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那年,爸爸替大伯上工,摔S了。
結果大伯拿走撫恤金,住進我家房子,美其名曰幫我們保管到成年。
可在我們餓肚子,吃饅頭充飢的時候。
大伯買了新車,大伯母買了鋪面。
表哥買進重點高中,表姐一個月花五萬塊養貓當網紅。
日盼夜盼,我們終於成年了,可以不用挨餓了。
大伯卻說沒錢供我們上大學。
他說嫁人好,說包吃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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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表姐的直播間求她。
她卻告訴粉絲,說我們是吸血鬼親戚。
她縱然極端粉絲找上我和姐姐。
我準備找律師,卻在律所門口,被粉絲開車反復碾軋。
再睜眼時,姐姐正捂著滿臉鮮血的臉。
1
我從滔天的恨意中醒來。
姐姐正跪在大伯許志欽面前,苦苦哀求。
「大伯,求求您把爸爸的撫恤金還我們吧,學校快要開學了,我們打工的錢真的不夠交學費。」
大伯拿起手邊的茅臺,狠狠往嘴裡灌了一口。
「思芮,思怡,你們爸的撫恤金這些年早就花光了,我自己還填進去不少。」
「女娃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要麼嫁人,要麼進廠,這可都是包吃住的鐵飯碗。」
此言一出,姐姐猛地給他磕頭,聲音帶著哽咽。
「大伯,算是我們借的行不行?您隻要出第一學期的學費就好,我保證一年內還清。」
「我也可以不讀了,您出思怡一個人的學費就成。」
「這個房子我們也不要了,就當作你們一家照顧我們姐妹倆的辛苦費。」
渾身名牌的表姐許思純冷哼一聲,施施然站起身。
我瞠目欲裂,我竟然重生了。
我連忙衝過去,想替姐姐擋下許思純抬起的右腳。
卻仍舊遲了一步。
姐姐已經被她踢倒,頭狠狠磕在茶幾上,鮮血哗啦啦往下流。
「你們這兩個拖油瓶,克S親爹還好意思管我爹問撫恤金?你們一分錢也別想拿到。」
我用力推開許思純,趕忙檢查起姐姐的額頭。
傷口不深,卻有足足十釐米長。
上一世,因為沒錢買藥,這道疤永遠留在姐姐臉上了。
因為這道疤,姐姐吃盡了苦頭。
我看著姐姐臉上的血痕被眼淚衝開,心痛不已。
我扶起姐姐往外走,像是一個骨頭架子扶起另一個骨頭架子。
姐姐不想走。
「思怡,我們不能走,走了就拿不到錢了。」
我輕聲安撫她。
「姐姐,相信我,我有辦法把爸爸的撫恤金要回來,讓我們都能讀上書,再也不會餓肚子。」
姐姐顫抖著身體,說好。
身後傳來許思純的辱罵聲。
「有娘生沒爹教的玩意,我家是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
「果然是神經病媽生出的爛人!」
「滾滾滾,滾遠點!」
上一世,我和姐姐為了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撫恤金,任打任罵。
從不在外面說大伯一句不好,才會落得慘S。
2
爸爸是個好人。
他不顧大家嘲笑,娶了因為跳水救人,磕壞腦子的媽媽。
我們一家四口過著普普通通的幸福生活。
可六年前,一切都變了。
好吃懶做的大伯接了工地的活,又反悔不想去,爸爸隻好替他上工。
結果爸爸從四樓摔下,被鋼管插穿身體,當場沒了聲息。
大伯母帶著我們去醫院,說見爸爸最後一面。
可大伯卻趁機和工地負責人談好了善後事宜,拿走所有撫恤金。
大伯和表姐靠著爸爸的撫恤金,把欠的外債都還清了。
他們給表哥置辦了三間鋪面,買了重點高中的名額。
表姐說不想上班,大伯給她砸錢做網紅。
她為了立人設,在外面撿了好多流浪貓。
她買的貓糧是國外進口的,一斤要 80 元。
每個月算下來,她養貓起碼要花五萬塊。
而我和姐姐被大伯送去住校了。
可大伯的生活費卻從不按時給,我和姐姐餓得不行。
隻好求老師聯系家裡。
大伯母來了以後,卻戳著我們的腦門怒罵:
「你們兩個是到學校上學,還是到學校當畜生?天天說餓,牲口都沒你們能吃。」
「餓是吧?饅頭吃不飽是吧?不知道多喝點水嗎?」
為了媽媽能有人照顧,我和姐姐忍了。
卻沒想到,獨自留在家裡的媽媽,被大伯母嫁給自家舅舅當媳婦。
等我和姐姐發現的時候,媽媽已經領證了,搬走了。
看著媽媽有吃有喝,傻傻地活著,我們認命了。
3
我和姐姐日日夜夜期盼著早點成年。
成年了,就可以拿到爸爸的撫恤金,雖然我們不知道有多少。
可大伯一家卻說沒錢了。
不管我和姐姐如何哀求,他們都一口咬定沒錢。
連爸爸留下的房子也被他們佔據了。
表哥在市裡大企業上班,一個月有 3 萬工資。
表姐的賬號已經積累了幾百萬粉絲,一條廣告一萬起步。
她每天都發布新的視頻,裡面會插入 3-5 條廣告。
我和姐姐找到當年的工地負責人,那人閉門不見,還通知大伯來接我們。
大伯把我們狠狠揍了一頓,將我們連人帶行李丟在高速上。
我們不敢回家,蹲守在表姐直播間,求她給我們一條生路。
我們的賬號被拉黑,隻好找到表姐城裡的住所,卻被她掛在網上。
她告訴粉絲,說我們蹲在她家門口,準備隨時對她不利。
「家人們,我好害怕,萬一她們拿著刀……我出事了沒關系,我怕的是我沒了,貓貓們可怎麼辦?」
表姐輕描淡寫幾句話,害得我和姐姐被粉絲圍追堵截,又是毆打又是辱罵。
粉絲們警告我們,不許靠近表姐,否則後果自負。
我們這才徹底認清大伯一家人的真面目,決定尋求律師幫助。
可我們卻在律所門口,被表姐的極端粉絲開車撞S。
還好上天有眼,讓我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4
現在是中午吃飯時間,一路上人來人往。
我和姐姐互相攙扶著走到宗祠門口時,身後已經跟了一大群小尾巴。
派出所門口停著好幾輛小汽車,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我沒有記錯,今天是族長到宗祠燒香的日子!
一群唐裝老人正從裡面往門口走,我小聲對姐姐說了兩個字。
「跪下。」
看著來到面前的布履和伸出的一雙老手。
「小孩,你們遇到什麼事了?快起來!」
我輕輕拂開,拒絕起身。
「求求爺爺們,救救我姐姐,救救我們。」
我撥開姐姐的頭發,將她血跡斑斑的臉露出來。
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怎麼回事?快去送衛生院!」
又是幾雙斑駁的老手伸過來,我用力拍開。
一下一下給他們磕頭。
「我家大伯許志欽要打S我們,不許我們上大學,連我爸爸的撫恤金都被他搶走了!」
「我和姐姐快要活不下去了,求求爺爺們救救我們,我們不想被賣給傻子當老婆。」
族長向我再三保證。
「你們快起來,我先送你們到衛生院看看,可別留疤了。」
「你們放心,在咱們村裡,我絕不允許有這種事情發生!」
我這才起身,帶著姐姐坐上小汽車。
一路上,我哭著告訴他們,我和姐姐已經六年沒有吃飽飯了。
我露出皮包骨的胳膊給他們看。
生活費都是我們在學校裡撿瓶子,幫飯堂洗碗掙來的。
姐姐去包扎的時候,我被人拉到樓梯間。
那人對著我的肚子就是一拳。
「你這個白眼狼竟然敢在族長面前搬弄是非,小心我弄S你!」
我認了好一會,才認出來,這是我大伯母的親侄子。
他承包了宗祠的食堂,是用我爸爸的撫恤金走通的門路。
上一世,我和姐姐出去打工,都是他攪渾的。
「喂,老板,你這裡敢招攬喪門星,以後我們可不敢來吃飯了。」
這一次,我直接扯開嗓子大聲呼救。
「求求你不要打我,我不敢了,救命啊。」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狹窄的樓梯間瞬間湧入數十個軍人。
跟著族長的幾個年輕人身手很好,幾下就把我大伯母的侄子按倒在地上。
6
我回到診室內。
姐姐臉上的血汙已經被擦幹淨,那道貫穿了整個額頭的傷口也包扎起來了。
她手裡拿著一大袋藥。
族長站著查看姐姐的傷口,很是和藹。
「小妹妹,醫生說傷口不深,但是太長了,這幾天千萬別碰水,好好擦藥的話,就不會留疤。」
我站起身對著他們深深鞠了一躬。
這輩子,姐姐有了藥,再也不會留疤了。
他把我和姐姐送到民宿,讓我們安心住。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被接到祠堂。
大伯許志欽一家在裡面坐著。
許思純被強制跪在牌位前面,滿臉驚恐。
大伯母一看見我就小聲辱罵。
「你們這兩個短命鬼,該S不S,還來害我的寶貝女兒。」
「我把你們養這麼大,說幾句,教訓幾句都犯法了?」
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裡瞬間盈滿淚水。
我撲哧一聲跪下,大聲回話。
「大伯母,對不起,可是姐姐被你們打成這樣,我好害怕好害怕。」
「嘭!」
族長沉著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許志欽,我們已經調取了你的銀行流水,你 6 年前拿走了許志鑫的S亡撫恤金,兩筆加起來共計 200 萬。」
我猛地抬頭,200 萬?
「大伯,你明明說錢都被我們花完了,你還倒貼了很多錢給我們!」
「可我和姐姐怎麼可能花了 200 萬那麼多!這六年來,我把每一筆錢都記下來了,總共三萬七。」
大伯陰惻惻地看著我,毫無廉恥之心。
「族長,我弟弟最依賴的就是我這個大哥,他的遺產我們家所有人都有權利繼承,哪輪得到你這個賠錢貨來說三道四?」
「族長,你可要給我做主啊,我這些年一個人要養兩個家庭,上有老下有小,現在還被這兩個白眼狼倒打一耙,我這命苦啊。」
「還好意思來要錢?真的是討債鬼,我哪有錢?」
大伯和大伯母各種撒潑打鬧,就是不提還錢。
我知道要他們一口氣吐出錢是不現實的,當務之急是拿到四年學費和生活費。
我指著跪在地上的表姐,小聲嚇唬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