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天夜班，來了一個年輕女孩，她臉色蒼白，渾身冒虛汗，說自己來大姨媽，痛得不得了，吃了藥不緩解，都痛到哭了。

 

我擔心她下一秒就要休克，趕緊讓她進入搶救室。

 

病人男朋友告訴我，痛了兩天，在家吃了幾片止痛藥，以前痛經吃藥效果還行，這次都吃雙倍劑量了，還是痛的下不來床，可能需要止痛針了。

 

痛經不會S人，但如果病人不是痛經呢。

 

病人有男朋友，倆人舉止親昵，萬一是懷孕了呢？

 

萬一是宮外孕破裂出血，或者是卵囊囊腫蒂扭轉，或者是黃體破裂大出血，那就分分鍾可能要了病人的命。

 

我得先幫她保命。

 

而這一切，都得從月經開始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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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忍著疼痛告訴我，今天是月經來的第二天，月經量不多。

 

這個信息很重要，有月經來，那就說明不是懷孕（妊娠），那更不可能是宮外孕。

 

病人還告訴我，幾乎每個月都痛經，都好幾年了，從來沒有今晚這麼劇烈。

 

以前吃吲哚美辛都可以緩解，這次不行。

 

吲哚美辛也是一種抗炎止痛藥，治療痛經也可以，但是副作用相對大，現在用得少了。

 

我好奇為什麼病人會用這個藥，她說她姐姐以前也經常痛經，醫生就開了這個藥，後來自己也跟著用。

 

我還問她，以前有沒有過妊娠史。

 

病人支支吾吾，似乎不願意回答。

 

這是病人的隱私，我原本想借故支開病人男朋友，好讓病人單獨告訴我。

 

就在我剛準備開口說話時，病人直接說了，兩年前她有過一個孩子，沒打算要，所以做了人流手術，拿掉了。

 

這句話雖然小聲，但我們聽得清清楚，病人男朋友自然也聽到了。

 

他非常錯愕，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從他的反應來看，他顯然是不知情的。

 

我懊惱異常，不該如此心急問出病人隱私，也怪我沒考慮周全，應該提前支開病人男朋友的，一時情急，忘了。

 

我知道自己錯了。

 

但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先處理病人。

 

我又問了其他一些情況，然後快速給她檢查了腹部情況。

 

病人下腹部疼痛特別明顯，不給碰，我的手一碰到她肚子，就跟要她命似的，趕緊把我手推開了。

 

還有，病人四肢都是冰涼的。

 

從病史來看，病人的確痛經可能性大，多數女性痛經腹痛並不劇烈，但少數痛經可能真的會痛到暈厥。

 

雖然病人不像宮外孕，但我仍然得給她開了相關檢查單。

 

確切排除宮外孕、卵巢囊腫破裂、附件扭轉等。

 

這叫小心駛得萬年船。

 

是我多年來的鮮血經驗總結出來的。

 

護士給病人上了心電監護，血壓、心率都偏高，這可能是疼痛引起的，也可能是休克的前期，的確不可大意。

 

就在護士準備給病人抽血時，病人男朋友發飆了，說不是說來月經了嗎，怎麼還要查懷孕這些項目。

 

我有些愕然，趕緊給他解釋，病人這兩天有陰道出血，這可能是月經來了，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導致的陰道出血。

 

換句話說，這不是真正的月經，可能是有潛在婦科疾病的，還是查清楚放心一些。

 

他沒再說什麼，但從他眼神中能看得出，他以為我給病人化驗的這些項目，純粹是坑錢。

 

當然，也不排除他心中有怒氣，在向我發泄。

 

隻要他不再反對，那檢查還是得做。

 

做檢查之前，病人忍著疼痛央求我，能不能先用個止痛針，真的快頂不住了。

 

我正尋思著給她打個什麼止痛針比較好，說實在的，我一時半會沒有注意，病人說了在家吃了好幾次止痛藥（吲哚美辛）都沒效果，如果我再用類似藥物肯定也於事無補。

 

看來隻能用一些外科止痛針，比如曲馬多、顱痛定等，但我處理這麼嚴重痛經的經驗不多，不知道這些止痛針用了效果會怎麼樣，所以我最初方案是想請婦產科醫生下來指導。

 

而且，在診斷沒有完全清楚之前，我也不大敢直接上止痛針，萬一掩蓋了病情怎麼辦。

 

但病人的疼痛快超出忍耐程度，如果不止痛，天知道會不會發生其他問題。

 

所以，還是得止痛。

 

就在這時，婦產科的王醫生突然路過我們急診科。

 

這簡直了，我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趕緊把老王迎進來，幫我看看這個病人，用點什麼藥止痛會更好，再不止痛，病人就得休克了。

 

老王真的隻是路過而已，白大褂都沒有穿，他臨時回醫院處理點事情，恰巧被我撞上。

 

看完病人後，他沉吟了一會，說用曲馬多、顱痛定這些可能不大合適，可以用呼吸科的一些平喘藥，比如沙丁胺醇、特布他林，肌注，會有效果。

 

這更加不可思議啊，痛經病人，用平喘藥會有效果？

 

老王解釋，沙丁胺醇、特布他林可以解除呼吸道平滑肌痙攣，從而平喘，也能夠解除子宮平滑肌痙攣，所以能治療痛經。

 

痛經多數是子宮平滑肌痙攣收縮導致的，用這些藥會有效果。

 

這些藥治療痛經，我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啊。教科書也沒提到過。

 

不管怎麼說，既然老王給了意見，我遵循就是了。

 

老王還說，盡快做妊娠試驗，做超聲檢查，如果是宮外孕破裂出血，或者卵巢囊腫蒂扭轉，那用什麼止痛藥都沒效果，搞不好還耽誤搶救，那就棘手了。

 

另外，如果病人是妊娠，那麼這兩個藥下去可能造成流產的，一定要警惕。

 

老王說的，正是我最擔心的。

 

幸運的是，很快尿妊娠試驗結果出來了，結果是陰性的，病人沒有懷孕，這跟病史一致。

 

我稍微松了一口氣。

 

這時候護士也準備好了特布他林注射液，直接給病人皮下注射。

 

這是我第一次用呼吸科的平喘藥來給痛經病人治療，一輩子忘不了。

 

用藥時我是有忐忑的，因為從來沒這樣用過，但想到劑量也不大，即便發生副作用，也不至於有性命危險，何況還是老王推薦的，這麼一想，心裡也舒坦一些。

 

剛打完針，我就催護士趕緊把病人送去彩超室做檢查。

 

病人剛去不久，血常規結果也出來了，血紅蛋白是正常的，我心情大好，血紅蛋白數量正常，沒有貧血，進一步排除宮外孕破裂出血、黃體破裂出血等疾病。

 

如果真的有嚴重的腹腔內出血，病人丟失血液過多，那麼血常規的血紅蛋白會掉下來，會有顯著貧血的。

 

原本我看病人臉色蒼白，還擔心這一點，這一看，問題不大了。

 

沒過多久，護士推著病人回來了。

 

帶回來了超聲報告，沒有宮外孕，沒有卵巢囊腫破裂，沒有附件扭轉，也沒有闌尾炎。

 

這回終於可以確定是痛經了。

 

說出去也丟臉，一個痛經，差點把我搞得灰頭土臉。

 

病人男朋友一臉不悅，說一早就知道是痛經了。

 

從他的表現來看，他還是對我給病人做檢查這件事耿耿於懷，覺得我多此一舉，純粹在給醫院創收。

 

我沒辦法解釋，也不想過多解釋。

 

他沒見過宮外孕破裂出血，沒見過卵巢囊腫蒂扭轉，沒見過上一秒病人還好好的下一秒心髒直接停了那種，我再怎麼解釋也是徒勞，何況我還有很多其他病人要處理，分身乏術。

 

另外，老王推薦的藥神了，病人現在腹痛已經消失大半，已經能直起腰了。

 

他們想回去了。

 

我說腹痛剛緩解，情況沒那麼穩定，可以再觀察兩個小時，確定無礙再走不遲。

 

事實上，是病人男朋友著急要走，病人本人還是願意留下來觀察的，雖然她疼痛程度減輕了，但整個人還是比較虛弱，需要靜養。

 

病人男朋友鐵了心要走，說還有其他事要做，既然病人穩定了，那一個人在這裡休息也可以，他先離開。

 

還沒等我開口，護士就嚷起來了，這怎麼行，沒有家屬陪護，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病人男朋友頭也不回，走了。

 

我特別愧疚，我猜測一定是跟病人兩年前有過人流術這件事有關。

 

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我感覺是自己。

 

其實有更好的處理辦法，我應該一早先支開病人男朋友，單獨問診，就不會暴露隱私。

 

另外，我即便沒問這個病史，對病人目前的狀況也毫無影響。

 

隻能怪自己當初經驗不足。

 

就在這時，護士急匆匆跑過來找我，說病人腹痛更嚴重了，大汗淋漓。

 

我心裡咯噔一下，剛剛還好好的，怎麼會這樣呢。

 

來不及思考，拔腿就衝向搶救室。

 

但見病人蜷縮著身子，表情痛苦，全身冒汗，手捂著肚子，一個勁地喊痛。

 

我大腦快速飛轉，尋思著哪裡出了問題。

 

宮外孕破裂出血了？

 

不可能啊，剛剛超聲沒看到有宮外孕，而且尿妊娠試驗、血妊娠試驗結果都出來了，都是陰性的，病人的月經也對得上，不可能懷孕啊，不可能宮外孕。

 

我是真的害怕遺漏了宮外孕，因為既往出過事。但事實擺在眼前，病人不是宮外孕。

 

卵巢囊腫蒂扭轉？

 

扭轉後血液供應中斷，也會有劇烈腹痛，但剛剛超聲也沒看到有陽性結果啊。

 

還是說，特布他林血藥濃度降低了，藥物失效了？原有的痛經加重了？

 

這更不可能啊，才用藥不到兩小時，按理來說這時候應該是療效最好的時候，怎麼這麼快就藥物失效了呢。

 

這解釋不通啊。

 

就一會兒功夫，大腦閃過了數種可能性，但沒有一個能解釋病人情況。

 

我開始心跳加速。

 

我問病人，哪裡痛。

 

病人痛苦地指著肚子，不斷呻吟。

 

我想問的是，是上腹痛，還是下腹痛，或者是整個腹部都痛？

 

病人緊閉雙眼，幾乎是用盡了力氣，喊了出來，整個肚子痛......

 

我再次嘗試檢查病人肚子，這次她沒像之前那麼抗拒，不推開我的手了，但當我的手觸碰到她腹部時，她喊得更厲害了，眼淚都出來了，嚎啕大哭。

 

我的天！病人的肚子似乎硬邦邦了！

 

起初我還以為是她痛的厲害，繃緊了肚子，所以摸起來硬邦邦。

 

但當我再次觸碰她腹部，刻意等待她肚子放松時再摸，依舊是硬邦邦的，就跟觸碰到了木板一樣，我稍微用力下壓，她整個人幾乎是痛到跳了起來的。

 

我趕緊松手，背後一股冷汗流了下來。

 

難道是子宮穿孔了？？

 

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

 

因為病人剛剛說了，兩年前有過一次人流手術史，搞不好那次可能損傷了子宮，這回由於痛經，子宮強力收縮，導致子宮破裂？所以會有嚴重的腹部疼痛？

 

病人突然翻起身來，哇一聲，吐了一地，都是水狀液體，夾有少許食物殘渣，頓時一股酸臭味襲鼻而來。

 

護士提醒我，部分食物殘渣濺到我的鞋子和褲子了。

 

我來不及多看，因為心電監護顯示病人血壓飆到 180mmHg（收縮壓）了。

 

這應該不是子宮破裂，不可能的，如果子宮有破損，剛剛的超聲肯定能看得出來，不會遺漏。更何況，一次人流手術，也不至於對子宮壁損傷這麼大。

 

子宮破裂的可能性太低。

 

我迅速推翻了自己的猜想。

 

那怎麼會腹痛如此劇烈呢？

 

病人一開始隻是下腹部疼痛，而現在，整個腹部都繃地緊緊的，病人也說是整個肚子都痛。

 

病人哀求我，再用一針剛剛那個止痛藥。

 

護士也問我，要不要打。說完就準備去抽藥了。

 

我趕緊制止她，別打，先別打。

 

這次不是痛經，沒那麼簡單，痛經不會痛到整個腹部都緊繃的，不會有板狀腹。

 

除非是有髒器破裂穿孔了。

 

如果不是子宮破裂，又不是宮外孕破裂的話，那會是什麼？

 

那一瞬間，我大腦像是被子彈擊穿了一樣，感覺整個世界都嗡嗡作響。

 

消化道穿孔！

 

一想到這一層，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病人這麼多年來的痛經，一直有吃止痛藥吲哚美辛，這個藥副作用相對來說偏大，尤其是對消化道有影響，傷胃，吃得多了，時間長了，難保不會發生胃潰瘍，甚至胃穿孔。

 

如果病人發生了胃穿孔，那麼胃液就會迅速流入整個腹腔，胃液是酸性特別強的液體，還夾雜著食物殘渣，這些東西進入腹腔那簡直是噩耗，一定會引起整個腹腔的炎症，會嚴重刺激腹膜，發生急性腹膜炎，導致有全腹痛，壓痛，反跳痛，腹部會繃地很緊，就像一塊木板一樣，這叫板狀腹。

 

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裡，我趕緊讓護士給病人掛上一袋生理鹽水，加快速度上抗生素，並且通知 CT 室，要馬上送過去做腹部 CT，以明確診斷。

 

還要通知外科和婦產科，讓他們下來會診，如果病人確診是消化道穿孔，那除了手術修補破口，沒有其他辦法。

 

還有，病人家屬呢？

 

我才想起來，剛剛病人男朋友才離開。

 

我的天，這太耽誤事了，趕緊把他找回來。

 

但轉念一想，男朋友籤字也沒有法律效力，得把病人直系親屬喊過來。

 

這如果確定是消化道穿孔了，勢必要手術的，這關乎生S存亡，馬虎不得。

 

病人忍著劇烈疼痛，告訴我，父母不在廣州。

 

那就把男朋友找回來吧。

 

護士拿了病人手機，幫忙撥通了其男朋友電話，告訴他病人現在情況緊急，要搶救，要回來籤字。

 

電話那頭猶豫了一下，很快就出現在急診室了。

 

我猜測他剛剛並沒有真正離開，應該一直在急診科徘徊，否則不會這麼快就到達搶救室。

 

他見狀，也是嚇得手足無措。

 

我跟他說，讓他把病人父母找過來。他說病人父母在外地，要過來可能不容易。我說這麼大的事情，再不容易都要過來。

 

說完我就推病人去 CT 室。

 

去之前，我讓護士給她注射了一針曲馬多，曲馬多是外科病人常用的止痛藥，可能會上癮，但比嗎啡、可待因要輕得多。

 

不長期用，問題不大。

 

即便注射了止痛針，病人依舊痛得翻來覆去。

 

整個急診室都能聽到她的痛哭聲。

 

好不容易做完了 CT。

 

我們幾個都屏氣凝神，大家都在等待，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麼呢？

 

真的是我說的消化道穿孔嗎？

 

會不會是其他原因？

 

結果出來了！不出所料，病人腹部能看到新月形透亮影。

 

這意味著，病人的確是有空腔髒器穿孔了，CT 看起來像是十二指腸潰瘍穿孔，而不是胃穿孔，具體怎麼樣，要等手術進一步確認了。

 

我趕緊把病人推回搶救室。

 

邊走邊感慨，幸虧我堅持病人留下來留觀，而不是同意她回家，如果當時就這樣回去了，在家發生這麼嚴重的腹痛，再送過來處理可能就會耽誤了。

 

果真如此，我的職業生涯可能就要結束了。

 

想到這一層，冷汗再次直流。

 

我跟病人男朋友說，現在最擔心病人會因為急性腹膜炎而導致嚴重膿毒症，甚至發生膿毒性休克，那就晚了，所以必須盡早手術。

 

外科醫生和婦產科醫生都來了，大家看了病人情況，閱讀了 CT 片子，一致同意是消化道穿孔（十二指腸潰瘍穿孔可能性大）導致急性腹膜炎的診斷，要盡早剖腹探查。

 

是我多年來的鮮血經驗總結出來的。

 

「大當」我見他下不了決心，病人直系親屬短期內又無法到達，趕緊聯系醫務科，讓醫務科出面解決這些棘手問題。

 

醫務科值班人員迅速趕來，了解了情況，又跟病人父母電話溝通了，同意先手術，再辦理手續。

 

這回我總算是把病人交出去了。

 

上手術前，我們又給病人用了一針嗎啡，強力止痛。

 

手術順利做完了。

 

手術原理不復雜，就跟縫衣服一樣，先找到哪裡有破口了，再用針線把破口拉緊一些，直接縫合起來，縫合口的組織會自己長回來的。

 

外科醫生告訴我，是十二指腸潰瘍穿孔。

 

估計病人很早就有十二指腸潰瘍了，但一直沒有留意，加上長期吃止痛藥（吲哚美辛），潰瘍加重，今晚在痛經的加持下，應激加重，潰瘍演變為穿孔了。

 

據外科醫生透露，病人住院期間，病人男朋友沒有再出現，但這屬於人家的私生活，我們不八卦。

 

而我自己，也一直對那次問病史的過程耿耿於懷，我的確是沒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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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小課堂：女生急性腹痛，有哪些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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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齡女性急性腹痛要考慮什麼原因？

 

育齡女性，一般指的是 18-49 歲的女性，尤其是 20-35 歲這個年紀的年輕女性，如果有腹痛，除了考慮內科、外科疾病，還要考慮到婦科本身疾病, 特別復雜。

 

如果是下腹痛，一定要考慮宮外孕（異位妊娠）、卵巢囊腫、附件扭轉、痛經、子宮內膜異位症、黃體破裂、急性輸卵管炎等等。

 

所以育齡女性就診時，醫生會問到月經情況，妊娠情況，都要如實回答。才不會幹擾醫生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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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治療痛經呢？

 

痛經有兩種, 一種是可以找到具體病因的，一種是找不到具體病因的，能找到具體病因的，叫繼發性痛經，找不到具體病因的，叫原發性病因。臨床上原發性痛經最多見，基本上佔痛經 90% 以上。

 

目前現代醫學治療痛經主要有兩類藥物，一類是前列腺素合成酶抑制劑, 通過抑制前列腺素合成酶的活性，減少前列腺素的產生, 從而減輕子宮收縮和痙攣, 達到治療痛經的目的。這類藥物有布洛芬、萘普生、雙氯芬酸等，還有上文說的吲哚美辛，都可以治療痛經，有效率可達到 80% 左右，但這類藥物有不良反應，主要是消化道反應, 短期內使用問題不大，長期用藥還是要警惕，尤其是吲哚美辛, 相對來說副作用大一些, 長期使用、大劑量使用可能會導致消化道潰瘍甚至穿孔。

 

第二類藥物是口服避孕藥, 年輕女性痛經，如果有避孕需求, 可以使用口服避孕藥，通過抑制排卵減少月經血前列腺素含量，從而緩解痛經，該法療效可達 90% 以上。但口服避孕藥也有不同程度不良反應。

 

中醫中藥、針灸也有文獻報道能治療痛經, 效果也不錯, 有需要的女性朋友可以找正規中醫醫生處理。

 

嚴重的痛經，可以用β受體興奮劑（沙丁胺醇、特布他林等），這類藥物能使子宮肌肉松弛, 降低子宮肌肉活動度, 痛經可得到迅速緩解，隻有在劇烈疼痛時考慮使用。但同時要注意, 如果病人妊娠, 則應避免用這類藥物, 因為使用不當可能導致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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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痛藥都會導致消化道穿孔嗎？

 

當然不是。

 

大家也不要因噎廢食。上述止痛藥治療痛經是權威教科書推薦的，是當前醫學界共識, 是可以考慮使用的。但藥物都有不良反應, 如果是長期、大量使用, 那副作用發生率會增高，也跟個體差異性有關。比如文中病人姐姐，後來得知她口服吲哚美辛的量要遠大於妹妹（病人）, 但她本人就沒有發生胃潰瘍，更沒有穿孔，這就跟個體差異性有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