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保鏢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公海的郵輪上享受紙醉金迷的生活。
他雙腳疊起擱在茶幾上,仰著頭,脖子上凸起的喉結碩大。
這三年,在「我」不知廉恥地倒貼下,裴言澈的地位跟著「水漲船高」。
儼然已經成了二世祖的王中王。
他隻輕點了一下手中的煙,便有小弟很有眼色地上前,拿起純金的打火機,微微屈身替他點燃香煙。
同時恭維道:
「裴哥,您真是高啊,跑到公海上來。」
「程大小姐找不到您,估計又急得要哭了,到時候還不是任你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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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澈深深地抽了口煙,再吐出一串長長的煙霧。
尼古丁的味道通過喉嚨抵達他身體的每一處,他感覺渾身的每一個毛孔乃至細胞都展開了。
他彈了彈煙灰,眯著眼,一臉享受,哼笑:
「女人啊,就是那麼賤的生物。」
「得給她點顏色看看,否則永遠擺不正自己的姿態。」
小弟愣了下,旋即哈哈大笑,佩服得豎起大拇指,贊嘆:
「裴哥,你簡直是我們男人的神啊!」
「神嗎?」
「老子立馬讓你變神金。」
話音剛落,包廂的門便被從外一腳踹開。
下瞬,呼啦啦進來一群黑衣人。
為首的人一把揪起裴言澈的領子,兩個巴掌不客氣地往他臉上招呼。
裴言澈看清來人是賀陳霖,怒了,挑釁:
「賀陳霖,你不過就是程安諾身邊的一條狗。」
「你背著她對我動手,難道不怕她知道後生氣嗎?」
「老子揍你,還需要看皇歷?」
賀陳霖看裴言澈不順好久了。
過去三年,每次想收拾他,都會被劉敏附身的「我」跳出來美救英雄。
他明明和我一起長大,卻被「我」用最刻薄的語言提醒警告:
「賀陳霖,你隻是我程家養的一隻狗罷了,有什麼資格管我?」
然後裴言澈就記住了。
從此以後與賀陳霖的每次會面,都會用「程家的狗」這句話來羞辱他。
臥薪嘗膽三年,賀陳霖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翻身農奴把歌唱。
可以無所顧忌地清算私賬了。
11
「賀陳霖,你給老子放開!」
「信不信等老子成為程家姑爺後,第一個就弄S你!」
我站在甲板上吹風品酒時,遠遠聽見了裴言澈氣急敗壞的吼聲。
一轉頭,就見他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被賀陳霖以拖行的方式帶到我這邊來。
他的手腳被綁,掙扎時像隻蠕動的毛毛蟲。
可憐又可笑。
我輕輕搖晃著高腳杯,嘴角抿出一絲淺淡的笑意。
好整以暇地看著賀陳霖將裴言澈拖到一邊,綁上了升降器,然後抽動細鐵絲,將裴言澈升上了高空。
海風獵獵,裴言澈掛在半空中,如無根的浮萍一般,被吹得四處飄蕩。
他驚恐的叫聲響徹天際。
毫無意外,腦海裡又響起了系統警報聲:
【警告!警告!】
【檢測到男主危險,請宿主立即停止傷害行為!】
【一旦違背,將……】
「別吵,我這是在進行攻略任務。」
這一次,我很不客氣地打斷了它的廢話。
系統:【?】
它很蒙逼。
「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攻略不下裴言澈嗎?」
系統:【……不知道。】
我抿了一口酒,道:
「因為男人都是一種很賤的生物。」
「你倒貼時他不屑一顧,你放手時他追悔莫及。」
【真的是這樣嗎?】系統表示很懷疑。
我:「追妻火葬場都是這麼寫的。」
系統:【……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騙你是小狗。」我說得篤定。
【那好吧,希望你盡快推進攻略任務。】
系統半信半疑,退下了。
12
一般人在瀕臨S亡時,意志都是最薄弱的。
裴言澈這種貪生怕S的富家子弟更不例外。
放任他自由飄蕩十分鍾後,我打了個響指。
保鏢會意,將他從高空上放了下來。
裴言澈雙手撐地,小腿顫抖,佝偻著腰狼狽地站了起來。
眼尖地發現遠遠立在一旁隔岸觀火的我,氣急敗壞叫道:
「程安諾,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狗!」
「居然敢動我動手!」
「他是活膩了嗎?」
「你還不快點……」
「啪!」
話音未落,賀陳霖便狠狠賞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蓄足了力氣,打得裴言澈臉部紅腫,嘴角溢出血絲。
裴言澈難以置信地抬頭:
「你當著程安諾的面也敢對我動手?」
賀陳霖眉眼間布滿冷厲陰鸷,擦拭過扇他巴掌的手後,不急不緩地戴上黑皮手套,漫不經心道:
「活了那麼多年,沒學會如何開口說話,是你最大的悲哀。」
「你!」
裴言澈氣得要命。
但現在的他就像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毫無還手之力。
我看夠了戲,喝掉杯中的最後一點酒,邁步走向兩人。
裴言澈看到我過來,似找到主心骨一般,又神氣起來:「賀陳霖,你完了。」
說著,飽含勒令意味的目光轉向我,道,「程安諾,你快點……」
13
「說,你原諒我並且愛上我了。」
「什麼?」
裴言澈眸光一閃,露出詫異的表情。
我低頭盯著裴言澈那張鼻青臉腫的臭臉,靜靜地思索著。
系統說「我」不能拒絕攻略對象的任何要求。
那我就讓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系統說「我」不能傷害攻略對象,還必須在他遇到生命危險時挺身而出。
那我就讓別人來對付他,我隻需要在關鍵時刻叫停就行。
思及此,我起身看向賀陳霖。
他會意地朝我點了下頭,吩咐保鏢:
「繼續。」
保鏢得令,拉動抽繩。
「啊——」
裴言澈整個人以極快的速度上升然後下降,又在貼近海面時迅速停止。
【宿主,你確定你是在進行攻略任務,而不是蓄意報復?】
關鍵時刻,系統略帶惱怒的聲音響起。
「怎麼不算呢?」
海風很大。
我任由賀陳霖為我披上外衣,走到船邊,與掉在半空中的裴言澈平視。
笑如荼蘼,道:
「裴言澈,你隻要承認你愛我了,我就命人放你下來。」
「否則——」
「我把你丟進海裡喂鯊魚!」
【宿主!】
系統急呼,【你——】
在它判我罪名前,我率先打斷它,振振有詞道:
「不是要攻略嗎?」
「強制愛怎麼不算愛呢?」
系統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拉起警報——
【警告!警告!】
【檢測到宿主被不明外來者入侵!現立刻啟動銷毀程序!】
【抹S外來者……抹S外來者……】
這五個字如同惡魔的詛咒一般,不斷地回蕩在我的腦海裡。
我SS捂住耳朵,拼命抵御那快要將我耳膜震破的電子音。
14
什麼叫我是不明入侵者?
分明是它們未經我的同意擅自霸佔我的身體,還操控我的身體,去做違背我意願的事。
現在我奪回了自我,隻因沒按照它們設定好的程序做事,便被定義為入侵者,要被抹S。
憑什麼?!
「你們誰也無法操控我的人生!」
「該S的人是你們!」
剎那間,我的身體忽然爆發出巨大的潛力,讓我得以暫時屏蔽系統予我的痛苦。
我風一樣衝向郵輪邊緣,搶過保鏢手中的抽繩,抱住裴言澈快速向海底墜落。
「程安諾!」
我的舉動出人意料。
賀陳霖雖不知我又被什麼刺激得發癲,但多年護我的本能驅使他衝向我,毫不猶豫地陪我跳下了巨大的郵輪。
留守在甲板上的保鏢們愣了一秒。
隨後也效仿他們隊長,脫掉西裝,下餃子一般「撲通」「撲通」接連翻下欄杆跳入海中。
15
想支配我的意志,擺布我的人生,那麼我寧願玉石俱焚!
可笑系統還在腦海裡以S要挾:
【警告!警告!】
【檢測到宿主有傷害男主行為!請立即停手!】
【否則將電擊懲罰!】
「啊——程安諾,你是瘋子嗎?你想S幹嗎帶上我啊?」
裴言澈膽小,早就被我這瘋狂舉動嚇得屁滾尿流了。
水中一股淡淡的尿騷味彌散開。
我低頭瞥見他眼底深切的驚懼,唇邊勾起諷刺的笑:
「我瘋了那也是被你們逼的!」
「雖然我覺得與你同歸於盡挺掉價的。」
但是我沒辦法了。
或許真的隻有S亡才能結束這個荒唐的攻略任務。
就在我抱著必S的決心沉入海底時,耳邊傳來女人驚喜的聲音:
「找到你了,邪惡的天道——邊妤。」
什麼?
我疑惑地睜開眼。
就發現身邊洶湧的海水逐漸變得平靜,散發出綺麗的光澤。
而光澤匯聚的地方浮著一個身穿煙青色旗袍的雅致女人。
明明人在海中,她卻如履平地,蓮步款款走向我。
轉身間就來到了我面前。
「你是誰?」我問她。
女人道:
「敗家當鋪老板娘張馨月。」
自我介紹完以後,張馨月探出泛著金色光芒的指尖指向我的眉心。
瞬間,我的腦海裡多出了一段不屬於我的記憶。
16
原來這個系統名叫邊妤。
是某個位面人類邪念滋養出來的邪惡天道。
專門從現實世界綁架良善之人到它所在的位面,抹去他們的記憶,扭曲他們的人生,做盡惡事。
從而淬煉出的邪惡靈魂黑得純粹。
是它強大自身的最好養料。
邊妤在它本位面的最後一次作惡是將平行世界的我——程安諾的媽媽、哥哥和竹馬拖入小世界中。
原本以為憑借「程安諾」與至親至愛的強大羈絆可以破除它的陰謀。
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最後,「程安諾」心如S灰,選擇放棄攻略——
不再堅持喚醒他們的良知,帶他們回到現實世界。
與此同時,為了避免邊妤繼續作惡,時空管理局啟動了位面自毀程序。
邊妤原本該像病毒一樣被S除。
誰知道居然讓它逃了!
它僅剩最後一點力量,隻能以能量球的形式存在。
偽裝成系統逃避時空管理局的搜捕。
而它抓來身患癌症的劉敏,利用她對生的渴望和S的恐懼來強迫她做攻略任務,就是為了等劉敏任務失敗時,借抹S之名吞噬她的靈魂,恢復自身。
這樣便不會被時空管理局輕易察覺。
誰知遇上了我這個刺頭土著。
張馨月笑:
「正是因為你這敢於反抗壓迫的精神和將生S置之度外的勇氣,才讓我們及時察覺到了小世界異常能量波動。」
「迅速鎖定位置,趕來將這邪惡天道逮捕歸案。」
她的指尖向外一扯。
一團白色的光球便被她從我腦海裡扯了出來。
「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你也該回去了。」
話落,女人轉身,消失在一片白光中。
失去了她的庇護,海水瘋狂地灌入我的鼻腔。
我立馬屏住呼吸。
睜開眼睛,看到頭頂光亮起的地方,一人四肢劃動,拼命地朝我所在的方向遊來。
是賀陳霖。
在他成功抓住我雙手的那刻,我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17
再醒來時,是在醫院。
我床邊坐著一個扮相清麗婉約的女人:「張馨月,你還在?」
聽見我的聲音,張馨月停下手中翻書的動作,看向我道:
「是我們時空管理局的疏忽,才讓你遭受了這些無妄之災。」
「理應對你進行事後補償,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這三年,真的猶如夢一場。
對我的家人和我的生活造成了巨大的創傷。
我仔細想了想:
「如果真要補償的話,就把劉敏借我身份倒舔裴言澈這事兒從眾人腦海中剔除吧。」
「行。」
張馨月答應了。
說罷,她起身,做作勢要走。
在她離開前,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劉敏呢?」
「自然是送她回她原本的世界去了,」張馨月道,「不過按她本體的健康程度來推算,她現在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我點了點頭,再無他話。
人生在世,生S有命。
我無法幹預也無法同情,將我生活弄得一團糟的她。
即便她面臨S亡。
18
張馨月說話算數。
果真抹除了眾人腦海裡,那段「我」倒舔裴言澈的屈辱記憶。
還貼心地換成了我出國留學三年,以彌補我在他們記憶中缺席的三年。
就連我住院,也給出了合理的解釋——
回國路上出了點小車禍。
所以,那段詭異離奇的經歷隻有我一個人記得了嗎?
不,還有裴言澈。
賀陳霖來接我出院那天,我們不巧遇見裴言澈在醫院走廊裡大吵大鬧。
「你們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車禍肇事者!」
「我會住院是因為程安諾對我愛而不得因愛生恨,S活抱著我跳海殉情!」
前來做筆錄的警察見他裝瘋賣傻,眉目微攏, 隱生不耐。
小弟見勢不對,連忙勸他:
「行了, 裴哥!」
「我知道你愛慕程大小姐,但她最討厭的就是我們這種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了。」
「別說舔了,就連正眼看我們都不可能。」
「我說你做夢也要有個度啊!」
裴言澈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個世界好像一夕之間就變了個樣。
他拼命解釋: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就在幾天前,我發短信哄騙程安諾給我送暖胃湯來。」
「在那個包廂裡, 我逼迫她脫衣服,你還吹流氓哨說她身材辣眼!」
裴言澈激動地雙手比畫, 繪聲繪色地描述著當天的場景。
那天包廂內的人,誰說了什麼, 他都基本還原出來了。
聽得那小弟也覺得有些爽, 表情逐漸迷醉。
忽然頭一轉,看到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出現的我,驚叫:
「程姐?!」
我朝他微笑致意。
隨即轉頭看向一旁的便衣警察,商量道:
「警察同志,通融一下,我們解決點私人恩怨。」
便衣警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默默後退,為我們讓出了足夠大的空間。
19
在小弟驚恐的目光中,賀陳霖微微一笑, 捋起袖子走近的那刻忽然化身修羅, 伸手一拳狠狠砸在了裴言澈的鼻梁上。
「啊——」
裴言澈痛叫一聲, 捂著飆血的鼻子,憤怒地望向男人,「賀陳霖, 你不過是程安諾身邊的一條狗罷了!居然也敢打我?」
「那也比你高貴。」
賀陳霖眉目陰冷, 薄唇邊浮現一抹譏诮。
露出的半截小臂線條流暢, 肌肉遒勁有力, 十分好看。
他不動聲色地捋著袖子, 有繼續動手的意思。
這裡是醫院,還有便衣警察看著, 打人總歸不好。
我上前按住賀陳霖的胳膊,瞅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小弟,淡淡道:
「既然精神有問題, 那就送他該去的地方。」
「放出來惹事了, 不是給警察同志們添亂嗎?」
小弟領悟了我話中的意思,順從地點頭道:
「程小姐教訓得是。」
「我這就帶裴哥回去, 保證不給黨和國家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
小弟將我的話轉告給了裴家長輩。
可當她欣喜若狂地推開包廂門,看到的卻是一幅刺眼的畫面——
「-我」怕引火燒身, 連夜將裴言澈送去了京市最森嚴的精神病院。
還特地捎信告訴我:
「絕對保證裴言澈這輩子都出不來。」
我笑。
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置身事外嗎?
太天真了。
過去那三年,即便不顧尊嚴倒舔的人是「我」,但那些羞辱那些嘲諷,卻是他們給我的。
實實在在的。
20
我將那些二世祖們聚眾賭博、嫖娼等證據整理出來後, 實名舉報, 並發布在網上。
網友們稱贊:
「不愧是京圈大姐大!」
在營銷號和網友們的努力下,這事兒成功變成了熱搜第一。
上頭不得不重視起來。
成立了專案組,深挖那些豪門背後的罪惡鏈。
裴家罪行被公布那天, 我剛好登上飛往國外的飛機。
賀陳霖很疑惑:
「諾諾你不是剛留學回來嗎?」
我搖了搖頭,道:
「那三年不算。」
我擱淺三年的人生,從此刻起才算是真正重新啟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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