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砰！

一聲巨響。

 

一輛貨車猛然撞向顧朔的車，將整輛車都擠壓變形了。

 

「不！不！不要！」

 

我瘋了一般往回跑。

 

顧朔被卡在車座裡，滿臉鮮血，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嚴重的傷。

 

他還活著。

 

他努力伸出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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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即握住，與他十指緊扣。

 

他頭上的數字在閃跳。

 

我仿佛嚇破了膽。

 

姜霆海走到我面前，保鏢給他撐著傘，他依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中滿是鄙夷。

 

確定成功拿捏住了我這顆棋子。

 

「救護車就在附近。

 

「姜檸，選擇吧。

 

「你是選擇自由，還是選擇嫁給沈琰。」

 

原來，這就是顧朔的「S劫」。

 

我的選擇，決定了他的生S。

 

撲通。

 

我跪在姜霆海面前，慌亂道：「父親，求求您救救他！我嫁……我服從您的安排……求求您救救他！」

 

姜霆海笑了，說：「身為棋子，就該乖乖待在我安排的位置。你有了軟肋，會比以前更聽話好用。」

 

姜霆海揮揮手。

 

他們將顧朔從車裡救了出來，抬上了救護車。

 

顧朔的意識已經陷入模糊，不停喚著我的名字。

 

「姜檸，姜檸……」

 

我看著變成血人的顧朔，卻不能走向他。

 

隻能站在姜霆海身邊，絕望地默默流淚。

 

我選完之後，顧朔頭頂的數字在逐漸增加。

 

真好，我的顧朔是個長壽之人呢。

 

我跟沈琰訂婚了。

 

之後我們就出國留學。

 

上飛機前，姜霆海告訴我顧朔的情況。

 

「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就是廢了一條腿。

 

「你不要聯系他，爸爸會治好他的腿。

 

「阿檸，你聽爸的話，他才能好好活著。」

 

我忍住淚水，把我的心留在了這片土地。

 

11

 

七年後，我回國了。

 

顧朔從窮小子，逆襲成了京圈大佬。

 

如今，他變得比姜霆海和沈琰都有錢。

 

最近半年，顧朔在瘋狂吞並姜家和沈家的產業。

 

沈家血厚，並未傷及根本。

 

姜家卻瀕臨破產。

 

我來到醫院。

 

姜霆海中風了，躺在病床上，歪嘴斜眼的，說話都困難。

 

我冷漠地看著他。

 

這個隻看重利益的男人，落得一個悽慘的下場，我心裡覺得暢快。

 

「顧……顧朔辦的晚宴……你去……」

 

「我會去的，不過不是為了幫你，而是想見他。」

 

姜霆海流著淚。

 

「爸……後悔了……你原諒我……我都是為你好！」

 

我被他逗笑了。

 

「你說這話太可笑了，你不是後悔了，你是怕我不管你。

 

「放心，我不會讓你餓S的。至於別的，你找你兒子去吧。喔，你兒子S了人，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我靠近他，冷聲說，「那你就慢慢熬吧，你還能這樣活上三十年。」

 

姜霆海痛苦掙扎著想要起身，他失禁了。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12

 

顧朔的宴會，各界精英雲集，高朋滿座。

 

我盛裝打扮，走進宴會廳。

 

「姜檸回來了。」

 

「姜家都快破產了，你們這麼關注她幹嗎？」

 

「她可是顧總的白月光，當初嫌棄顧總窮，扭頭就嫁給了沈琰那浪子。顧朔因她斷了一條腿，發達後報復姜家，把姜家搞破產。她還有臉來，有好戲看了。」

 

我回憶了一下過往，好像都跟傳聞對上了。

 

無法反駁。

 

突然，我愣在原地，心髒怦怦跳。

 

男人終不似少年模樣。

 

他的肩膀更寬了，五官更加凌厲立體。

 

周身的氣場強大內斂，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天爺啊，他帥炸了。

 

顧朔正在跟人談話，他似有所感，抬頭看向我。

 

我站著沒動。

 

他一瘸一拐地向我走來。

 

他的左腿……跛了。

 

就在他走向我的同時，我也快步走向他。

 

「哈嘍，顧總。」

 

沈琰忽然出現，橫插在我們之間，笑道：「我們夫婦二人剛回國，就來給你這位商界新貴捧場了。顧總能量真大，來了這麼多大佬。」

 

顧朔淡淡地看著沈琰，神色如常。

 

「邵總也在，他來可不是給我面子，而是為你而來。」

 

剛才還浪得飛起的沈琰，立即面如土色。

 

「阿檸，我有急事，先撤了，拜拜！」

 

我滿臉問號。

 

哪個邵總？

 

沈琰這二百五為何這麼怕他？

 

「跟我來。」

 

我跟顧朔來到休息室。

 

他遞給我一個文件袋。

 

我看到沈琰和一個英俊男人接吻的照片，下巴都快驚掉了。

 

「沈琰跟邵凜睡了呢。」

 

好家伙，沈琰是躺平那個還是出力那個？

 

看邵凜這 A 到天際的氣質，沈琰隻能是躺平那個了。

 

我沉浸在吃到朋友大瓜的亢奮裡。

 

「所以，你什麼時候離婚？」

 

顧朔還是這麼直球。

 

「七年前，我就拿了你二婚的號碼牌。

 

「我不介意二婚。」

 

我戲癮犯了，沒有馬上告訴顧朔實情。

 

我走過去，抱住他的腰，說：「我們也偷情吧，偷偷來，更刺激。」

 

顧朔咬了咬後槽牙，眼神中有難以置信和委屈，低頭吻住我。

 

「顧朔，讓我好好看看你。」

 

我看著他的身體，他身上有很多車禍留下的傷疤。

 

最嚴重的是胸口和左腿上的疤痕，像兩條小蛇，纏在他漂亮的身體上。

 

我的心很疼。

 

吻遍他每處傷疤。

 

顧朔瘋了。

 

七年前，我們做過三次。

 

他的技術一點都沒有長進，隻會橫衝直撞。

 

「顧朔，我疼。」

 

他發現我如初次般難以容納他，開始小心翼翼，極盡溫柔。

 

「姜檸……」

 

「我在。」

 

顧朔在不停顫抖。

 

「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嗯，我是你的。」

 

我們用力抱著彼此，同時攀上幸福的山頂。

 

13

 

端午節，沈琰父母叫我去吃飯。

 

我是沈琰名義上的妻子，當然要配合他應付家裡。

 

問題就是，顧朔知道我不能陪他過節，很不高興。

 

我親了他一口，哄道：「我就是去吃頓飯，吃完飯就來陪你。」

 

「九點前，必須回來。」

 

「好。」

 

我突然感覺自己好渣。

 

沈家，餐桌上，沈母催生。

 

「你們已經結婚七年了，都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要個孩子了。」

 

我和沈琰面面相覷。

 

沈琰幹咳一聲，敷衍道：「好的媽，我們在努力了。」

 

臨近九點，我要走，沈母非要拉著我準備明日祭祀先祖的東西。

 

沈母說：「今晚就住在這裡吧，明日一早就要去祭祖，你們回市裡來不及的。」

 

顧朔給我發消息。

 

老婆哥：【回來了嗎？】

 

我回復：【走不了了，沈家明日要祭祖，我今晚恐怕要住在這裡。】

 

下一秒，顧朔就打電話來了。

 

沈母就在我身邊坐著，我心虛地按掉了電話。

 

按完我就開始害怕。

 

過了一會兒，有個陌生號碼打進來。

 

「姜小姐你好，我是顧總的助理。顧總誤食了土豆制品，引起了嚴重的過敏反應。」

 

我徹底慌了。

 

「快送他去醫院，我這就過來！」

 

沈琰開車送我去醫院。

 

他說：「這也太巧了，顧朔就是個綠茶男。為了不讓你跟我過夜，他也是蠻拼的。」

 

我讓他開快點，別的什麼都聽不進去。

 

我衝到病房。

 

顧朔靠坐在床上，脖子上長了很多紅疹子。

 

助理說：「都是我的錯，買了帶有土豆粉的點心，顧總才會誤食。」

 

我心疼壞了，說：「那你以後注意些，不清楚配料表的食物，不要給他吃。」

 

「我會注意的，姜小姐。」

 

助理走了。

 

我摸了摸顧朔的疹子，柔聲問：「還難受嗎？」

 

「嗯。」

 

「以後看不出原料的食物，都不要吃了。」

 

「好。」

 

我抱住顧朔，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心裡才踏實。

 

「我沒事了，你回沈家吧。」

 

「不回了，又不是我的祖宗，祭祖關我什麼事。我就陪著你，跟你在一起。」

 

顧朔撫摸著我的背。

 

我抬起頭，和他接吻。

 

沈琰給我發信息：【綠茶哥是不是裝的？】

 

我當著顧朔的面回消息：【是真的，你別這麼說他，他哪裡綠茶了？】

 

沈琰：【呵呵。】

 

14

 

我在京城開了公司。

 

這日，沈琰賴在我的辦公室，鬼哭狼嚎道：「檸姐，你必須幫我把邵凜這瘋批趕走。」

 

我拿出一碟瓜子，嗑得津津有味。

 

「到底怎麼回事？」

 

沈琰也抓了一把瓜子嗑起來，說：「我就覺得好玩，跟他睡了一次。

 

「沒想到他食髓知味，徹底纏上我了。

 

「他斬斷了我身邊所有的桃花，我都好幾個月沒開葷了，我心裡苦。

 

「眼下，隻有你能幫我了。你用我正室的身份，讓他這小三知難而退！」

 

我很好奇邵凜是什麼人才，能把沈琰這作天作地的浪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於是，我去見了邵凜。

 

我第一次接正室打小三的劇本，沒啥經驗，不知道該如何開場。

 

邵凜開口第一句話是：「你開個價，跟沈琰離婚。」

 

我喝了一口咖啡壓驚，找回場子。

 

「沈琰挺好的，我可沒想過跟他離婚。」

 

邵凜看著我身後, 笑道：「是嗎？那顧總就隻能跟我一樣, 一直當小三了。我不介意為愛當三, 不知道顧總介意嗎？」

 

我心裡一激靈，回頭看去, 看到了臉色陰鬱的顧朔。

 

靠，邵凜這老狐狸，竟然把顧朔叫來了。

 

「姜檸。」

 

我說：「已老實, 求放過。」

 

顧朔轉身就走。

 

我緊張地追上去。

 

「老婆哥，老婆哥你等等我！」

 

我想牽顧朔的手，被他甩開了。

 

他氣炸了。

 

「你不會離婚？

 

「你要我一直當三, 玩我？」

 

我戲癮過去了，不舍得讓他難受。

 

「我跟沈琰, 沒有領結婚證。」

 

顧朔愣住。

 

「他也是被家裡逼著聯姻, 辦完婚禮後，我們沒有去領證。

 

「我跟他隻是朋友關系。」

 

我抱住顧朔, 摸了摸他的胸口, 給他順氣。

 

「你拿到的不是二婚的號碼牌，一婚就是你。

 

「顧朔，我記得你說過的話, 一直都有乖乖在原地等你。」

 

顧朔紅了眼眶。

 

這七年, 我們都很煎熬。

 

15

 

玄關處，凌亂地放著兩雙鞋。

 

我叼著一根棒棒糖，懷裡躺著一臉饕足的顧朔。

 

我們聊起了這七年的經歷。

 

顧朔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創業過程, 好像他這七年過得順風順水。

 

其中的艱難苦楚, 他隻字未提，我也是能猜到的。

 

他必須一刻不停歇地強大起來，打敗姜霆海，才能跟我過安生日子。

 

這個過程哪怕出現一個意外，都不能迎來這個結局。

 

我親了一下他的額頭, 說：「我到了國外, 很想你, 就找了私家偵探, 想拍幾張你的照片。」

 

私家偵探卻告訴我, 顧朔還未痊愈, 就從醫院失蹤了。

 

他智力不高，留級兩年，跟我一樣讀高三。

 

「（他」我在國外完成了學業，創辦了自己的潮牌，在時尚圈嶄露頭角。

 

這些年，我僱用了很多私家偵探尋找顧朔的下落。

 

一直沒有他的消息。

 

我買下了那家雜貨店。

 

有空就飛回國，去雜貨店看看。

 

我無數次幻想, 推開那扇門, 就能見到我的愛人。

 

他說一輩子很長。

 

最後，我一定會是他老婆。

 

我信了，所以會一直等下去。

 

幸好, 我等到了。

 

這時, 沈琰發來消息：【邵狐狸知道我們是假結婚了！啊啊啊啊檸姐救我！】

 

我回復：【我家這位醋勁兒太大，我幫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沈琰海王變純愛, 也是人生無常。

 

當天，顧朔就拿了戶口本，和我領證結婚了。

 

他給我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他要告訴所有人：我是他老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