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好大喊:「陛下,姑姑把孩子生下來了,她快不行了。」
賀蘭錚卻沒有出來,隻讓近身伺候的內侍去處理。
內侍打開了宮門帶著御醫進去,御醫抱起地上的嬰兒,那是一個男嬰。
他們也立刻為小姑姑醫治,隻是她已經流了很多血。
最後血雖然止住,但小姑姑卻發起了高熱。
御醫說這是產後蓐風,會S人的。
原來暴雨時,孩子突然早產,而且還是難產。
小姑姑叫人卻無人答應,隻能自己一個人掙扎著將孩子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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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們不明白,小姑姑是生產過一次的人,且這男嬰也不大,怎麼還會難產的?
我不眠不休地守在小姑姑身邊,祈求上蒼不要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賀蘭錚也來過。
他沒有進來,而是站在風雨裡。
我請他進來,他才緩緩而入。
他站在帷幔前看著床上昏睡的小姑姑。
過去三年,我常見到他這樣看著小姑姑,但當小姑姑轉身時,他又立刻移開眼神。
我把這件事和小姑姑說過,我說賀蘭錚總是偷偷看著她。
小姑姑說不可能,定是我看錯了。
她還叮囑我:「他啊,惡鬼一樣的人,隻會屠城和S戮,阿縈你一定要離他遠點。」
孩子這時候哭了起來,寶嘉立刻拉著他的手走到搖籃前:「阿父,你看弟弟。」
賀蘭錚抱起那個孩子,孩子慢慢不哭了,吧唧著嘴要吃奶。
我想起了當初他照顧寶嘉的時候,那時候他和小姑姑其樂融融。
他曾和小姑姑說他兩歲就沒了母親,他父皇也不疼愛他。
從小到大,他隻能在年節的時候遠遠地看他父皇一眼。
他立誓必不讓他的孩子像他小時候一樣孤單。
那時小姑姑心疼地抱著他:「現在你有了我和寶嘉,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孩子,你不會再孤單了。」
往事歷歷在目。
如今人還在,事已非。
14
兩天後,小姑姑突然醒了。
我以為她好轉了。
但御醫卻認為她是回光返照。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一遍遍地讓御醫再好好診治。
小姑姑拉住我:「阿縈,你別傷心,是我的時候到了,該走了。」
然後她說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
她告訴我這是她輪回的第三世。
第一世,在我外祖父一家和母妃去世後,她嫁給了那個被賀蘭錚S了的使臣。
她原以為她的夫君有救國之志,以為他可以幫她把我這個侄女救回來。
可是那人內裡卻是懦弱膽小,賀蘭錚南下圍困雲州之時,他主動向朝廷提出以金銀和少女換安穩。
北齊接受了他們的條件,卻又在拿到東西後翻臉不認,用吳地提供的財物更快速地滅了吳地。
吳地數座城池被賀蘭錚下令屠了,流血千裡。
她和無數女子被擄送進北齊的軍隊,那裡是人間煉獄。
她向北齊人打聽我,卻得知我在和親的第三年就病S在北齊。
她再也沒了活下去的希望,撞了北齊士兵的刀而亡。
第二世,她重生在了小舅舅為救她被射S的當天。
她還是沒來得及救下他。
傷心過後她主動請求去北齊和親。
北齊老皇帝S後,她成了新皇的寵妃。
她終於也見到了我。
這一世她沒有讓我在八歲的時候病S,卻依舊沒辦法改變吳地覆滅的命運。
新皇因淫亂無度暴斃,S前沒有子嗣,賀蘭錚便憑著兵權繼位。
隻是他S戮太多,世人稱他是暴君,二十七歲那年他被刺S身亡。
而我,也沒能逃過。
那年,我剛滿十五歲。
第三世也就是這一世,她重生在了和親的路上。
她才發現來護送她的竟然是賀蘭錚。
而她隻是在上馬車時無意碰到他的手,他雖冷著臉,卻紅了耳尖。
那一瞬,她做了決定,這一世她要利用他。
於是驛站那晚,她在他的水中下了藥,成為他的女人。
雖後來吳地依舊覆滅,但好歹保全了百姓,也為母妃和小舅舅報了仇。
15
「我背叛祖先家族,我S有餘辜,所以阿縈,你不必傷心。」她喃喃道。
我想這些事一定是她做的夢,我從未聽說過人能這樣輪回。
我也希望這是她做的夢。
否則她重復經歷這麼多該有多痛苦。
她緩了一會兒又問我:「這幾天,賀蘭錚有沒有來過?」
我點頭:「來過,他還處S了那天值守的宮人,我現在讓人去叫他。」
她卻阻止我,先讓我幫她梳洗打扮。
她說他既然來看過她,那便不是真的恨她。
她要在他還愛她,愧疚於她的時候為我和寶嘉謀好後路。
寶嘉這時候還安穩地睡著,她還不知道娘親將不久於世。
小姑姑親了親寶嘉的臉:「以前因為她是賀蘭錚的孩子,我不喜歡她,現在好後悔沒有多愛她一點。」
「阿縈,以後就拜託你啦。」
我哭著為她找出宮服,幫她仔細梳妝。
北齊人說得沒錯,她的確是生得國色天香,動人心魄。
如果吳地是個強大的國家,她會和我那長劍清秋的小舅舅恩愛一生。
可惜啊,沒有如果。
16
賀蘭錚來了。
他憔悴了許多。
小姑姑站在臺階上笑看著他:「來啦。」
他神色動容:「怎麼站在風裡,小心著涼。」
他們兩人進了宮殿,門被關上。
我像南下前的那晚一樣,獨自坐在長階上。
清風依舊在吹,夏蟲依舊在叫,但沒了愛慕中的男女的竊竊私音。
隻有我的眼淚滴落在長階上。
後來,門終於開了。
我回頭看去,一隻芙蓉色的蝴蝶飛了出來。
它圍著我繞了一圈,停在我肩膀。
我伸手去觸碰,它卻扇動翅膀,在如水的月光中,永遠地消失在風裡。
17
小姑姑S後,賀蘭錚追封她為皇後,立她的兒子為太子。
而我,則被他廢了皇後之位,改封為鎮國公主。
他登皇位的時候曾對我說,會讓我做回公主。
他沒有食言。
我依舊住在皇宮裡,盡心照顧著小姑姑的一雙兒女。
寶嘉常問我她娘親去了哪裡,我說去了她最想去的地方。
而我們終歸有一天也會在那裡團聚。
長平也健健康康地成長,賀蘭錚將他帶在身邊親自撫養。
又過了三年,我十五,賀蘭錚二十七。
按照小姑姑所說,他會在這一年的年節上被刺S,我也會S掉。
好在天亮的時候,一切如常,我們都平平安安的。
賀蘭錚聽了她臨S前囑咐的話,善待吳地百姓,減免賦稅,休養生息。
他沒有成為上一世的暴君。
我十六歲的時候,他將我賜婚給他最倚重的朝臣之子。
那是一個看起來有些不可一世的少年,卻也在我主動牽他手時紅了臉。
賀蘭錚給我準備了豐厚的嫁妝, 親自送我出嫁。
出嫁前一天, 我去見了父皇。
賀蘭錚沒有S他, 而是將他困在我外祖的宅子裡。
我去的時候,他幾乎快瘋了, 說他經常看見外祖一家和母妃的魂魄向他索命, 他讓我去求賀蘭錚放他出去。
多可笑啊。
他懼怕的人, 卻是我日思夜想而不得見的人。
我對他說:「父親, 您就在這裡好好活著吧, 女兒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保障, 一定會讓你長命百歲的。」
他大罵我不孝, 養我還不如養一條狗。
我對看守他的人說:「斷他三天的飯食。」
離開的時候, 我去了小舅舅的院子。
那棵灑金碧桃早已枯S,一點生機也無了。
我最後折下一枝種到小姑姑的陵寢前。
願枯木逢春。
也願那隻隨風而去的蝴蝶,最後能停留在它喜歡的碧樹上。
18
我生下第一個孩子的時候,賀蘭錚突然離世了。
這年他剛滿三十。
舊傷復發, 他又喝了酒, 在睡夢中離去。
我去見他, 他懷裡抱著我小姑姑和親時穿的衣衫,面色平靜得像是睡著。
小姑姑離世後, 我一直以為他會很快忘掉。
畢竟宮中那麼多美貌的女子,而且他是一個開疆拓土的帝王, 不會拘於情愛。
或許小姑姑說得沒錯,她S在他最愛她最愧疚於她的時候, 所以放不下。
這一刻我也是悲傷的,我五歲被送到他身邊, 是他給了我照拂。
他雖然嚇唬過我, 但從未苛待過我。
我也慶幸他S得沒有痛苦。
以前有人詛咒他不得善終, 可他現在平靜地去了,也說明詛咒是無效的。
那麼我的小姑姑發的那些誓言便也做不得數, 也不會永墮閻羅再無輪回。
寶嘉和長平哭得傷心。
姐弟倆已經懂得人世間的生S別離。
但我不能分心。
秘不發喪。
我先找到虎符,我的驸馬也接管了禁軍。
公公則帶著他的上百門生在宮門口拖延住要闖宮的皇親國戚和老臣。
第二日上朝的時候,長平已經坐在了龍椅上, 我才宣布賀蘭錚的S訊。
我正想跪下給小姑姑求情,賀蘭錚卻解了氅衣扔在小姑姑身上,然後打馬離開。
「(我」權力全部交接給長平這天,我走上高高的城牆。
晚風徐徐吹著,夕陽將我的影子拉得很長。
我看著遠方,如今雖不說是河清海晏, 但也算是天下太平。
南人北人雖算不上完全融合, 但也馬馬虎虎過得去。
寶嘉和她心愛之人成了親,長平也坐穩了天下。
我這個小傻子,也算是傻人有傻福。
「明昭, 該回去了。」驸馬為我披上衣衫。
我點了點頭, 和他一起走出這宮牆。
回去的馬車上, 我聽到有人喊:「小傻子,你快一點。」
我掀開車簾看去,長街上幾個頑皮的小童在追逐嬉鬧。
我不知道他們其中誰是小傻子。
但他現在和我從前一樣, 就算是個小傻子,卻也是個快樂的小傻子。
「怎麼了?」驸馬問我。
我笑了笑:「沒什麼,回家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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