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的孫子:顧山奇。
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陡然捂住嘴。
是他!
就是那個被女主司思打到住院的男生!
這件事我看小說的時候印象特別深,可以說是整本書前半部分的高潮。
女主街頭太妹,某天打架鬥毆打傷了一個勸架的青年。
這本是窸窣平常,薛遠借個錢就能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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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對方「背景十分雄厚」,人家不要錢,隻想把司思弄進去。
司思這會徹底害怕了,在薛遠的幫助下躲在了男人的老家。
後來薛遠又去求了許子梨。
還是許子梨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終於擺平了此事。
隻不過事就像以前無數次那樣,等到事情解決,出錢出力的許子梨沒有了姓名,薛遠跟司思感情得到了質的飛躍。
而司思也因此改邪歸正,開始了創業之路。
算算時間線……現在好像就是司思打人後的不久。
所以前段時間薛遠來找許子梨借錢,應該也是為了這件事。
最初他們還以為是能靠錢了事的。
我聯想到最近薛遠有段時間沒提起司思了,應該是已經把人藏起來了。
於是我迅速寫了個地址,用便利貼黏在了我準備的一系列專訪問題的最上面。
並叮囑許子梨,「務必告訴顧老,要把這人繩之於法!」
什麼治愈言情。
要是個壞人都能被愛感化,還要法律幹嘛!
必須得讓他們嘗嘗被法律重拳出擊的滋味,叫這些人知道什麼叫人間正義!
果然,隔天我就接到了老爺子親自打來的電話。
「人已經抓到了,這件事我事先封鎖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神神秘秘,「隻要有心,就能查出來。」
「好,這就是新聞人的執著!衝著你幫我一回,我也幫你一次。」
我邀請到商業泰鬥做專訪這件事,如一記驚雷炸翻了雜志社。
主編高興得嘴都合不上了,「要不還得說是咱們老記者沉穩有擔當呢,不像現在的某些年輕同志,走都不會呢就想跑了,在這麼嚴肅的會議上亂許諾、拍胸脯,現在成了個笑話。」
薛遠低著頭,一言不發。
確實,別提專訪了,從頭到尾許子梨連他的電話接都沒接過。
可不是笑話一個麼。
不過我沒落井下石,會議結束走出去,反倒是薛遠把我堵在門口了。
「你也別得意,子梨不是也沒答應你的採訪。她喜歡的人始終都是我,要不是我當年拒絕許子梨的表白,她為了避嫌,根本不會嫁給你。」
聽到這話,我有短暫沉默。
合著這人什麼都知道,一直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心安理得享受許子梨對他的好啊。
我還是對薛遠豎起了大拇指,「您還真是渣得清新脫俗、別樹一幟、坦坦蕩蕩、不愧於心。」
請老爺子出山這件事兒,許子梨是功臣。
這人順勢腆著臉跟我要了一大波福利。
半夜我迷迷糊糊剛睡著,又被她電話鈴聲吵醒了。
我不耐煩摟過許子梨,她迷迷糊糊閉著眼接通了電話。
然後,男人沉聲啜泣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透過手機聽筒傳了出來。
讓我整個人打了個哆嗦。
「這裡是酒吧,薛遠先生是您的朋友吧。他喝醉了不肯回家,坐在這兒一直哭喊著您的名字。我們要關門了,還麻煩您過來把他帶走。」
裡頭還能聽到薛遠的咆哮,「許子梨,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真的不要你的阿遠哥哥了麼。」
就跟演話劇似的。
許子梨不耐煩,「人丟了打 110,人沒了打 120。睡了,掛了。」
說完麻溜兒把手機關機,摟著我準備繼續睡。
我戳了戳她,「你真不去啊?他喝多了,萬一出點事兒怎麼辦。」
「我沒有道德,別想綁架我。」
許子梨冷哼,「再說了,不省人事還知道讓人給我打電話,我隻是戀愛腦,又不是沒腦子。」
我摸了摸許子梨的腦袋,「是是是,你這腦袋瓜子聰明得光顧著給人送錢了。」
9
司思被判刑了。
消息還是顧老先生告訴我的。
一年零兩個月。
我不敢相信,這本小說居然真的就這麼廢,女主前期除了拳頭厲害之外,一無是處。
怪不得這幾天薛遠總是精神不濟,幹起活兒來錯誤百出。
不得不說,在沒有許子梨這個金手指之後,
薛遠也平庸了起來。
再陽光的人設,進了職場都陽光不起來了。
最初他滿腔熱血採訪了幾個商業精英,但到底是初出茅廬,背後也沒有高人指點,寫出來的稿件沒能掀起什麼浪花。
反倒我在採訪完顧老爺子之後,因為內容獨到老練,受到了大家關注。
有了顧老爺子這個招牌,後續的專訪邀約就變得輕而易舉起來。
如今許子梨想要上我的專訪,都得領號排隊。
對此許子梨表示,「上你專訪排號行,上你不行。」
這女人,好大的口氣!
幾個月後,薛遠離職了。
他離開那天,我恰好有個採訪。
到了辦公室,他東西都收拾好了。
瞧見我,萎靡了許久的臉居然詭異的露出了笑容。
「裴司,咱們走著瞧。」
神神叨叨的。
我回到工位上,發現自己的鼠標被人挪了地方。
以為是同事不小心碰到,也沒當回事。
沒想到過了兩天,一則「京圈公主被曝隱婚,丈夫直指軟飯男」的新聞在網上爆了。
文章披露京圈公主許子梨目前雖然是已婚狀態,但是與丈夫裴司是協議婚約。
上頭不僅詳細的扒了我的個人信息,甚至還宣稱我與許子梨結婚,完全是因為我想要通過這段婚姻撈到好處。
而前段時間我對行業大佬進行的的各種專訪,更成為了有力證據。
當然,將這件事徹底錘S的,是新聞最後的一張聊天記錄截屏。
「反正咱們是假結婚,不涉及財產糾紛。協議時間也到期限了,抽時間去民政局辦一下離婚手續吧。」
從發出的對話框位置能夠辨認出來,照片是從我手裡流出的。
我突然想到薛遠離職前的那句話,以及我被挪動位置的鼠標。
所以,他偷看了我的電腦?
10
一石激起千層浪。
很快,很快網上就炸了。
「開年第一瓜,我老婆跟人結婚就算了,居然對象還是個心機男?」
「正常人誰會協議結婚啊,許子梨是個同,倆人形婚的吧。」
「臥槽你們看這男的專訪對象,清一色全是巨頭,單靠他怎麼可能有這麼多資源。」
議論聲越來越多,很快#裴司關系戶#、#許子梨裴司#、#許子梨協議婚姻#全都被頂上了熱搜。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很快薛遠就實名在網上曝光我,控訴自己在實習期間被我壓榨的經歷。
視頻裡的他面色陰沉,「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裴司的妻子就是許子梨,會議上他還故意讓我去採訪裴司,說採訪不到我就滾蛋……」
平時寫新聞稿一塌糊塗,現在編謠言八卦倒是一套一套的。
大概同是打工人,這樣的話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共鳴。
下面一溜煙全是心疼的。
「樓主抱抱,我也經歷過職場 cpu,故意給我設置超高目標,實現不了就內涵我能力不行。」
「瞧那長相一看就不是善茬兒,狐假虎威的軟腳蝦滾出記者圈!」
「還好意思說你呢,這個裴司自己就是個關系戶!新聞界已經爛成這樣了麼,建議有關部門查他。」
事情越鬧越大,我被迫停了工作。
就連許子梨公司的股票都受到了影響。
許子梨氣得罵了句髒話,「我現在就去找人封貼,然後給薛遠發律師函。什麼東西,他S了咱們都不會離婚。」
「你信我麼?」
「嗯?」
我看著越堆越高的評論,「先別公關,讓事件再發酵發酵。」
事情影響力度越大,反轉的回旋鏢扎起來才更爽不是麼?
幾天後,我去公司調取了監控。
薛遠是個實習生他可能並不知道,我們新聞工作性質比較特殊。
有很多信息都涉及商業機密。
因此為了以防有外人進來,不僅設置了門卡,還安裝了監控。
他離職那日鬼鬼祟祟在我電腦前的全過程,都被記錄得清清楚楚。
不僅如此,我還把許子梨過去給他的轉賬記錄、他後期給許子梨發的一系列道歉、求和,甚至表白……
沒錯,表白。
他跟許子梨說自己後悔了,想要答應她追求的一系列信息全都截屏存了起來。
就在這件事鬧得滿城言語的第三天,我把全部的資料整理好全部傳到了網上,並配文:「我將永遠保留對薛先生侵犯個人隱私、無故誹謗他人、欠債不還等事項訴訟的權力。」
憋了好幾天的許子梨第一時間轉發了那個動態。
「我們夫妻感情很好,協議婚姻當時是我對我先生的承諾,也是保障。是我想告訴他,他有愛我的權力,也有離開的自由。另外,我先生很好,名校畢業、工作體面、上進努力,雖然家庭條件不及我但也比網絡那邊的大多數人都要優秀。他不僅配得上我,也配得上任何人。」
讓我沒想到的是,鮮少上網的顧老爺子居然還同日注冊了一個新的賬號,專門轉發了我的動態。
「我並不知道裴司與許總的關系,當時促使我答應許記者邀約的,是他的正義之心。揭露事情真相,是一個新聞人最基本的素養。在接觸之後我發現,裴記者觀點犀利、見解獨特,對整個市場未來的發展也有自己的見解和看法,和他聊天我很愉快,同時也欣慰於現在的年輕人,比我們那一代更有想法。」
顧老出面,很多大佬也便不再拘著。
紛紛轉發為我站臺,打破了我靠關系上位的謠言。
風向瞬間大變,「搞了半天,是實習生看上人老婆了?」
「怎麼臉這麼大啊,追不到女人就造謠搞壞人家感情?」
「我不問別的,就問這男的啥時候還錢?20 多萬,簡直是個老賴!」
「嗚嗚嗚,隻有我獨自心碎我的老婆是個戀愛腦麼,我接受不了。」
一時間,薛遠的名聲徹底臭了。
新聞最講究實事求是。
這麼一鬧,至少薛遠再想進入記者圈是不可能了。
當然,許子梨的戀愛腦人設也坐實了。
恢復工作那天,以前背後議論我老婆出軌的同事全都迎過來了。
「啊呀,裴司你以前太低調了,我們都不知道你夫人居然是許子梨。」
「許子梨可是我偶像, 當時入行就想著有一天能採訪她,我可真羨慕你。」
「不用羨慕。」我彎了彎嘴角,「我妻子也沒你想的那麼好, 天天瞎嘚瑟,時不時就給我獻個殷勤,讓我時刻提心吊膽她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現在都不敢美滋滋了。」
同事:……
11
後來我當真起訴了薛遠, 法院強制執行讓他還回了欠我的那筆錢,以及相關誹謗我名聲造成的損失費。
再之後, 我就沒見過薛遠。
兩年之後,我和許子梨舉辦了婚禮。
婚禮上女人喝多了,回家後抱著我一直說胡話。
「我當時可一眼就相中你了,這小嘴兒叭叭跟機關槍似的, 射我心巴上了。」
「聽你罵薛遠的時候, 我都很不得把你嘴供起來每天燒三根香。」
?不可以, 也沒這個必要!
之後又隔了幾天,我去意外遇到了薛遠。
他手牽著三個孩子, 穿得邋邋遢遢,完全沒有之前溫文爾雅的樣子。
仨孩子大概也就一歲左右,吱哇喊叫的很是鬧騰。
其中一個臉上還掛著鼻涕,應該才摔倒過,身上髒兮兮的, 薛遠也顧不上給他收拾幹淨。
過了片刻,一個粗壯的女人走了過去。
「磨磨蹭蹭的, 照顧個孩子你都照顧不好。」
薛遠怒了,「司思你什麼意思, 當初懷孕查出來一胎三寶我要打掉, 是你執意要生出來。現在可好,出了監獄連個工作都找不到, 家裡全靠我一個人賺錢,你現在還有臉怪我?」
要不是薛遠直呼姓名,我差點就真忘了這個小說還有個我素未謀面的女主。
這麼看來……長得也不怎麼樣嘛。
現如今的司思, 應該是完全沒被治愈到。
「喲吼,你臉皮這麼厚,我打你兩巴掌想必你也不會還手吧?」
「—許」「以前動不動就求富家女給你錢, 連他媽臉都不要了。現在人家甩了你, 就開始跟我撒潑,沒人慣著你!」
「司思,你把話說清楚, 我求人借錢是為了誰!」
兩個人越吵越兇。
仨孩子哭聲一片。
路人紛紛側面。
此時許子梨正好過來,手裡還拎著一條魚, 「看什麼呢?」
「沒什麼。」
許子梨沒當回事,牽住我的手,「晚上給你做個水煮魚, 這回可是經過大師指點的。今天我就是要讓你知道知道, 什麼叫更上一層樓!」
我輕笑,扭頭啄了口許子梨的臉。
「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
「隻是覺得……現在這樣挺好。」
許子梨奇怪地看我, 我輕笑,「我是說你能意識覺醒和我在意思,特別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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