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被逼至角落的少年,我留下一錠銀子:「沒事了,早點回去吧,你家人該擔心了。」
為了表現俠客的不羈神秘,我隻給他留下一個側臉。
馮清調侃我:「可以啊姐妹。」
我吹了吹劉海:「那是,我可是俠肝義膽的沐大俠!」
因為趕著看名角兒,我倆也沒說給人家送回家,就急匆匆跑了。
如今想來,倒是記不清那小公子的臉了。
我睜開眼,端詳著枕邊人。
這時,阿蕪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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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我剛剛做了一個夢。」
我笑笑:「我也做了一個夢。」
他用手描摹著我的眉眼:「是美夢嗎?」
我思索片刻,然後點頭。
他驀然抱住了我,笑得甜蜜。
「阿蕪也做了個美夢。」
他將我的手指一根根捏過。
「我夢到小時候,阿蕪被壞人欺負。
「然後妻主從天而降,打跑了壞人。」
從此他一顆芳心遺落,隻想嫁給他從天而降,叼著狗尾巴草,手拿木劍的蓋世英雌。
遺忘的面容逐漸清晰起來,然後和阿蕪的臉重合起來。
原來……是他啊。
這可,真是緣分啊——
16
上次在馮清家說漏了嘴,花時遇敏銳地意識到了我在撒謊。
他開始不安,尋求各種我愛他的證明。
可無論是我送他的珠寶首飾,還是華貴衣裳,都無法讓他有半分安全感。
他的眼淚撲簌簌落下,求我要了他。
我拒絕了他的求歡。
我答應了阿蕪,從此不再對不起他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拒絕我?
「你不是說,你會對我負責的嗎?難不成你還要為你那個正君守身如玉不成?
「阿蕪,你已經很久沒碰過我了,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別這樣對我,好不好?」
美人垂淚,若是以往我定會好生安撫一番,隻是時過境遷,我早不是之前的沐襄了。
「芍兒,明日,我便去和爹爹說,我會納你為侍的,相信我,好嗎?」
這話,像是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他終於安靜了下來。
「真的嗎?你不騙我?」
我摸上他被風吹得幹澀發涼的臉,眼神溫柔而堅定。
「我怎麼會騙你呢?」
時機已經到了,這場遊戲該結束了。
第二日,堂前坐著我爹娘,旁邊站著我的正君。
他顯然是聽說了我要納侍的消息,一雙眼哭得又紅又腫。
我之前總嫌棄他愛哭,但之前他被那老流氓堵在牆角時,他卻也沒哭過。
我心底一痛。
他不是愛哭,是自己混蛋,總惹他哭。
17
柳蕪想不明白,為什麼我總是言而無信,出爾反爾。
所以他隻能一邊愛我,一邊痛苦。
「妻主,能不能不要納侍?」
我想,他不適合哭。
他一哭,我的心就抽抽地痛。
我娘「砰」的一聲拍在了桌上,力道大得那桌都有了裂痕。
「你這不成器的玩意兒,阿蕪多好的孩子,你真要納他?」
得了我的承諾,花時遇倒是精氣神十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臉勢在必得。
對著花魁的美人面,我一臉嫌棄。
「不過下人亂傳的,爹娘、正君多慮了,不過出來賣的,我嫌髒。」
空氣靜默了一瞬。
像是沒聽清我說了什麼似的,我爹又問了我一遍。
「你說真的?」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我點了點頭。
男人流下一行血淚,身體搖搖欲墜。
「沐娘,別這樣對我……」
袖擺被他拽在手中,我冷漠地抽了回來。
「玩玩而已,花魁不會是當真了吧?」
他笑得瘋癲,鮮血在他臉上不顯得恐怖,反倒是有幾分詭異的豔麗。
「沐襄,你混蛋!你不得——」
他終究舍不得說完,也由不得他說完。
因為,他如一隻瀕臨S亡的蝴蝶,飄然落地。
18
他發了三天的高熱。
我都怕他醒來變成個傻子。
他倒是沒變成個傻子,卻像個瘋子一樣。
見我來看他,赤著腳下地,將我粗暴地抵在窗戶上,撕咬著我的皮肉。
像是動物間的廝S,我忍著痛拽著他的頭發將他甩開。
「你在發什麼瘋?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他摔在地上,猩紅的眼如同利刃一樣要將我刺穿。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咎由自取,確實是我咎由自取!」
他不顧摔傷的腳,艱難地用一種扭曲的姿勢爬到我面前。
「你是在報復我嗎?你憑什麼報復我?你憑什麼?
「誰都可以,你不行,隻有你不行……」
我明白,他也有了上輩子的記憶了。
「你上輩子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對你那麼好,你卻在我落魄時卷走我所有的財產,我憑什麼不能報復你?」
聲嘶力竭,像是要發泄出上輩子所有的苦楚。
腳踝處傳來一陣握力。
力道大得像是能捏碎我的骨頭。
「你娘被罷官,是因為你自己本來就是個爛人!就算不是納我這個小倌,也會因為別的事連累你娘!
「你說我卷走你的財產,可那時候你們家已經落魄,你能有什麼錢財?
「我拿走的不過是我自己的體己錢,莫不是你納了我,我便要無私地拿出來供你們一家子用?」
他笑得涼薄又悽楚。
「你捫心自問,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你不能因為我不無私,不奉獻,不像那個蠢貨一樣殉情,就否認我的一切我的感情!
「我若不愛你,我便不會在世女和你之間選擇了你!
「我若不愛你,我便不會義無反顧地跟了一個我明知是無情無義的人!」
他咳了一大口的血,噴灑到了我的裙擺上,開出一朵朵梅花。
「我愛你,可我又和你太像了。我們最愛的始終隻有自己。可是,更愛自己有錯嗎?我隻想給自己更好的生活有錯嗎?」
他能放棄更高的權貴,選擇更次一層的我,因為愛我。
可他不能放棄權貴,於是選擇在我落魄時拋棄我,因為他更愛自己。
他始終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他窮怕了。
如果不窮,他就不會被賣進花樓,就不用膽戰心驚地去討好那些貴人。
他不要再被拋棄,不要再餓肚子。
他想要錦衣玉食,想要做人上人。
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明明樓裡的兄弟們都已經告誡他,千萬不能愛上自己的恩客,可感情之事,哪裡說得準呢?
或許是她美麗的容顏,或許是她的花言巧語,又或許是他太蠢。
他終究是將一顆心挖了出去,任人踐踏。
他由一開始的歇斯底裡,轉為帶血的啼鵑,聽得人悲痛不已。
19
對啊?他有錯嗎?
或許有吧,但難道自己就一點錯就沒有嗎?
怎麼可能呢?
自己上輩子可不就是他口中的一個大爛人嗎?
害得娘被罷官,負了良人。
我突然感覺很累,明明一開始自己隻是想要狠狠報復他的。
但……
都言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可恨之人又是否因為可憐才變得如今可恨的模樣呢?
或許他們一開始結緣就是錯吧。
我長嘆了一口氣,將腰間掛著的同心結解下,還給了他。
曾經情意正濃時,他送了我一枚同心結:「腰中雙綺帶,夢為同心結。」
隻是物是人非。
他沒伸手去接,任由同心結摔成兩半。
這樣也好,了無牽掛。
「我們就這樣吧,對你的情也好,恨也好,都已煙消雲散,隻願你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身後傳來他的嘶吼。
「沐襄!你不準走!
「誰要和你一別兩寬?就算你恨我,我也要和你糾纏一輩子!
「混蛋,你不準走——」
漸行漸遠,聲漸消。
20
我問系統,現在進度怎麼樣。
【當前進度 60/100 哦,之前宿主拒絕馮清送的美人被他知道後,加了 10 進度,後來宿主拒絕納侍又加了 10 進度。】
為什麼這些節點猛地加這麼多, 平時相處都不加的嗎?
不應該啊……
我轉念一想, 或許,這所謂的「舔狗值」不是看阿蕪的反應,而是我對阿蕪的真心。
更準確來說,是我對阿蕪的愛意值。
【哇哦~宿主難得聰明一回欸~沒錯, 與其說是你攻略男主, 不如說是男主攻略你。】
【畢竟, 男主對你的愛意值早滿了!恭喜宿主終於開竅了,我們阿蕪也是苦盡甘來了, 勉強及格了。】
系統說得輕松,可我知道我對其他人永遠達不到百分百的愛意。
就像花時遇說的那樣,我最愛的始終隻有自己。
所以,對我來說, 60/100 的愛意, 真的不低了。
可要解綁系統,這遠遠不夠。
可我為什麼非要解綁呢?不就是一個系統監督我要好好對阿蕪嗎?
這不是應該的嗎?
有了系統後, 一切都在變好, 娘沒有被罷官, 阿蕪也還在,自己還要和他長長久久,好補償他呢!
想通後, 自己也不再糾結於解綁系統的事情了。
我給了一些錢財,送走了花時遇。
為他餞行的那天, 花時遇撩起車簾。
「你能最後叫一句我的名字嗎?」
他眼含期待, 在我喊出「芍兒」後肉眼可見地失落。
馬車悠悠走遠, 我才想起,「芍兒」隻是他的花名。
他叫「花時遇」。
他告訴過我的。
21
風太大, 吹迷了眼。
「花時遇!」
我不清楚他聽沒聽見,可下一刻風卷起了車簾,一隻手從馬車鑽出。
2
「我這」此去一別, 山高水遠,應再難相見。
「風這樣大,妻主眼睛都被吹紅了。」
阿蕪為我披上鬥篷。
他總是這樣貼心, 明明自己的指尖也透著涼意。
我往他手中哈氣:「風大, 進去吧。」
他眼神溫和:「妻主, 會負我嗎?」
頗有一種兔S狐悲之感。
我彈了他一個腦瓜崩。
「說什麼傻話,你和他,是不一樣的。」
他將頭埋進我懷裡, 聲音溫和又偏執。
「妻主說的是,我既已嫁進沐家,那我便生是沐家的人, S也是沐家的鬼。
「我要一輩子,不對,這輩子,下輩子, 下下輩子, 都要纏著你。」
冰涼的雪在我臉上化開,我接住一朵雪花。
「妻主,我們共白頭了。」
阿蕪任由雪落滿了頭, 也不許我去拍散。
這樣就很好。
我雖然給不了他百分百的愛意,但我願意給出我涼薄之外,為數不多的真情。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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