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拓拔徵怒極反笑,尖銳的虎牙狠狠咬住我的咽喉。


「如此美麗,如此無用!」


 


我幾欲斷氣。


 


他的呼吸卻愈發急促。


 


直到窒息的前一刻,他才松開了手。


 


我幾乎咳出血來,他卻喘息著笑了。


 


除了哭泣和顫抖,什麼也做不了……


 


直到帳外傳來了士兵嘰裡呱啦的通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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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徵才意猶未盡地松開了我。


 


半拖半抱地帶著我登上了城牆。


 


城下,魏臨川白馬銀槍,威風凜凜。


 


牆上,我衣不蔽體,形容狼狽,被敵將緊緊攬在懷中。


 


任誰一看,便知道我方才經歷了怎樣的刑罰。


 


魏臨川S氣駭人,眼神如刀,遙遙刺入我心裡。


 


我疼得不能自已,難堪地低下了頭。


 


拓跋徵卻朗聲大笑,掰過我的臉,狠狠親了一口。


 


「多謝魏將軍將妻子拱手相讓,慰我戍邊辛勞。


 


「夫人她啊,很甜,很潤。」


 


狄兵嘲諷的哄笑聲瞬間如浪潮般爆發。


 


而魏家軍紀律嚴明,不動如山。


 


然而,主將發妻被擄失貞,此等奇恥大辱依舊刺激得軍心浮躁。


 


忽然,魏臨川冷冷一笑,倏地引弩射箭,勢如閃電!


 


泛著森然冷光的箭矢筆直衝我而來——


 


12


 


我呆若木雞,被拓跋徵一把推開!


 


彎刀猛地一劈,迎面而來的箭矢便被生生砍成兩截!


 


一切,隻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拓跋徵在牆上罵得口水橫飛。


 


魏臨川在城下笑得涼薄殘忍。


 


「拓跋王子穿本將軍不要的破鞋,穿得還挺開心。


 


「一個不忠不潔的賤貨罷了,也配讓我在乎?


 


「呵。」


 


我匍匐在地,抖若篩糠,身上陣陣發冷,越來越疼。


 


雖然自認早已對魏臨川斷情絕義,由愛轉恨。


 


可依舊擋不住這惡毒的話語鋒利如刀,割得我遍體鱗傷。


 


小腹更是如刀絞斧劈般劇痛不已,同時還伴隨著陣陣墜脹。


 


我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13


 


再睜眼,最先看到的竟然是滿臉不自在的拓跋徵。


 


「你懷了身孕為何不早說?


 


「我不睡孕婦的。」


 


語氣尷尬別扭,卻是破天荒的和緩。


 


似乎,還帶有幾分懊悔,幾分憐惜?


 


我下意識摸向小腹。


 


原本微微的隆起已經深深凹了進去。


 


胯骨嶙峋,自己摸著都嫌硌手。


 


我身子弱,胎兒也小。


 


懷胎快四個月依舊不顯孕相。


 


雲大夫曾暗示,我被灌了太多十香軟筋散。


 


這胎懷得不好,恐怕生下來也是個體弱多病、易傷易折的……


 


我一直在猶豫是墮還是留。


 


如今倒好,不需要再糾結了。


 


反正,隻是被魏臨川強迫所懷的孽種。


 


沒了就沒了。


 


不值得難過。


 


我木然合上雙眼。


 


拓跋徵卻自顧自地啰唆了起來。


 


「魏臨川真不是東西!


 


「跟我父王有得比!


 


「我把那胎兒裹了扔回給他。


 


「他居然直接策馬踩成了肉泥!


 


「還說什麼『本就是我不要的孩子,沒了就沒了』!


 


「好歹是親骨肉!


 


「他竟也狠得下心!


 


「呸!」


 


我不禁笑出了聲。


 


拓跋徵罵魏臨川鐵石心腸?


 


五十步笑百步。


 


烏龜罵王八。


 


竟還比起品德優劣了?


 


真真好笑!


 


可我隻笑了一聲,眼角便不自覺地暈開了冰冷的湿意……


 


「你歇著吧。」


 


拓跋徵走後,賬內隻餘我一人。


 


我在哭泣中昏睡。


 


卻又在驚懼中醒來——


 


有人壓在我身上。


 


急不可耐地撕扯著衣衫被褥。


 


不是拓跋徵。


 


14


 


那是一個陌生的狄兵。


 


嘴裡念叨著什麼不幹不淨的狄語。


 


狗一樣亂拱亂蹭。


 


我下意識掙扎。


 


卻被一巴掌扇得頭暈眼花,鼻血直流。


 


罷了,反正早就髒了……


 


多一個,少一個。


 


今日S,明日S。


 


又有多大差別呢?


 


我再次木然地合上雙眼……


 


忽然,身上驀地一輕。


 


緊接著,耳畔便響起了震怒的咆哮聲,以及S豬般的慘叫聲。


 


拓跋徵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


 


竟然親手剁了那人的五肢。


 


又剜了眼,割了舌。


 


還將半S的人掛在了旗杆上暴曬。


 


待我,也不復先前的兇殘暴虐。


 


嚴令禁止任何人動我。


 


還讓通曉慶話的婢女悉心照料。


 


然而,架不住我已如行屍走肉,了無生趣。


 


因流產導致的下紅之症更是始終不見好。


 


北狄軍醫技藝有限,不擅婦科。


 


拓跋徵隻好讓人從俘虜中抓了個大夫。


 


臉上長了大半紅色胎記的女醫小心翼翼地為我號脈。


 


好不容易才逮著機會,在我耳邊低語。


 


「沈娘子,林景陽林娘子託我向您道歉。」


 


15


 


雲大夫說,清水鎮淪陷時,她因為精通醫術和狄語而免於一S,被擄回況城。


 


拓拔徵需要婦科大夫的消息一傳來,慶軍埋下的暗樁便找上了她。


 


讓她幫忙照料我。


 


據說,林景陽早產生下了一個過分瘦弱的男嬰。


 


也沒工夫安生坐月子,養孩子。


 


稍緩過來便又急著要打狄人。


 


說是我受她牽連才會被擄受辱,她必須救我。


 


沒想到事到如今,還有人試圖救我。


 


我心神一顫,熱淚盈眶。


 


「需要我做什麼?」


 


雲大夫面有難色,但還是說出了口。


 


慶軍若想一舉收復況城,便需要有人裡應外合,竊取狄軍機密。


 


目前埋下的幾個暗樁都難以觸及高層核心。


 


然而,我這個被擄失貞、被夫君厭惡拋棄的女人卻可以輕易接近拓跋徵。


 


所以,他們想讓我從拓跋徵身上獲取盡可能多的情報。


 


無論是用何種手段……


 


也不知道這是誰的主意……


 


魏臨川?


 


還是林景陽?


 


不過,似乎也並不重要。


 


我沉默許久,終究還是答應了。


 


與其繼續行屍走肉,生不如S地被困在拓跋徵身邊。


 


還不如破釜沉舟,不擇手段地為慶軍竊取機密。


 


否則,我這一生未免太過窩囊了。


 


安邦定國之事,林景陽做得,沈懷月難道就做不得呢?


 


我不甘心。


 


16


 


魅惑拓跋徵其實並不算什麼艱難的任務。


 


他喜歡帶著我到處亮相。


 


以此羞辱魏臨川和大慶,鼓動北狄軍心。


 


魏臨川越急著與我割席,將我作踐得越狠。


 


拓跋徵對我就越上心,越不設防。


 


我真情流露出幾分心碎。


 


他能當著慶軍將我擁在懷中,細細吻去悽婉的淚珠。


 


我再順勢揪著他衣襟,窩在他懷裡慟哭。


 


他就樂得找不著北。


 


夜深人靜時,我精疲力盡,昏昏欲睡。


 


他餍足地將我摟在懷中,絮絮叨叨。


 


說的是北狄話。


 


他想向我傾訴心聲,但又不願我這個敵國俘虜知道他太多秘密。


 


可惜,他不知道,我其實通曉狄語,隻是一直假裝聽不懂而已。


 


拓跋徵喋喋不休,說的無非是一些乏善可陳的皇家辛秘……


 


控訴他的父王多麼冷酷無情。


 


妻妾無數,子女眾多。


 


全都隻是他的臣,他的奴。


 


憐憫他的母妃多麼柔弱可憐。


 


君奪臣妻,卻毫不珍惜。


 


脆弱的美麗,填不滿暴戾的欲望。


 


哪怕被糟蹋得流產,也會很快再次被迫懷孕。


 


周而復始,不得解脫。


 


直至被弄S在榻上,也隻能得到一聲「晦氣!」


 


他為母妃抱不平,卻換來了一頓毒打和羞辱。


 


隨即徹底失寵,被貶謫到這邊陲小城。


 


所以,他迫切地渴望擊潰大慶邊軍。


 


在慶國的版圖上再狠狠咬下一塊肉來。


 


如此,方能回到王都追逐王位。


 


如此,方能證明,他母妃的兒子不是孬種。


 


……不能說不可憐。


 


不過,與我何幹?


 


他是我的敵人。


 


不配得到我一絲一毫的憐憫與共情。


 


我窩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心中卻愈發清明。


 


拓跋徵如今待我親厚。


 


一是為了與魏臨川較勁。


 


二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他母妃的影子。


 


三是判定我足夠柔弱,足夠無用,隻能依附於他生存,造不成任何威脅。


 


可惜,他不明白。


 


再柔弱無用的女子,被逼急了,也能化作一把溫柔刀。


 


17


 


況城攻守戰持續了半年。


 


我便當了慶軍半年的暗樁,拓跋徵半年的禁脔。


 


一樁樁的狄軍機密,被我不動聲色地記在心裡。


 


隨即一筆一畫,默默記作圖文。


 


再借診療之時,偷偷交給雲大夫。


 


由她再轉交給下一級暗樁……


 


直至傳遞進慶軍將領們的營帳。


 


又化作一條條軍令,下發到各級各處。


 


從而不動聲色地,編織成一張籠罩住整座況城的密網。


 


直到魏臨川和林景陽在夜裡聯手攻破城防。


 


拓跋徵才恍然大悟,一掌將我扇倒在地。


 


「賤人!


 


「我對你不好嗎?


 


「魏臨川如此糟踐你,你竟還向著他!


 


「若不是我護著你,你早就S在他箭下了!」


 


我毫不在意身上的疼痛,淡淡一笑。


 


「事到如今,你竟還在跟魏臨川拈酸吃醋?


 


「可笑!


 


「你率領狄軍,侵我國土,S我百姓,辱我身心!


 


「竟還覺得自己對我好?


 


「我是慶人!


 


「與你有著血海深仇的慶人!


 


「你竟還指望我真心待你?


 


「醒醒吧!


 


「你和魏臨川一樣,都令我惡心!」


 


「沈懷月!我S了你!」


 


拓拔徵怒極,抡起彎刀朝我劈來!


 


我不躲不避,腰杆挺得筆直。


 


可那彎刀卻猛地停下了。


 


堪堪停在我明顯隆起的小腹前。


 


沒錯,我已懷有四個月身孕。


 


還是雙胎,肚子自然比上一胎大了不少。


 


雲大夫曾試著給我配了避子藥。


 


可惜,被北狄軍醫驗了出來。


 


那次,雲大夫差點被活活打S。


 


我抱著拓拔徵的大腿痛哭求情。


 


說我隻是太害怕了。


 


流產實在太疼了。


 


我害怕再經歷一次。


 


拓拔徵砍了雲大夫半條胳膊。


 


轉頭又向我承諾,說他不會像魏臨川那樣狠心。


 


讓我放心懷他的孩子。


 


他很期待我給他生兒育女。


 


並非他對我喜愛到想與我成家。


 


主要還是為了進一步羞辱魏臨川和大慶。


 


慶國靖北將軍的發妻,懷了北狄王子的種!


 


魏臨川的孩子生不下來,但他拓拔徵的孩子可以!


 


他還要把這兩個擁有一半大慶血統的孩子,培養成對大慶恨之入骨的北狄戰士!


 


讓他們侵略大慶的國土,霸佔大慶的女人,生下更多仇恨大慶的孩子!


 


就像他們的父輩、祖輩……世世代代樂此不疲的那樣……


 


呵,我豈能如他所願?


 


肚子長在我身上,我說了才算!


 


18


 


拓拔徵看出了這點,硬是把我綁上了馬。


 


他要帶著我逃出況城,一路向北。


 


回那個拋棄了他的王都。


 


去給他自己,以及他的孩子們博個一線生機。


 


然而,他剛綁著我逃出城門,魏臨川和林景陽便帶兵追了上來。


 


拓拔徵和當初在清水灣時一樣,拿我當盾牌。


 


他賭慶軍還在乎我的命。


 


結果還真讓他賭贏了。


 


慶軍雖然窮追不舍,但明顯有些投鼠忌器。


 


我心急如焚。


 


林景陽對我有愧,想救我也就罷了。


 


魏臨川也跟著遲疑什麼?


 


在這緊要關頭,還顧及什麼兒女情長?


 


S敵啊!


 


「別管我!


 


「S了他!S了他!


 


「快S!S!S!S——」


 


我聲嘶力竭,在馬背上瘋狂掙扎。


 


拓拔徵叫罵不停,將我箍得更緊。


 


我趁機狠狠咬上他持韁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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