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不本王就做個人情，把你獻給皇上？」楚臨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玩味。

「不不，萬萬不可，奴婢隻願追隨殿下。」林青青驚惶失措，連忙擺手。

 

「那真是奇怪，你明明不喜歡本王，卻執意要跟著，這是為何？」

 

楚臨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目光悠然，帶著幾分戲謔。

 

「奴婢，奴婢就……」

 

就在林青青還在組織語言時，我突然察覺到宴席上的一絲異樣。

 

【當心，前面有危險！】我大聲提醒。

 

林青青猛然抬頭，目光一凜，見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取楚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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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是本能地衝上前，試圖擋在楚臨身前。

 

「殿下小心！」

 

可楚臨早已察覺到異樣，迅速一把將她拉到懷中，一個旋身，背對利箭。

 

箭頭狠狠地扎入了楚臨的背部，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衫。

 

「有刺客！」人群中響起呼喊聲，守衛們四散奔走。

 

剎那間，宴席上混亂不堪，眾人驚惶失措，四處奔逃。

 

「護駕，快護駕！」

 

一群蒙面人自人群中蜂擁而出，刀光劍影間，直逼楚臨而來。

 

背部的痛楚在楚臨的每一次呼吸中加劇，但他依舊沉穩，低聲道：「走！」

 

他一把抓住林青青的手臂，迅速從宴會廳中閃身而出。

 

身後刺客步步緊逼，姍姍來遲的侍衛手持利劍與他們纏鬥，但局面依舊混亂。

 

畢竟身處楚臨的府邸，雖中箭受傷，他的思維依舊冷靜清明。

 

楚臨拉著林青青在府內迅速穿行，幾次拐彎後，終於來到一處偏僻的空房。

 

「這裡面有間密室。」

 

楚臨的聲音帶著一絲喘息，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蒼白如紙，背部的血跡已浸透衣衫。

 

林青青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普通的書房，陳設簡潔，似無任何異樣。

 

然而，楚臨強忍著痛意，踉跄地走向一面空牆，指尖顫抖地劃過幾塊牆磚，最後停在一塊紋飾稍顯復雜的磚石上。

 

他輕輕按下，牆壁發出沉悶的「咔嗒」聲，那塊磚石緩緩翻轉，露出一個青銅色的機關面板。

 

面板上刻著三個古篆數字的轉輪，每個輪子上依次標有一至九的符號。

 

楚臨的手指輕顫，正欲轉動時，身體忽然一軟，因失血過多暈了過去，手滑落的瞬間，整個人無力地壓向林青青。

 

林青青被這突如其來的重力拉扯，驚呼一聲，險些摔倒。

 

「喂喂喂，殿下，你別這時候暈過去啊，這剛要輸密碼呢！告訴我密碼再暈也不遲啊！」林青青拍著楚臨的臉，急得滿臉通紅。

 

門外，腳步聲和兵器碰撞的聲音愈加逼近。

 

【怎麼辦呀系統，你知道這個密碼嗎？這是什麼數字啊！】林青青心急如焚，在心中呼喚著我。

 

【別慌，我……我在想。】

 

我故作鎮定，腦海中卻亂作一團。

 

楚臨到底會設什麼數字作為密碼？

 

我腦子裡劃過好幾個可能的數字。

 

他的生日？

 

不對，那有四個數字。

 

回京的日子？

 

也有四個數字。

 

他親娘的生日？還是忌日？

 

我都沒聽他說過啊。

 

忽然，我在我的記憶角落裡找到了一個密碼。

 

【你試試 ?623。】

 

林青青迅速轉動轉輪，依次將數字調為六、二、三。

 

瞬間，一聲沉悶的「轟隆」響起，白牆從中裂開，露出一條狹窄的密道。

 

「成功啦！」

 

林青青激動地輕拍著雙手，眼裡透著欣喜。

 

可我心中卻是一緊。

 

623，是我的生日。六月二十三日。

 

【快進去！】我回過神來，急忙催促。

 

【46，你好強啊，這個數字都知道，這是什麼數字啊！】

 

林青青一邊扶著楚臨進入密道，一邊興奮地與我交談，背後的石門自動關閉。

 

【我隨便猜的。】我敷衍道。

 

記得很久以前，楚臨曾為他那支秘密軍隊的調遣制作了一個放虎符的密碼箱。

 

那密碼箱與這密室的機關極為相似，也是用古篆數字轉輪解鎖，但有四個轉輪。

 

「阿菁，你會用什麼數字當作密鑰啊？」他曾笑著問我。

 

「我會用生辰吧，我是六月二十三的生辰，就會設六，二和三，這三個數字。」我隨口答道。

 

「那『十』去哪裡了？」他當時皺眉不解。

 

「啊？」

 

我要怎麼和他解釋，阿拉伯數字 ?23 ?是沒有十在裡面的呢？

 

想了半天，還是說：「不要十了唄，這樣別人就算知道我的生辰也破解不了我的密碼。」

 

我不希望我的敵人在知道我的生日後可以直接用！

 

「嗯，有道理。」楚臨認真地點了點頭。

 

原來，他一直都記著。

 

走過密道盡頭，林青青點燃火折子，房間頓時明亮起來。

 

可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時，驚訝得倒吸一口氣。

 

我一瞬間也愣住了。

 

「這都是什麼啊？」林青青睜大眼睛，震驚地看著四周。

 

四周牆壁上掛滿了一個女子的畫像，有她坐著的、站著的、笑著的、哭著的，甚至是奔跑的姿態。

 

而畫像中的女子，眉眼間與林青青極為相似。

 

「這些都是誰啊？」林青青神情復雜，目光在一幅幅畫像上遊移，「難道是楚臨的白月光？」

 

我沉默不語，心中卻早已了然。

 

畫中人，正是曾經的我，那個早已S去的「阿菁」。

 

原來，我初見林青青時覺得熟悉，是因為她像我啊。

 

做了這麼久的系統，我已經快忘了自己曾經的模樣。

 

4. ?

 

楚臨本靠在牆邊，似已昏迷，但此刻卻緩緩睜開眼，聲音虛弱卻帶著寒意：

 

「你現在還不承認嗎？」

 

林青青猛然一驚，我的心也隨之一顫。

 

糟了，中計了。

 

我這才意識到，楚臨根本沒有昏過去，方才不過是裝的，目的就是試探我。

 

「殿下，你在說什麼？」林青青試圖鎮定，步履輕緩地走近楚臨，眼中卻藏不住慌亂。

 

楚臨捂著胸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呵，事到如今就不要再裝了。

 

「這間密室的密鑰全天下隻有兩個人知道。」

 

「一個是我，」楚臨緩緩站起身來，步步逼近她，「另一個，便是阿菁。」

 

林青青不敢言語，心裡卻焦急地對我狂喊：

 

【46，阿菁是誰？是他的白月光嗎？為什麼你會知道這個密碼？你是調查了他的白月光嗎？】

 

楚臨眸光如劍，步步緊逼，聲音低沉：

 

「你能知道隻有兩種可能。

 

「一，你就是阿菁。

 

「二，背後教你的人是阿菁。」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嫌棄：

 

「但我不相信第一種可能，因為你的偽裝太拙劣了，你模仿她的形，卻學不來她的神。」

 

楚臨突然雙手猛地鉗住林青青的肩膀，力道沉重，眼中透著瘋狂與哀求：

 

「所以，能不能請你告訴我，阿菁她在哪兒？」

 

【46 ?你說話啊，別裝S啊！】

 

「殿下，我真的不知道啊。」林青青幾乎要哭出來。

 

楚臨的力道驟然加重，幾近癲狂：「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林青青被逼至絕境，眼見無路可退，她突然爆發出全部的力量，猛地掙脫他的鉗制，隨即對準楚臨的後頸狠狠一擊！

 

楚臨本已身負重傷，驟然受到重擊，身子一軟，倒在了林青青身上，徹底失去意識。

 

林青青將楚臨輕輕放下，眼中仍驚魂未定。

 

密室終於恢復了安靜。

 

她環視密室，空蕩的四壁上，掛滿了阿菁的畫像，女子的眉眼間，似有無盡的哀愁與沉默。

 

「46，你就是阿菁吧。」

 

林青青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冷意。

 

我沉默著，心中一陣緊繃。

 

我沒有回答，我也不敢回答。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

 

【是，你終於還是猜到了。】我無奈地開口，【抱歉，根據規定，我不能向宿主透露我的過去。】

 

「起初，我以為阿菁也是個攻略者，而你是她的系統。」林青青搖了搖頭，語氣裡帶著一種疲憊的清醒，「但後來我明白了，如果你真是系統，當時就會直接告訴我，而不是一直隱瞞。」

 

「所以，隻有一種可能，你就是阿菁。」

 

我依舊沉默，這種無聲的回應比任何言語都更能說明真相。

 

「那現在，你準備怎麼辦？」林青青主動問了出來。

 

【不知道，隻能繼續你的攻略，你可以假裝你是阿菁還魂——】

 

「46，哦不對，是阿菁。」林青青打斷了我，語氣裡帶著幾分不屑的冷笑，「你真的想看我如何攻略你喜歡的人？」

 

那兩年，我與楚臨朝夕相處，說沒心動肯定是假的。

 

但如今這些記憶早已變得模糊，時間衝淡了所有甜蜜。

 

【我不喜歡他。】我迅速否認，【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林青青隻是淺淺一笑：「真的嗎？我不信。」

 

【我攻略了他四年，再深厚的感情也被一點點磨光了，最後的失敗其實是一種解脫。】

 

「攻略失敗，就會成為系統嗎？」她問道，目光中透出一絲同情。

 

【這是其中一種懲罰。】

 

「那成為系統後就永遠回不了現實世界了嗎？」

 

【是的。隻有成功者才會回去。】

 

林青青沉默了一會兒，神情間顯露出一絲堅定，她鄭重其事地說道：

 

「46，請幫我向總部申請更換攻略對象，並且申請讓 ?46 ?號系統獲得重新攻略楚臨的機會，用多少積分都可以，哪怕赊賬也願意。」

 

【你瘋了！不行！我不同意你這麼做。】我的語氣激烈，幾乎要穿透屏幕，【為了我，不值得。】

 

「46，如果你這次攻略成功了，你就可以回家了，你不想回家嗎？」

 

林青青的問題戳中了我的軟肋。

 

回家？我當然想！

 

我經常在想，我的父母是不是還在醫院，等待著他們唯一的女兒從病床上醒來。

 

「而且我本來就不喜歡楚臨，我想攻略皇上楚瑾。」她繼續說道。

 

【那你也不該替我做選擇！】我有些氣急敗壞地回應。

 

林青青朝著黑暗的天花板看去，透過虛無的空氣與屏幕前的我對視。

 

「阿菁，你心裡對他還是有情的，不是嗎？為了他，你才會毫不猶豫給出那行密碼。」

 

【我那是為了保住你的攻略任務！】

 

「你可以這麼說服自己，但騙不了我。」

 

【宿主，請你三思！】我的聲音開始哽咽，內心無比掙扎。

 

「我已經決定了，46，別再阻攔我了。」她輕輕搖頭，目光堅決。

 

【宿主，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突然，刺耳的警報聲響起，一道冰冷的機械音回蕩在整個空間：

 

「46 ?號系統，你無權幹涉宿主的決定，請立刻執行宿主的要求！」

 

紅色的警示燈閃著我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