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從戰場上被抬回來的。
太醫們紛紛搖頭,對將軍的毒無能為力。
我不信命,一步一叩首求到了太清山上求得真人出手。
他終於醒了。
睜眼看我的第一句便是,「邊境醫女救了我的命,溫逾,我要娶她。」
我愣住了,「那我怎麼辦?」
夫君好像這才回神,「你……便做平妻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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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一日淪為了長陵的笑話。
大街小巷都傳開了,將軍夫人千階叩首救了將軍的命。
可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要令立她人為妻。
第二日,李昌元就帶回了那個女人。
她身著素衣,卻眉目絢麗,瞧見我的第一刻就笑了。
她說,「妹妹,我原是不願的,可左不過將軍的意思,以後便委屈你了。」
看,連這個外來者都知道我是受委屈的。
我看向李昌元,他面目平靜,雙眼裡隻有這個醫女。
良久,李昌元對我說:「蓉兒剛回府,什麼都不懂,你準備準備,挑個吉時,迎蓉兒入府。」
傅蓉兒也朝我一禮,「勞駕妹妹了。」
李昌元一把拉住她的手,不悅皺眉,「你馬上便是我的妻,不必對她行禮。」
我茫然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明明、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上次送他去戰場,他還會滿目柔情地和我說,『等我回來,我們生個孩子』。
如今,李昌元眉目間的冷漠直叫我覺得這是夢境,或是我認錯了人。
他挾著傅蓉兒走了。
我失了神。
彩環把藥端給我,猶猶豫豫。
「夫人,我聽下人們講,新來的那個女人手裡有個什麼靈丹……是聖上一直找的……」
她頓了頓,偷偷看我,「萬一……將軍就是逢場作戲呢。」
逢場作戲……
需要在傅蓉兒進府之前便開始嗎?
2
未入夜。
他果然傳喚我。
我整理好情緒過去的時候。
傅蓉兒正倚靠在他懷中,帶著幾分嗔怪,「你這人,我都說不用麻煩妹妹的,我又不矯情……」
李昌元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見我進來。
開口道:「既然已經說好了,你做平妻,蓉兒為正,那你便收拾收拾,三日內把竹韻堂讓出來。」
竹韻堂。
將軍府正房。
代表的,是將軍正妻的位置。
他抬頭看我,「你可聽懂了?」
我久久地凝望他的樣子,「我聽懂了,李昌元。」
他僵硬了一瞬,很快又反應過來。
「規矩禮數你都不懂了嗎?」
傅蓉兒抿著唇,聲音哀怨,「算了吧,李郎……」
李昌元眉頭蹙的更深了,不容置疑道:「明日便倒出來吧,左右那麼點東西。」
傅蓉兒伸手拉他。
衣衫勾疊之間,傅蓉兒懷裡的南珠手釧忽然掉在地上。
李昌元的速度很快。
馬上從地上撿起來,可我還是看清了。
那是我為他籌備軍餉時,當掉的母親遺物。
當時他怎麼說來著?
當時他滿臉愧疚,攬著我說,「溫逾,你等等我,大軍還朝,我必會將嶽母的遺物贖回。」
為了李昌元的前途。
為了大軍能有飯吃。
我隻能等。
可是我等了三年,隻等到李昌元令立他人為妻。
可笑至極。
「李昌元,和離吧。」
「你說什麼?」
李昌元愣了一秒,刷地站起來,面色陰沉,「溫逾,你再說一次,我便真將你趕出將軍府。」
「這件事情不容更改,你若不想無處可去,便抓緊把竹韻堂讓出來!」
他說完,衣袖朝我臉上狠狠一甩。
傅蓉兒含笑而立。
「妹妹倒也不必那麼急,隻是將軍想給我最好的,有些失態,我會勸他的。」
3
當晚。
府裡傳遍了。
將軍夜裡叫了三回水。
丫鬟收拾物品的時候,我的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再度醒來的時候,大夫剛剛松開我的手,搖頭嘆息。
「夫人之前在太清山傷了根本,大悲大喜恐會牽動舊疾。」
這時,李昌元急匆匆地闖進來。
進門便黑了臉。
「溫逾,你怎的如此善妒,竟還學會了裝病這種下作的手段!」
他看了一眼屋裡的老大夫,冷笑一聲,「我原以為你是個明事理的,一個正妻身份不過是虛名,你鬧成這樣,有意思嗎?」
彩環忍不住道,「將軍,夫人之前去太清山……」
「夠了!」
話被他打斷,「不過就是磕頭叩首,是個人皆能做,蓉兒她親口幫我吸過毒血,險些喪命,你們焉能與她相比?」
所有的話一下子被噎了回去。
彩環臉色煞白。
眼睛霎時就紅了。
李昌元不耐,看向我,「溫逾,別學那些小家子氣。」
我的心髒漸漸發涼。
慢慢垂下頭,「我知道了。」
李昌元顯的很滿意。
他點頭離去。
老大夫欲言又止地看我,目光中帶著憐憫。
3
將軍府曾經的主母病了。
卻一點沒有影響府裡的喜意。
到處都掛滿了紅綢,張燈結彩。
我忽然記起了兩年前,我嫁給李昌元時,還沒有將軍府的府邸。
他是個小都尉,而我爹才是當朝的將軍。
因為娶到將軍的女兒,他激動的身體都跟著顫抖。
他說,「阿逾,此生我必不負你。」
對啊。
我還有爹爹。
我回屋裡寫了信,寄回府中。
當天下午丫鬟就帶回溫府的回信。
阿爹在信中告訴我。
『男人三妻四妾自古便是常態,勿鬧。
李昌元為聖上獻上神藥,早已今非昔比,聖眷正濃,勿鬧勿鬧。』
一句勿鬧。
爹爹說了三遍。
我忽然笑出聲。
是我想左了,不光將軍府不是我的家,溫府,也在不是我的家了……
能下地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在紙上親筆寫下『和離書』幾個字。
李昌元看到和離書時,咬牙切齒,「溫逾,你要同我和離?」
我還沒開口,他又追問:「你們溫家知道了嗎,與我和離,溫家還要你?!」
他一句話就中了我的S穴。
看到我變了臉色,李昌元的語氣軟了軟,似乎在勸我。
「你縱是鬧,也改變不了結果。」
「你不妨嘗試與她蓉兒和睦相處,蓉兒向來大度,便是做了主母,也不會與你為難的。」
「溫逾,莫怕……」
我定定地看著李昌元的模樣。
心底有什麼東西漸漸消散了。
李昌元……
再也不是我心心念念的那個夫君了。
4
李將軍要大婚了。
新婚夫人不僅為人和善,還有一手獨門醫術。
連聖上都認可的。
整個長陵津津樂道,傅蓉兒也變成了炙手可熱的夫人。
大婚前一日,傅蓉兒登門。
身後跟著四個丫鬟,氣勢非凡。
我出來時,她已經自顧自地坐在屋裡的主位。
見我出來,她慢條斯理地放下茶盞。
「妹妹,明日便是我和將軍大婚,按理,你是平妻,該給我敬茶的。」
彩環當場急了,「你怎能如此欺辱我家夫人!」
「放肆!」
話音未落。
她身邊的丫鬟忽然動了,當著我的面反正輪了彩環兩個耳光。
這丫鬟我認識。
之前是李昌元手下的女兵。
傅蓉兒輕聲笑了,「這是做什麼呢。」
「我也隻是希望妹妹能理解,這偌大的將軍府,我接起手來太難,妹妹作為曾今的主母還是要幫幫忙,以身作則才是。」
她說著,放下手裡的茶盞。
身邊的女兵立刻懂了,接過她的茶盞朝我端過來。
傅蓉兒看著我,嘴角揚起,「妹妹也就委屈委屈,流程都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我也是為了府裡的安定。」
丫鬟把茶盞遞到我的眼前,語氣堅定。
「勞娘子給夫人敬茶。」
我默默地伸手接過。
彩環哭了,「夫人,夫人,不能敬啊,她們怎麼能這麼搓磨人啊!」
下一刻。
滾燙的茶盞徑直摔在傅蓉兒臉上。
傅蓉兒尖叫。
那女兵瞬間撲向我。
「放肆!」
我一腳踢過去。
正中心窩。
女兵被踢的退後了兩步,這才錯愕,「你會武?」
我冷笑。
「誰告訴你們我隻是深宅婦人。」
我轉頭看向傅蓉兒,「這茶我必然是敬不了了,你讓李昌元來,籤和離書吧。」
5
傅蓉兒滿頭茶沫,氣急敗壞,「將軍會來懲罰你的!」
話音落下。
李昌元的已經跨步進來。
臉色鐵青,「溫逾,你真是一天都不能消停!」
傅蓉兒紅了眼,小跑過去,「李郎……是我沒本事,把事情搞砸了……」
李昌元攬著她。
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
隨即沉下臉,「溫逾,你確定要鬧?」
他眯著眼睛,狹長的眸子裡全是冷色。
我深深吸氣。
強壓著心裡的酸澀,「和離吧。我不會給她敬茶的。」
李昌元一甩袖子。
冷哼一聲,「不知所謂!」
我把第二份和離書拿出來,他幹脆看也不看,一盞茶潑了個滿頁。
墨水暈開。
傅蓉兒屈辱地咬唇,「李郎,妹妹看樣子,是委實不願讓我進門的。」
李昌元拍了拍她的手。
「無礙,族譜已經改了,你就是我的妻。」
他又轉頭看我。
「來人,送溫夫人回房。」
6
講不通。
行不通。
我問自己,這將軍府當真還是我的家嗎?
顯然,並不是的。
那就隻剩下一條路了。
彩環忍不住問我:「夫人,我們真收拾嗎?」
我環顧了一眼這個生活了三年的院子,點頭,「把金銀細軟收拾好了,契據再點一點,收好別出錯。」
我又加上一句,「今日起,將軍府的一切用度,就不再管了。」
彩環義憤填膺,「好,就讓那個新夫人頭疼去吧,看看將軍府這麼大的窟窿她能不能補齊!」
李昌元是從都尉升上來的。
沒有什麼家底。
最窮的時候,連將士們的軍餉都撥不下來,是我當掉了母親遺物才幫他勉強湊齊將士們的糧草。
這些年,我努力經營商鋪,才堪堪能支持府中運轉。
可笑。
竟然給人做了嫁衣。
那些不好攜帶的,全都讓彩環出府換成了銀票。
金額之大,彩環嚇得嘴唇顫抖,「夫人,我們這是幹嘛呀。」
手裡的銀票點了三遍。
我拉著她,「走。」
到了京兆府。
大鼓被我敲的急促。
周圍的百姓都圍了過來。
府尹不耐,「何人擊鼓?」
看見是我,他變了臉色,「是李將軍夫……」
話說了一半,他停下來,似乎也覺得我這前夫人這樣稱呼不妥。
我一禮,「大人,我是來休夫的。」
話音落下,府尹的臉色瞬間變了。
「李夫人,可是在說笑,我這明冤鼓敲響,是要受三十大板的,你現在退去,本官隻當你是錯敲,便不追究了。」
我站定,脊骨挺直,「您可不必稱呼我為李夫人,小女名為溫逾,此行,是來休夫的。」
百姓們驚呼。
「按我朝律法,休夫是要承受五十大板的,擊鼓加休夫,她不想活了嗎!」
府尹臉色難看,立刻給小吏使眼色。
小吏點頭去了。
百姓的呼聲越來越大。
「我知道!前些日子是這位夫人去太青山求的真人出手救李將軍,可是將軍剛醒了就要娶新婦啦!」
「就是傳遍了長陵那位醫女,是娶妻,可不是納妾!」
「便是被貶又能如何,自古加重便是男人為天,李將軍不也沒休她嗎,她還要休夫,真是不知輕重!」
「呸!你放的什麼屁,現在讓你老婆再娶個夫君你同意不同意!」
「她敢?老子打S她!」
「我倒是看這溫小姐是女中豪傑,真要是被男人貶了,那整個家族都是要蒙羞的呀!」
生生議論中,府尹被逼得沒辦法,到底是放我進了京兆府。
刑具拿上來。
府尹再度相勸,「李夫人,你可想好了,本官這裡的板子是鐵力木,真要是挨在身上可不是玩笑的!」
我默默的趴在刑具上。
樣子實在難看。
彩環哇的一聲哭出聲,「夫人,夫人……你們別打我家夫人,打我吧!」
一杖下來。
一聲悶響,我的指甲忍不住嵌入木凳。
府尹忍不住跑下來,「李夫人,你現在回去,本官還可以……」
我閉上眼,咬緊了牙關,「勞大人行刑,我要休夫!」
府尹嘆了口氣。
杖刑繼續。
一杖一杖,我的衣服很快被鮮血湿透了,冷汗順著臉留下來。
「求求你們了,輕一點打吧,求求你們了!」
彩環哭著跪下來,不住的磕頭。
我的指甲抓的獻血淋漓,可是意識卻愈發清醒,「八十杖,還有五十,勞大人行刑!」
眾人不忍。
跟著求情,「我們看到了,真的看到了,打完五十了,還剩三十杖了,不不不,二十杖,府尹大人……」
我已經不知道是哪裡痛了。
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彩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小心翼翼地扶我。
我看向堂上。
「勞府尹大人,我的休夫書。」
圍觀的人裡,有人眼睛湿了。
「這都不忘了要休夫書嗎,她到底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啊。」
我想去拿。
可是已經沒有力氣了。
彩環哭著幫我把休夫書接過來。
上面,蓋著官府的大印。
我松了口氣。
這時,門口的方向傳來一聲怒喝。
「溫逾,你敢?!」
7
李昌元匆匆而入。
看到我滿身是血的樣子,一怔。
橫眉豎起,「你寧願受這些傷,也要與我和離?」
我把全身都壓在了彩環身上,呼吸都跟著疼痛。
「小女子,見過李將軍。」
聽到我的稱呼,李昌元不悅。
一張臉陰沉如水,看向府尹,「府尹大人,家妻不懂禮法制度,叨擾了,我這便帶回去好聲救治。」
一句話。
竟然直接抹S掉我挨板子換來的結果。
我往後退,牽動了傷口疼的眼淚直掉。
「李昌元,我已休夫,你休想動我。」
李昌元不耐地揮了揮手,下一刻,將軍府的侍衛直接圍住了我。
他竟然不顧禮法要強行擄我回去!
圍觀的百姓們驚呼。
他就像聽不見,親手拿刀架在了彩環脖子上。
「刁奴竟然撺掇主子離府,該S!」
「李昌元!」我驚恐地叫他。
李昌元嘴角蕩出笑容,「你與不與我歸家?」
我咬著嘴唇。
渾身顫抖。
我……好不容易才從那裡出來的……
彩環哭了大喊,「小姐,不要答應他!」
李昌元失去耐心,手中長刀舉起。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銀針打在長刀之上。
李昌元的刀掉落在地,回首怒呵,「哪裡來的宵小,插手我將軍府之事!」
衙門外。
男人的聲音清冷無雙,自不遠處越來越近。
「李將軍,真是好大的威風。」
8
男人的聲音不怒自威。
周圍的百姓下意識的讓出一條道來。
身穿道袍的男人緩步而至,仙風道骨。
見到我的慘樣,略微蹙眉。
李昌元憤怒,「你是誰,裝神弄鬼,不怕本官辦了你!」
男人負手而立,手上數枚銀針齊發。
「啪、啪、啪」
幾聲。
侍衛們手裡的長刀統統被打落。
他伸手朝我。
「過來。」
彩環抓住了救命稻草,扶著我的身體朝男人跑。
李昌元怒不可遏,「站住,誰給你的膽子!」
他伸手抓我。
一支銀針直直而來。
李昌元驚的縮回手,「你敢對朝廷命官動手!」
他身邊的女兵湊近,「將軍,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出手相救,莫非是私通……」
「住口!」
李昌元打斷她。
面色變了幾變。
有名的公司霸總是我高中時期的學習委員,一個冷漠到無趣 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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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了京圈大佬季聿時三年的金絲雀。然而,他的白月光回 國那天,他遞給我一份房產轉讓協議:「籤了它,之後我們 的關系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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