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男人叫秦韓。」

 

剩下的話我不說她也懂了。

 

對面沉默了片刻後問我：「你給我發這個是出於什麼目的？」

 

按照秦家的實力，就算我不說她也能查到我和周沅的關系。

 

我選擇了實話實說。

 

對面的人輕笑一聲：「你倒是聰明。」

 

說完，她直接掛了電話。

 

我默默地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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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秦韓的豪門夢要碎了，周沅何去何從？

 

15

 

一周後，我接到了周沅的電話。

 

彼時我正在家裡替老媽澆花，爸媽已經下了飛機，一會兒就回來了。

 

周沅的電話我沒接。

 

但是半個小時後，周沅哭著跑回了家。

 

「爸媽，救命，求求你們救命啊。」

 

我故作震驚地打開了門：「周沅？你不是和秦韓在一起了嗎，救誰的命？」

 

短短幾天沒見而已，周沅變得狼狽了不少。

 

她好像是跑著回來的，膝蓋和手肘處弄上了不少灰塵。

 

「姐，秦韓不知道惹了誰，忽然被人套上麻袋揍了一頓，手腳都斷了。」

 

饒是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話時我還是被爽到了。

 

正牌夫人果然有魄力，青天白日的就敢揍人。

 

我垂眸掩住了眼底的快意：「那就趕緊去醫院啊，你回來找爸媽幹什麼？」

 

周沅咬住了唇，猶豫片刻後還是嗫嚅著說：「可是秦韓沒錢，我也沒錢。」

 

「啊！」

 

聽到樓下的腳步聲，我故意加大了嗓門：

 

「你不是一直說秦韓是富二代嗎，怎麼會沒錢？

 

「沅沅，之前爸媽好心勸你，你還出口傷人，你知道爸媽多傷心嗎？我們全家都是對你寄予厚望的，你這樣做實在是讓我們寒心。」

 

我故意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堆。

 

果然，周沅還是一樣地沒有耐心。

 

她大手一揮：「哎呀別說了！爸媽根本就不愛我，要不是為了拿錢我是不會回來的，你到底給不給錢？不給我就去找爸媽要，他們去哪了？」

 

我含笑看著狼狽的周沅沒說話。

 

爸媽沉著臉站在樓梯的拐角處，胸膛被氣得上下劇烈起伏。

 

「我們就在這！」

 

「周沅，你就去和那個男人鬼混吧，從今往後我們沒你這個女兒！」

 

周沅愣住了。

 

是啊，畢竟爸媽，是她能任性的最大底氣。

 

16

 

周沅也是能伸能屈，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爸媽，求求你們了。

 

「我剛剛說的都是氣話，秦韓現在躺在醫院裡急需錢做手術，你們就給我一點吧。」

 

說完，周沅就咚咚咚地磕起了頭。

 

別說是爸媽，就連我這個做姐姐的看著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妹妹變成這樣，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

 

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毀了這個家。

 

爸媽的眼睛也有些湿潤。

 

老爸看著窗外不說話，老媽抹了抹眼角說：「你現在回來，咱們搬家去別處，你重新讀高三，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這已經是對她最大的寬容了。

 

但偏偏，周沅不要。

 

她哭著搖頭，眼淚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不行，媽，我不能放棄秦韓。」

 

我媽聞言氣得在周沅的肩膀上打了好幾下：「你怎麼就這麼沒出息？

 

「那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什麼好人會無緣無故地被人打成那樣？你以為他是富二代，你真以為有錢人家是那麼好進的嗎？

 

「混賬東西，你簡直是想要我們的命，你……」

 

我媽的話沒說完，周沅忽然捂著小腹吼了一嗓子：

 

「可是我懷孕了！

 

「我的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此話一出，我和爸媽都瞪大了眼睛。

 

周沅淚眼婆娑地看著自己的小腹，嘴角卻止不住地向上揚起。

 

看那樣子，她好像已經想到自己要做母親的樣子。

 

我看得直起雞皮疙瘩。

 

我爸把桌上的水杯砸到了電視上。

 

他從臥室裡又拿出來了一張卡，直接扔到了周沅的面前：

 

「我們給你和你姐一人備了十萬塊錢做嫁妝，錢給你，你給我滾！

 

「以後S也別回這個家。」

 

爸媽的話我聽著心裡都一陣陣的鈍痛。

 

但周沅卻毫不猶豫地拿著錢跑了。

 

在她踏出這個家門的那一刻，我知道爸媽永遠不會再容她了。

 

17

 

我偷偷去醫院打聽了一下秦韓的情況。

 

秦夫人下手狠，就算痊愈了秦韓也要變成瘸子了。

 

聽說他一直在聯系自己的親爹，但秦家那邊的態度一直冷淡。

 

也是。

 

秦家正兒八經的太子爺有兩個，一個在國外留學，一個已經開始接手家族企業了。

 

誰會撿這麼一個破爛回去制造家庭矛盾？

 

秦韓出院的那天，我還去遠遠地看了一眼。

 

我的妹妹周沅，小小的個子還要推著坐在輪椅上的秦韓。

 

「快點啊！老子冷S了！

 

「都怪你當初沒把錢拿出來，非要去酒店鬧事，要不是酒店那出事，我爸怎麼會放棄我？」

 

周沅被吼得瑟縮著肩膀掉眼淚。

 

「哭哭哭！別哭了，這他娘的都是你欠我的！」

 

周沅還想去推輪椅的時候，秦韓忽然扯著周沅的頭發把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老子的腳變成這個鬼樣子，以後都找不到漂亮的妞了！

 

「我告訴你周沅，以後你生是我的人，S是我的鬼，你半步都別想離開我，知道嗎？？？」

 

周沅被扯得啊啊叫，另一隻手還要捂著自己的小腹。

 

不知怎麼的，周沅好像忽然看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周沅的嘴唇動了動。

 

她好像在叫我。

 

但我還是戴上墨鏡，關上了車窗。

 

自己種的因，就自己承受果吧。

 

18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告一段落了。

 

但一個月後我下班去地下停車場取車的時候，竟然遇到了秦韓。

 

他拿著木棍，就藏在我車的側面。

 

我剛準備開門，木棍就衝著我的腦袋招呼了過來。

 

多虧了上輩子被他磋磨過一次。

 

日日夜夜和那些蛇在一起，我的反應快了不少，一個退步就躲過了。

 

秦韓冷笑一聲：「呵呵，賤人，算你命大。」

 

我淡漠地看著他，絲毫沒有恐懼。

 

相反的，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的衝動。

 

上輩子的仇，今天應該可以報了吧？

 

「你這個該S的東西，是你給秦家那個婊子通風報信的吧？都已經有人告訴我了！

 

「是你妹妹非要黏著我的，我有什麼辦法？你自己家的人管不好，就跑來我這裡找麻煩，你知不知道你把我一輩子都毀了？」

 

我笑了：

 

「我是故意的，那又怎麼樣？」

 

毀了他一輩子算什麼，他起碼還活著。

 

上輩子我們家可是家破人亡呢。

 

周沅戀愛腦固然可恨，可秦韓也不無辜。

 

見我這樣，秦韓徹底怒了。

 

他舉著棍子就衝我衝了過來。

 

看著他一跛一跛的樣子，我真的差點笑出聲來。

 

但凡他有點耐心，我今天可能都真的走不出這個停車場了。

 

可他太心急了。

 

自己的腳都沒恢復好呢，就迫不及待地來找我算賬。

 

我一個成年女性，怎麼都能和一個胳膊腿都受了傷的人搏一搏吧？

 

19

 

如我所料, 秦韓雖然次次下S手，但是動作卻很慢。

 

躲了幾次後, 我直接把他手裡的木棍奪了過來。

 

秦韓一愣：「你，你什麼意思？」

 

「你說呢？」

 

我掂著木棍步步緊逼：「這世界上沒有一直挨打卻不還手的道理吧？」

 

說完，我抄起木棍就衝著秦韓的右手揮了下去。

 

上輩子他就是用這隻手折磨我的。

 

還有手掌, 我把他的手踩在腳下碾了碾，秦韓疼得嗷嗷叫。

 

「出院那天，你就是用這隻手拽周沅的頭發的吧？」

 

伴隨著秦韓的號叫聲，我還聽到了清脆的骨折聲音。

 

這種聲音發生在秦韓的身上, 我隻覺得好悅耳。

 

「繼續叫啊。

 

「你敢在這裡動手, 不就是拿準了這人少嗎。」

 

說完, 我又照著他的胳膊狠狠來了兩下。

 

胳膊和手都斷了。

 

這樣應該就沒力氣再打周沅了吧？

 

周沅，這是姐姐最後為你做的事情了哦。

 

發泄完怒火後，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木棍扔到了自己車裡。

 

然後用腳尖抬著秦韓的下巴, 讓他看了看攝像頭的方向：

 

「想報警就去，剛剛是你先動手的, 我不過是反擊而已。」

 

說完，我開著車揚長而去。

 

20

 

我等了一周, 警察那邊沒有任何動靜。

 

秦韓估計是要吃下這個啞巴虧了。

 

同時我向領導申請了調崗去外地。

 

這麼個芝麻大的小地方, 我們家發生的這點事已經人盡皆知了。

 

況且我揍了秦總的私生子, 搞不好他哪天忽然舐犢情深了，還要對我打擊報復。

 

好在領導支持, 調崗的手續半個月就下來了。

 

出發的前一天，我聽說周沅他們搬家了。

 

似乎是周沅為了給秦韓治傷, 把他們僅有的房子賣了。

 

現在兩個人就住在車庫裡，冬天冷得要S。

 

路過車庫時我看了一眼。

 

周沅的肚子已經有點顯懷了，現在還在挺著肚子撿小區垃圾桶裡的垃圾。

 

旁邊好像還有幾個她的高中同學，雙手叉腰在問她要錢。

 

而秦韓則躺在車庫裡的一張紙殼子上, 我隔著好遠都能聽到他的罵聲：

 

「你那錢是你自己欠的，別想用老子的賣房錢還。

 

「臭婊子，有本事出去賣啊，就你這皮糙肉厚的也不會有人點你。」

 

我淡漠地收回目光，一腳油門出了小區。

 

兩個月後，我和爸媽才終於在新的城市安定了下來。

 

老兩口一開始還沉浸在失望當中。

 

但好在我們樓下住著一個熱心大媽, 每天晚上都來家裡叫我媽去跳廣場舞。

 

久而久之，爸媽臉上的笑容也算多了一點。

 

而我則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新的工作當中。

 

沒有拎不清的混蛋搗亂, 我們的日子順風順水。

 

一年後, 我成功加薪。

 

晚上開慶功宴的時候，我聽到同事們湊在一起感慨。

 

「哎, 你們聽說網上那件事了沒有？」

 

也正因如此，上輩子我們絲毫沒有發現周沅的變化。

 

「（這」「聽說了，還有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也被她親手悶S了。」

 

「我看到那個視頻了, 孩子的臉都紫了, 嘖嘖，真是作孽啊。」

 

我皺了皺眉：「你們說什麼呢？」

 

同事把手機遞了過來：「最近很火的那件事，你沒刷到？」

 

雖然打了馬賽克。

 

但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被警察抓走的人是周沅。

 

我知道她會忍不了這樣的日子，但沒想到她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反抗。

 

「诶, 罪犯叫周沅，和你的名字還怪像的呢。」

 

一個說話不過腦子的同事詫異地看著我說了一句。

 

我笑了笑收回視線：

 

「巧合吧。」

 

散場時我給爸媽點了他們喜歡的菜帶了回去。

 

這輩子，我好好地守住他們就夠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