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我拿起機關槍一陣掃射,暫時呵退了部分喪屍。


 


可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爸媽和我一起往前跑,但在經過一個狹窄的小巷口時,他們把我推了進去。


 


然後倆個人用身子抵住巷口,擋住了身後的喪屍,衝我道:「孩子,活下去!」


 


「媽媽!爸爸!」


 


淚水在臉上蔓延,我不敢往後看,一個勁兒地往前跑。


 


如果要說,末世裡的愛誰最無私,那我一定會說是我的爸爸媽媽。


 


他們拼了命地為我制造逃跑機會,不因為別的,隻因為我是他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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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紅著眼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和池頌相遇。


 


但他的狀況看起來並不怎麼樣。


 


池頌半坐在地上,胳膊處留著汩汩鮮血。


 


他抬頭,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小喪屍,離我遠點,我被咬了。」


 


看起來是剛剛發生的事。


 


旁邊就是個小診所,裡面喪屍的味道並不明顯。


 


我讓池頌跟我進去,先把一團布塞進他的嘴裡,然後拿著把刀砍掉了他的半隻胳膊。


 


病毒沒有進入池頌的體內。


 


他疼得龇牙咧嘴,恨不得想用眼神把我S了。


 


「想活,就聽我的。」


 


我大學學的是醫,止血、包扎都不在話下。


 


大約過了十分鍾後,我背著虛弱的池頌跑回出租屋。


 


他一開始還扭扭捏捏,說什麼「自己一米九,大男人不能讓女生背」。


 


我懶得跟他廢話,把人扛到背上就往外衝。


 


也不管他舒不舒服,不過一路上我都能感覺到背上的那具身體很僵硬。


 


等到出租屋後,我才發現池頌的臉漲成了個紅柿子。


 


我們簡單跟白易安介紹了下剛剛發生的事情,我隱瞞了爸媽去世的消息。


 


白易安冷冷看了一眼漲紅的池頌,然後開口,「這裡可能最多再撐一周,你們離開以後,有不少喪屍想撞擊那個小窗戶。」


 


出租屋裡靜得可怕,因為我們都知道外面有多少喪屍,如果這裡不行的話,恐怕我們隻能等S了。


 


再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們都在為最後的生存鬥爭做準備。


 


隻是……池頌變得奇奇怪怪的。


 


出租屋裡冷,池頌便會用自己的異能生火。


 


我們三個人擠在一起,我一不小心碰到他,他就會條件反射地驚呼:「離我遠點。」


 


然後,從脖子開始變紅。


 


白易安攬住我的肩膀往他那邊帶了帶,道:「他腦子有點問題,別理他。」


 


一般遇到這種時候,高傲的池頌定是要理論一番的,隻是現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低著頭紅著臉不說話。


 


18


 


日子一天天飛逝,出租屋的窗戶也快堅持不住了。


 


正當我們準備衝出去時,軍隊來了。


 


他們開坦克、扔炮彈,SS了這裡所有的喪屍,然後把我們三個帶到安全區。


 


池頌傷口需要換藥,於是沒和我們在一起。


 


剛到地方,那個穿著軍裝的男人立馬對白易安彎腰道:「少爺,軍長S了。」


 


他沒有多意外,表情依舊冷漠,揮揮手讓人離開了。


 


我們這幾天一直在這裡修整,白易安時常被軍人叫走,而池頌一直待在醫院,隻剩下我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回顧這半年來所有的事情。


 


一張皺巴巴的照片被我從口袋裡掏出,這是爸爸臨S前塞給我的,是我們一家人的合照。


 


我摩挲上面的人,眼淚緩緩流下。


 


白易安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抱著我道:「怎麼了,乖乖?」


 


經歷了那麼多,我和他在一起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於是,我把前幾日爸媽去世的消息告訴了他,攥著他後背的衣服哭得稀裡哗啦。


 


休養好的池頌從門口進來,心情很是愉悅。


 


「诶,小喪屍。」


 


我扭頭,看到他把手裡的東西往後面一藏,表情有點尷尬。


 


我沒看清那是什麼,可白易安看清了。


 


那是一束花,一束開在清晨最亮麗的花。


 


當初在基地玩真心話大冒險時池頌就說過,如果他要喜歡一個女孩,他會送給她一束在清晨採摘的最美的花。


 


19


 


白易安去池頌房間裡找他,開門見山道:「她是我的,收起你的心思。」


 


池頌眼神飄忽不定,道:「我可沒說過我喜歡她。」


 


「那是最好。」


 


白易安走了。


 


池頌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坐在長椅上看風景的唐禾,點燃了一根煙。


 


他其實是商人的兒子,和家裡關系不好。


 


那天他意外發現自己討厭的父親在投資一個喪屍病毒的實驗,他生氣了,和父親徹底決裂。


 


也是在那一天,實驗室發生泄露,喪屍爆發了。


 


他算是比較幸運的那個,喪屍爆發第一天就覺醒了異能。


 


後來,他遇到了一個女孩。


 


明明長得怯生生的,但是卻敢於跑到眾多喪屍面前。


 


他想幫幫她,可後來才發現女孩雖然被喪屍咬過,但還留有人類意識。


 


他想起來自己曾經看過的實驗報告。


 


身體裡有抗體的小白鼠被喪屍咬過以後就是這樣的反應。


 


可是抗體還在臨床試驗階段,沒有被大面積應用。


 


實驗室是非法的,並且處於保密階段,知道這個實驗的人隻有科學家和投資人。


 


而這些人以及他們的家人都提前打好了抗體,包括他的父親,也或許包括……這個女孩。


 


實驗室的投資人隻有一個……


 


她樣貌太小,肯定不是什麼科學家,唯一可能的就是他的父母是那個實驗室的人。


 


他感覺一陣惡心,他恨這些研制病毒的人類,於是也連帶著討厭這個女孩。


 


他本來想把她SS的。


 


可女孩長得太乖了,他有點下不去手。


 


女孩似乎也不喜歡他,但在後面的時間裡,他總能跟女孩相遇。


 


他能看到,女孩在蛻變。


 


一次次不顧自己的生命去救白家那個小子。


 


他承認,他有點羨慕。


 


但後來,這樣被女孩救的場景也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是他頭一次感覺,被她背起來這麼美妙。


 


他好像有點喜歡她了。


 


他在醫院裡糾結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表達心意。


 


畢竟白易安應該還沒和女孩在一起。


 


可是……他卻看到女孩依賴地抱著白易安哭。


 


於是,他默默把那束選了許久的花藏在了身後。


 


20


 


科學家從我的體內提純了抗體,整個世界都在慢慢變好。


 


在大面積清剿喪屍後,我們第一次離開了安全區。


 


而白易安作為軍隊的發言人在電視臺前聲討非法研制喪屍病毒的科學家。


 


那些人都S了,照片卻一直放在電視臺上接受人類的謾罵。


 


池頌看到那幾張照片後不知道怎麼了,雙眼突然變得無神,然後又很激動地問我:「你爸媽呢?」


 


我看向天邊,淡淡道:「救你那天遇見他們了,後來他們便去了天上。」


 


一向高傲的他跌坐在地上,絲毫不顧自己形象。


 


我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正準備詢問,可開完新聞發布會的白易安跑出來喚我。


 


我指了指地上的池頌,白易安對我說,讓他來解決。


 


我沒問過他們聊了什麼,隻知道後來的池頌被白易安打了一頓,然後對我格外疏遠,一疏遠就疏遠了五年。


 


五年後,我和白易安有了一個三歲的孩子,肚子裡還有一個。


 


那天是我父母的忌日,我給他們立了衣冠冢。


 


池頌很罕見地來到我父母的墳墓前。


 


多年不見,我有點忘記他是誰,想半天才想起來。


 


他看起來很憔悴,臉上胡子拉碴的。


 


「你知道你爸媽為什麼會去那裡找你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他笑了,笑得很悲傷。


 


「因為,是我以你的口吻假裝告訴他們你有危險,還給了大概的地址讓他們去救你啊。」


 


「為什麼!」


 


如果我爸媽不來,那些物資足夠他們堅持到軍隊來救。


 


我氣得渾身顫抖,一拳拳毫不顧忌地打在了池頌身上。


 


他也不躲, 乖乖受著。


 


處理完事情的白易安趕緊跑過來抱住我,然後一拳把池頌打倒在地。


 


「混蛋!」我哭著罵道。


 


池頌擦擦嘴角的血, 笑了,「我想了想,與其讓你忘記我, 不如讓你恨著我,起碼這樣你還能一直記著我。」


 


白易安揪著他的衣領吼道:「那你知不知道她現在懷孕了!」


 


池頌眼神難得呆滯,慌張得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我感覺肚子一陣陣抽痛,白易安沒顧得上管他把我立馬送進了醫院。


 


不過好在, 隻是動了胎氣, 對小孩沒什麼影響。


 


我後來在白易安那裡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一向自信的池頌固執地認為我身上帶了抗體, 那我肯定就和那個實驗有關系。


 


但我年紀太小,所以肯定是我的父母和實驗有關系。


 


他恨那個實驗,連帶著討厭我們。


 


於是在我和白易安離開後,他告訴我的父母那些話, 為的就是讓我的父母S在去找我的路上。


 


讓我也痛苦。


 


其實他本來已經忘了這段記憶了。


 


隻是在科學家真面目被揭露的那天,他才想起來。


 


而他也才知道原來我身上的抗體是天生的。


 


當初實驗室的抗體根本沒有效果, 還會加速人類S亡。


 


他知道自己做了件十惡不赦的事,難以被原諒。


 


可他想讓我記著他, 於是告訴了我。


 


我會如他的願, 恨他一輩子的。


 


21


 


白易安為了帶我散心, 在我生完二胎後,帶我去了各個國家旅遊。


 


在南邊的一個小國裡, 我見到了一座星塔。


 


那上面的星星都貼著S去人的名字。


 


於是,我也掛了兩個, 寫上了爸爸媽媽的名字。


 


我知道白易安的家人也去世了,好奇地問他為什麼不掛。


 


他說:「他們都不喜歡我,沒必要。」


 


從他的講述裡我才知道,他是軍人世家, 從小玩槍很厲害,小小年紀就被稱為「神槍手」。


 


人人都誇白易安能繼承軍長的衣缽。


 


隻是可惜後來他遭人嫉妒,雙腿再也不能直立起來走路。


 


「走吧,我去廚房給你做點飯。」


 


「可就」把他隨意安置在了一個小樓裡,派保姆來照顧他。


 


保姆也不是什麼好人,十年來時不時地會N待他,更是在喪屍爆發那一天離開了這裡, 根本不管他的S活。


 


他本來打算S的,可是他後來看見個小姑娘進來了。


 


小姑娘說他長得好看, 說不會拋棄他。


 


他信了。


 


然後, 就是一輩子。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仰望星塔,聽見他在我耳邊念叨:「乖乖, 我愛你。」


 


「我也是。」


 


22


 


在唐禾失去雙親後,其實白易安有句話一直想對唐禾說。


 


「乖乖,你隻能愛我,你隻能最愛我, 這是要求, 不是選擇。」


 


可是他怕嚇到她,隻能把內心最陰暗的情緒小心翼翼地隱藏起來,然後再一點點地釋放。


 


就像溫水煮青蛙那樣,讓唐禾沉溺在他的溫柔陷阱裡, 然後再慢慢被他的偏執包裹。


 


可是唐禾也有句話想對白易安說,其實她知道白易安骨子裡陰鬱病態,可是她還是好喜歡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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