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一個激靈，從座位上彈起來。

 

回家換上一套運動服，不忘抄起棒球棍，氣勢洶洶地衝了過去。

 

趕到酒吧門口，

 

閨蜜看到我滿臉嫌棄：「你就穿這樣？」

 

咋了。

 

捉奸不得穿運動裝嗎。

 

萬一打起來也好發力啊。

 

閨蜜二話不說，把我帶到隔壁服裝店，強行改造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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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出來的時候，

 

裹胸超短連衣裙搭配貂毛外套，腳踩紅色高跟尖頭鞋，外加蓬松小卷發，一整個貴婦裝扮。

 

我生無可戀：「你是不是想利用我從事什麼非法勾當，我是堅決不會答應的。」

 

閨蜜嗤了一聲，拉著我大搖大擺走進酒吧。

 

到了一個包廂，

 

她財大氣粗的點了五個最帥的男模。

 

我暗暗期待又緊張萬分：「我們不是來捉奸的嗎？」

 

閨蜜使著眼色。

 

我這才看到，包廂對門打開後，裡面赫然坐著我那個劈腿的前男友上司！

 

啊，原來是他啊。

 

沒必要吧，都已經分手一個月了。

 

我興致乏乏：「這種有女朋友還和別的女人上床的爛黃瓜，我隻祝他早日中招。」

 

閨蜜憤怒地拍了下桌子：

 

「他竟敢背叛你，我就是要故意惡心他，讓他知道，離開他之後你過得多滋潤自在！」

 

我深受感動，不愧是我姐們，太暖心了。

 

閨蜜邀功：「我還特意給你安排了一位最帥的小鮮肉！」

 

我兩眼一眯，即刻反應過來。

 

「你的意思是說，剩下的四個都是你的？」

 

寒心了。

 

這麼多年姐妹情分，我就隻能分得一個男模？

 

她還四個！！

 

轉眼五個男模依次進了包廂，個個人高馬大，俊朗非凡。

 

沒見過世面的我，一時都不知道眼睛該朝哪看。

 

閨蜜特意敞著包廂門，

 

喝酒唱歌，嬉笑怒罵，其樂融融。

 

果然，很快就引起了對門的注意。

 

前男友瞄到我，臉色一變，快步走了過來，還不忘把門掩上。

 

「語晴，你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我說了很多遍，那次我喝多了，發生那些事都是意外！男人應酬而已！你現在變成這樣，自暴自棄，到底什麼時候能懂事點！」

 

小鮮肉男模煽風點火。

 

「哎呀，這位哥哥好兇呀，姐姐這麼好，他怎麼舍得。」

 

厲害了，這一手好茶藝。

 

我滿意地點點頭。

 

閨蜜能夠安排給我的，確實不是尋常之人。

 

我借酒發瘋：

 

「這人怎麼喪著臉，爹味十足，姐姐不喜歡這種！」

 

閨蜜大手一揮，招呼其他四個男模上前架住他。

 

前男友拼命掙扎，被壓得無法動彈。

 

小鮮肉緊緊依在我身邊，暖心安慰：

 

「小姐姐，別生氣。

 

「他那種白斬雞咱們不稀罕看，來，給你摸摸我的腹肌。」

 

喲嘿。

 

腹肌。

 

我哧溜了下口水，猶豫不定。

 

最終，還是抵抗不住誘惑，緩緩地伸出了手。

 

就在此刻，門被用力踹開！

 

「警察，有人舉報這裡從事非法交易。」

 

我一愣，與為首的餘司淮打了個照面。

 

怎麼又撞見這個人了！

 

慌忙把罪惡的小爪子收起來。

 

在這種場合看到我，餘司淮明顯有些意外。

 

他緩緩打量了我一番，勾唇冷笑：

 

「很好，白天剛和我表白完，晚上就到酒吧來嗨。」

 

？？？

 

不是，

 

之前算哪門子的表白，那隻是客套的寒暄！

 

掃了一眼包廂裡的各色男模，餘司淮頗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六個，玩得挺花啊。」

 

我百口莫辯。

 

那邊，喝得醉醺醺的閨蜜聞言跳了起來。

 

「什麼，你和男人表白都沒告訴我？你還當我是姐妹嗎？」

 

我連忙擺手，「寶，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

 

這邊，才被松開的前男友怒目而視。

 

「剛和我分手，就和別的男人表白，你是不是劈腿了？」

 

我一把推開他，「關你啥事啊，管得真寬！」

 

……

 

後面，小鮮肉垂淚拉著我的衣角。

 

「我和姐姐什麼都沒有發生，我賣藝不賣身的。」

 

「姐姐，你倒是說句話呀。」

 

……

 

啊啊啊啊。

 

毀滅吧！

 

我雙手主動舉到餘司淮面前：

 

「警察叔叔，我自首，把我抓走吧。」

 

趕緊的，求求了。

 

6

 

餘司淮單手拎起我，面無表情地把我塞進車裡。

 

我穿著那條小抹胸裙，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冷的，忍不住瑟瑟發抖。

 

他無意朝下瞥了一眼，立刻偏過頭去，耳邊泛起可疑的紅色。

 

隨即，他迅速脫下了還帶著體溫的外套，往我身上扔來。

 

聲音帶著一絲緊繃：「穿上。」

 

罩著他的外套，感覺自己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我露出討好的笑容：

 

「餘警官，能不能請你幫忙，把我閨蜜也帶出來呀。」

 

迎著他壓迫的眼神，我頭垂得越來越低：

 

「……她一個女孩子，喝多了，不安全。」

 

他沒好氣地把車門拉開。

 

沒多久，喝得醉醺醺的閨蜜，同樣被丟了進來。

 

餘司淮熟練地啟動了車，聲音冷峻：「地址，我送你們回家。」

 

當下隻顧忙著照料醉酒的閨蜜，我想都沒想，下意識就報上了家庭住址。

 

餘司淮遲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你家在我家隔壁？

 

「住那的不是一位大哥嗎？」

 

！！！

 

糟糕，大意了。

 

眼下別無選擇，我隻能硬撐：「哦，你說的肯定是我爸吧。」

 

他明顯一頓：「那是你爸？」

 

我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我一般是自己住的，這陣子我爸臨時有事，過來小住了幾天。」

 

一路沉默。

 

到家後，我對餘司淮千恩萬謝，正要把門關上，他大手一撐。

 

我：？？？

 

警察叔叔還有事嗎？

 

餘司淮眸子漆黑，深邃鋒利的眼神盯著我。

 

「你一個女孩子以後少去那種場合，有點危險。」

 

倏地，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尤其是……穿成這樣。」

 

轉身走的時候，他的面頰還微微發紅，連帶耳朵也染上一抹緋色。

 

我拉了拉不合身的裹胸裙。

 

這裙子，確實是有點短了。

 

不過，我捂嘴偷笑，餘司淮這小子這麼純情的嗎。

 

……

 

睡前，我的中年男馬甲賬號突然收到一條信息：

 

【叔，昨天家裡帶了一些特產，說對身體好，我放您門口了。】

 

我疑惑地撓撓頭。

 

餘司淮怎麼突然改口叫「叔」了。

 

行吧。

 

隻是這個禮品，我可不能再收了。

 

是不是滿多少錢算詐騙呀。

 

我趕緊回了一條：【謝謝！不用了！最近不在京市！！！】

 

那邊很快回復：

 

【那您讓語晴收著吧，之前不知道您是她的父親，以後找機會再拜訪您。】

 

怎麼提起我了，他該不會是起疑心了吧。

 

他還提出想「拜訪」我，這不隨時露餡嗎。

 

做賊心虛的我，不敢和他再多周旋，隻搜了個中年表情包「謝謝」糊弄過去。

 

躺在床上，我輾轉反側。

 

怎麼辦，與其被抓包，要不要幹脆對他自首得了。

 

這一覺睡得心神不寧，噩夢連連。

 

夢裡餘司淮一臉嚴肅地押著我，喝令我坦白從寬。

 

我緊張得滿頭大汗，情急之下，撲上去吻住了他。

 

他氣得頭發都炸起來。

 

一隻手就把我舉得高高的，

 

控告我襲警，罪加一等。

 

我張牙舞爪，嗷嗷大哭，直喊冤枉。

 

7

 

第二天，我頂著兩眼烏青去新公司面試。

 

毫無懸念，面得一塌糊塗。

 

剛邁出大樓，就收到媽媽慌裡慌張的電話，表示我爸來京市看我，結果被抓進局子裡了。

 

「為什麼啊？」

 

「說是非法闖入！」

 

我急忙喊了輛車，直奔警局。

 

到了門口，就被之前見過面的一個小警察喊住。

 

「有位中老年男性，在你家門口鬼鬼祟祟，還謊稱是您父親，剛好餘隊回家碰到了，見人不對，直接把他扣進來了。」

 

我渾身僵硬地停下腳步。

 

老天爺啊！

 

事情……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此刻，餘司淮威嚴十足的聲音正好從旁邊審訊室傳來：

 

「老實交代！

 

「這是第幾次作案了！」

 

我爸氣得吹胡子瞪眼，表示他堂堂一位人民教師，從沒受過這種羞辱。

 

扒著門框，我腦海裡不斷循環著「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的鬼畜聲音。

 

要不，現在撒腿就跑？

 

反正等他們查驗過身份證沒問題，應該也就給放人了吧。

 

就在此時，小警察中氣十足的吼了一聲，堵住了我最後的退路。

 

「餘隊，鄭小姐來了！」

 

絕望地閉上眼睛。

 

謝謝你了，這位兄弟。

 

事已至此，我隻能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邁了進去。

 

聲音帶著幾分顫抖：「爸，你怎麼來了。」

 

剛剛還一身正氣的餘司淮，瞬時臉色大變：「爸？！！」

 

我爸明顯氣急了，手都在發抖。

 

「這個小伙子，濃眉大眼的，竟胡說八道！

 

「他說他認識你，還說我應該是修馬桶的！」

 

完蛋，

 

這次真的坑到餘司淮了。

 

我膽戰心驚，不敢和他有任何眼神接觸。

 

餘司淮愕然萬分。

 

他先是抬眸望向我這個小慫樣，再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爸，然後了然的閉上眼睛，深深嘆了口氣。

 

接著，一改之前那副運籌帷幄的姿態，客氣地鞠躬道歉：「叔叔，我想這應該是誤會。」

 

我全程埋著頭，牢牢抓住我爸，隻想盡快離開這裡。

 

「我不走！」爸爸甩掉我的手，餘怒未消，「我要投訴這個小伙子亂抓人！」

 

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爸爸，救救你女兒吧。

 

你沒看到她，都快哭了嗎！

 

盡管我努力安撫，各種保證，直至焦頭爛額，我爸都堅決表示要投訴。

 

最後，我兩眼一閉，使出S手锏：

 

「爸，你不能投訴他。

 

「他可是你的未來女婿！」

 

此話一出，這位剛剛還油鹽不進老父親，明顯被震懾住了。

 

很好，這招果然有效。

 

我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將爸爸拉到一邊，繼續洗腦。

 

「爸，這個男朋友，我可是按照你和媽喜歡的標準找的。」

 

我伸出手指頭，一個個數過去。

 

「體制內，公務員，個子高，長得俊，不抽煙，身體好，關鍵是，他還懂法。」

 

我爸的眼神開始煥發了一絲興奮的光亮。

 

我循循善誘：

 

「你這一投訴，破壞的可是你寶貝女兒一輩子的幸福呀。」

 

眼見老爸終於臉色稍緩，我哄著讓他先回家等著。

 

送走老父親，我暗自松口氣。

 

一轉身，餘司淮雙手插兜，眼神悠悠地盯著我。

 

他漫不經心地拖著長長的腔調，語氣不善：

 

「未來女婿？嗯？」

 

得，哄完老的，

 

還有一個更難搞的！

 

8

 

站在警局的樓梯間裡，餘司淮雙手抱胸，目光深邃銳利。

 

「說吧，你究竟騙了我多少事。」

 

我悻悻垂著頭，把中年男馬甲的前後原委老實交代了一遍。

 

他敲了敲門板，揚唇懶懶道：「還有呢？」

 

我委委屈屈：「沒有了，警官。」

 

餘司淮卷起袖子，開始與我對峙。

 

「在冰雪大世界時，你說你失業又失戀……」

 

「——那是真的，警官！」

 

「你說你全部家當剩下 2890 元……」

 

「——現在隻有 980 元了，警官。」

 

「你愛聽鬼故事……」

 

「——其實更喜歡小嬌妻第 99 次帶球跑那篇，警官。」

 

「在酒吧，你點了五個男模。」

 

「天地良心啊警官，我隻分了一個！連腹肌都沒摸到，你就進來了！」

 

提到這個，我還有點遺憾。

 

餘司淮揚起眉毛：

 

「怪我出現得不是時候？」

 

我立馬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不不不，多虧您及時出現，把我這個迷途少女從紙醉金迷中解救出來，此刻我宛如新生。」

 

他扯了下唇，慢慢放緩了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