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貴說我繡的小雞很可愛。
我氣得兩天沒理他。
什麼小雞,那分明就是鴛鴦。
見我生悶氣,陳貴忙不迭地上山又給我獵了兩隻野雞賠罪。
還說現在他知曉了,我繡的兩隻不是小雞仔,是大野雞。
我又哭又笑,氣已然消了大半。
真是個榆木腦袋。
可是我心裡卻甜絲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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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和大嫂繡完花樣,我就拿去進城賣。
三日一趟,月月如此。
我們不僅賣繡樣,還賣三七。
這東西是大丫二丫在山上玩時發現的。
每次給大嫂抓藥時這倆丫頭就在身後跟著我。
藥鋪去了不少次,總有幾回碰見那些賣新鮮藥材的商販。
這倆小丫頭心細,居然悄無聲息地記下了許多。
有日我正繡著東西,大丫二丫興奮地跑回來說她們發現了「寶藏」。
我起初還不信。
直到她倆引我到了那塊她們發現的「秘密基地」,我才知道我們可能真的要發財了。
三七,那可是個好東西。
不論是行軍打仗還是日常生活,有個磕的碰的。
這東西最適合活血散瘀了。
最主要的是,野生的,品相又好的三七是能賣個好價錢的。
我捧著倆丫頭的臉親了又親:
「大丫,二丫,你們可真是咱家的福星。」
從我還未過門時,街坊鄰居都說這倆丫頭是「賠錢貨」。
可我覺得大丫二丫聽話懂事又機靈,明明就是福星。
不是福星的話,怎麼偏偏這東西在山上長這麼久,人來人往的竟也沒人認出這好東西。
大嫂的繡活好,那些買家對她繡的東西贊不絕口。
一開始我說拿著繡品去賣的時候,大嫂還有些猶豫。
可看到每每售罄的空籃子,甚至有些人等上半個月隻為要大嫂繡的東西時,她便也有了信心。
許是看到一日日進賬的銀子,又或許是得到了認可。
大嫂現在每日都提著心勁,整個人明媚了不少。
也不似之前那般病恹恹的了。
幾個月下來,飯桌上竟也是隔三岔五就能吃頓葷菜。
日子真的在一天天變好了。
9
冬日來得很快,山上的飛禽走獸都找了藏身之所躲了起來。
陳貴進一次山便要三五日才能出來,且收獲還不是很多。
現在到處天寒地凍的,進了山便隻能啃凍得硬邦邦的餅子幹糧,渴了隻能捧著雪水喝。
雖說年輕,但也不能這樣不愛惜身子。
況且山裡偶有猛獸出來覓食,他幾日不回來,我總是提心吊膽。
我往他皲裂的雙手上塗著凍瘡藥。
那傷口凍裂得很深,還流著血珠。
我心疼得直掉眼淚。
我小心地給他塗著手,生怕弄疼他。
我開口勸道,聲音悶悶的:
「現如今家中不是揭不開鍋,等開春了再上山吧。」
見我哭了,陳貴立刻慌了:
「別哭別哭,隻是看著駭人,其實不痛的。」
說完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想裝作若無其事,可微微皺起的眉頭還是出賣了他。
我眼眶更紅了:「騙人。」
淚水又止不住地流。
他再也不開玩笑了,連忙低著頭哄我:「媳婦兒,真的不疼。」
見真的哄不住了,他才松了口:「別哭別哭,我答應你就是了。」
燭芯在此刻發出聲音,昏黃的房間裡,兩人四目相對:
「不騙人?」
「哪敢騙我媳婦兒。」
我繼續給他塗著手,淚水還是止不住地吧嗒吧嗒地落。
有隻手替我抹去了流得滿臉的珠鏈子,淚水才沒接著往下掉。
陳貴突然問:「媳婦兒,你為啥對我這麼好?」
我摸著耳朵上的耳墜。
想了想,回答:
「以前在家中,我們姐妹四個人,爹娘一個都不待見。」
「我本以為自己是要被賣的,可是我嫁給了你。」
「你給我買胭脂,給我洗腳,又給了我那麼多東西,我知道你是想好好跟我過日子的。」
「從來沒有人這麼S心塌地地對我好過,你是第一個。」
「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我們是夫妻嘛。」
說完,我不好意思地臉紅了起來。
對啊。
以前的我從來不敢奢想這樣的好事居然會到我頭上。
幸福來之不易。
我得好好珍惜。
10
等落雪後,我和大嫂便沒再做繡活的買賣了。
年關將近,大嫂的身子好了許多。
近些日子她總是食欲不振,我們還以為是天太冷,她又犯了寒症。
找了大夫一看,原來是我要做嬸嬸了。
大嫂有孕快三個月了,她自己竟沒發覺。
大嫂也有些羞:
「我身子骨差,月信向來是不準的,還以為是我以前生病的緣故,之前看的幾個大夫都說我難以有孕,就沒往那方面想……」
大哥得了他要做爹的消息,樂得喜不自勝,拉著陳貴喝了好幾盅酒。
突然來的這個孩子讓院裡的每個人臉上都高興了不少。
新年到,我們兩家說不上大富大貴,但手頭上確實比我剛嫁進來時寬裕了許多。
院子裡洋溢著喜氣。
過新年,是要置辦東西的。
大哥不放心把大嫂一個人丟在家,所以採買的任務便交給我和陳貴。
我和陳貴打算扯幾塊花布給大丫二丫添件新衣,再去買些細軟的料子給我未來的侄兒做些小衣裳。
於是我們又去買了棉花和針線。
一路上,我們採買了不少東西。
有瓜子,有糖果,還割了幾斤豬肉等過年包餃子。
所有東西陳貴自己提著,也不讓我伸手。
他總說,媳婦兒就是要讓丈夫來寵的。
我們一路有說有笑,本以為會這樣歡聲笑語地回到家。
可沒想到卻遇到了我最不想見的兩個人——我爹和我娘。
我爹和我娘也進了城。
我娘懷裡還有個奶娃娃。
他們二老沒能如願地抱上兒子,又生了個女娃娃。
一看到我倆手裡提的大包小包,包裡有吃有穿,甚至還有那麼一大塊豬肉。
他們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看到他倆的臉,我又想到了在家時動輒被打被罵的日子。
身體下意識地戰慄了一下。
陳貴看到了,默默地將我擋在了身後。
他在我耳邊輕聲道:
「說好的嫁了人兩家就沒有關系了,媳婦兒你別怕,有我在呢。」
我點點頭,跟在陳貴身後。
本想無視,沒想到我娘卻撒了潑。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直溜溜地盯著陳貴手裡的那塊豬肉看:
「你這妮子可真是個白眼狼,自己吃香的喝辣的過得這麼好,過年都不知道往家裡看看。」
「畢竟你是我親閨女,我和你爹也不怪你,這樣吧,我也不問你們要錢了,就那塊豬肉,就當成是你們新年的賀禮了。」
我爹見我沒說話,以為是我同意了,變本加厲地開口:
「看你們扯得花布也不賴,給我做身衣裳剛好,把布也留下。」
說完,他們夫妻二人就要過來搶。
我也不知道是哪裡生出來的勇氣,居然一把推開了他們,將東西護在了身下:
「這肉有大哥大嫂家的一半,不能給!」
「還有這布匹,是給我閨女和侄兒做衣裳用的,你們想要自己買去!」
爹娘一聽來了氣,往地上一躺就開始鬧:
「哎呀,沒天理了,我們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大,嫁了人就忘了娘啊。」
「不孝女,我真是瞎了眼,怎麼就生了個這樣的玩意兒。早知道閨女和親娘不一條心,我就該一生下就給她摁水桶裡溺S!」
周圍人越來越多,我氣得渾身發抖。
我早該對他們失望的。
陳貴見我嘴唇都發白了,把東西放下,捏了捏我的手。
「媳婦兒,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說完,他便朝我爹娘揮起了拳頭。
當然,他沒有真打,隻是嚇唬嚇唬他們。
陳貴隻是揮了揮臂,他倆就被嚇得夠嗆。
我爹娘還想用孝道這些話對我們道德綁架。
但陳貴沒給他倆說話的機會,便把界限梳理得分明。
「當初小雨嫁我的時候,你嫌我們家窮,怕小雨回娘家找你們伸手,當即便說好了,小雨自此以後跟你們再沒關系。」
「現在看我們過得好了,你又巴巴地來了。小雨嫁過來大半年,怎麼沒見你們做爹娘的對親女兒噓寒問暖半句?」
「既然你們不要臉面了,那我陳貴在這也把話撂這了, 想欺負我媳婦,門都沒有!」
「當初白紙黑字咱們可都是籤過名, 畫過押的。你要鬧,大不了咱們就去官府理論。」
我爹娘不敢鬧, 因為打了假官司,不僅要賠錢, 還要蹲大獄的。
他倆自知理虧, 立刻偃旗息鼓。
灰溜溜地逃了。
11
我們歡歡喜喜地過了個新年。
我娘也並非完全S心, 她又來過我家幾回,但都沒撈到什麼好處,還碰了一鼻子的灰。
從那以後, 隻要他倆來我家打一次秋風就吃癟一回。
臉丟得多了,加上陳貴護著, 他們自然也就不再來了。
至於三姐,她早跑了。
聽說我娘又想把她賣了, 這次是賣給一個鳏夫做續弦。
三姐對我爹娘是有恨的,恨他們從來都沒把她當人看。
她也是個有本事的,得了消息後連夜把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走後跑了。
拿不走的,她就都砸了。
原本不富裕的家裡變得更加一貧如洗。
後來三姐偷偷來找過我, 她給我塞了幾個銀锞子,那都是她自己用雙手賺來的。
她說她這輩子得為自己活一次, 想跟著商戶下海去南方闖闖。
我說好。
她走時我又偷偷地把她給我的銀锞子還了回去, 又在她的包裹裡放了一些銀錢。
我沒有理由去阻止一個追求自由的女孩。
我隻希望她能過得快樂。
大丫二丫七歲時, 我和陳貴商量著送了她倆去念書。
先前在鎮上賣蔥油餅的時候, 我見過城裡的女孩。
讀過書和沒讀書的孩子是不一樣的。
我們夫妻倆不奢求她們能成為什麼學術大儒。
但多識字, 多懂些道理總是沒錯的。
「好啊,那老子今天就打S你這個不孝女!」
「(好」陳貴寶貝得跟眼珠子似的,每天都要貼著我的肚皮去聽。
這時候又有人來撺掇我那倆閨女,說我有了自己的親孩子就不對她倆好了。
倆閨女不等別人說完, 和當初的我一樣抄起家伙就打了過去。
她們說:「什麼親生不親生, 趙雨就是我親娘!我們是她肚子裡孩子的親姐姐。」
「想撺掇我們姐妹倆,門都沒有!」
大嫂抱著侄女繪聲繪色地同我講時,我樂得笑出了聲。
笑著笑著,就流了淚。
這倆閨女好, 都沒白養。
嫂子說:「你對她倆好, 她們也對你好,這是你的福報。」
我摸著日漸圓潤的肚子看著家裡越來越好的一切。
覺得沒有哪一瞬比我此刻更幸福。
春去秋來, 我拼了命生了一對龍鳳胎。
陳貴見我生產時兇險,說什麼也不要我再生了。
孩子兩歲時,我們和大嫂兩家一合計。
兩家拿著大半積蓄去城裡開了個成衣鋪。
陳貴和大哥負責採購運輸, 我和大嫂負責買賣算賬。
我們人厚道, 鋪子裡的衣服料子軟, 繡花也好,逐漸小有名氣。
生意做得很順利。
再後來,我們在街上開上了第二家, 第三家鋪子……
旁人見我家日子過得越發紅火, 都要問一句:
你家以前窮得叮當響,怎麼現在越來越富了呢?
陳貴是這樣回答的:
「大概是我們一家人都彼此尊重,又踏實善良吧。」
是啊, 常懷感恩之心,踏踏實實做人,勤勤懇懇做事。
好日子總會來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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