞎說！

 

「宋銘哪有喜歡她！」朱薇薇惱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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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都依你，不過容我想想辦法。」

 

兩人又開始新一輪的熱吻。

 

想要的結果已經得到，我看著臉色莫測變化的宋銘，拉著他悄悄地走了。

 

我們默默走了很遠。

 

「怎麼不說話？」我率先開口。

 

「你是不是覺得我也是個壞女人？」我笑容燦爛，等待他的肯定。

 

隻可惜想起前世，我便覺得我做得還不夠多。

 

「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宋銘的回答叫我出乎意料。

 

「怎麼，你真喜歡我？」我故作輕松地開玩笑，笑臉盈盈。

 

「真的喜歡。」

 

宋銘緩緩開口，眼睛裡是令我難以忘懷的心疼。

 

我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宋銘擁進入懷中。

 

他極用力箍著我，仿佛要把我嵌進他的身體裡。

 

8

 

回到家，宋銘在樓下看著我進去後，才轉身離開。

 

我看著宋銘在路燈下拉出的長長影子，深感恍然。

 

洗把臉清醒後，我便又開始打開電腦查豐隆集團。

 

王大哥說他能教的都已經教完了，我時常溫習，加以提高就可以了。

 

如往常一樣，我還是沒查到什麼東西。

 

我思緒如麻，按理說，每家企業都有編號登記在案才對。

 

可我偏偏查不到朱薇薇家的豐隆集團。

 

一個想法如閃電一般劃過我的腦海。

 

還有一種可能，朱薇薇在說謊。

 

A 市或許根本沒有什麼做房地產的豐隆集團，是她的虛榮心作祟編出來的！

 

第二天放學後，我故意磨磨蹭蹭，等到朱薇薇走了一會兒後，我才拉著宋銘悄悄跟上去。

 

「你還來？」

 

「不是，一會兒跟你說。」

 

我拿出準備好的兩件寬大外套和帽子，扔給他一套，叫他穿上，自己也穿上一套，壓低帽檐，再戴上口罩。

 

宋銘照做，整個人遮擋得嚴嚴實實，但依舊難掩帥氣。

 

我們不遠不近地跟著朱薇薇，七拐八繞地坐了兩站公交車，抵達明月別墅。

 

朱薇薇走到門口，警惕地往後看了看。

 

我連忙拉著宋銘轉過身，靠在他懷裡，裝作路邊恩愛小情侶的樣子。

 

全然沒注意到宋銘微僵的身體。

 

朱薇薇看了一圈，轉頭去了一條小道，那裡通向的是一棟老破舊的小區。

 

我冷笑出聲，果然和我想得一樣。

 

宋銘仿佛在意料之中，沒有半分驚訝。

 

我錄下朱薇薇走進破舊小區門口的視頻，心情愉悅。

 

有了這個，我就又多了一份拿捏朱薇薇的籌碼，她再也不能制住我一絲一毫。

 

朱薇薇經常將自家的豐隆集團掛在嘴邊，倘若有一日眾人知道了真相，她還有何臉面待在明中。

 

隻是我很好奇，她的錢哪裡來的，她的吃穿都不差。

 

「楊文給的，色相交易得來的。」宋銘好像看出我的疑惑，解答說。

 

我驚嘆於他看穿我疑問的能力，眼睛裡裝滿了「你牛」兩個字。

 

「走吧。」宋銘又說。

 

9

 

心腹大患得以解決，我倍感開心。

 

回家的路上，秋日裡雲卷雲舒，落葉翩翩。

 

我踩著一片一片的金黃落葉，迎著秋風，高興地轉起了圈。

 

一回頭，宋銘還在原地，靜靜地注視著我。

 

他的眼睛裡，仿佛含著得來不易的珍惜。

 

我不明所以，呼喚他。

 

「快走啊！」

 

宋銘回神，快步跟了上來。

 

回到家後，我登上郵箱，將錄下的兩段視頻發給朱薇薇。

 

每一個，都是對她致命的打擊。

 

很快，朱薇薇便回了我的郵件：【你是誰？你為什麼有這些！】

 

短短的質問，卻叫我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驚恐。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後會怎麼做。

 

【收起你那些霸凌的手段，好好做人，我就放過你。

 

【如若不然，我要你身敗名裂，無顏苟活。】

 

我冷冷地敲出這幾句話發送。

 

【我可以出錢買，你放過我。】

 

【我不圖錢。】

 

我屏蔽朱薇薇，不再接收她的郵件，合上電腦。

 

我躺在床上，心情無比輕松。

 

卻驀然想到了宋銘，他立在梧桐樹下看著我，莫名料峭的身影。

 

我甩甩頭，下床洗了把臉。

 

這幾天，朱薇薇果然安生了許多。

 

她不再飛揚跋扈，隻是變得有些疑神疑鬼，甚至還和崔錦繡、徐妍曇大吵一架，質問是不是她們做的。

 

崔錦繡、徐妍曇覺得朱薇薇莫名其妙，慢慢地，三人竟逐漸生分了。

 

有時，朱薇薇怨懟的眼睛也掃上我，仿佛要看穿我，我微笑回視，不以為意。

 

宋銘與我的交集也逐漸變多了，比從前更明顯，甚至旁若無人。

 

在我打噴嚏的時候及時遞上衛生紙，卷子發下來後主動問我有沒有不會的題，甚至還給我帶溫熱的茉莉花茶。

 

我握著茉莉花茶發愣，他怎麼知道我愛喝這個，並且隻喝熱的。

 

10

 

很少有人喝熱的茉莉花茶。

 

沈澈察覺貓膩，哎喲呦地打趣。

 

我有點臉熱，真心地對宋銘道了謝。

 

「下次別破費了。」我看著他。

 

「買錯了，買成了這個口味，不愛喝就給你了……」宋銘不自然地說。

 

我笑出聲，全然不信。

 

我沒注意到，一旁的朱薇薇拳頭緊攥，指甲深掐進肉裡，流出了紅色的血。

 

放學的時候，宋銘默默等著我。

 

自從朱薇薇的事情解決以後，宋銘也堅持與我同行，隻是位置從遠遠的身後來到了肩邊的一側。

 

我嘴角上揚。

 

兩人無言地走了一段路，宋銘率先開了口。

 

「謝曦，我……」

 

「叮鈴鈴～」

 

話還沒說完，宋銘的電話響起。

 

他按下接聽鍵：「喂？」

 

我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宋銘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

 

他掛了電話，歉意地看著我。

 

「謝曦，我爸身體不太舒服，我得趕緊回去看看。」

 

「啊，那你快去吧。」

 

我看著他著急的樣子，也替他擔憂起來。

 

宋銘點點頭，在路邊叫了一輛車走了。

 

我看著他上了車，漸漸遠去，也打算回家。

 

正欲走時，一隻鞋的鞋帶開了，我蹲下來。

 

一隻黑色迪奧的板鞋踩住了我散開的鞋帶。

 

我抬頭。

 

是朱薇薇。

 

她得逞地笑著，神色瘋狂而扭曲。身後是楊文等劣跡斑斑的富家子弟。

 

我反應過來。

 

「電話是你搞的鬼？」

 

「郵件是你發的吧。」

 

朱薇薇高傲地蹲下來，捏住我的下巴。

 

「你是不是太自信了謝曦？

 

「把視頻都交出來，不然你就S在他們手上吧。」

 

11

 

朱薇薇眼神怨毒，像個瘋子。

 

她的確瘋了，她要明目張膽地搞我。

 

這裡是偏僻的巷口，不會有人來。

 

隻是我心裡無比清楚，哪怕我交出視頻，她也隻是叫我不S而已。

 

我要承受怎樣的非人N待，還未可知。

 

楊文那些人，已經在後面摩拳擦掌了。

 

「朱薇薇，你S了這條心。」我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地說。

 

我不想認輸，我絕不甘心！

 

朱薇薇氣得顫抖，大罵我：「賤人！」

 

耳光眼看就要扇上來。

 

「住手！」

 

宋銘的一聲怒喝，在此刻響徹如雷鳴，朱薇薇的手停住。

 

「你……你……」

 

朱薇薇話都說不利索，我也愣了神。

 

「我爸早就S了，掌管成風集團的，一直是我哥。

 

「打探消息也不精準點，聽風就是雨，這倒符合我對你一貫的蠢貨印象。」

 

宋銘的話語像刀劍，毫不留情地直插朱薇薇心髒。

 

我從來沒聽過宋銘說這樣多，這樣刻薄的話。

 

他將我護到身後，有些悔恨地看著我：「我已經犯了一次錯，不能再犯第二次。」

 

宋銘的話如復雜的太極，叫我雲裡霧裡。

 

「你說什麼？」

 

宋銘沒理我。

 

他看著眾人，面色尤其難看，尤其是對朱薇薇。

 

「趕緊滾。

 

「你的視頻我已經發出去了，你最好想想怎麼解決。」

 

朱薇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聞言更是癱坐在地上。

 

楊文等人見狀隻能灰溜溜地打圓場，將朱薇薇架起來拖走了。

 

我看著宋銘，覺得有點看不透他了。

 

視頻是當初是他給我要的備份，說是以後可能有用。

 

他怎麼會未卜先知。

 

宋銘檢查我的胳膊、臉蛋等等有沒有傷痕，然後長籲一口氣。

 

我看著他擔心的樣子，心裡動容，笑笑說：「我沒事。」

 

12

 

宋銘如往常一樣將我送到了家，我看著他清瘦的背影，破天荒地喊住。

 

「進來坐坐吧。」

 

宋銘頓住，有些驚喜地轉過身。

 

我將我爸私藏的龍井拿出來衝上，給宋銘沏了一杯茶。

 

「真的謝謝你。」

 

我撫著他手說。

 

宋銘的臉肉眼可見地紅了，曖昧的氣氛漸漸蔓延開來。

 

我向前一步，直勾勾盯著他，自然地坐在他的腿上。

 

宋銘的身體明顯變得僵硬。

 

我輕笑，柔若無骨的指尖從他的手一路向上滑到他的脖頸。

 

再向上，是他的嘴唇。

 

我憐惜地輕輕觸摸，然後視如珍寶地親了上去。

 

宋銘閉上眼，不一會兒便佔據主動權，發了狠一樣，親得我無法呼吸。

 

過了許久，他才松開我。

 

我看著宋銘眼裡泛起的佔有欲，嘴角上揚。

 

「今天你的話還沒說完。」我無辜地靠在他懷裡，聲音也嬌了起來。

 

「你明知道我的心意了。」宋銘看著我，有點咬牙切齒，又不舍得對我做些什麼。

 

我嘻嘻笑著，捧起他的帥臉，又親了一口。

 

我們成了理所應當的男女朋友。

 

而朱薇薇的視頻傳成那樣，已經身敗名裂，她在明中無法再待下去，轉學去了其他的地方。

 

楊文也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又過了幾個月，宋銘告訴我，朱薇薇在學校裡跳樓自S了。

 

我定住，心情復雜。

 

這是上一世我的結局。

 

宋銘摟住我。

 

「她罪有應得。」

 

我將頭埋進宋銘懷裡，感受著他的溫暖。

 

關於結婚，我曾問過宋銘，如果你哥不同意怎麼辦？

 

宋銘說不會的，他哥哥也失去過愛人，而今孑然一身，因此不會插手他的婚事的。

 

我說，也？為什麼是也？

 

還有誰失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