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媽媽給我轉賬三十萬做生日禮物。

 

我看中兩款香奶奶十萬的包，詢問男友意見。

 

男朋友興奮地說：「別買包了，再跟你媽要二十萬，給我提輛奧迪 A8。」

 

他看了看我，補了一句：「咱們出去玩方便點。」

 

我「哦」了一聲，選擇買包，換個開奧迪 A8 的男朋友。

 

01

 

今年生日，媽媽給我打了三十萬做生日禮物。

 

她輕描淡寫的：【給你打了三十萬，你想買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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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興瘋了，在微信裡瘋狂吹彩虹屁：【張小仙女我愛S你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我反常的興奮讓程明側目，他手裡拿著一小捧花，不太高興地問：「你媽給你什麼了？你這麼高興？」

 

我笑著挽住他的胳膊，特別高興地對他說：「我媽給我打了三十萬做生日禮物！」

 

他哼笑一聲，神色不以為然。

 

我把手機頁面遞給他，他一下盯住餘額，呼吸都粗了兩分。

 

程明一臉不可置信：「過個生日，你媽居然給你打三十萬！」

 

我沉浸在興奮裡，沒有發現他的異常，我調出兩款心儀已久的香奶奶的包，讓他幫我參考：「你看看這兩款包，哪個好看點！」

 

程明回過神，皺眉問我：「這包多少錢？」

 

我還在糾結選哪款包，隨口回答：「也就十萬多吧。」

 

「也就！」

 

我疑惑地抬頭。

 

程明深吸一口氣，撐起笑臉：「寶寶，咱們不買包吧。」

 

他把手裡那一小捧花遞給我，親密地攬住我的肩頭：「買包沒啥用，你跟你媽再要個二十萬，給我提輛奧迪 A8。」

 

我的興奮瞬間褪去，看著他不說話。

 

可能是我的沉默讓程明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個理所當然的要求。

 

他看了看我，補了一句：「咱們出去玩方便點。

 

「你不是一直想去新疆自駕遊嗎？等買了 A8，我開車帶你去。」

 

他語氣裡有種「開車帶我去自駕遊」就足夠補償我的感覺。

 

我看著手裡的小捧花，花瓣的邊緣都蔫了，絕不是花店新鮮出售的，倒像是從垃圾桶裡撿來的。

 

說實話我並不是一個物質的女生，程明家境不好，我從未要求他給我任何高價禮物，但他能拿這種花來送我當生日禮物，未免太不拿我當回事兒了。

 

我默不作聲地把他的胳膊拿下來，語氣堅定地告訴他：「我不想買車，也不想每月還貸款。」

 

程明來勁兒了，他興奮地說：「寶寶，你車可以放我名下，我來幫你還貸款。你隻要再跟你媽要二十萬，咱們湊個五十萬就行了。」

 

真會忽悠啊，繞了一圈，我不僅要白給他五十萬買車，還要謝謝他自己還貸款！

 

我把花甩他懷裡：「我謝謝你了，我能花五十萬買車，還能還不了貸款？」

 

程明眼裡閃過不耐煩，這是他快要發脾氣的表情，但他忍了下來。

 

他接著想努力說服我：「寶寶，你是我認定的人，我這輩子隻會跟你在一起，車放在我名下還是你名下，根本無所謂。

 

「但你不想每月還貸款，所以還是放在我這裡，我來還。

 

「你想想到時候我們開車出去旅遊，想在哪兒停在哪兒停，多爽。」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隻說了兩個字：「不買。」

 

程明生氣了，尖銳地質問我：「你什麼意思？車放我名下怎麼了！咱們倆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你就跟我算這麼清是吧！」

 

電影院裡人多嘈雜，已經有很多人看向我們了。

 

我實在不想跟他爭吵，因為沒有意義。

 

我看了眼手機：「電影你自己看吧，我媽讓我回家吃飯。」

 

我轉身就走，程明追在我背後，一直咄咄逼人地指責我：「我真的看錯你了！沒想到你是這種女人，咱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你居然這樣防著我！」

 

我叫了輛車，打開車門坐進去：「那你買套房放我名下行不行？」

 

程明嘴快地回道：「我憑啥給你買房子！」

 

我呵的冷笑一聲：「那我憑什麼給你買車？」

 

02

 

回家之後，我已經從最初的憤怒冷靜下來。

 

我跟程明在一起四年，這四年裡，他不是沒有好的時候，但他今天暴露出來的貪婪，確實讓我心理不適。

 

程明給我發來信息，問我到家了沒有。

 

我看著信息有點遲疑，也許……他還是關心我的？

 

我簡短地回了一句，到了。

 

程明給我發了好幾個親吻的表情包，好像今天我們沒有發生任何不愉快。

 

【寶寶在幹什麼？】

 

我決定再試探他一下，故意發過去兩個包包的照片：【哪個好看？】

 

程明沒有回答。

 

聊天框上方不停閃現「正在輸入……」卻久久沒有信息過來。

 

我主動挑破：【我準備買第一個包，背出去好搭配一點。】

 

程明就像炸了一樣，不再斟字酌句，無數條長語音直接轟炸過來了：

 

「我都跟你說了別買包！別買包！一個包十萬塊有什麼用！你背上一個十萬的包就能更高貴一點了！

 

「你是一點都不知道為我著想，不知道把錢給我用，你一個女人不用啥資產，男人才需要！

 

「這錢雖然你是你媽給你的，但也有我一份！你霸佔這三十萬去買包，你腦子沒事吧！」

 

程明後面的語音我不想聽了，直接拿起手機就懟：「這是我媽給我的錢，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為什麼要給你買車！你是除了不想S，啥都敢想啊！」

 

我的激情發言剛剛開了個頭，聊天框裡冒出紅色感嘆號，程明把我拉黑了。

 

我一句「分手」堵在嗓子眼裡，被噎得難受極了。

 

03

 

晚餐時，媽媽看我在家，奇怪地問：「你不跟你男朋友過生日？」

 

她一直反對我跟程明的校園戀愛，以前我總跟她槓，現在發現媽媽是對的。

 

我有點下不來臺，挽住她的胳膊撒嬌：「生日我想跟媽媽過嘛~」

 

媽媽被我搖得喜笑顏開，卻還是一眼看穿我：「你的嘴比男人還會騙人。」

 

我心裡小聲反駁：【才不是，男人的嘴比女人更會騙人。】

 

我們母女倆過了一個溫馨的生日，媽媽鬢角的白發和臉上的皺紋都是歲月的痕跡，她傾盡一生愛護我，我憑什麼要聽程明的擺布？

 

我應該更愛自己，更愛我的媽媽才對。

 

幾天後，程明把我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

 

他給我發了一條信息：【明天周六，別忘了。】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之前約定周六去見他家父母。

 

程明連續給我發了幾條信息：【這是你第一次見我父母，要表現好點。】

 

【給我爸買兩條好煙，四瓶好酒，他喜歡喝茅臺。我媽喜歡的海藍之謎你給帶兩套，給她買條金項鏈，再買些人參阿膠，給我奶奶補身體。】

 

我啞然無語：【你知道買這些東西要多少錢嗎？】

 

程明鄙視地說道：【不就是錢嘛！我家也會給你一兩千的見面紅包。】

 

【再說了，你不是有三十萬嗎，拿一點錢給我父母買些見面禮怎麼了？你不會這點孝心都沒有吧？】

 

這道德綁架的，難道我有錢就該給他家花！

 

我一句「分手」到了嘴邊，險險地收住！

 

一個計劃在我心裡漸漸成形。

 

我承認，我不是個善良的女孩。

 

我被男人惡心後，沒法讓他全身而退。

 

我對程明重燃熱情，笑著回：【好的，明天我定個地方，你們先去等我。】

 

程明默認我們和好了，他很高興地囑咐：【檔次定高點，就來個五星級的吧，太低我媽會不高興。】

 

我見他自己找S，立即附和：【放心，我肯定定個最高檔次的！】

 

我在本市最貴的五星級餐廳定了個包間，把位置發給了程明。

 

程明非常滿意：【你終於懂事了一回。】

 

04

 

第二天，程明帶著全家人已經到了餐廳。

 

他給我發來了一張包間照片：【這裡的環境還行，你出門了沒有，我們都到了。】

 

我給他發過去一張茅臺酒之類高檔禮品的照片：【來了，東西有些多，你們先點菜。】

 

程明猶豫了一下：【你快點，我們等你。】

 

我在家裡悠闲地澆著花，還不到十分鍾，程明又打電話過來。

 

我對剛進門的美甲師噓了一聲，接了電話：「在車上了，有點堵車，你們先點菜，我馬上來了。」

 

程明有些不滿，我態度特別好的跟他解釋：「我東西帶了很多，所以走得慢，已經在車上了，等會就到了。」

 

我直接掛了電話，把打車頁面的截圖發給他。

 

美甲師小姐姐有點手足無措：「你現在要出門嗎？」

 

我悠闲地坐在沙發上對她笑：「要出門就不會叫你來了。」

 

可能是打車頁面的截圖，讓程明相信我很快就要到了，他終於點菜了。

 

十五分鍾後，他給我發來了一張照片。

 

照片裡，程明一家人齊齊坐在餐桌邊。

 

餐桌上龍蝦、帝王蟹、燕窩之類的擺了一桌，他們態度冷淡地看向鏡頭，等著……拿捏我這個未進門的「兒媳婦」。

 

程明說：【都在等你了。】

 

我想到即將送到的大禮，哈哈大笑出聲。

 

美甲師疑惑的抬頭，我笑著誇她：「你畫得真漂亮！」

 

05

 

程明一家人在包廂等得望眼欲穿，卻隻等到跑腿小哥。

 

從跑腿小哥發給我的視頻，能看出程明很蒙逼。

 

他走上前，語氣不好的質問：「你是誰？誰讓你來的？」

 

跑腿小哥客氣地把高檔禮品遞給他，戰術性地後退幾步：

 

「客戶說她家臨時有事來不了，這是給你家送的禮物。」

 

程明臉色青黑：「她人不來了！」

 

程媽媽皺著眉頭，有些焦急：「她不來，這桌菜怎麼辦？」

 

程明煩躁地吼道：「我怎麼知道！」

 

程父迫不及待地打開高檔茅臺酒，登時驚叫：「假的！都是假的！」

 

茅臺酒的禮盒裡，竟然裝著滿滿的冥鈔！

 

跑腿小哥適時地說：「客戶說，你們這麼惦記她的錢，明年清明再給你們燒三十萬！」

 

說完，跑腿小哥拔腿就跑！

 

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

 

我的手機像炸了一樣，程明的電話不停地轟炸過來。

 

我笑容滿滿的接起電話：「怎麼樣？還滿意嗎？明年清明我可以給你燒雙倍！」

 

程明在電話那端咆哮：「你他媽什麼意思！耍我是吧！你現在過來把單買了，否則後果自負！」

 

我哈哈大笑出聲：「菜又不是我點的，神經病才給你買單！你們是自作自受！自己買單吧！

 

「還有，咱們分手！」

 

程明氣急敗壞地大吼道：「你這個賤人！老子要搞S你！」

 

06

 

後來，我聽說程明跟酒店鬧得差點報警。

 

最後付了三萬塊才脫身。

 

我一點都不同情他，他們如果不想坑我，就不會坑到自己。

 

這天晚上，程明發了一條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