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張靜把課本往梁雅腦袋上抽，我一個飛速起身，單手握住了張靜的手腕。

 

作為初中長期被霸凌的小太妹，我的反應速度還是比梁雅這個學霸快一點的。

 

我冷聲道：「你最好別動手，這裡可沒有保鏢！」

 

梁雅回頭對著張靜說：「你自己寫吧，我之後不會幫你了。」

 

張靜可能沒受過這種委屈，捂著手腕委屈地跑出去了。

 

我有些驚訝地問梁雅道：「不幫你弟弟籌醫藥費了？」

 

梁雅也有些錯愕，我倆對視一眼，從雙方眼底都看到了恨意。

 

看來我們兩個都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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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雅說：「我爸媽都說我弟弟是為了救我被撞斷腿。

 

「我小時候受驚沒記憶了。

 

「實際上呢，是我弟弟貪玩，自己跑出去被車撞了。

 

「我因為沒看好弟弟，被爸媽毒打一頓，撞到了額頭，才忘記了那段記憶。

 

「我一直以為弟弟是為了救我，心懷愧疚，哪怕當槍手也想給弟弟賺醫藥費。」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梁雅居然有智能手機，我眼睛一亮。

 

梁雅說：「張麗教授為了更好地控制我，給我也買了智能手機。」

 

她並沒有接電話，厭惡地看著手機。

 

我倒是有個好想法。

 

梁雅不做張靜的槍手，張麗教授未必找不到別人。

 

與其這樣，不如在她們最得意的時候讓她們摔下去。

 

順便揭露張靜真實的嘴臉。

 

梁雅笑了，對我說：「你的想法我很贊同。」

 

梁雅回撥了張麗教授的電話。

 

張麗教授罵道：「你不想要醫藥費了？我讓你弟弟立刻出院！」

 

梁雅連連道歉。

 

梁雅說：「我壓力太大了，我爸媽都想要讓弟弟早點做手術。

 

「張靜還總是打我，我不想被打了。」

 

張麗教授柔聲道：「隻要再幫阿姨兩年忙，我肯定安排最好的醫生給你弟弟做手術。

 

「我會跟張靜說，不讓她再打人了。

 

「這孩子也很可憐，跟著那群下等人學壞了。」

 

梁雅連連答應道：「謝謝阿姨，拜託阿姨了。」

 

梁雅對我比了一個「V」的手勢，我也笑了笑。

 

梁雅撿起張靜的作業本，順手給她寫完了。

 

張靜趾高氣揚地回來了，冷笑道：「再有下次，我媽不會幫你家了。

 

「我家有錢，想幫我寫作業、考試的人一大把。」

 

梁雅默默用手機錄下她的嘴臉，順便拍了拍她奢侈的護膚品和精致的床品。

 

我大大咧咧地爬上床，準備躺在床板上湊合一晚。

 

梁雅默默地拿了一床被子給我。

 

梁雅說：「這是我的冬被，你湊合一下。」

 

我墊著冬被，睡得很香。

 

小時候為了不被打，離家出走，垃圾桶我都睡過。

 

能吃飽基本上我就能睡著。

 

10

 

早上去教室，我看到了張麗教授的海報。

 

張麗教授下個月親自來我們學校做講座。

 

上輩子，我到S都沒見到繁忙的張麗教授。

 

看來實驗變量的不可控讓張麗教授有些著急。

 

她這麼自滿的一個人，隻有作為特邀學者來學校才符合她的身份。

 

在這之前，我會好好對她女兒的。

 

我和張靜形影不離，餓到不行的張靜被迫吃我們這些平民的飯菜。

 

遇到那些挑釁的高年級男生，我就立刻跑到老師辦公室。

 

學校老師都知道在直播，處理事情都十分公正。

 

因為那個大哥闖入辦公室，在觀眾的強烈要求下，實驗直播開放了宿舍之外的所有區域。

 

畢竟張靜能夠打壓窮人，卻操控不了資本。

 

實驗直播背後有資方投資。

 

隨著高中數理化的課程深入，我開始向好學生同桌張靜請教問題。

 

張靜又不是真學霸，當然回答不上來。

 

她還為自己掩飾道：「我不太擅長講題目，你問問別人吧。」

 

【確實有些學霸隻會做題，不會講題。】

 

【不過張靜後桌講題講得真的很好，我都聽懂了。】

 

倒是張靜後桌梁雅講題講得生動易懂。

 

我一半是為了為難張靜，更主要的是真的想好好學習，所以一天問梁雅很多問題。

 

【張靜後桌真有耐心。】

 

【琪姐也確實蠻用功的，底子不好但是領悟好像很快。】

 

【有些人開竅晚，到高中就開竅了。】

 

我還看到一些力挺張靜的評論，看起來像水軍。

 

【靜寶天生智商高，可能就不太會講題目。】

 

【天才都是沒法和普通人交流的。】

 

【如果不是這個實驗，靜寶應該早就進了頂級學校了吧。】

 

那我就看看天才到底有多聰明吧。

 

我拿著明顯錯誤的標準答案問張靜道：「張靜，這題目答案是不是錯了啊？

 

「我怎麼算都感覺這個標準答案好像不太對。」

 

張靜很相信印在紙上的標準答案不可能出錯。

 

她有些鄙夷地說：「這個答案沒錯，你自己算一算就知道了。」

 

我眨著眼睛問她道：「真的嗎？」

 

張靜點點頭道：「肯定沒錯。」

 

【不是，這題錯得很明顯吧？】

 

【張靜不是天才嗎，怎麼這個都看不出來？】

 

【學霸人設真的假的？】

 

【誤人子弟。】

 

我勾了勾嘴角，向著張靜道謝道：「謝謝，我再算一算。」

 

張麗教授買來的水軍迅速挽尊。

 

【不是，可能靜寶沒看清楚吧。】

 

【對啊，林琪成天那麼多問題，誰能保證每次都能仔細看。】

 

【話說大家看到標準答案應該很難質疑吧，靜寶可能就是單純地相信標準答案。】

 

沒關系，我沒想著用一道題扳倒張靜，隻不過是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畢竟張靜在學校內大大小小的考試成績都穩居第一。

 

11

 

很快，我們迎來了高中第一次聯考。

 

我們和其他學校聯考。

 

教育局那邊找人閱卷，不是我們學校閱卷。

 

梁雅的座位照例被安排在了張靜的後面。

 

這次月考之後，張麗教授就要來我們學校做講座了。

 

這次月考，是我和梁雅給她和張靜的禮物。

 

我記得那天是張麗教授的生日。

 

張靜考完之後十分開心，不斷跟我炫耀道：「這次題目還挺簡單的。

 

「說實話，高一的知識有點太簡單了。」

 

【張靜雖然優秀，但是這麼說感覺聽了有點不舒服。】

 

【優秀的人總歸有些鋒芒。】

 

【要不是有實驗，靜寶應該可以跳級。】

 

張麗教授的講座在下午兩點，傍晚，教育局那邊把分數送到學校。

 

下午，我們坐在大禮堂，聽著年度最有影響力的女性之一——女科學家張麗講「基因決定論」。

 

「養貓的人都知道，如果是撿到一隻野貓，不管你對它多好，摸它的時候它都會龇牙咧嘴，大概率會傷人。

 

「而品種貓則不一樣，這些血統高貴的貓往往脾氣更好，更加親人。

 

「狗舍的朋友也跟我說，他發現純血的狗狗確實比非純血的狗狗乖巧，長相也更加出色。

 

「實驗室就有人提出，人是不是也一樣，罪犯的後代是不是更加容易犯罪呢？

 

「基因是否存在優劣呢？」

 

張靜優雅地坐在主席臺上侃侃而談。

 

說完之後，主持人問我們：「有人有問題嗎？」

 

一片沉默。

 

隻有我高高舉手。

 

張麗教授目光掃向我，帶著幾分不屑。

 

我問道：「教授您好，您的意思是人和動物能相提並論嗎？」

 

張麗教授說：「我隻是做合理推論。」

 

我問她：「每個人應該都是平等的，所謂的基因優劣不是二戰時所提出來的歪理嗎？

 

「若是基因存在優劣，應該除掉所謂劣等基因嗎？」

 

【琪姐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我們羨慕上流生活，自稱老奴，隻不過是因為不出身於權貴，我們就比別人差嗎？】

 

【我覺得這個實驗有點侮辱我們普通人啊。】

 

【林琪當眾讓她媽媽下不來臺，可見真的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琪姐隻是禮貌探討，樓上的別太玻璃心。】

 

我的言論似乎炸出來一些資深潛水黨，張麗教授買的水軍有些壓不住了。

 

張麗教授面色不悅。

 

張麗教授推了推眼鏡說：「我們隻是科學家，對政策不發表意見。」

 

我笑了笑說：「好的，謝謝教授。」

 

12

 

講座結束之後，張靜上去給張麗教授送了感謝信和花。

 

張靜說：「聽說我們的貧困生是您資助的，我特別想感謝您。」

 

【她好懂事。】

 

【靜寶真的好懂得感恩。】

 

【靜寶本身沒什麼錢，還買了花花。】

 

【某些人就是養不熟，我記得今天是教授的生日吧。】

 

我當然知道今天是張麗教授的生日。

 

我小時候給張麗教授送的禮物都被她扔進了垃圾桶。

 

但是這不妨礙我在直播中給她送禮物。

 

我捧著自己織的圍巾，對著張麗教授說：「媽媽，生日快樂！」

 

【琪姐居然會織毛衣。】

 

那可不？從小自己謀生，我會很多雜七雜八的技能。

 

張麗教授礙於直播，勉強笑著配合我道：「謝謝寶貝。」

 

隨後她似乎想起來了什麼道：「你是自己織的嗎，沒有威脅同學給你織吧？」

 

純純的不信任，讓人覺得我似乎威脅過同學。

 

我使勁搖頭。

 

我說：「媽，你知道我從來不幹這種事情的，你怎麼不信任你女兒呢？」

 

【琪姐好委屈。】

 

【可是張麗教授都不信任她，她是不是真的做過什麼事？】

 

【我是被林琪霸凌過的女孩，大家不要被她欺騙。】

 

【我看過張麗教授的微博，林琪從小就不省心，喜歡騙人，還打跑了家庭教師。】

 

【我也被她欺負過，大家不要被蒙蔽。】

 

張麗教授買的水軍不遺餘力地抹黑我。

 

有些人似乎信了。

 

沒關系，很快有人會給我證明。

 

張麗教授沒急著走，而是在等我和張靜的聯考分數。

 

畢竟考試分數也是實驗的重要數據。

 

張麗教授說：「我正好看看女兒的分數，不過我女兒還是得多向張靜同學這樣優秀的學生學習。

 

「今晚我想邀請張靜同學和梁雅同學跟我女兒一起去參加我的生日會。

 

「我聽我兒子說，她們兩個似乎幫助了我女兒不少。」

 

校長看完了分數，對張麗教授使眼色。

 

張麗教授不耐煩地拿過檔案袋，故意對著鏡頭展示道：「我女兒我知道，肯定考不了多少分。」

 

我考了五百五十幾，雖然不多，但是進步很大。

 

張靜考了一百多分，全校倒一！

 

張麗教授下意識地說：「不可能。」

 

張靜尖叫一聲道：「肯定是判卷判錯了！」

 

張麗教授問校長說：「可以申請核驗成績嗎？」

 

校長說：「卷子明天就發過來，可以直接看。」

 

他們不會有篡改試卷的機會了

 

【到底是親媽。】

 

【我很懷疑張麗對林琪到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