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冷落我?
爹你說錯了吧?
「不是,爹,王爺對我很好!」我收起情緒,連忙解釋。
我爹卻大手一揮,完全不聽我說了什麼。
「嫣兒,你不用替他遮掩。」
「中午許老頭都來我這兒炫耀過了,說是王爺對他女兒,是獨一份的恩寵,日日都留在他女兒的屋裡。」
「是許聽肆求著王爺,才去你那兒宿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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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後,半天緩不過神來。
這不是我應該炫耀的嗎?
但是我也想明白了。
許聽肆肯定也是怕家裡人擔心,才故意這麼說的。
把我的,說成她的。
許聽肆也實在可憐,我不禁嘆了口氣。
我把爹娘拉到一邊,和他們說清楚了。
我說,爹啊,其實事實剛好相反。
王爺天天來我這兒,我苦苦哀求才讓他去了閨蜜那一回。
這把我愁壞了。
感覺閨蜜情快要保不住了。
我娘卻一臉狐疑地看著我:「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
「這攝政王,難不成是個瞎的?放著端莊賢良的許聽肆不喜歡,喜歡你這個不懂事的臭丫頭?」我爹忍不住吐槽。
能和我玩到一起,她能有多端莊?
我正想反駁,突然想到:欸?我爹是不是罵我了?
「娘!你看爹!」我跺腳。
我娘給了我爹一杵子。
我爹老實了。
他們反復確認,我在王府真的沒有受委屈,這才放心。
又出去和謝珩虛與委蛇了。
謝珩也算是很給我面子,一直不厭其煩地和我爹娘說那些不痛不痒的場面話。
夜裡我們就一起回了王府。
他站在屋門前,我堵著門不讓他進來。
「又要把我往別人那裡撵?」他問我。
我心虛得沒說話。
「這麼晚了,別去打擾王妃了。」他說得淡漠。
提起許聽肆,像是在提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我有些替許聽肆難過。
如果不是我們兩個一起嫁過來,或許謝珩就會一心一意地待她。
「好吧……」我開口。
「但是你要保證,以後在我這兒一晚上,在王妃那裡一晚上。」我說,看著他,不肯退讓。
他思索了一會兒,點頭:「應該的。」
總算開點竅了。
我側身,讓他進來了。
從那以後,謝珩真的信守諾言,一人一天。
6
天兒越發熱了。
我早上去給許聽肆請安,也無精打採的。
許聽肆也是同樣沒精神。
我倆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奈。
謝珩最近白天不怎麼在家裡。
夜裡回來也隻有一件事:睡覺。
今天和我睡,明天和許聽肆睡。
而且夜夜把我折騰得不行,感覺真的是要累S了。
「我要累S了,你呢?」許聽肆看著我,苦笑道。
我癱在椅子上:「還有半條命,感覺再這樣下去,也要沒了。」
許聽肆手撐著頭,也是一副疲憊的樣子:「這樣下去,不行。」
「要不給王爺納兩房小妾吧。」我開始提餿主意。
「你瘋了是不是?」許聽肆瞪我一眼。
謝珩倒是老實得很,沒聽過他有什麼風流韻事。
給他娶小妾,等於給我和許聽肆找不痛快。
確實不妥。
隻是一天折騰幾次,我這身體也吃不消啊……
我縮了縮頭,求饒道:「別罵了,別罵了……」
許聽肆嘆了口氣,望著窗外:「也沒人告訴我,成親後這麼累。」
我是純被謝珩折騰的。
許聽肆不光要被折騰,還要管著王府的大事小情,隻怕比我更累。
「要不我們……」我拖長了聲音,看著許聽肆的臉色。
我看她的眼神也亮了亮,幹脆開口:「要不我們跑吧?」
「你跑我也跑……咱跑去哪兒?」許聽肆問我,眼睛裡閃著光,顯然是有了主意。
我壞笑道:「自然是遊山玩水,聽曲兒看戲。」
「可我們這麼走了,也不好吧……」許聽肆忽然有些猶豫。
畢竟出嫁從夫,直接走了,隻怕謝珩不高興。
他又向來是個陰晴不定、心狠手辣的人。
真要惱了,隻怕我家,還有許家,沒什麼好果子吃。
我擺擺手:「自然不能直接走。」
我搬著椅子坐到許聽肆面前,小聲說:「聽說宸妃娘娘,近日身子不太好。」
宸妃是謝珩的母妃。
「王爺公務繁忙,恐怕顧不上。」
「咱們做兒媳的,可不得替王爺盡孝?」
許聽肆很上道:「是,我們明兒個進宮去見見宸妃娘娘,然後說要替她去廟裡祈福。」
「對!」我接道,「然後我們順勢出城,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
「對!就這麼辦!」許聽肆應道,急急忙忙起身找紙筆。
「我現在就寫帖子,進宮!」
進了宮裡,宸妃娘娘看著我們倒是很親熱,拉著我們兩個說了好一會兒話。
宸妃娘娘說我們難得進宮一趟,不能空手回去,外邦進貢了珠寶錦緞,叫我們去挑。
她讓許聽肆先去,獨留下了我。
「謝珩這孩子,脾氣有些古怪,陰晴不定,我這做母親的也拿不準他的心思。」
「跟他在一起,你該是受委屈了。」
宸妃的這些話,無非讓我多體諒謝珩。
我都點頭,一一應是。
許聽肆回來的時候,宸妃又叫我去挑。
我點頭,剛出門,突然想起落了手帕在宮裡。
正想回去取,在門口,聽到了宸妃娘娘的聲音:
「玱兒在外的傳言,什麼陰晴不定,心狠手辣,都是假的,你同他相處這些時日應當也看得出來。」
「他實在是個乖巧的孩子,你同他結為夫妻,自當互相扶持。」
都說謝珩,字玱,也有叫他謝玱的。
這個我倒是知道,但還是聽得一頭霧水。
怎麼兩套說辭啊?
謝珩和乖巧根本就不搭邊啊。
我懶得多想,取了帕子就跟著宮人去挑東西了。
回來的時候,宸妃和許聽肆也說得差不多了。
我給許聽肆使了個眼色。
許聽肆笑道:「母妃身子總不好,我和祈嫣也想做點什麼。」
我跟著乖巧地點頭應是。
「聽說城外的寺廟靈得很,臣妾便想帶著祈嫣,一同去為您祈福。」
「自然也是為了體諒王爺,母妃身子不好,王爺也是日日憂心。」
許聽肆接著說道。
「難得你們有孝心。」宸妃笑道,滿臉的欣慰。
如此,我和許聽肆出城這事兒,便算是過了明路了。
從宮裡回去的時候,我和許聽肆的嘴角,根本壓不住。
連夜收拾東西,準備明天一早就走。
臨回自己院子的時候,許聽肆拉住我,一臉的鄭重:「今天又輪到你了,辛苦了,姐妹。」
我握住她的手,重重地點頭,一臉的視S如歸。
晚上我和謝珩提這件事的時候,謝珩表情有些幽怨。
「非得去?」
他問我,眉眼間帶了些不舍。
「都是為了母妃好。」我說。
謝珩不說話了,半晌,悶悶道:「早點回來。」
7
我和許聽肆去了寺廟一趟,把下人都留在了寺廟裡。
趁著月黑風高,我們兩個直接逃了出去。
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我們就上了南下的商船。
睡醒了就已經到了離京城不遠的敘州了。
去太遠的地方不太現實。
畢竟我們的身份,還是珩王妃,不能真玩失蹤的。
敘州就很好,不是很遠,但透著一股江南風情。
「你知道敘州什麼最出名嗎?」我悄悄問許聽肆。
許聽肆搖頭。
我湊近了些,在她耳邊小聲開口:「南風館。」
許聽肆突然紅了臉:「你瞎說什麼?」
我衝她擠眉弄眼:「要不要去看看?」
許聽肆紅著臉,眼裡卻透著興奮。
她清了清嗓子:「就去看一眼吧,反正我們也就是聽聽曲,不幹什麼。」
我贊許地點頭。
我就說,能和我玩到一起的人,會是什麼好鳥。
青鸞館,敘州最大的南風館。
我和許聽肆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迎面過來一個美婦人,渾身透著嬌媚勁兒。
「二位姑娘看著面生,可是第一次來啊?」她開口。
許聽肆紅著臉,不敢說話。
我雖然也有些緊張,還是強裝著鎮定:「確實是第一次。」
鸨媽媽笑著:「第一次來不要緊,銀子帶夠了就行。」
許聽肆不聲不響地拿出一張銀票。
一千兩。
鸨媽媽哪裡見過這種架勢,一愣,接過銀票,反復看著。
確定是真的,鸨媽媽笑得嘴角都合不攏了。
「二位姑娘快請,特意給二位配了雅間。」
「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咱們青鸞館的小倌兒,那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
「你若是喜歡,也有幾個會拳腳功夫的。」
鸨媽媽挑眉看著我們:「那個身材啊!有勁兒得很!」
這股子殷勤勁兒有些嚇到我了。
我道:「媽媽看著安排。」
「那個『有勁兒』的,就不用了。」
媽媽推開門,道:「那二位姑娘等著。」
她說著,還向我們曖昧地眨了眨眼睛。
這些小倌兒確實是好,一個個長得幹淨漂亮,還不顯陰柔。
唱曲兒的唱曲兒,撫琴的撫琴,喂水果的喂水果。
我和許聽肆對視一眼,眼裡都寫了同一句話:
這種好日子,我們怎麼才過上!
晚上,我們遣散了那些小倌兒,就住在了青鸞館裡。
有個小倌兒含羞帶淚地看著我,問我:「真的不想讓奴留下來嗎?」
我看著他清秀的臉,薄薄的肌肉,紅紅的眼眶,隻覺得心疼。
我苦著臉把他送出門外:「姐姐也是身不由己啊……」
屋子裡就剩我和許聽肆,我抱著許聽肆痛哭:「他爹是個賭徒,娘親帶著家裡所有的積蓄改嫁,獨留他一個人賣身還債。」
「他還有個生病的妹妹。」
「夠了,我好心疼他。」
許聽肆揉了揉我的頭頂:「心疼之前,想想謝玱會不會放過你。」
我站起身子,抹幹淨了眼淚:「我開玩笑的。」
笑話,我總不能真的愛上一個小倌兒吧。
「對了,你為什麼叫他謝玱?」我問。
許聽肆搖了搖頭:「他叫我這樣喚他的。」
「他沒讓你這樣叫?」她反問我。
我搖頭:「就叫謝珩。」
雖然平時都是「王爺王爺」地叫,但是夜裡情動的時候,我也會喊兩聲「阿珩」。
還挺奇怪的。
讓我叫他的名,讓許聽肆叫他的字。
「可能因為你是正妻,叫字更親近吧。」我說,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許聽肆張了張嘴,沒說話。
8
在青鸞館過了幾天紙醉金迷的日子,也有些乏味了。
來來去去就是這些人,看膩了。
正想走,鸨媽媽攔住了我們。
大概是不想失去我們兩個搖錢樹吧。
「兩位姑娘,這是要走?」
我點點頭:「敘州可還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鸨媽媽眼睛轉了轉:「倒是可以去遊花船。」
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京城少有河川,到處都是街道和商販,倒是新鮮。
鸨媽媽見我們感興趣,便提議帶幾個小倌兒一起去。
船上帶著幾個清俊小倌兒,快不快活暫且不提。
我們兩個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在水上。
我們兩個旱鴨子,真要是出了事,可不行。
我和許聽肆合計了一下,便同意了。
我和許聽肆戴上了面紗,便和幾個小倌兒一同去了江邊。
碧波之上,遊船聽曲兒,還真是愜意得很。
連夏日的陽光都不覺得刺眼了。
我和許聽肆坐在畫舫裡,正聽著小曲兒,吃著水果,突然一個小倌兒慌慌張張地闖進來。
「嫣嫣姑娘,可不好了,外面來了幾艘船,將我們的花船圍住了。」
我一聽,皺了眉毛。
什麼人這麼大膽?敢攔珩王府的船?
我正想起身去看看。
畫舫的簾子已經被人掀開了。
看到來人的臉,我差點昏過去。
來的人,是謝珩。
「王……王爺……」我結結巴巴地喊道。
那一刻,我覺得天都要塌了。
後事我都想好了。
「什麼王爺?」許聽肆奇怪地看著我。
我驚恐地看著她:「你瘋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真想扒開她的眼睛看看,這麼大個謝珩站在這裡,還問「什麼王爺」?!
許聽肆看著謝珩,面露疑惑:「你確實與王爺有八九分像……」
正說著,謝珩身後又走進了一個人。
與謝珩有八九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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