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7

 

第一天拍攝，就出了大問題。

 

這是一部古裝戲，還是大女主的劇本。

 

一開始就是女主與男主談戀愛，但女主有著悲慘的背景，所以一開始就是利用兩小無猜的情誼假裝愛上男主，來謀取利益。

 

可是沒有把整個劇本讀完，就很難理解這時候女主是裝的。

 

看起來甜蜜的戀愛背後全是心機和套路。

 

可是夏晨曦沒有領會到。

 

她臉龐紅潤，完全是小女生情竇初開的嬌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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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在對男主角冒星星眼：「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

 

然後又因為上一句記不住，極快地就跳到了下一句。

 

「我們不要最後反目成仇。」

 

因為是古裝戲的緣故，臺詞也有些拗口。

 

夏晨曦應該是很努力地在背了，但是光記住也不太流暢，也念不出感情。

 

語速不是太快就是太慢，陳導漸漸喪失了耐心。

 

現場。

 

陳導已經喊了好幾次「咔」了。

 

他的怒氣值在不斷上升。

 

我坐在他旁邊看戲，都感覺他身邊的氣壓越來越低。

 

「休息一下吧，女主角再找找狀態。」

 

休息的時候，我還聽到他跟一旁的助理嘀咕：「不是天才女明星嘛？怎麼幾句古詩詞都記不住，不是國學碩士？演得完全不對。她這時候經歷國仇家恨，哪裡是這樣的小女孩情態，更不會全身心地信任男主，隻是在獲取他的感情。」

 

說完重重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季總怎麼瞎了眼。」

 

這時候我適時地遞上了我的小本子，一邊畫一邊對陳導說：「陳導，你看我理解得對不對？」

 

……

 

我們展開了激烈的交流，以至於休息的時間都長了一點。

 

陳導氣順了，眼睛都亮了很多。

 

開拍的時候，甚至還說：「夏年年，你們是姐妹嗎？要不你給夏晨曦講一講戲？

 

「她的理解完全偏了，表現不出來不可能過的。這個戲不能因為她半年都拍不完吧？」

 

我朝夏晨曦笑了笑，拿了劇本就上去了：「好的，陳導！」

 

陳導滿意地點了點頭。

 

夏晨曦臉都氣綠了。

 

天才女明星，卻需要名不見經傳的配角龍套講戲。

 

這無疑是將她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在化妝間，夏晨曦直接甩了我一巴掌。

 

8

 

本來我正在化妝間忙著練習阿蠻的臺詞，根本沒空理她。

 

可這一巴掌，將我的臉直接打腫了。

 

「你幹什麼啊夏晨曦！」

 

臉對於女明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夏晨曦這樣分明是氣狠了。

 

「夏年年，你很高興是不是？看我當眾出醜……」

 

我心裡冷笑，這點挫折都承受不了了嗎夏晨曦？

 

那我這些年承受的失敗，可比你多多了。

 

臉上卻是柔弱小白花的模樣。

 

「姐姐，我又哪裡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

 

夏晨曦怒極。

 

可外面已經有了人來人往的腳步聲。

 

陳導和助理的聲音越來越近。

 

「哎喲，下一場就要開拍了，我去看看化妝間什麼情況了。」

 

夏晨曦腦子轉得極快，急忙找補：「妹妹，我幫你試戲。打得重了一點，你不會怪我吧？」

 

我捂著臉：「姐姐，這場戲不是這樣的。在雨中，阿蠻是直接將女主扇倒了，這個時候阿蠻才發現女主是害S她全族的間接兇手，阿蠻是想讓她S！」

 

我惡狠狠地盯著夏晨曦。

 

「啪」的一聲。

 

我直接將夏晨曦扇倒在了地上。

 

夏晨曦被打蒙了，捂著臉在地上啜泣。

 

這時候陳導正好走了進來：「幹什麼呢？」

 

夏晨曦哭得梨花帶雨：「陳導，年年幫我試戲，但是她下手太重了。我這張臉，怕是下午都不能拍了。」

 

陳導「咦」了一聲：「可是，我們在外面，聽到你說幫她試戲。」

 

夏晨曦表情呆滯了一瞬，立即反應過來：「可是，怎麼試戲，也不能打這麼重啊！我這張臉，嗚嗚嗚……」

 

「陳導，今天本來也該拍在冷宮的戲了。女主臉上有傷，不會影響的。」我在一旁冷冷地說著。

 

夏晨曦面帶怒容，還想過來打我。

 

而我卻主動湊到了她耳邊：「宴禮哥哥說最近會來探班。姐姐，你也不想被她看到你這樣吧？」

 

夏晨曦表情一頓。

 

陳導也一拍大腿：「是哦，正好，保持一下，馬上進入下一場。」

 

他走的時候還給我比了個大拇指：「剛才那場戲，很精彩！」

 

夏晨曦又吃了癟。

 

她離開之前又刺了我兩句。

 

「夏年年，你別以為你抱上了陳導大腿就能為所欲為。

 

「不過是個小配角，看我後面怎麼收拾你。」

 

這種話統統對我無用了。

 

巴掌是她先打的，我隻是還擊。

 

甚至還擊之前，我還想好了怎麼讓劇組沒有損失。

 

至於其他，我都不想，我隻想好好演好阿蠻這個小配角。

 

9

 

阿蠻這個角色是有點偏胖的。

 

為了角色，我開始停止控制體重。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夏晨曦沒有暫停從我這裡吸取成果。

 

我竟然怎麼吃都沒有長一點肉。

 

反而是夏晨曦肉眼可見地胖了起來。

 

我對這一發現也很震驚，那如果她不停止從我這裡汲取成果，我豈不是能讓她在短期內吃成個球？

 

季宴禮還說最喜歡姐姐的身材，怎麼吃也吃不胖。

 

這就胖起來了。

 

還被陳導點了好幾句，女主是弱柳扶風的，不是膀大腰圓的。

 

夏晨曦急了，她都隻吃兩根黃瓜了還在長。

 

她隻能開始頻繁地叫系統出來。

 

【這下怎麼辦啊，夏年年她不努力，我怎麼竊取她的成果？而且她這麼吃，肉都長我身上了。

 

【她努力吃胖，也算是努力……實在不行斷了她的汲取吧，她現在也沒什麼用了。】

 

系統沉思片刻：【其實也可以汲取別人的，隻是夏年年跟你有親屬關系，成功概率更大。】

 

夏晨曦眼睛突然亮了：【對哦，還可以拿走別人的努力。】

 

系統警告她，拿走別人的努力，會有一定的失敗概率。

 

而且被人發現的話，這個能力便再也不能使用了。

 

可夏晨曦沒有聽進去，又去物色合適人選了。

 

於是，她思索再三後，沒有再汲取我的努力。

 

系統對我失去效果了。

 

我做夢都差點笑出聲來。

 

原來這麼簡單，就切斷了我們之間的汲取關系。

 

那我還藏什麼拙，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於是我更加努力地融入劇組。

 

就算我的戲份演完了，我也會搬個小馬扎坐到導演旁邊跟著學，跟著看。

 

連場景、攝影、道具老師幹活的時候，我也會搭把手。

 

甚至在編劇老師改劇本，查找文獻的時候，我也會幫忙，挑燈夜戰地幫著給劇本查缺補漏。

 

他們都很震驚，我一個沒學歷沒演戲經驗的人，怎麼會上手如此快。

 

連陳導都笑稱：「年年都快成我們組釘子戶了，每天來得最早，走得最晚，要是人人都像她這樣，半年的戲不到四個月就拍完了。

 

「不知道為什麼之前你總是跑龍套，連個配角都算不上，但是你有這份努力，一定能在娛樂圈發光發熱。」

 

這一番真誠的話，讓我的眼圈泛紅。

 

我的努力，從來都沒有用。

 

哎呀，眼睛尿尿啦。

 

10

 

進組半個月後，總算輪到了我的戲份。

 

雖然阿蠻這個角色臺詞不多，但我認為她是一個很復雜的角色。

 

在演繹的時候也加入了一些我的理解。

 

一切都進展得非常順利。

 

直到季宴禮來探班。

 

他人還沒來，吃的喝的已經安排了好幾輪了。

 

明眼人都能看到他是衝著夏晨曦來的。

 

每次還會安排空運過來的鮮花。

 

雖然夏晨曦的戲拍得一塌糊塗，但是劇組的人也沒有人敢怠慢她。

 

隻因季宴禮就是這部劇背後資方之一。

 

陳導屢屢嘆氣，卻又沒辦法換人。

 

季宴禮這次是專程來看夏晨曦拍戲的。

 

他來了，跟我一樣搬了個板凳坐在攝像機旁看。

 

他和陳導是舊識，陳導還給他遞了劇本。

 

「我從來沒有看過晨曦現場拍戲，覺得應該來支持一下。

 

「而且這部劇有很多國學元素，這也是晨曦的專業，這部戲肯定會雙贏的。」

 

他這一番話說完。

 

我和陳導面面相覷。

 

氣氛有一瞬間凝滯。

 

季宴禮疑惑地問：「怎麼了？」

 

陳導咳嗽了兩聲來緩解尷尬：「你自己看看吧。」

 

此時夏晨曦正在拍戲。

 

演員的後面，有工作人員舉著提詞板。

 

隻有這樣，夏晨曦才能勉強把這個戲演下去。

 

陳導嘆了一口氣：「半個月了都這樣，我真怕再拍下去我晚節不保了。」

 

季宴禮也有點風中凌亂：「會不會是這個劇本有點難，臺詞也有些拗口？」

 

氣氛又安靜了許多。

 

陳導拍了拍我的肩膀：「年年，你上去對下戲。

 

「晨曦，你下來歇歇，找找狀態。」

 

女主的戲份，雖然我沒準備，但整個劇本在我的腦海裡過過很多次。

 

我將這些臺詞脫口而出。

 

演得自然而順利，和對戲的演員對了三兩句，這個場景就過去了。

 

季宴禮有些尷尬，是他將夏晨曦硬塞進來的。

 

最終還是挽尊了一下：「我看過晨曦的試戲，不是這樣的，她可能狀態不好，我去安慰下她。」

 

陳導適時地喊了「咔」。

 

夏晨曦看著季宴禮來了，眼睛都開始放光。

 

11

 

她哭著抱住了季宴禮。

 

一邊哭一邊訴說著自己在劇組的不易。

 

「宴禮，我一來這裡就水土不服，但是想著不能耽擱拍攝進度。

 

「我的狀態真的好差啊，演得好差啊，我好怕我把這部戲搞砸。」

 

季宴禮回抱住夏晨曦，默默地安慰著。

 

「晨曦？你是不是狀態不好？

 

「要不然先歇兩天？你放心，劇組的損失我來承擔。」

 

劇組所有人都沉默了。

 

連陳導都罕見地點了一根煙。

 

我小聲地說了句：「總不能水土不服半年吧？」

 

陳導也低聲說了句：「大概率。」

 

我們又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

 

季宴禮攬著夏晨曦離開的時候，夏晨曦又挑釁地睨了我一眼。

 

好似在說她又贏了。

 

季宴禮來後，夏晨曦的狀態明顯好了起來。

 

至少沒有完全記不住臺詞的情況了。

 

但是她還是很急。

 

大概是她以為別人都聽不到她與系統的對話，倒也不避著人。

 

讓我聽了個清楚。

 

她跟系統說，她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女二阮芙。

 

那個實力派演員本來想競爭女一的，可是被夏晨曦這個天才女明星帶資進組壓了一頭。

 

她準備過女一，又有演技。

 

夏晨曦覺得這個人再合適不過了。

 

系統再次確認：【你確定嗎？】

 

夏晨曦點點頭：【下周，季宴禮的媽媽還要來，她是國學研究的大拿，還是這個劇本的原著作者。她很看重這部劇，我可不想被她嫌棄。

 

【系統，你也知道我這個半吊子水平，能不能嫁入豪門，就看這一次了。】

 

我心裡著急但無可奈何。

 

我尚且可以通過演小配角的方式避開夏晨曦。

 

可是阮芙姐怎麼辦？

 

難道真的又要添一個受害者？

 

我決定想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反正這部劇才拍了半個月。

 

她既然想阮芙來當這個女主，那就真讓阮芙當這個女主。

 

這部戲也不至於被她毀了！

 

而且夏晨曦，你也該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

 

12

 

當晚，我就去找了阮芙。

 

……

 

沒過多久，季宴禮的媽媽周辛老師就親臨現場。

 

夏晨曦的表演已經逐漸回暖。

 

陳導也時不時地贊揚了幾句。

 

而阮芙卻是屢屢犯錯，甚至有些時候連臺詞都記不住。

 

周辛老師坐在一旁跟陳導抱怨：「女二號怎麼回事？一點專業度都沒有。現在的演員怎麼都這樣了？」

 

「阮芙之前也不這樣。可能您在這兒坐鎮，她比較緊張。」我恭維地給周辛老師遞了一杯茶。

 

周辛老師撇了撇嘴：「演技和學識一樣，都是要下苦功夫的，偷奸耍滑能撐到幾時？」

 

中間歇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