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時,我跟過一個金主,對外他是我男朋友,對內我是他的金絲雀。
他對我實在大方,隻要和他在一起,我上學和生活的全部費用由他承擔。
這位財神學渣豪擲千金地養了我四年。
後來他家破產了。
我被親生父母尋親成功,一躍成為上市集團的千金。
分手時他依然樂觀,說常聯系,轉頭卻清空所有聯系方式。
再後來,我是豪門訂婚宴的女主角,他身為酒店服務生端來香檳,慶祝我和當年的校草終成眷屬。
我問他:「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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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檳是店裡送的。」
「包你,多少錢?」
1.
畢業十年,我無數次幻想再見顧青遙,卻沒想過會在此種場景。
包廂門被推開,大堂經理恭賀我們訂婚愉快,客套地讓身後服務員端來贈送的香檳。
未婚夫蘇瑾坐在我旁邊。
倒酒時,他低著頭,生怕我看清他的臉。
匆匆倒完,他轉身就要走。
「服務員。」我叫住顧青遙,「把周圍衛生打掃一下。」
他背對我,拿掃帚掃起滿地的玫瑰花瓣和噴花,動作熟練又順手。
我丟給他一份燙金紅包。
很久以前,我讀書缺錢卻礙於自尊張不開口的時候,顧青遙都會想辦法給我錢。
他有潔癖很愛幹淨,卻會突然把家裡弄成垃圾堆,然後出高價讓我幫他打掃。
那時候我以為他用他的方式愛我。
後來我才發現,他遇見乞丐、流浪漢的時候,看著他們的眼神猶如看那時的我,是同情和可憐,半分沒有喜歡。
十年再見,歷經千帆,相遇如隔半世。
蘇瑾家和我的親生父母是世交,我被認祖歸宗還多虧蘇家。這邊聊到我們上學時候的感情。
蘇媽媽說:「阿瑾跟饒玉大學時當了四年的同學都沒有在一起,聽說這四年饒玉有個男朋友。」
我餘光瞧見顧青遙脊背頓了頓,不動聲色嗯了聲。
「四年吶,說分開就分開了?是出了什麼事?」
我沒說話,蘇媽媽大概尷尬,解釋緣由:「我主要怕舊問題會繼續出現影響你和阿瑾感情,說開解決最好。」
飯桌諸位沉默,他們翹首以盼我能說出什麼以滿足好奇心。
我抿抿唇,「沒有問題,和平分手。」
2.
「饒玉能放過他算留夠面子了。」
蘇瑾呵呵冷笑開口。
「我們三個一個學校,他倆的事我聽說了點……饒玉因為他受不少罪,都怪他,不然我和饒玉早在一起了。」
「是啊,阿瑾一如既往帥氣優秀,饒玉前男友就算今天出現在包廂裡,也自愧不如。」
我親生父親自覺幽默地拉踩,飯桌氣氛愉快,他們很快轉移話題到合作的生意上面。
顧青遙動作焦急地打包垃圾,隻想趕快離開包廂,著急踢倒腳邊暖瓶,嘭聲巨響,引來一桌人的注目。
當我意識到不妥時,身體已更快一步站起來,蘇瑾卻以為我被嚇到了。
「怎麼回事,做事笨手笨腳。」他怒斥。
「對不起,我馬上拿瓶新水過來。」
他壓低工作帽,往門口走。
「站住。」
蘇瑾意識到什麼,嘖一聲,忽然叫住他。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難道他也認出來了?
隻聽他說:
「先把碎玻璃收拾完再走,免得劃傷人。」
……
我和顧青遙大概都暗自松了一口氣,其實我也不想一眼認出他,畢竟十年之間,他變化不小。
當年意氣風發的公子哥舉手投足風流倜儻,哪曾想落得如今這副弓背塌腰的窮酸相。
薄玻璃片摻水黏在地磚上很難用掃帚清理幹淨,他局促地蹲在地上,一秒兩秒,他用手撿。
細細碎碎的玻璃碴子讓他指腹很快流血,不覺疼一般收拾得飛快。
我拿起一包紙,還未給他,大堂經理聞訊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我們這個新來的員工對工作還不太熟,今天酒席給您打八折。」
緊著經理輕斥顧青遙,「還不給客人道歉。」
他原本弓背塌腰壓得更低了,「對不起。」
隨後他在經理的賠笑中被領走了。
我以去洗手間為由出來包廂,聽見走廊盡頭的樓梯口傳來說話聲:
「下次做事仔細點,大家都是打工人掙錢不容易,再被客人投訴扣錢一個月白幹了。」
「謝謝您。」
「沒事,那間訂婚的包廂更要仔細,一屋子都是惹不起的有錢人。尤其最漂亮氣質最好的那個女生,是大老板家失蹤多年才找到的親生女兒,你可得罪不起。」
「哥,我狀態不好,擔心再進去惹事,你能幫我送提水嗎?」
「沒問題。」
我在他們出來時提前回了包廂。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一個讓我既愛又恨的人,那大抵是顧青遙了。
所以我不打算放過他。
4.
最初相遇的畫面猶在眼前,在大學新生入校的那一天。
顧青遙在老師點名時姍姍來遲,站在班級門口,吊兒郎當地隨性喊到。
他身上一股有錢人獨有的松弛感。
也獨有一身頑劣。
我穿著洗得發白的舊牛仔,坐在新生群裡,格格不入。我肉眼可見的窮而自卑,同桌位置也是空的。
他沒地方可坐,便朝我走過來,身段挺拔站我桌邊,我記得他說話時中氣上揚的音調,也忘不了他看著我時,輕佻起來的彎彎的眼尾。
顧青遙很有錢,我因貧苦生助學補助被頂替躲在教學樓頂的天臺,偷偷抹眼淚被他瞧見。
那天他站天臺看落日,西方橙紅漫天,我的下巴被他用兩根手指頭輕挑起被迫抬頭與他對視,我哭的樣子很難看,難為情地撇開眼。
「付饒玉你長得真好看,你和我在一起,我有錢給你交學費,我包你生活的方方面面。或者親一次,睡一覺都算錢。」
我感到羞辱,當即拒絕他。
屋漏偏逢連夜雨,我當時的養母查出重疾。偏偏顧青遙不懂得放棄,我越抗拒,他越來勁。正因此,他二話不說,替我結清不菲的醫藥費。
我一步步深陷他編織的溫柔網,困在網中央。
我傻乎乎以為,他喜歡我才這樣。
後來我才明白——
我是他無聊時的寵物,他從未將我介紹人前,背地裡讓我隨叫隨到。
我因為錢跟他在一起,非必要卻很少用他的錢,每天幹兼職打工賺學費和補貼家用。
我盡量與他保持距離,謠言卻不脛而走。
學校裡傳遍我被包養,師生對我議論紛紛,我被孤立排擠,處境艱難。
他依舊從容慵懶,摸著我的頭發說:「無所謂,你有我就好。」
他態度模稜兩可,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壓根沒過苦日子,也理解不了我的舉步維艱。
直到大四臨近畢業,他家破產了,這事上了當地新聞。
我被付家尋親,一躍入豪門,這事也上了當地新聞。
他約我出來,說:「到此為止吧。」
「為什麼?」
「你不缺錢了。」
「好。」
轉身時,聽他說:「常聯系啊。」
「好。」
然後我們分開了。
我認為我會開心,終於擺脫他的糾纏。可自他走後,心底空落落的。
分手後數個小時,我撥打他的電話卻已是空號,微信聯系被刪除,他家別墅大門也被法院貼上封條。
直到今天,是十年前分手後的再見。
顧青遙看起來很不好。
他本是家境富裕,大學時豪橫全校的風雲人物,與之匹敵的校草蘇瑾站在他面前也黯然失色,十年不長不短,他已像飽經風霜的老油畫,絲毫不見當年風採。
他根本想不到我會跟蘇瑾在一起。
今天他壓根沒看我一眼,忘得還挺幹淨。
很好。我深吸一口氣,企圖衝散心底的憋悶。
午夜十二點,他從酒店下晚班。
他最後一個出來,這個時間點,夜班車也停了。他從酒店後門的車棚騎出自行車,我開車跟在他身後不遠,他從前面路口拐彎。
可當我拐彎時,空闊的大路上消失了他的身影,我煩躁地下車左右查看,希望能快點找到他。
「你在找什麼?」
顧青遙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
5.
我尷尬地假裝找便利店。
隨便拿一袋牛奶走出門,卻見顧青遙還站在車邊沒走。
「你大老遠開車過來,就為買一袋牛奶?」
他警惕地打量我,不冷不淡地問。
「我見你的車停在酒店門口很長時間了。」
「還不是你下班時間晚。」
「找我什麼事?」
顧青遙待我像陌生人,疏離冷漠。我難免懷疑他沒認出我。
「酒店工資很高?」
「還行。」
我點著頭,找話題隨意聊了幾句,他不再多留,「還有什麼想問的快問,問完別再跟著我。我女朋友心細敏感,你身上的香水味她聞到會生氣。」
我一怔,好半天消化他說的是女朋友。
「你也是,深更半夜在街上找男人說話,你未婚夫看到不生氣?」
「……」
他全都知道。
等我回過神,他騎上自行車溜之大吉。我刻意壓制的情緒終於爆發。
「你還想跑?」
「你躲了這麼久還想躲到哪裡?顧青遙。」
「你說的常聯系,轉頭音訊全無,你這個騙子!」
6.
顧青遙節節敗退。
他兩腳踩住地面,將自行車停在原地。他的背影讓我想到記憶中的少年,隻是不再青澀挺拔,無形中增加的負擔讓他變得更為穩重內斂。
「微信刪除,電話空號,人走屋空,誰也聯系不到。顧青遙,你真狠。」
他轉頭看我,四目相對,他黑瞳漸深,我讀不懂。
「你家……應該叮囑你離我遠點啊,我家財產全被凍結,我爸為補欠款窟窿借高利貸,至今還不上……」
「為什麼當時不讓我幫忙?」
他沉默。
「是放不下面子嗎?顧少爺。」
「我——」吐字一空,他抬眼皮看向我的身後。
我正欲回頭,聽到車門聲,緊著蘇瑾聲音傳來:
「顧青遙,還真是你,陰魂不散啊。」
他們大學時不分伯仲,什麼都爭得你S我活。如今蘇瑾可謂全面碾壓,揚眉吐氣地揚起雞冠子。
不用再比,高下立現。
「好久不見,大概十年了吧,你躲哪去了沒一點消息,我都以為你離世了。」
「我去沿海了。」
「這樣啊。」蘇瑾在我和顧青遙身上來回打量,突然上手摟住我的肩膀,「饒玉現在和我在一起了,你怎麼樣當年的女人還有在一起的嗎?」
顧青遙以前談戀愛,交往一次就膩歪,從不走心。女孩前僕後繼,其中包括蘇瑾的前女友。
他這麼說,讓我們兩個都下不來臺。
我怒視他讓他收斂一些。
顧青遙沒任何反應,仿若習以為常。
「都不聯系了。」
「哦,瞧我這記性。」蘇瑾佯裝恍然大悟,「你現在可不是當年顧大少了,自個生活都困難還養女人?念在同學一場,我幫幫你。」
他從錢包裡抽出一張支票。
「拿去用,送你的。」
「謝謝,用不上。」
他看著蘇瑾,又看向我,平靜地一笑。
「我和女友結婚的錢剛攢夠,到時一定來。」
我承認聽他說要結婚,心底酸澀陣陣翻湧。
7.
我後來又到酒店幾次,沒碰見顧青遙。聽大堂經理說他生病請假了。
在洗手間聽到員工八卦:「聽說小顧又被打了,這次傷得不輕,請一周假沒來。」
「哦,常事,昨天還看到一幫人在門口堵他。」
「到底為什麼啊?」
「欠錢不還。」
我心下一緊,難道被高利貸找上門?
我從他同事那裡得到他如今的住址,破爛骯髒的城中村,遍地垃圾廢墟無處下腳,出租房門口,顧青遙聲音懇求: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還你們錢。」
一陣拳打腳踢的皮肉悶響,「再湊不齊!老子把你拆開賣!」
我推門而入,迎面門內一群兇神惡煞的混混,「多少錢?我幫他還。」
顧青遙狼狽地被人踩腳下,鼻血橫流:「你怎麼來了?」
「路過。」
這是他曾經對我說的,我還給他。
混混好奇:「你小子傍富婆不早說?!」
他明顯一噎,回答:「我不認識她。」
「不認識?」我生氣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假裝不認識我?」
他指著我:「濤哥,我把工資卡全給你還債,前提是你讓她走。」
濤哥顯然看不上他那點工資,對我手裡的支票很感興趣。
我拿一筆錢打發走了混混。
出租屋內,我來回轉悠,查看這間簡陋住所。
顧青遙趕客:「我得鎖門出去,還有事。」
「你對恩人這種態度?」
「付小姐,我真有事,錢我想辦法還你。」
「什麼事?」
「我要去送快遞。」
我滿臉震驚地看著他。
8.
顧青遙以前享受的可是奢侈品專櫃送貨上門的服務。
大學四年,沒課會去送快遞打零工的是我。
統一穿粗布工裝,分揀堆積成山的快遞盒送給各校區服務點。
有一次他找我,正巧我捆綁廢棄紙盒賣廢品,蹭得全身是灰。
他說:「付饒玉,你怎麼幹這種活?又髒又廉價。」
我被羞辱得滿臉通紅:「幹不幹淨不重要。」
「來,陪我在專櫃挑禮物。」
他把我拉去了一家頂級奢侈品店,會員制服務,人均消費保密。
店門口的玻璃倒映灰撲撲的我,他隻需往門口一站,櫃姐親自開門熱情招呼。在她們的注視下,我難堪地脫下快遞服。
認祖歸宗以後,我仍然難忘那天我的情緒,也體會到他對我的情緒,大抵是嫌棄和丟人。
從今天開始,我會用他當初對我的態度對待他。
下雨了。
地面湿滑,他騎不穩送快遞的三輪貨車,撞到馬路牙子,快遞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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