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選了他，就不能要我。」

 

如果他現在轉過身就能看到我一臉無語和不理解。

 

但他害怕我看到他偷偷抹眼淚的樣子，掩耳盜鈴般不肯轉過身。

 

見我沒有挽留，他下定決心，開門離開。

 

我蒙上腦袋，翻來覆去睡不著。

 

吵，實在是太吵了。

 

【為什麼，是我沒有他好嗎？可我每天都有健身。】

 

【還是我昨天太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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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該怎麼辦，難道要就此放棄嗎？】

 

【可我也有屬於我的驕傲和尊嚴，人不能這樣自輕自賤，自甘墮落。】

 

【我現在就回頭會被她瞧不起的吧。】

 

【破碎的心到底要怎麼才能粘起來。】

 

……

 

走又不走，進又不進。

 

瑪德，我怎麼會喜歡這樣一個男人。

 

我猛地下床拉開門，盛彥就蹲在門口，被我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隨後眼睛又燃起一絲希望。

 

【老婆開門，是想挽留我嗎？】

 

【不當三的話，我就留下。】

 

還想留下，想屁吃呢。

 

「盛總還在這是有什麼心事嗎？」

 

「我……我有東西沒拿。」

 

我讓開身子示意他趕緊拿了就走。

 

盛彥不情不願地拿了手表離開。

 

我又是一陣無語，嘴上說著不願意當三。

 

結果卻故意留下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東西，不就是想等著我和蘇沛然吵架，然後他好趁虛而入。

 

8

 

之後兩個月，我很少見到盛彥，打聽了一下才知道，盛氏又開發了幾個新項目，前期是最忙的時候，盛彥現在在全國各地出差，其中還有江城的項目。

 

至於我為什麼知道他還有江城的項目，是因為我們遇到了。

 

我和蘇沛然拍照的時候，他就站在路對面。

 

和我對視的瞬間就紅了眼，然後下意識躲閃。

 

明顯到蘇沛然都看出了不對勁。

 

但盛彥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和我打了個招呼。

 

要不說他們能當總裁的心理素質都強呢。

 

我禮貌回應後，拉著蘇沛然的手轉身離開。

 

走出一段路還是能清晰地聽到盛彥破碎的心聲。

 

蘇沛然悄悄探出一個攝像頭，拍下了我們身後的盛彥。

 

照片是自動連拍，捕捉到了不少畫面。

 

有他低著頭的，也有他悄悄抹眼淚的。

 

這段日子我已經不知道無語多少回了。

 

眼淚這麼好的武器，他非要藏著掖著，一個人偷偷抹眼淚算什麼，不知道男人的眼淚是女人的心軟劑嘛。

 

晚上蘇沛然送我回去後，她就回公司加班了。

 

從路口到門口還有十幾步路要走，我慢吞吞地往門口走。

 

至於為什麼要慢吞吞地，因為要給某位盛大總裁糾結的時間。

 

再慢，最後一步也會走完。

 

盛彥沒有跟上來，說不出來是失望還是什麼。

 

我打開門，剛拉開一條縫就被人用力推上。

 

我整個人被盛彥從背後抱進懷裡。

 

「別怕，是我。」

 

「秦舒予，給我一個機會，什麼都行，當三也行。」

 

「你不用感覺對不起他，是我強迫你的好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轉過身，剛想和他解釋，又被他用嘴堵住。

 

盛彥親得又急又亂，我毫無招架之力。

 

「進屋……再親。」

 

盛彥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放軟聲音祈求。

 

「我不想在他的房子裡和你……」

 

「給我留一點尊嚴好不好。」

 

「我們去別的地方好不好，求你了。」

 

面對眼淚汪汪的盛彥，我半點都招架不住，隨即就心軟點了頭。

 

盛彥嘴角勾起笑，把我打橫抱起，走進了對面的別墅。

 

對上我揶揄的視線，他有些心虛。

 

「我不常來的，買在這裡主要是為了幫你監督他。」

 

「所以，你監督的結果是？」

 

「我會乖乖不讓他發現的，你別怕，也別退縮。」

 

「好。」

 

盛彥又歡喜又難過，他不知道怎麼表達隻好親我。

 

「寶寶，我親得舒服嗎？」

 

「舒服。」

 

「那寶寶和他分手好不好。」

 

「看你表現。」

 

盛彥抱著我轉圈，嚇得我摟緊了他的脖子。

 

「好，我有機會就行。」

 

……

 

9

 

枕邊的位置已經涼透，盛彥很早就去上班了。

 

想到昨晚我又是一陣無語。

 

昨天半夜我累到不行，昏昏沉沉地睡下。

 

睡得最熟的時候被盛彥拉起來。

 

他整個人緊張得不行，說什麼蘇沛然回來了。

 

我太困了沒有力氣罵他，縮進他懷裡說太困了。

 

然後就聽到他打了一個電話，說給蘇沛然追加投資，讓她再做一個公司的發展報告，明天一早開會。

 

讓蘇沛然加了一晚上的班，直接幹到通宵。

 

這樣也不放過她，還一大早開會。

 

看著手機裡蘇沛然發來的吐槽我笑得直不起腰。

 

【家人們，他是不是有病。】

 

【一大早開會像打了雞血一樣。】

 

【不是，他還追著我訓。】

 

【救大命了，我創業就是因為不想當孫子，怎麼現在還是要被罵。】

 

【真委屈了，我沒說話他都能罵我。】

 

知道會議結束了，我給盛彥打去電話。

 

他秒接，大概也是心虛，一開口就諂媚得不行。

 

【寶寶，醒了嗎？】

 

【寶寶吃飯了嗎？】

 

我憋住笑，以前當青梅竹馬的時候也沒發現他是這樣的啊。

 

【正在吃。】

 

【我回去陪你好不好。】

 

我拒絕。

 

【不要，你好好工作。】

 

被拒絕也能聽出盛彥語氣裡的高興。

 

【我會好好工作的。】

 

【別為難蘇沛然。】

 

盛彥敷衍地答應，掛完電話後我又收到了蘇沛然的信息。

 

【家人們誰懂，他就是神經病，剛剛還笑得一臉蕩漾，掛完電話又瞪我。】

 

【要不是他給我投資，我就直接……】

 

【這是金主爸爸，我能忍。】

 

我準備和盛彥解釋清楚一切。

 

可他當小三的業務實在是太熟練太敬業。

 

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幹一行愛一行，幹一行行一行，要不說他能成功呢。

 

蘇沛然在的時候，他絕不和我聯系，不發信息，見面也當不認識。

 

蘇沛然一離開，他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抓緊時間就是……

 

每次都是直接昏過去，然後第二天起來時，他就已經不見了。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周，終於在回到京市的時候結束。

 

10

 

景女士的生日宴會第一次邀請了我去參加。

 

這場宴會有各行各業的名人，當然也有一些我不太想見的人。

 

在八歲前我是秦家的大小姐，五歲之後我的爸爸媽媽有了自己的親生兒女。

 

秦舒然從小就身體不好，一出生就分走了爸爸媽媽所有的關注。

 

再長大一點，她說她不喜歡我這個姐姐，爸爸媽媽沒有辦法，隻好帶著她去一個更大的房子住，把我丟給保姆。

 

一開始，他們還會偶爾來看看我，到後來我就一次也沒見過他們。

 

秦舒然從小就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無論如何都會有人喜歡她。

 

我知道她不喜歡我，所以我一直都盡量避開她。

 

但今日是避無可避了。

 

秦舒然帶著一群人將我堵住，她天真又惡毒地問。

 

「姐姐？你是怎麼進來的，你有請柬嗎？」

 

「姐姐，偷偷進來不好，我送你出去吧。」

 

小時候我贏不了她，是因為有爸爸媽媽給她撐腰。

 

但現在她還嫩了點。

 

我掏出自己的請柬，在她眼前晃了一晃。

 

「你們的應該也是景女士親手給的吧？」

 

景女士能親自邀請的人屈指可數，面前這幾個剛成年的小女孩其實連請帖都沒有，都是各自的爸媽帶進來的。

 

秦舒然果然被氣到了，她無賴地伸出手。

 

「給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憑什麼給你，你是強盜嗎？」

 

秦舒然被爸媽慣壞了，在我面前一貫不講道理。

 

「憑什麼？憑你是秦家的養女，如果不是秦家，你能有飯吃，能上學嗎？」

 

「而且我爸爸都沒有收到景女士親自給的請柬，誰知道你的是怎麼來的。」

 

秦舒然太蠢了，她沒有發現她一直被拿著當槍使嘛。

 

秦氏以後就要交給她嗎？

 

看她這一副傻樣，就知道她不懂爸媽為什麼帶她在各種宴會上露臉。

 

這是在變相告訴秦氏的合作伙伴，秦舒然是秦氏未來的掌權人。

 

她的表現和舉動可都是被所有人看在眼裡的。

 

我不想鬧得難看，轉身避開她們。

 

秦舒然卻覺得我怕了，追上來踩住了我的裙子。

 

她就是仗著自己身體不好，知道我不會打她，才這麼肆無忌憚。

 

11

 

「你們在幹什麼？」

 

景女士的聲音此刻在我心裡就是天籟。

 

我下意識撇著嘴對著她撒嬌。

 

「她們欺負我。」

 

景女士一直是圈子裡的傳奇，她一個眼神過去眾人就嚇得四散開來。

 

景女士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

 

「這麼多年沒半點長進，這麼大了還能被欺負。」

 

罵完我，她又將匆匆趕來的盛彥罵了一頓。

 

「連自己媳婦都護不住，我生下你有什麼用。」

 

盛彥這下是真的冤枉了，是我不想引人注目所以才讓他離我遠一點。

 

盛彥也聽話，他以為是怕蘇沛然的圈內朋友發現，乖乖地離我遠遠的。

 

盛彥見沒人在，悄悄拉住我的手把玩。

 

景女士一臉沒眼看，為了給我們留下私人空間，還把賓客帶到另一個方向。

 

盛彥一臉沉重地望著遠處，面上看不出來在想什麼。

 

但他的心聲卻一直在我耳邊環繞。

 

【是我表現得不夠好嗎？為什麼老婆一直不提給我轉正的事情。】

 

【我觀察了很久，蘇沛然一直都不健身，難道是天賦異稟？】

 

【可老婆明明說過我更厲害，難道是在隨便哄我。】

 

【還有一個可能，老婆喜歡偷情的刺激感覺。】

 

【老婆喜歡，我能怎麼辦，隻能寵著咯。】

 

我氣笑了，到底是誰喜歡這種感覺啊。

 

明明是他，我都和他解釋過兩次了，他非以為我是騙他哄他的。

 

【沒關系，隻要我這次又爭又搶，就沒有人能從我手裡把老婆搶走。】

 

我的手捧住他的側臉，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輕吻。

 

「盛彥，沒有別人，我隻有你。」

 

盛彥被親懵了，呆呆地愣在原地。

 

他的心聲卻像煙花一樣瞬間炸開。

 

【什麼意思，我轉正了！】

 

【我有名分了！】

 

【老婆終於發現我比蘇沛然好。】

 

【臣妾此身從此分明了。】

 

盛彥反應過來後，大手扣住我的後腦勺，低頭逐漸加深這個吻。

 

我快要呼吸不過來，他才松開。

 

他彎下腰，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像隻委屈的大狗狗。

 

我的背部傳來涼涼的觸感，我憋住笑，他又哭了。

 

我把他推起來，他不好意思地別過臉。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小時候就是愛哭鬼。」

 

我比盛彥大兩歲，他從小就喜歡裝酷裝成熟，我小時候也是一個小霸王。

 

就愛欺負他，把人氣哭我就滿意了。

 

他小時候還矮，臉上都是奶膘，白白軟軟的小團子，哭起來可好看了。

 

我小時候不知道那叫秀色可餐，隻知道我想吃他。

 

我這麼想也就這麼幹了，嚇得他邊跑邊喊，「媽媽有人要吃我」。

 

12

 

盛彥顯然也是想起了小時候的糗事，嘴角上揚。

 

我掏出手機，把蘇沛然的照片給他看。

 

盛彥的表情一瞬間變得陰雲密布。

 

【嘻嘻，不嘻嘻。】

 

【剛剛氣氛這麼好，我都想求婚了，老婆又給我看她們合照幹嗎。】

 

【難道是想光明正大地同時擁有兩個。】

 

【我是有尊嚴的，這次我不會再同意了。】

 

我聽著他的心聲，滿腦子問號，轉過手機才發現，我點錯照片裡。

 

「不是的，你看這張。」

 

【切，蘇沛然的照片有什麼好看的。】

 

盛彥心裡不服氣，但還是乖乖低下頭。

 

他的表情從淡淡的不屑到逐漸瞪大眼睛，再到合不上下巴。

 

「她是女的，所以我一直都是正牌。」

 

盛彥用哀怨的小眼神看著我。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用魔法打斷。

 

「我說過的，你自己不信。」

 

「你沒直接告訴我，她是女孩。」

 

盛彥聲音弱弱的，明顯底氣不足。

 

我冷哼一聲，「我看你樂在其中。」

 

【不怪我，偷來的就是更香一點。】

 

【每次在老婆耳邊提到蘇沛然，她就會更緊張。】

 

……

 

累了真的，人心黃黃。

 

盛彥又想到什麼，弱弱開口。

 

「老婆, 有機會的話，你把蘇沛然約出來，我給她道個歉, 之前對她的態度不是特別好。」

 

盛彥看著還是鎮定的模樣。

 

其實心裡已經抖成了篩子。

 

【我是不是完了，這麼早就得罪了小丈母娘。】

 

【完了，以後和老婆吵架, 她是不是就隻會說一個字。】

 

【老婆一開口, 蘇沛然：分。】

 

【結婚之後她臺詞都不帶換的。】

 

【老婆剛張嘴, 蘇沛然：離。】

 

實在憋不住了，我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盛彥一臉不解, 「老婆, 你笑什麼。」

 

「笑你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沒事的，我會和她解釋的。」

 

「蘇蘇很善解人意的。」

 

盛彥點點頭假裝大度。

 

「對，和她合作時能看出來，有能力有想法，是一個不錯的人。」

 

【蘇蘇, 還叫他蘇蘇～】

 

【怎麼不叫我彥彥呢，哼，老婆就是更愛她。】

 

救大命了, 我已經能想象到這倆以後會怎麼鬧了。

 

「等一下。」

 

盛彥突然開口。

 

「你知道蘇沛然的屬性嗎？她這樣你確定她不喜歡女孩嗎？」

 

這一下倒是問到我的知識盲區了。

 

我想了想, 回答他。

 

「她應該不喜歡女孩，不管她喜不喜歡女孩, 反正她肯定不喜歡我。」

 

「真的？」

 

我梗著脖子，「當然。」

 

「要不然我們早就在一塊了, 我本來也沒那麼直。」

 

盛彥驚恐地瞪大眼睛, 嚇得快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沒那麼直是什麼意思。」

 

【啊啊啊啊啊！】

 

【我怎麼這麼命苦，以後不隻要防著男的, 連女孩也要防著了嗎？】

 

【救救我吧, 我要碎了。】

 

看著盛彥這副懷疑人生的樣子, 我想笑又不忍心。

 

一天之內接受這麼多信息, 怕他原地炸開。

 

我抱住他哄了哄。

 

「盛彥，我喜歡你, 我隻喜歡你。」

 

盛彥傲嬌地別過臉。

 

「我不信。」

 

那後來就是勝負欲在叫囂。

 

「「「」「你親我。」

 

我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親了一口。

 

「信了嗎？」

 

「還沒有，我還要你答應做我女朋友, 然後再親我一下。」

 

「我答應。」

 

看著盛彥湊過來的俊臉，我在上面又親了一口。

 

「這下可以了吧。」

 

盛彥又搖搖頭, 「還不信, 除非……」

 

我徹底沒了耐心, 轉身就走。

 

「你愛信不信。」

 

盛彥又急忙抓住我的胳膊。

 

「老婆，我錯了，最後一個條件，你再答應我最後一個, 我就相信你。」

 

「你說。」

 

「最後一條, 嫁給我好不好。」

 

「不好。」

 

我毫不留情地拒絕，盛彥他一點誠意都沒有。

 

一句話就想讓我嫁給他，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盛彥沒有灰心，把我摟進懷裡。

 

「我就知道你會拒絕, 但是你沒有生氣，所以我還有機會。」

 

「當三我都願意，隻是再等等而已。」

 

「我可以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