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們抬腿離開。

狼犬似乎有點著急，趕緊跑過來貼著我走，還用身體摩擦我的小腿，嘴裡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狗狗做到這一步，無數愛狗人士恐怕得熱淚盈眶。

 

這代表著狗狗很喜歡、很信任主人。

 

「好可愛。」

 

助手忍不住伸手去摸。

 

狼犬皺眉避開。

 

助手遺憾道：「它好像不喜歡我，蘇小姐摸摸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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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犬衝我叫了一聲，又甩了甩尾巴。

 

我強忍著沒動。

 

助手震驚了：「蘇小姐，你竟然能忍住不摸它，是戒過毒嗎？」

 

狼犬再接再厲，忽然翻倒露出肚皮，嗷嗚嗷嗚地開始撒嬌。

 

「……」

 

該S的！

 

我終於忍受不住撲了上去，伸手摸他的肚皮、狗頭、耳朵。

 

啊，好軟，好滿足。

 

白嫖完，我推開他：「一邊玩去。」

 

然後拔吊無情地抬腿離開。

 

宋兆熙狗臉呆滯，似乎不敢相信他都如此討好我了，我居然會拒絕他。

 

他不S心地追過來，被員工攔住。

 

我匆匆逃進醫院，不想和他打交道。

 

小說裡的恩怨情仇太復雜，摻和進去沒好事。

 

遠離主角們，安靜生活，才是我的目標。

 

但我小瞧了宋兆熙。

 

下午，有人走進醫院鬧事：「你們誰的狗，不拴繩子任由狗亂跑，把我撲倒了！」

 

我聽到動靜出去看熱鬧，見到一個卷發貴婦氣衝衝地站在院內發脾氣。

 

她脖子上戴著珍珠項鏈，通身名牌，頭發亂糟糟，身上湿漉漉的。

 

「大姐，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誤會？我追著那條狗，親眼看到它進了醫院大門！」

 

貴婦聲音越來越大，像快要氣瘋了。

 

「怎麼回事？」我問助手。

 

助手說這個大媽在大街上走著，一條狗忽然將她撲倒在地，還在她身上撒尿。

 

「把狗交出來！」大媽不依不饒。

 

「我們這兒沒你說的狗。」

 

我上前，話音剛落，一條熟悉的狼犬跑到我身邊，用嘴叼我的褲子。

 

那人一看，立即兇狠地瞪我：「就是這條狗！它是你的狗！」

 

我趕緊說：「這不是我的狗。」

 

「不是你的狗，它這麼親近你？」

 

我低頭，狼犬衝我笑著甩尾巴。

 

我：「……」

 

不是，宋兆熙，你居然在大媽身上撒尿？還賴到我頭上？

 

我難以置信這是風度翩翩的宋兆熙能幹出來的事。

 

「大姐，您真誤會了，這不是我狗。」

 

「小姑娘，你可知道我是誰？」貴婦氣炸了，「我可是宋氏集團三房的趙淑芳！得罪我，你家醫院不想開了？」

 

我一愣，低頭看狗，嘴角抽搐。

 

趙淑芳……貌似是宋兆熙的嬸嬸，特別愛貪小便宜。

 

她從小就討厭宋兆熙，經常說宋兆熙壞話。

 

宋兆熙居然用這種方式報復，還以此賴上我，一箭雙雕。

 

現在所有人都認定宋兆熙是我的狗了。

 

我扶額：「請跟我來。」

 

不想讓事情鬧大影響醫院，我親自帶貴婦去會客廳，讓助手買同一套名牌衣服換上，又送了一包名貴茶葉。

 

貴婦佔到便宜才消停離開。

 

等人走了，我憋著一股火，對狼犬說：「你非要跟著我，那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我的命令你必須聽。」

 

狼犬盯著我。

 

我命令：「躺下，露出肚皮。」

 

狼犬沒動。

 

「不聽命令就滾！」

 

狼犬猶豫片刻，躺倒。

 

我蹲下去粗暴地揉他肚子，還在他的大胯上報復性地捏了一把。

 

「嗷！」

 

狼犬一下子驚跳起來。

 

我推了推無框眼鏡，冷冷地說：「怎麼？主人不能捏你大胯？」

 

該S的宋兆熙，你自己非送上門是吧？

 

那就看誰先熬不住。

 

狼犬沉默片刻，艱難地重新躺倒，他的表情仿佛在說——你好變態。

 

下班後，我將宋兆熙帶回家養著。

 

我知道他留在我身邊，想打聽關於詛咒的消息。

 

他這麼費盡心機，我幹脆成全他，讓他明白我什麼也不知道。

 

過幾天他自會離開。

 

「從今天起，你就叫好狗。」我冷冰冰地說，「好狗，叫兩聲聽聽。」

 

狼犬不情願地嗷嗚兩聲。

 

「好狗。」我拍拍他的狗頭。

 

就這樣，我和好狗同居起來。

 

8

 

吃完飯洗漱過後，我坐在沙發裡看電視，吩咐：「好狗，過來趴著！」

 

狼犬默默走到沙發下趴著，我兩隻腳毫不客氣地踩在他背上。

 

「嗷？」

 

狼犬生氣地起身。

 

我靠著沙發，歪頭故意道：「怎麼？你不知道女生養大型犬就為了幹這些事啊。」

 

狼犬盯著我。

 

我繼續說：「既然做了我的狗，就得伺候我。」

 

「……」

 

狼犬忍辱負重地蹲到我腳邊。

 

我雙腿擱在他背上踩了踩，啊……好舒服！

 

比頂級的地毯還舒服。

 

第二天我去上班，有個快遞送到辦公室，拆開一看，居然是兩件新買的名牌衣服，都是我的尺寸。

 

快遞盒裡還有一顆很名貴的寶石，以及一瓶大牌指甲油，一封信。

 

那顆寶石價格不低於 100 萬，可謂誠意十足。

 

拆開信件，上面寫著：

 

【蘇小姐，我的狗給你添了麻煩，此為道歉。我暫時有事，還請照顧我的狗，此後必有重謝。】

 

【我的狗不喜歡睡狗窩，喜歡睡床，不喜歡吃狗糧，喜歡吃牛肉……】

 

手寫的楷體龍飛鳳舞，非常漂亮，上面列舉了一系列養狗事項。

 

我心中明悟，這封信是宋兆熙寫的。

 

昨晚我欺負了他，他不滿，開始變著花樣提醒我：

 

【……蘇小姐的腳很好看，腳指甲也很漂亮，暗紅色指甲油很適合你。】

 

我臉一紅，想到昨晚用腳踩他，忽然有點尷尬。

 

看了一眼指甲油，想扔掉又舍不得，最終放進抽屜裡。

 

很貴耶，而且也是我喜歡的顏色。

 

「還真把自己當狗了啊。」我喃喃道。

 

被這麼一搞，我心中的氣消失無蹤。

 

合上信，我決定與宋兆熙和平相處。

 

他從人變成狗，內心驚慌，肯定想解除詛咒。

 

我又表現詭異，他心中懷疑，潛伏在我身邊調查也很正常。

 

再過不久，他們會遇到下詛咒的人，知曉解除詛咒的方法。

 

我隻需要靜靜看著他表演，陪他到那時候就行。

 

下班回家，我特意給宋兆熙帶了一塊牛排，讓他上桌吃飯。

 

吃完飯洗漱完畢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狼犬忽然走過來，蹲在我的腳邊。

 

嗯？

 

我驚訝地盯著他。

 

狼犬甩了甩尾巴。

 

難道……

 

我猶豫著將腳放到他背上踩了踩，狼犬眯起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

 

我：「……」

 

你好變態啊宋兆熙，居然好這口！

 

剛好我喜歡踩他，爛鍋配爛蓋，我們湊一起挺合適。

 

我和宋兆熙平靜地生活在一起，他會給我叼來包包衣服，讓我穿，甚至還會開烤面包機替我烤面包。

 

我假裝出去遛狗，他會走在我身邊保護，非常有安全感。

 

後面他甚至不屑偽裝，能做的事盡量做，完全像個人，估計想看我的反應。

 

我裝傻，誇他是聰明的狗，反正不會把他當人。

 

晚上他在我身邊當狗，白天他會變成人出去上班。

 

我假裝不知。

 

我按照信件上的內容養他。

 

有時候我腦抽了會想，假如他不是人，一直在我身邊當狗，該多好。

 

如此過了一段時間，我忽然收到一條匿名短信——【為什麼不塗指甲油？】

 

一句話把我幹沉默了。

 

我刪掉短信，沒理他。

 

但宋兆熙似乎很堅持，連續好幾天問我為什麼不塗指甲油。

 

晚上，我踩著狼犬的脊背說：「最近幾天有個變態騷擾我，天天給我發匿名短信，問我為什麼不塗指甲油。」

 

狼犬的身體一僵。

 

我用力踩他的背，繼續說：「好狗，你會保護主人的，對吧？」

 

狼犬嗷了一聲，側頭在我小腿貼了貼。

 

我：「……」

 

宋兆熙，你是腿控腳控嗎？

 

變態！

 

我抬腳用力踢了他一下。

 

他沒生氣，繼續貼著我。

 

「趴下。」

 

我額頭青筋直跳。

 

他立馬趴下了。

 

我在他背上一通亂踩，狼犬悠哉地甩著尾巴，眯眼享受。

 

得！我變態不過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烏鴉嘴，沒過兩天，我發現自己被跟蹤了。

 

一開始我以為是宋兆熙。

 

但轉頭一想，宋兆熙夜晚當狗，白天變成人出去上班，他沒必要白天跟蹤我。

 

難道是宋承澤派來的人？

 

我心裡緊張。

 

他終於要報嘎蛋之仇了？

 

回家我便給宋兆熙說了被跟蹤之事。

 

狼犬沒什麼反應。

 

我有點失望。

 

也對，我不是女主，他不會關注我的安危。

 

轉念又想，宋承澤沒有直接動手，而是派人跟蹤，或許暫時不想S我？

 

我稍稍放下戒心，打算周末就逃到別的城市。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等S呢？

 

對抗不了宋氏集團，跑路總可以吧。

 

我準備好各種資料，如果不行，甚至打算跑到國外。

 

周五做手術太晚了，我離開已經晚上 10 點。

 

開車回家，車子忽然爆胎，我下去檢查，一個人忽然從身後抱住我。

 

我大聲叫著救命，操起藏在手裡的扳手，準備給他一下。

 

正在這時，一條狼犬刷的從旁邊的綠化帶裡跳出來，一口咬在男人的腰側。

 

「啊！」

 

男人慘叫。

 

我拿著扳手用力敲打，將男人打得滿臉是血。

 

男人狠狠推倒我。

 

狼犬發了怒，衝上去一通亂咬，把男人咬得毫無還手之力。

 

我看得心驚肉跳：「住手，別咬了！」

 

狼犬依舊在咬。

 

男人的聲音漸漸微弱，快被咬S了。

 

我大聲呼喊，狼犬根本不理。

 

萬一被咬S，查出是我的狗幹的，警察那裡就很麻煩。

 

而且宋承澤派來的人S了，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再激怒他絕非好事。

 

我忍無可忍，叫道：「宋兆熙，不準再咬了！他快S了！」

 

狼犬抬起頭，深深地凝視著我。

 

遠處傳來警車嗚嗚的聲音。

 

昏黃的路燈明明滅滅。

 

我與狼犬對視，一人一狗的影子在身後拉得很長。

 

鳴笛聲越來越近，狼犬側頭，轉過身，跳入綠化帶消失不見。

 

我松了口氣，心中滋味難明。

 

警察帶走了男人。

 

令我意外的是，他並非宋承澤派來的，而是一個變態，已經強奸過五個女子。

 

我心想，還不如讓宋兆熙把他給咬S。

 

「幸好你的狗救了你。」警察說。

 

我低頭，喃喃道：「……是啊。」

 

男人差點被咬S，我屬於正當防衛，且有制止狗狗行為，完全沒事。

 

做好筆錄回家，房間裡空空如也。

 

宋兆熙不在了。

 

我站在屋子中央，輕聲道：「也對，你早晚會走的。」

 

9

 

宋兆熙來了又走了，為什麼被嘎掉蛋蛋的男主居然一直沒有行動？

 

我不放心地抽空去見女主安佳。

 

剛到她們住的小區，正好撞見安佳和小雪S命拖著狗狗出大門。

 

「走啊！趕緊走！」

 

「走不走！」

 

小雪一鞭子甩向哈士奇的屁股。

 

「汪汪汪！」

 

哈士奇慘叫著拼命往前跑。

 

兩人也跟著跑。

 

我揉揉眼睛，啊？男主居然沒變回人形？

 

我喊道：「安佳。」

 

「蘇小姐。」安佳聽到聲音，停下腳步，不安地朝我走過來，「那個錢……」

 

「錢不用還了。」我打斷她，「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哦，在馴狗啊。」小雪揮舞著鞭子說，「狗狗絕育後更兇殘了，咬壞了房東的家具，還咬了我。」

 

她說著說著，氣憤地掀開袖子，露出手臂上嚴重的傷口。

 

安佳滿臉愁容：「哈哈對我百依百順，但對其他人就很不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