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媽媽在姥姥的葬禮上通宵打了三天三夜麻將，輸光了禮金還倒欠三千。

 

後來她為了擠時間打麻將，把我送去補習班，午夜十二點也不來接我，導致我回家路上被精神病盯上虐S。

 

草草下葬後她又拿著我的賠償金日夜不眠車輪戰，最後猝S在麻將桌上。

 

再睜眼，我重生回她在姥姥葬禮上擺出麻將桌的時候，這次我迅速撥打報警電話。

 

「我舉報，有人聚眾賭博！」

 

1

 

「還錢！否則休想辦這個葬禮。」

 

一群兇神惡煞的男人大鬧姥姥葬禮，問媽媽要她打麻將欠下的賭債。

 

Advertisement

媽媽嚇得躲在屋子裡不敢出來，爸爸拿出自己都舍不得抽的中華招待幾個債主，點頭哈腰說好話。

 

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幕，我晃動了一下胳膊和手腳，還沒斷，身上也沒被人開膛破肚，眼睛還好好呆在眼眶裡沒被摳出來。

 

原來我重生到了姥姥葬禮這天，距離我上輩子S在變態神經病手下還有五年！

 

「幾位大哥行行好，家裡老人屍骨未寒，這麼多賓客看著呢，改天，改天我一定把麗麗欠你們的全補上。」

 

為首的那人搶過爸爸嘴裡的煙，幾個人按住爸爸，把冒著紅星的煙頭按在爸爸的太陽穴上，狠狠扇了爸爸一個耳光。

 

「再讓老子多說一句還看不到錢，下回燙的就是你的狗眼！」

 

爸爸龇牙咧嘴地捂著額頭直冒汗，被燙出一個大泡。

 

「你們在葬禮上這麼鬧，也不怕老人半夜變成鬼去找你們麻煩？」

 

那人卻更囂張了，一腳踹翻姥姥棺材前擺著的上貢品點蠟燭的小桌。

 

「老子才不管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子隻認錢！好賴話聽不懂是吧？兄弟們給我砸！」

 

一群人掀桌子的掀桌子，動手的動手，把姥姥的葬禮攪得一團糟。

 

那個不是東西的一把將姥姥的棺材推到地上，棺材板掉下來，姥姥的屍體滾落出來，在地上翻滾幾圈後變得髒兮兮的。

 

眼看他們要動手拆棺材，爸爸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嚎啕大哭伸著手制止。

 

「還！我這就還！求你們讓我媽清靜清靜吧，我求你們了。」

 

爸爸跟一圈親戚朋友湊了一圈，拿著厚厚一塔鈔票扔在那人懷裡，這才打法走幾人。

 

「哎呦我的媽呀，這群不是東西的，媽，媽，女兒不孝！你在天之靈趕緊去找他們報仇，讓他們S，都去S！我可憐的媽呀！」

 

人都走了以後，媽媽才躡手躡腳從屋裡出來，跪在姥姥的屍體前嚎啕大哭。

 

爸爸冷眼掃過媽媽，一把推開她，和另外幾個親戚一起把姥姥從地上扶起重新安置進棺材。

 

蓋棺前一刻，我看見姥姥的嘴角下拉，還保留著被媽媽氣S的表情，不甘憤慨和無奈，眉頭緊皺。

 

兩天前媽媽的債主找上姥姥，要錢不成後，居然趁姥姥出門入室盜竊，偷走了姥爺留給姥姥的定情信物金镯子和家裡的所有現金。

 

姥姥氣急攻心住進醫院，躺在病床上苦口婆心勸媽媽。

 

「閨女，別再賭了，東西沒就沒了，往後的日子咱好好過，算媽求你了，哪有人打起麻將來家都不顧了，你看南南和建康瘦得，家裡這些年大大小小被你砸進去三五十萬，還不夠嗎？你是要氣S媽才肯嗎？」

 

我媽在病床前好聲好氣答應，可卻在下樓打飯的時候，跟幾個病人家屬開了幾把。

 

幾人分錢不均起了口角，還追到了姥姥病房大鬧。

 

剛S裡逃生的姥姥這次被氣的再也沒有醒來。

 

直到去世後的葬禮上，姥姥的體面和尊嚴也為媽媽的賭債買了單。

 

2

 

和上輩子一樣，蓋棺材板都沒上手幫忙的我媽，不等消停一會兒就搬出桌子擺出麻將，打電話呼喚她的牌友。

 

爸爸氣的一把推倒桌子，麻將隆冬隆冬撒了一地。

 

「你簡直不可理喻！媽都被你氣S了，非要等到家破人亡才肯罷休嗎？就你這樣誰能跟你過下去？」

 

被爸在眾人面前指責，我媽不幹了，像沒骨頭一樣跪在姥姥棺材前。

 

邊哭邊抓頭發，扇自己巴掌，梗著脖子大吵大鬧。

 

「媽呀，我命苦啊！你明明S於心髒病，孩子他爸非往我身上潑髒水，你剛走他就欺負我，還不跟我過了！」

 

「老天爺呀，我剛沒了媽，連家也回不去了，我媽S了我心疼，我難受，我搓兩把怎麼了？張建康不是個東西，媽走了，他也不要我了！」

 

「我心裡難受啊，我難受啊！媽，女兒活不下去了，我這就來找你！」

 

她假惺惺掉出幾滴眼淚，站起來就要往棺材上撞。

 

爸爸眼疾手快拉住她，無奈妥協。

 

「算了，媽剛走我知道你傷心，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上輩子就是因為我們屢次妥協，一次又一次聽信她會改的鬼話，才弄得一家人家破人亡。

 

聽到這話的我媽摸了摸眼淚，好聲好氣開口。

 

「還是你對我好，老公，就這一次，等媽下葬了我再也不耍了，我給你和女兒好好做飯洗衣服。」

 

她緊接著又給姥姥上了三炷香，磕了三個頭。

 

「媽，這次你可要在天之靈保佑女兒贏錢，把之前輸了的全贏回來，我就再也不玩了！」

 

一群人可憐她剛失去最後一個親人，也沒再多管，由著她去了。

 

隻有我清楚，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鱷魚的眼淚。

 

上一世她在姥姥的葬禮上打了三天三夜麻將。

 

弄得烏煙瘴氣不說，還把禮金全搭進去，輸了姥姥留給她的傳家玉镯，倒欠三千外債。

 

可憐的姥姥S了還被她指著棺材說不是。

 

「媽，你都上天了還不保佑你女兒發財，真是沒良心，你的心也太狠了！」

 

想到這裡，我拿走爸爸的手機，躲在棺材後撥打了 110.

 

「喂，警察叔叔嗎？我要舉報，有人聚眾賭博！」

 

3

 

不過一會兒，我媽和三個牌友就被便衣警察控制了。

 

爸爸剛要開口求情，我拉著他的手眼淚汪汪。

 

「爸爸，媽媽把婚戒還有我的補課錢都輸給叔叔阿姨了，我都一個學期沒上補習班了，警察叔叔會幫我把錢要回來嗎？」

 

「還有還有，媽媽拿走了我全部壓歲錢，還有奶奶給我買的小金鎖，媽媽說等她贏錢了就還給我，她還讓我放學後天天幫薛阿姨洗碗跑腿倒垃圾哄小弟弟幫她抵債，一天抵二十塊呢！我還有十三天就能幫媽媽還完錢了！」

 

爸爸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滿臉失望和震驚，媽媽臉色變得煞白。

 

「怪不得然然的學習這學期下降那麼多，孩子你也惦記，你還是不是個東西？」

 

爸爸氣得不再對她有好臉色，我媽百口莫辯，惡狠狠地瞪著我。

 

在這之前這是我和她約定的小秘密，誰都不能說。

 

我本就在玩心重的年紀，不喜歡學習上課。

 

再加上我媽給我買便宜小零食，手機下載遊戲讓我玩，別打擾她打麻將。

 

隻要我保守秘密，我想玩什麼玩什麼，想吃什麼吃什麼。

 

就連不寫作業老師叫家長，她也會以媽媽的身份出面擺平，老師也不管我了。

 

小伙伴們都羨慕我有一個開明的媽媽，可實際上我成了三不管野孩子。

 

不僅因長期吃小零食沒營養，變得黑瘦黑瘦，經常生病。

 

更是因為打遊戲沒節制，早早近視帶上厚厚的眼鏡，學習一落千丈，上輩子連高中都沒考上。

 

最後還被她打麻將忘記時間，幾次三番丟在補習班，半夜十二點一個人踏著星辰回家。

 

這才被那個精神病變態盯上，在一個雨夜蹲點，把我虐S肢解。

 

因那人是精神病，法律無可奈何，爸爸愛女心切，S了他以後自S。

 

這輩子我絕不浪費重生一次的機會，守護好自己的未來和爸爸！

 

「小麗，這是你自己作的，你去吧！」

 

爸爸說完背過身子不看她，任由警察把哭喊求饒的媽媽帶走。

 

隻剩下爸爸帶著我跪在靈堂前給姥姥贖罪磕頭。

 

「媽，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希望小麗這次能明白，出來的時候好好改，我對不起小麗和然然，我更對不起你！」

 

我緊緊握住爸爸的手，寬慰道。

 

「沒事的爸爸，你還有我，我會陪著爸爸，姥姥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見媽媽再繼續錯下去了，你做得對。」

 

這次沒了媽媽在，姥姥的葬禮分外安靜順利，甚至連前世下了三天三夜的瓢潑大雨也停了。

 

我和爸爸代替媽媽磕頭主事，招呼賓客。

 

直到下葬那天，一群人抬著姥姥棺材來到墓地，卻發現墓地早就被人打開過，姥爺的棺材不知所蹤！

 

事關重大，爸爸報了警。

 

不過一會兒來了一對中年婦女。

 

「這是我家的墓地，我買的，白紙黑字證據確鑿，我看你們今天誰敢把這個S人放進去！」

 

這個中年婦女指著姥姥的棺材說晦氣，擋在前面不讓我們過去。

 

「你胡說，這是我爸媽的墓地，我去年周年祭還給我爸上過墳，怎麼就成你們的了？還有我爸呢？你們把我的爸弄哪了？」

 

爸爸紅著臉和對方理論，雙方互不相讓。

 

看著這對熟悉的臉，我猛地想起來，這是媽媽的牌友！

 

上輩子因我屬豬和姥姥屬相相克，媽媽說我不宜上墳，會克走她的麻將桌上的運氣，姥姥下葬這天把我一個人關在屋子。

 

爸爸媽媽回來以後大吵一架，冷戰好長一段時間，原來是因為這事。

 

警察了解過後，確如那兩口子所說，這個墓地已經歸他們了。

 

我媽把姥姥姥爺的墓地輸出去了！

 

原價三十萬的墓地，姥姥姥爺攢了一輩子，就想百年以後有個依山傍水的地盤。

 

卻被媽媽拿去抵了五萬的債務。

 

「我爸呢？你們把我爸弄哪去了？」

 

無奈下，爸爸隻能紅著眼問姥爺的下落，二人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你回去問你家那口子去，反正我們接手這墓地的時候裡面早空了。」

 

姥姥的屍首最終隻能暫時寄存在附近的殯儀館冷凍起來。

 

我和爸爸去了一趟派出所，終於問出了姥爺的下落。

 

媽媽輸掉墓地後居然連夜找人把姥爺的屍體，埋在了荒郊野嶺，連個碑都沒立！

 

「王麗，這件事你出來我跟你沒完！你個沒良心的蠢貨！」

 

爸爸恨鐵不成鋼痛罵她。

 

就連警察都看不下去，說她千不該萬不該在去世的人身上打算盤。

 

我媽卻S不悔改，繼續犟嘴。

 

「S都S了，人活著的時候我好好對他們了，S了搞這麼大排場給誰看？當初他們買這塊墓地我就不同意，三十萬呢！把那三十萬給我，我早就在牌場上翻本了，還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再說了我把爸移出去的時候沒少給他燒錢，他在下面快活了，我是他們唯一的女兒幫我一把怎麼了？現在人沒了還不都是我的。」

 

4

 

知道消息後，我和爸爸第一時間把姥姥姥爺安葬在一起。

 

四周雜草多的邁不過去步子，方圓十裡鬼影都看不見一個，爸爸花錢給姥姥姥爺的新地盤砌了一個磚牆。

 

他跪在二老墓前道歉。

 

「爸媽，是我沒本事，家裡實在是掏不出額外的錢買墓地了，委屈您二老湊合一下，等過兩年條件好轉，我再給你們找個好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