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看著我，眼神堅定。

 

看吧，明明是個很聰明的女孩。

 

怎麼一遇到男主就降智了呢。

 

之後的一切也很順利。

 

憑著兩世的工作經驗和魄力，我在商場上混得如魚得水。

 

一個項目周期帶來的盈利已經超過了原著裡程翊的。

 

我一躍成為商圈新貴。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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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程翊再次見面，是在市年底表彰大會上。

 

我作為傑出青年企業家，以及捐款三千萬支持本地福利院的擴建和完善，被邀請上臺演講。

 

底下坐著的都是這個城市最優秀的一群人。

 

我站在最高處，享受上一世渴望，卻未來得及實現的榮耀。

 

而這，僅僅還隻是開始。

 

最後我看到程翊，他正對著仰視我，目光沒從我臉上移開過，除去復雜的情緒，更多的是欽佩。

 

這樣的眼神，就算以前顏意回給他寫了無數份滿分報告也不曾有的。

 

唐心也跟我一起來了。

 

酒會中途，我指著遠處的程翊問她：

 

「看到他什麼感覺？帥麼？」

 

她瞟了眼，悻悻皺眉：

 

「沒感覺，我對老男人沒興趣。」

 

說完端著一盤點心躲去陽臺。

 

我很欣慰。

 

這些日子以來，有什麼重要場合我都會帶上她。

 

如今她也算是見過些世面了，不會被人隨便給塊甜點就把心騙走。

 

也不可能為了男人要S要活。

 

這一刻，我心裡的滿足感竟然比項目成功還大。

 

或許這就是上天給我第二次生命最大的意義。

 

之後程翊主動過來跟我打招呼。

 

「意回。」

 

我抬起手制止：

 

「今天來了不少大佬，給我個面子，叫我顏總吧。」

 

他僵硬地笑了下，轉移話題。

 

「這麼短的時間，你能發展成這樣，真的很厲害。」

 

「運氣好罷了。」

 

「你太謙虛了，這不是憑借運氣能做到的。對了，事業這麼成功了，怎麼還不談戀愛？」

 

話裡帶著試探。

 

這麼久沒聯系，莫不是他以為我對他還念念不忘？

 

我摩擦著酒杯，看向草坪上停著的紅色 Panamera，駕駛座車窗降下，青春洋溢的俊俏男大隔空朝我眨了下眼。

 

男大是我兩個月前去 H 大接唐心時認識的，弟弟長得帥，又體貼，關鍵是嘴很甜，一聲聲「姐姐」叫得我十分受用。

 

以前的顏意回就是沒吃過好的，才會對程翊一根筋。

 

殊不知還是弟弟好。

 

弟弟讓你沒煩惱，而且不會到處跑。

 

自從有了弟弟，我很明顯地感覺到意識裡的顏意回對程翊的感情消減了很多。

 

我回答程翊：「談不談的，看心情。」

 

他把我和小奶狗的互動都看在眼裡，然後會錯了意。

 

「意回，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為了報復我糟蹋自己。」

 

不愧是男主，覺得全世界女人都該圍著他轉。

 

男人過於自信就會顯得油膩敗好感。

 

但是作為一個成熟的事業女性，我不會輕易得罪自己的潛在客戶。

 

於是我拍拍他的肩，笑得很慈祥。

 

「說什麼呢程總，那點小事我怎麼會放在心上，以後大家說不定還要合作，要多來往啊。」

 

13

 

我一句客套話，讓程翊當了真。

 

表彰會後，他找到我：

 

「南城有個新開發項目，我想找你一起做。」

 

沒問題啊。

 

他自帶主角光環，各種資源天然向他傾斜，我跟著分幾杯羹何樂而不為。

 

可除了談生意，程翊還想跟我談情。

 

合同籤完，他拍拍手，餐廳燈光換成暖色調，侍者推著餐車過來。

 

「這是我專程從國外請回來的大廚，你嘗嘗。」

 

餐車上還擺著一大束玫瑰。

 

這寓意可不一般。

 

我似笑非笑：

 

「程總你這是做什麼，我們不是來談合作的？這不合適吧。」

 

他有些尷尬，解釋道：

 

「花是餐廳送的。」

 

「哦，是這樣。」

 

「但其實，也是我想送的。」

 

「……」

 

話說到這裡，他什麼意思再清楚不過。

 

看來沒有我們這些女二女三搞事，他和女主的感情也不怎麼順利。

 

說到底，還是本人的問題。

 

鑑於他已經越界，我沒搭話。

 

他苦笑了下。

 

「你肯定覺得，我像個在兩個女人中間搖擺不定的渣男吧。

 

「可我控制不了自己，這些日子，不管我怎麼克制，總是會想起你。好多次，我都忍不住，偷偷開車去你家樓下，隻是為了看你一眼。」

 

還有這事兒？

 

看來安保要加強了。

 

「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當初太蠢，沒有意識到。

 

「我知道這對鍾情不公平，但沒有感情了，再勉強跟她在一起，這才是害了她，對嗎？」

 

他真情實感地訴說著，我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

 

心裡隻有一個想法：

 

為了這單合作，犧牲這麼大，我一定要從他身上討回來。

 

14

 

程翊被自己的愛感動了。

 

借著談合作的名義，三天兩頭約我見面，還時不時弄些驚喜。

 

陣仗很大，事情很快傳出去。

 

鍾情當然也聽到了。

 

然後就，病倒了。

 

周軾給我打電話時，隔著手機我都能感覺到他的滔天怒火。

 

「顏意回，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有毒？為什麼總是傷害鍾情！」

 

這帽子扣得大。

 

原本我可以不用理會的。

 

程翊單方面開屏，造成的所有後果都應該他自己承擔，與我無關。

 

可我還是去醫院了。

 

鍾情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

 

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憂鬱夾雜著倔強。

 

如今多了幾分病色，看上去脆弱感拉滿。

 

見我進門，她起身靠坐著，努力朝我扯出一抹笑：

 

「意回，你和程翊的事，我知道不能怪你。」

 

「嗯，不錯，你還算有理智。」

 

她噎了下，幹巴巴地接著說：

 

「如果你們是真心相愛，我願意退出成全你們。

 

「別，我對他早就不感興趣了，我祝你們幸福美滿。」

 

這話是真心的。

 

論身材，體力，情緒價值，程翊哪點比得上弟弟。

 

吃過好的後，我可沒興趣再回頭吃草。

 

奈何鍾情聽了後，表情很苦澀。

 

不像是因為我的原因。

 

我仔細回憶了下。

 

想起這個時候，男女主感情遭遇了另一場大危機。

 

豪門經典的棒打鴛鴦戲碼。

 

15

 

程翊的母親不接受鍾情，覺得她身份低微，不配當程家媳婦兒，於是對她各種挑刺。

 

而鍾情為了得到認可，拼命討好程母。

 

聽說她不顧程翊阻攔，搬回程家主宅，住在佣人房裡，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給程母做飯，打掃，送程母出門社交，幫她拎包……

 

她出自重男輕女的家庭，從小接受的是守舊的女子規訓，覺得賢惠聽話，伺候好公婆，是女人的職責，會感動對方。

 

然而這是程翊不理解的，隻覺得她太卑微，也就丟失了女性魅力。

 

觀念相差太大，兩個人都心累，經常吵架。

 

不同的是，她在為了他們的未來苦苦堅持，程翊卻選擇舍棄她。

 

「你想離開程翊嗎？」

 

我問鍾情。

 

她瞪大了眼：

 

「什，什麼意思？你不是說你不喜歡程翊嗎？」

 

還以為我要跟她搶男人。

 

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耐心解釋：

 

「我是說，程翊這個男人也就那樣，吃著碗裡瞧著鍋裡，你沒必要一門心思放在他身上。

 

「你性格堅韌，不怕吃苦，如果把精力放在事業上，肯定會有不錯的成績。

 

「我可以給你提供機會，你想試試嗎？」

 

這才是我今天來的目的。

 

偶像劇總是把重點放在女主的感情上，傳遞一種有情飲水飽的價值觀，但其實她們也能有所作為，甚至在很多行業裡比男人做得更好。

 

就像上一世，我一路摸爬滾打，遇到過很多優秀的女人。

 

她們不吝於給我提供幫助。

 

所以現在我也想看看，能不能幫女主走出另一條路。

 

鍾情的表情很復雜。

 

猶豫，迷茫，還有不確定。

 

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消化不了。

 

我還有一大堆工作要忙，讓她想好了再告訴我。

 

16

 

走的時候我在病房外看見了周軾。

 

他靠在牆上，低頭沉思，難得不是一副鬥雞的模樣。

 

想必我剛剛那番話，他都聽到了。

 

更難得的是——

 

「謝謝你。」他說。

 

謝什麼？謝我不會跟鍾情搶程翊？

 

剛剛忍住的白眼，對他翻出來了。

 

「周軾，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不爭不搶，默默守護鍾情的行為很偉大，覺得自己堪比情聖？」

 

我嘲諷一笑：

 

「少自我感動了。

 

「你自己就是男人，最清楚男人一旦變了心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鍾情繼續跟著程翊隻會受委屈，你要是真的喜歡她，就該把她搶過來，親自給她幸福。

 

「可你什麼都不做，為什麼？」

 

面對我的質問，他眼神亂飄，嘴抿得S緊，就是不正面回答。

 

我不免想到，像他們這樣的男二其實很遭人喜歡。

 

覺得他們深情，溫暖，對女主一心一意，還不求回報。

 

很心疼他們。

 

但我從來不覺得。

 

既想營造絕美兄弟情，又跟兄弟喜歡的女人牽扯不清。

 

這群男人，一個比一個偽善。

 

至於周軾，到底什麼心思，或許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最後我隻說：「有點良心就離人家遠點吧，平白讓人背些情債。」

 

17

 

幾天後，鍾情給我打電話，謝絕了我的提議。

 

她說：

 

「意回你不懂，真愛是這世上最難得的東西，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我相信程翊還是愛我的，他隻是累了，需要換個環境轉換下心情，我會等他回來。」

 

她低聲呢喃：「我們會越來越好的。」

 

說實話我有失望，但一點都不意外。

 

現實中大多數女性就是這樣的，重情，包容心又強。

 

她們可以輕易原諒男人犯下的錯，同時洗腦自己，隻要我對他足夠好，他總會收心。

 

反正不磕得頭破血流, 決不回頭。

 

我不理解也做不到，但尊重。

 

我也決定最後幫她一回。

 

或許這也是我作為書中女二最後的使命。

 

結束和鍾情的通話, 我轉頭打給了程翊。

 

他很激動。

 

「意回, 你終於主動約我一次了。」

 

這些時間, 他每次想要表露心意，都被我雲淡風輕地帶過。

 

好比一拳打在棉花上, 有力沒處使。

 

「我知道你有顧慮, 鍾情那我會處理好, 不會讓你為難。」

 

我反應很冷淡。

 

「程翊，還記得你以前追不到鍾情的時候，我教過你的嗎？」

 

「什麼？」

 

「我們女人最不稀罕上趕著的男人，尤其是像你這樣被拒絕過很多次還不S心的, 很廉價。」

 

當初說這話的時候，我們誰也沒想到, 有一天我會變成那個讓他執著的人。

 

而程翊此刻的表情, 比當時更加難看。

 

然而他不敢朝我發火, 隻能委屈道：

 

「我是真心愛你。

 

「你也曾經真心愛過鍾情。」

 

「……」

 

「如果我還是以前的顏意回, 事事以你為先, 把你當大爺對待, 你還會愛我嗎？」

 

他不說話了。

 

因為現在的鍾情就是這樣對他的。

 

他沒那個臉睜眼說瞎話。

 

沉默蔓延, 看程翊越來越不自在的樣子, 我放緩了語氣：

 

「我理解, 男人都追求新鮮感, 難免有分心的時候, 但你們的最終目標不還是娶個老婆照顧自己，你說是不是？

 

「我很優秀，你喜歡我是正常的，但是老實告訴你，我是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做什麼都先考慮自己, 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

 

「所以鍾情才是最適合你的人, 回去吧。」

 

他還是不想放棄：

 

「我可以為了你改變。」

 

我搖搖頭：

 

「我如果要結婚, 那一定是跟一個原本就很好的男人，而不是為了我變好的男人。

 

「況且，你對我已經沒有吸引力了。」

 

在男主因為女主傷神時，她化身解語花開導男主。

 

「我但」程翊走了。

 

不走不行, 他的自尊已經被我打擊得七零八落了, 急需找個人修復。

 

果不然，沒多久就聽說他和鍾情已經在籌備婚禮了。

 

我還親自挑了新婚禮物送過去。

 

有點小貴, 但沒辦法, 還有合作，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

 

之後我再沒關注他們。

 

也不知道，他們是幸福美滿，還是童話褪去, 留下一地雞毛。

 

我隻關注又到年底了，公司年度財務報表上的數字很亮眼，我準備給自己休一個月的假，帶新認識的弟弟出國旅遊。

 

或許和原著一樣, 我依舊會單身一輩子。

 

但這次，是我主動的選擇。

 

我的人生，我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