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在你洗澡的時候，翻看你的手機，雖然一無所獲，但這比真的抓到什麼把柄更令我沮喪。

 

因為你，我變成了自己從前最討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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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航，明天你就要結婚了。

 

你在高中的群裡公布婚訊的時候，很多人理所應當地認為新娘是我。胖子那一句「怎麼沒聽褚思橋說」，讓我的眼淚又一次忍不住。

 

我愛了你十二年，我們分手二百零七天，你就要結婚了。

 

1

 

我愛了你十二年，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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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轉學過來的，聽說因為打架才被之前的學校拒收。那是一個四月天，在長春還算有點清涼的天氣，可是你出現在教室門口的時候，陽光特別好。

 

你是那種很招女生喜歡的男孩，個子高皮膚白，眉毛生得極好看，幹淨的單眼皮裡，像盛著世上最幹淨的湖泊。

 

雖然你轉學之後繼續拉幫結伙地逃學，或者往最討厭的化學老師的包裡放蜘蛛，可是這一點都不影響我對你日益劇增的好感。

 

我見過你和你的兄弟幫拾荒老奶奶撿瓶子，見過你把早飯省下來喂流浪貓，也見過你向班花告白失敗後，臉上的羞赧和紅暈。

 

撞見那樣的事情，我有點心虛，那之後的一周，每次收你英語作業的時候，都渴望速戰速決。

 

那次你又假裝翻書包，我站在旁邊偷偷看你。你低下頭的時候，脖子後面的骨頭很突出，據說那個叫「算盤珠」。你太瘦了，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把你喂得胖胖的。

 

腦海裡冒出的這個想法把我嚇了一跳，而你恰好仰起頭，「親愛的課代表，你別記我名了唄。」

 

你是個油嘴滑舌的人，但對我很受用，雖然我表面上依然不為所動。你突然揪著我的衣袖搖了搖，「小橋姐姐，你就饒過小生這一回嘛。」

 

這樣的狀況我肯定受不住，臉紅心跳地應允之後，奪路而逃。

 

我猜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思，所以那個下雨天，你向我告白的時候，一定是勢在必得的。

 

初中的學校，教學樓和停車場中間有一條極長的走廊，夏天的暴雨往往遮雲蔽日，天黑得很快。

 

我因為沒帶傘，站在走廊上一籌莫展的時候，你就突然舉著傘出現在雨裡。

 

你站在走廊盡頭的臺階下，站在有光亮和雨滴的地方，我像是收到一種召喚，著迷般向你走過去。

 

「小橋姐姐，用了小生的傘，可是要以身相許的。」

 

那天的雨淋湿了你大半個肩膀，可我一點都沒湿，而且心裡超暖。

 

你雖然嘴上沒正形，可是交往後對我極好，會在大街上毫不猶豫地給我系鞋帶，會跑很遠的地方給我買芒果慕斯。

 

像所有故事裡描寫的那樣，老師把我倆的名字前後提問的時候，班裡的同學會齊發一種聲音；無聊的課上，我們隔著好幾排傳紙條，為此你還買零食賄賂中間遞紙條的同學；我們也約定一起考省重點，我每天下學後幫你輔導英語，你輔導我的數理化。

 

和我在一起之後，你開始好好學習，每次你默寫全對的時候，都要求我親你一口，你還會在進球後大喊我的名字，會故意拍我左邊的肩膀，而嘴唇在右側等著我……

 

在最青澀美妙的年紀，你給了我很多臉紅心跳同時也無與倫比的記憶。

 

中考的時候，你憑借體育特長生的身份和我一同進了省重點，我歡喜又驕傲，體育生總是不乏女粉絲，可你對待其他女生總是極有分寸。

 

你社交網絡的所有狀態都顯示你有女朋友，你的頭像是我的背影。那是中考練體育的時候，你監督我跑步，在暮色四合的操場上，你喊我的名字，隨後摁下快門捕捉到我的笑臉和飛揚的馬尾辮，你說我比晚霞更美麗。

 

我喜靜，你喜動，可這一點不影響我們整個高中都恩愛有加。

 

那你現在的新嫁娘呢，她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2

 

我愛了你十二年，知道你所有的心事。

 

你打架逃學是為了引起爸媽的注意，因為做生意，他們分居兩地，感情一直不好，對你的關心也很少。

 

你說每次叫家長的時候，你心裡其實是開心的，你說那話的時候，我心疼得哭了。我那時候想，我一定會給你我所有的溫暖，彌補這世界之前的虧欠。

 

可是高三那年，你爸媽還是離婚了。

 

你的脾氣變得陰晴不定，你有了棄學的念頭，當我拿一起考大學的約定勸你的時候，你甚至會和我爭吵。

 

其實我們經常吵架，也經常一言不合就分手，可那次，你很認真地說，你怕你給不了我幸福，因為沒有人教你怎麼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你從十八歲便開始擔憂。

 

怎麼會呢？你對我那麼好那麼好，再說幸福哪有千篇一律的模板去學習，不都是兩個人摸索著過河嗎？隻要有一顆願意陪伴的心，我們怎麼可能不幸福呢？

 

高三畢業，我們去旅行，據說那是考驗情侶是否合適的最佳方式，而你完美過關。

 

雖然你想去魔都看萬物繁華，可你還是隨我的心意去了彩雲之南。我們沒有跟團，全程都是你在找路線、訂酒店、拿行李，還要給我拍美美的照片，可你一點都沒有不耐煩。

 

雖然住的是大床房，可你把我抱在懷裡不舍得碰我。你咬著我的耳朵說「等結婚了再好好收拾你」的時候，我是真的也在幻想關於我們的婚禮。

 

你瞧，太諷刺了。

 

回來之後，我收到了西安的錄取通知書。我問你有沒有考上，你在電話裡語氣沉悶，說見面談。

 

在路上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做好持久戰的準備，甚至盤算如何為了異地戀而攢錢。反正我們會結婚，我一點也不怕異地。

 

「小橋姐姐——」你拉著長音叫我名字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切都是明朗的，我甚至開始想，從校服到婚紗的戀愛會多麼引人羨慕。

 

去報到的前一天，你媽媽拉著我的手，說我跟了你這麼久，她隻認我這一個兒媳婦，還叫你不要欺負我。

 

可是周宇航啊，你這次沒有聽媽媽的話。

 

真的，太諷刺了。

 

大學的時候，你毫無懸念地成為那種風雲人物，本來這種矚目也是你喜歡的，我真心為你高興。

 

你一點也不吝嗇地秀恩愛，你在我宿舍樓下擺很大的心形蠟燭，你在籃球賽奪冠後當著老師的面向我深情告白。

 

你還是會給我買芒果慕斯，你還是會給我系鞋帶，我覺得歡喜又驕傲。

 

周宇航和褚思橋從初中就在一起呢，這樣的八卦讓我們在學校裡火了一把。

 

大家對於長久的感情總是傾向於「他們一定很穩定」這樣的判斷，起初，我也信以為真。

 

有一個播音系的女生追你，她們傳媒學院的女生都長得很漂亮，不僅波濤洶湧，說話聲音還嗲嗲的，確實討人喜歡。

 

別人告訴我，看到你們一起逛書店，我表面上無動於衷，甚至偽裝成自信的樣子，可我知道自己慌了。

 

那晚你來找我的時候，我情緒很低落，沒怎麼理你。然後你接了一個電話，直覺告訴我，是那個女生。

 

我搶過電話破口大罵，「你他媽能不能不要纏著別人的男朋友！」我承認這樣做不對，這樣沒有形象，是我從前最厭惡的。

 

可是，猜疑真的會把人變醜。

 

你也衝我吼，「你有病吧！」

 

那一刻，我的心是涼的，那是你第一次為了維護其他女生而衝我吼。

 

周宇航，你站在我的立場上想過嗎？你那麼風光無限，我就不會擔心嗎？自己的男朋友在被別的女人正大光明地追求，我難道就要置若罔聞嗎？

 

後來，你送我一本極難得的外文小說，你說上次去書店就是為了給我找這本書，這也是你給那個女生的下馬威。

 

哦，你心善，你覺得應該保護那個女生的自尊心，畢竟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過錯的。

 

3

 

我愛了你十二年，我們終於出了點問題。

 

大三那年，我搬到你在校外的出租房。我們一起去超市採購，毛巾、牙刷、拖鞋……都是情侶款的。看到它們整齊地擺放在房間，我似乎能安心不少。

 

我們一起買菜做飯，一起洗衣服、打掃房間，你總嫌棄我頭發掉得滿屋子都是，而我怪你把臭襪子塞到沙發裡，這樣吵鬧而輕松的同居生活，一開始真快樂。

 

那年夏天的時候，你爸爸再婚。隔了幾個月，你媽媽因病去世，你受了很大刺激，瘦了一大圈。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我心裡還有那個溫柔的夢想——把我所有的溫暖都給你，彌補這世界之前對你的虧欠。

 

在你情緒最不穩定的情況下，我們有了第一次。你吻去我臉上的淚水，在我耳邊一遍遍說「我愛你」，我相信那個時候，你是真的愛我。

 

這就好像我們說留到結婚後一樣，我料想不到，最後你娶的不是我。你那一刻說愛我，肯定也料想不到，後來說不愛就不愛了吧。

 

大四的時候，你去一家廣告公司實習，每天都很忙，那是我們矛盾的開端。

 

你太忙了，顧不上吃我準備很久的早飯，顧不上和我約定的每周一次的電影，或者你吃飯的時候總是匆匆解決，你看電影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

 

但我理解你啊，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而努力，你想盡早在這座城市安定下來，你想給我一個家。

 

至少，你的諾言是這樣的。

 

可是周宇航，你還是沒有學會站在我的立場考慮問題。

 

你不知道我翻看之前的照片會落淚，你肯定記不住我們多久沒有好好出去玩過了。

 

你不知道每晚等你回家的時候，我一遍遍地熱菜，生怕你回來的時候菜涼了。可你往往倒頭就睡，根本沒注意我眼神裡的驚喜和更深的失落。

 

漸漸地，你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甚至，你身上還出現了女人的香水味。

 

有一次，我在你洗澡的時候，翻看你的手機，雖然一無所獲，但這比真的抓到什麼把柄更令我沮喪。因為你，我變成了自己從前最討厭的女人。

 

可是，就算真的發現什麼，我也舍不得和你分開啊。

 

在那期間，我們還失去過一個孩子。

 

知道懷孕的消息後，我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喜，反而慌亂。我怕你不喜歡他，更怕我們沒辦法給他幸福。

 

做完手術，我坐在醫院的長椅上等你來接我，身體某個部位鑽心地疼。令我悲傷的不是這個受精卵的摘除，而是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去的曾經。

 

你來了，站在走廊的那一頭，就像十五歲那年站在走廊的盡頭一樣，你的步伐很沉重。

 

我突然發現，十年了，原來意氣風發的你，也會如此疲憊。

 

你抱著我開始哭，然後你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你說：「寶寶對不起，你來得不是時候，現在爸爸媽媽沒有能力給你幸福，你原諒爸爸好嗎……等你下次再來，爸爸一定買一個大大的房子歡迎你……」

 

可惜沒有下次了，錯過即永恆。

 

周宇航，你說，為什麼我們當時不能直接結婚呢？

 

4

 

我愛了你十二年，太長了，該停一停了。

 

又過了一年，到春天的時候，你爸爸打電話說把兩家家長叫過來，商量商量我們的婚事。我以為你們關系緩和了，我以為你是知道這件事的。

 

你隨我回了長春，但是在知道你爸爸的用意之後，你直接掀了桌子，拉著我就走了。

 

回西安的路上，我一直哭一直哭，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你當著我爸媽的面因為娶我發這麼大的火，你讓我以後還怎麼嫁給你？

 

或者說，你早就不想娶我了？

 

回來之後，你又開始徹夜不歸。有一次，我半夜上廁所，看到你坐在沙發上吸煙，我被嚇到了，尖叫出聲，隨後我又開始哭。

 

大概是把你哭煩了吧，你說：「小橋，我一直以為你懂我，理解我，可你居然和我爸一樣。我在外面工作這麼累，老家還這麼大壓力，你又逼婚……我什麼都沒有，怎麼結婚！」

 

逼婚？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原來我想和自己的愛人走進婚姻殿堂，是一種S纏爛打？

 

我收拾東西回了長春，可是別說求我別走了，你連一個電話都沒打過。

 

半個月後，你打電話說，你升了部門經理，並且交了一個新房的首付，你想接我回來。你說再等等，我們就可以結婚了。

 

在電話裡，我沒有應聲。

 

而當晚十二點多吧，你又給我打電話，你說讓我拉開窗簾。

 

和很多年前一樣，你站在我家樓下，舉著電話，咧嘴笑。

 

我知道，每一滴酒都回不到最初的葡萄，可我是真的真的舍不得你啊，所以我回到你身邊，甚至覺得之前是自己無理取鬧了。

 

在一段感情裡，女人最失敗之處便在於，因為愛對方，讓你懷疑自己。

 

接下來的半年是平安無事的，我們一起購置家具，裝扮新房。我以為我們的愛情又活了，還在想，我們即將由戀人變成親人，我無比期待。

 

那天我給你洗衣服的時候，在西裝口袋裡發現了一個拆開的 Durex，明明是陽光明媚的五月天，可我的世界突然黑了。

 

周宇航，你太粗心了，還是太激情了？

 

可我不想像個潑婦一樣和你吵，因為結果不會改變，因為一次不忠，便是永遠不忠。

 

但我還是好傷心啊，我在想，如果你能像上大學那會兒一樣，告訴我一起逛書店是誤會，告訴我你現在身上的口紅印和 Durex 是逢場作戲，該有多好。

 

什麼樣的戲能做到床上？可能於我的諾言，才是虛情假意一派胡言吧。

 

5

 

我愛了你十二年，我累了。

 

同床異夢的日子讓我很累，你想溫存的時候，從背後抱住我，問我怎麼又瘦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復你，我吻你，可是哭得很厲害。我不明白，從前那個倔強有骨氣的少年，怎麼就變得這樣謊話連篇。

 

你越是對我溫柔，我越是膈應，因為我不知道這樣的溫存，你給過多少個女人。

 

撕破臉的那天終於來到。

 

我去上海出差，在機場卻發現一個重要文件沒帶，折返回家的時候，那一幕就猝不及防地撞進視線。

 

周宇航，你居然把外面的女人帶回家，讓她躺在我的床上，讓她睡著我的男人。

 

我很平靜地離開家，向公司遞了辭呈。下午再回來的時候，床單已經換了，你做了一桌子菜，穿著家居服正澆花。

 

那個場景讓我以為，幾個小時前我並不是一個捉奸在床的可悲妻子，隻是下樓買了一瓶辣椒醬。

 

你不知道，你已經很久沒做飯了。

 

大三那會兒，你還嫌我做飯難吃，說要好好喂我。可是現在，你已經毫不在乎我的S活了吧。

 

我走到你身邊，抱住你，說：「分開吧，我累了。」

 

你說：「好。」

 

前塵往事爭著搶著在腦海裡浮現……

 

第一次見你，你桀骜不馴地站在門口的時候；你晃我的衣袖叫我「小橋姐姐」的時候；你站在雨中看著我一步步向你走近的時候；你在籃球賽上勇敢向我告白的時候；你在我耳邊說愛我的時候；你因為我們的寶寶而哭的時候……

 

我喜靜，你喜動，可這一點不影響我們整個高中都恩愛有加。

 

「原在」分開之後，我回了長春，忙著找工作找房子，我拼命抑制住自己想你的念頭，實在忍不住，我把自己的臉憋到水裡，有時甚至想，就這樣窒息掉吧，反正我已經失去你了。

 

我失去的，是一段長長的青春，是一顆用力愛過的心, 是我曾那麼想嫁的周宇航。

 

周宇航，到現在我還是沒辦法忘記你，怎麼辦？

 

你身高 188, 體重 146，穿 43 碼的鞋子, 你的生日是 10 月 30 日。

 

你是單眼皮，笑起來右臉頰有酒窩，你的左邊眉毛有一個小小的疤痕，你耳朵後面和後腰上有痣。

 

你最喜歡的作家是海明威, 你喜歡吃花生醬，喜歡吃一切和芝士有關的東西。

 

你用綠茶香味的沐浴露, 雖然後來你身上女人香不斷。

 

你一直覺得點蠟燭是很浪漫的事情，雖然那個在宿舍樓下給我點蠟燭的周宇航已經不在了。

 

你做番茄炒蛋的時候, 先放雞蛋再放番茄，你每次洗澡的時候, 都會大聲唱歌。

 

你還說將來的孩子一定會遺傳你這副金嗓子，可惜沒機會了。

 

周宇航，我們曾那麼相愛, 為什麼最後會這樣呢？

 

你一定不知道，剛開始那一個月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我，連晾衣服的時候，衣架掉下來, 都會哭半天。

 

你還記得我最大的夢想嗎？我說要給你我所有的溫暖，彌補這世界對你的虧欠。

 

可是，你對我的虧欠, 怎麼還？

 

6

 

我愛了你十二年, 好像也隻能到這裡了。

 

聽說你回長春了，我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又開始皺巴巴地抹著淚水。這個城市真小, 你不知道吧, 我見過你好幾回。

 

最近的一次是在床具的賣場，你應該和你的新娘一起, 你們在置辦新家嗎？

 

不知道你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她臉紅著笑。

 

周宇航，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姑娘啊, 讓你如此著迷，讓你在和我分手半年就決心迎娶？

 

她一定沒有逼婚吧，你一定足夠愛她吧。

 

你高中的那些兄弟找我，問我要不要搶婚，可是我連到你婚禮現場的勇氣都沒有, 又怎麼會做那種讓你為難的事情？

 

他們說不懂我們為什麼會分開, 其實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錯了。

 

陪你酩酊大醉的人, 有辦法送你回家嗎？風雨同舟的人，晴天怎麼就各自散了呢？

 

周宇航，你為什麼不愛我了？

 

在每一個婚禮上, 新人們熱淚盈眶地宣讀誓言, 大家都不會懷疑他們在那一刻的忠誠。可是，在此之前的故事，又有誰知道呢？

 

原來人生是這樣幽深復雜, 千帆過盡，我們開始變得什麼都能理解，也什麼都無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