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當天晚上，我趁著四下無人時拿著刀闖進他的房間。

他被嚇得六神無主，第二天便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第二次，是我高一那年。

 

他遊手好闲，蔡夢又把他弄過來住，說是要放眼皮子底下看著才放心。

 

可那天晚上，他闖進我房間，撕扯我衣服時，她隻是說了句小點聲就把門鎖上了。

 

如果不是我哥突然回來，我恐怕真的就被他徹底毀了。

 

「那你是同意的，是你小小年紀不學好故意穿的暴露勾引我！」蔡天恩脫口而出，把髒水潑到我身上。

 

但也證明了他真的欺負過我。

 

Advertisement

「你們都聽到他說的話了吧，他親口承認他猥褻過我！按照我國法律，未滿十四歲，無論我願意與否，男方都以強奸定罪。」

 

蔡天恩瞬間慌了怕了，他悻悻然躲到蔡夢身後。

 

我哥因為過於憤怒，雙眼猩紅，怒目噴火。

 

跟我哥一起接親的眾人紛紛對蔡天恩露出鄙夷之色：「真是個變態，居然對小孩子下手，你這種人就該化學閹割！」

 

「歡歡妹妹你放心，我們去法庭給你作證！」

 

蔡家人這會也開始慌了，黃素蘭埋怨地看了一眼蔡夢。

 

蔡夢心領神會：「池俞，這可是你第一個孩子，你真忍心？」

 

我哥表情有幾分松動，但他毅然決然地帶我離開。

 

「明天，醫院見。

 

「我給你的彩禮，你一分不少地給我退回來。」

 

11

 

「對不起，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是哥哥引狼入室。」

 

回家後，我哥突然在爸媽的遺像面前跪了下來，自扇耳光：「爸媽，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歡歡！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她竟然受到了那麼大的傷害。」

 

婚禮鬧成這樣，我愧疚不已。

 

「哥！」

 

我攔住繼續要扇自己耳光的哥哥。

 

「哥，那個時候我小，我害怕。現在我長大了，我想替自己討回公道。」

 

我哥不假思索：「必須要討回公道！」

 

12

 

翌日一大早。

 

我哥要帶我出門，我以為是去醫院，結果卻是去見律師的。

 

「哥，你不去醫院嗎？蔡夢她說她要拿掉孩子。」

 

我知道我哥喜歡孩子，他很期待蔡夢肚子裡的孩子出生。他以為我不知道他剛知道蔡夢懷孕時，就偷偷買了好多嬰兒的小衣服小鞋子，還有奶瓶玩具之類的。

 

我哥面色陰沉，目光卻堅定：「如果我不知道你被蔡天恩欺負，我或許能委曲求全，大不了出去借錢也會滿足蔡家，讓夢夢生下孩子。」

 

「可現在，我不可能讓我的孩子和欺負我妹妹的噩夢流著相同的血。哪怕隻有四分之一，也不行。」

 

我心裡感激我哥的維護。

 

又心疼他的無奈。

 

「哥，我可以……」

 

「不可以！就是你一味地妥協，他們才變本加厲地傷害你。」

 

我哥牽住我的手，走進了律師辦公室。

 

律師說，我這種情況的追訴期有十年。

 

第一次，是十三歲。

 

至今隻有五年。

 

意味著還有希望。

 

「因為案子發生已久，當時也沒有留下證據，他也可以否認他之所以說出那些話是因為氣頭之上。如果對方態度堅決否認自己侵犯過你，那贏的機會不大。」

 

律師接下來的話又如同一盆冷水臨頭兜下來。

 

我失望地耷拉下肩膀，泄了氣。

 

突然間，我又想到了蔡天恩那天給我看的照片：「照片呢？蔡天恩侵犯完我之後他拍下了照片！」

 

律師道：「照片隻能證明他偷拍，無法證明他侵犯過你。但是，根據以往的經驗這種人通常是慣犯，如果能找到更多的受害者一起起訴勝算會大一些。」

 

律師的話讓我陷入的沉思。

 

我努力回憶著蔡天恩和我說過的每句話。

 

突然！

 

我的腦子裡閃過一幕。

 

「哥！我想起來了，他在醫院給我看照片威脅我的時候，他滑照片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他和一個穿紫裙子的女人合照。」

 

我哥立馬激動起來：「那個女人長什麼樣？」

 

我搖頭：「他滑得太快沒看清楚，但是我記得她手腕上戴了一個麥穗的手鏈，是黃金的！」

 

我哥臉色微變，有些慌亂：「黃金麥穗手鏈？你確定？」

 

見狀。

 

我忽然又想到了些什麼。

 

怔怔看著我哥。

 

13

 

蔡夢給我哥發來了她進手術流產的照片。

 

【池俞，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隻要你讓你妹妹給小恩道歉，讓她同意嫁給小恩，我可以留下這個孩子原諒你。

 

【池俞，我們一家人過好日子比什麼都強。】

 

我哥：【我之前送給你的麥穗手鏈呢？】

 

【什麼手鏈？你該不會連送我的禮物都要回去吧？池俞，你太讓我失望了！】

 

【蔡夢，蔡天恩碰過你是不是？】

 

這一次，蔡夢沒有回復。

 

等我哥再發消息時，發現已經被蔡夢拉黑了。

 

我哥去找過蔡夢。

 

蔡夢避而不見。

 

從別人口中得知，蔡夢並沒有把孩子打掉，而是想偷偷生下孩子，利用孩子要挾我哥。

 

我在律師的幫助下，報了警。

 

蔡夢知道後，主動找到了我哥，一見到我哥她就用肚子裡的孩子威脅我哥。

 

可惜，我哥早就對她已經失望透頂了。

 

我趁她糾纏我哥的工夫，拿到了她的手機，從微信中找到了蔡天恩。

 

14

 

我用小號給蔡夢發消息，給她發了房間號。

 

我哥看到蔡夢秒回了個 ok 的表情後，面如S灰。

 

「哥，如果蔡夢她……」

 

我哥仰頭靠在沙發上，一身的無力和疲憊：「如果孩子是我的，她生下來我帶走，但蔡天恩一定要為他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

 

「歡歡，我是你哥，如果我都不會護著你，那才真是禽獸不如。」

 

我時常在想，如果爸媽還活著，我和我哥一定會不一樣的境遇。

 

15

 

按照約定的時間，我和我哥守在門口。

 

我心裡既期待蔡夢會有出現，這樣一來我的委屈便有地可訴，蔡天恩也能伏法。

 

可……我又隱隱不希望她出現。

 

她來了，那我哥怎麼辦？他心中那個善良單純的蔡夢……我哥已經夠苦了，卻還要遭遇這種事情。

 

世道可真不公。

 

她穿著精致的小黑裙，滿臉期待和喜悅地走進電梯。

 

「走吧。」

 

我猶豫不決時，我哥率先站了起來。

 

帶著我上了樓。

 

房間的門居然沒鎖，透過縫隙可以將房間裡的畫面看得一清二楚。

 

我哥怔了在原地，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我。

 

我卻朝他會心一笑，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蔡夢，她終究沒有讓我失望。

 

16

 

蔡天恩被趕來的警察帶走。

 

他信心滿滿地瞥著我，仿佛在說就算我鬧到警察那，沒有證據，依然不能把他怎麼樣。

 

可他做夢也想不到。

 

我不僅有物證。

 

還有人證。

 

蔡夢坐在審訊室裡，將蔡天恩是如何欺負我的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不僅是蔡夢，還有我們村裡的好幾個小姑娘都被他禍害了。

 

「每次得手他都為了炫耀拍了視頻。」

 

警方根據蔡夢所提供的線索，找到了蔡天恩藏起來的手機，果然從手機裡發現了他猥褻她人的證據。

 

蔡天恩因此被警方正式逮捕，等待起訴。

 

黃素蘭知道後，帶人把蔡夢揍了一頓，等我趕到的時候，她腹中的孩子已經沒了。

 

她倒在血泊中。

 

冷笑著：「你為了傳宗接代買了兩個兒子回來也就算了，還要我給他們當牛做馬。你明知道蔡天恩對我心懷不軌，你卻裝聾作啞。」

 

蔡夢又哭又笑著：

 

「池歡說得對，你們根本就不愛我。你們從小就給我灌輸女兒不如兒子重要的思想，你們說我和哥哥弟弟不一樣，他們是男人，他們天生優越，什麼好的都要緊著給他們。

 

「他們讀書都不如我，你們花大價錢把他們送進私立學校。我每次都考前十你們卻逼我輟學打工，就為了讓他們兩個吃好穿好。

 

「我遇到池俞，他從來沒有看扁我，他很愛我的。可你卻教唆我，要我不斷地壓榨他，騙他的錢給你買來的兩個兒子！

 

「我懷孕了，我想和池俞好好過日子的。你呢？你不為我著想也就算了，你隻顧著給你買來的兩個兒子。你明知道蔡天恩是個畜生，你還逼我利用肚子裡的孩子逼池俞把池歡嫁給他。」

 

蔡夢可恨亦可悲。

 

但慶幸的是, 她把我的話聽了進去，亦做出了選擇。

 

前幾日我拿到她的手機後，從微信裡把蔡天恩拉黑後，然後把小號的頭像和昵稱都改成和蔡天恩一模一樣的。

 

我學著蔡天恩的口吻，故意說了些葷話, 又把蔡天恩偷拍的照片發給她。

 

果然詐出了更多證據, 她和我一樣，都被蔡天恩欺負過。

 

更讓我沒想到的，黃素蘭是幫兇。

 

於是，我問她甘心嗎？這麼多年來, 明明是親生的, 卻因為是個女兒就要給毫無血緣關系的哥哥弟弟供血。

 

我要她好好想一想, 這些年的付出了多少，又得了多少？

 

她識破我的身份後，惱羞成怒罵我手伸得太長多管闲事，然後把我拉黑了。

 

可是沒過多久, 她又把我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

 

她問我, 要做什麼。

 

我告訴她，我隻想討回公道, 要畜生付出代價。

 

17

 

我把蔡夢送到了醫院，但孩子終究是沒保住。甚至連她自己都被打得傷了脾胃，怕是要養好長一段時間了。

 

黃素蘭到醫院又鬧了幾次, 要蔡夢去和警察說清楚，說她是汙蔑蔡天恩。

 

蔡夢見她沒有關心自己一句, 甚至還以S相逼, 徹底心寒。

 

無論黃素蘭怎麼威逼利誘，蔡夢都不肯松口, 她甚至主動揭發黃素蘭買賣兒童一事。

 

經過 DNA 比對，蔡天賜很快找到了親生父母。

 

他帶著老婆孩子，離開之前將黃素蘭拉黑, 並揚言她若是再騷擾他，就報警。

 

黃素蘭傷心欲絕, 將全部的希望寄託在被警察抓走的蔡天恩身上。

 

滿心歡喜地回家，卻發現我哥女朋友蔡夢冷臉坐在客廳，見我們回來後，甚至冷哼了一聲。

 

「（我」掏心掏肺養大的兩個兒子全沒了，黃素蘭又想到了蔡夢。

 

可惜, 蔡夢早已經出院，消失得無影無蹤。

 

18

 

蔡天恩因猥褻多名少女, 被警方正式逮捕起訴, 被判有期徒刑十年。

 

我哥也通過司法程序，向黃素蘭要回了當初轉給她的一百萬彩禮。

 

黃素蘭不服氣，在法庭上耍賴, 痛罵我哥白睡了她女兒, 痛罵法官被我哥收買。氣得法官當初以她擾亂法庭秩序罪, 對她處以有期徒刑兩年，並罰款一萬塊。

 

黃素蘭氣得當場暈厥過去。

 

19

 

金秋九月。

 

我哥送我去南大報到。

 

第二年六月，我哥參加成年高考, 以 678 分的成績被南大錄取。

 

我們終於重逢，一同開啟，新的人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