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過去,聽見那說書人眉飛色舞地說道。
「旁邊清靈山將有異寶出世!」
我心尖一顫。
若有所感地抬起頭。
隻見長街盡頭的人群突兀地向兩邊分開。
兩柄流光溢彩的仙劍自天際而來,呼嘯而至,卷起了一陣狂風,引得路上的人陣陣驚呼。
仙劍在我的面前落地,其溢出的靈氣掀翻了一眾街邊小攤。
兩名修士從靈光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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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眉目疏狂,英俊驕傲。
女子則穿著一身男子服飾,豔麗的同時又有幾分瀟灑英氣。
正是男主姬越天和女主柳曦瑤。
兩人相對而立,針鋒相對,卻又有種插不進去的默契感。
言語間其王霸之氣震懾全場,讓整條街寂靜無聲。
「山中異寶這次我勢在必得。」
「那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我對這兩張臉有點 PTSD,本想退後,避其鋒芒。
卻不知是不是惡毒女配痴戀男主的設定推動。
我被一個老六踹了一腳,正好撲倒在姬越天的面前。
好,這下好了,這下變成顯眼包了。
我趴在原地,不停地在心中祈禱,希望男女主不要注意到我。
但誰料天不假年,世與我乖。
果然,女主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毫不猶豫地拿我當作武器攻擊男主。
「公子狂蜂浪蝶一向不少,卻不知修為如何?」
姬越天皺眉,旋即將攻擊反彈:
「這種柔弱的美人,空有心機,甚是無趣。」
隨後我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一個冰涼尖銳的東西抵住,男主漫不經心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說,你有什麼企圖?」
無語。
真不知道,上一世的我怎麼被天道蒙了心看上這個自戀狂。
於是我磨磨蹭蹭地舉起我手邊掉落的炊餅:「十兩一個。」
13
「十兩?」
一般來說,修士是比普通人有錢得多。
但那也隻是一般來說,但我們的男女主都是劍修。
劍修!
就是又窮酸又愛面子又清高的。
果然男女主臉色巨變:「你搶錢啊!」
我艱難地被百裡邈扶起來,女主終於看清了我的臉,臉色變了又變:
「原來是你。
「師姐叛出師門之後,竟在這裡靠依附男人為生。不知師姐凡俗界生活多年,修為有何長進?」
破防的她悍然拔劍,劍光如雪,直直地朝我刺來。
「鏘」的一聲,劍風掃過我的臉頰,有人架住了女主的劍,竟硬生生地將其逼退一步。
百裡邈站在我的面前,緩緩收手,眉目凜冽。
而他手中那柄未出鞘的劍,流光溢彩,靈力震蕩,在空氣中發出興奮的長嘯,使得男女主眼底都露出驚豔之色。
百裡邈面色不善:「何故傷人?」
我捂著胸口驚魂未定。
上一世最後男女主帶領仙門弟子將我送上歪脖樹的記憶仍閃現在我眼前。
遇見了實力相當的對手,男女主王霸之氣受到了幹擾,鼻孔終於稍稍落了下來。
兩人對視一眼,看看我,又看了看百裡邈。
毫不猶豫再次將我當作武器背刺百裡邈:「公子天資聰穎,修為高深,何必……」
說到這裡,他們二人的眼神在我這裡輕輕地瞟了一下,帶了點鄭重的惋惜:「追著一個爐鼎不放。」
百裡邈不知道爐鼎是什麼,但他能從男女主的表情上看出不屑,當即和兩人打成了一團。
眼看三人打著打著越來越高。
我努力抬起頭,看著三個彩色的光點越來越小,心中難免起了點挫敗感。
我簡單地賣了一會兒炊餅,就草率地回家了。
14
百裡邈回家時,天色將晚,我正坐在院子裡數錢。
他身上倒沒有什麼傷,隻是衣衫都已經破了。
一絲不苟的發帶松掉了。
而且眼睛亮得可怕,身上的氣息都強盛了些。
他默不作聲地坐在我旁邊,假裝好奇地歪著頭看我。
「姑姑在想什麼?」
我扶著頭,心裡亂糟糟的。
「我今日的收入少了許多。」
說明隨著女主的到來,願意十兩購買我炊餅的冤大頭少了許多。
隻是不知這是由於女主的光環所影響,還是單純是女主的風姿將人折服。
無論是哪一個,都很讓我頭疼啊。
我和百裡邈難得沉默了許久,表情在夜色中恍惚不清。
良久,他朝我的方向湊近了些許,低聲道:
「炊餅不是什麼大事,姑姑今日為何不敢看我?」
少年正值變聲期,聲音有種模糊的啞意。
我的心裡有鬼,急得一下子跳了起來:
「哎呀呀……」
我都能想象出男女主是怎麼和百裡邈說爐鼎的,兩人都不會什麼修辭。
自然是要多直白又多直白。
什麼床上玩物,以色事人,靠雙修提升修為……
我有意為自己正名。
可百裡邈還是個小孩子,他還是個小孩子,當著小孩子的面前搞黃!
澄清黃難道就不是黃了嗎?
我支支吾吾地半天,臉都紫了,忽覺得自己臉上觸到了一片溫熱的肌膚。
是百裡邈用手包住了我的臉。
我呆呆地抬頭望天。
少年清俊的臉在天穹下瑩潤生光,眸子像碧水洗過般透亮。
「姑姑,我知道這是天生的,無所謂的。」
他的手指慢慢在我臉上滑動,滑到了耳後,清淺的呼吸從指縫裡吹在我的臉上。
「以後我好好照顧你。」
啊,好溫柔。
我的心髒在狂跳,腦子像是被水灌了似的晃蕩。
嘴裡的話像是破了口的酒瓶子一樣往外露:「那你願意和姑姑親親熱熱地過一輩子嗎?」
「當然。」
尾音都帶著鉤子。
啊,太犯規了!
15
隻是我正被迷得暈乎乎的同時。
我感覺我手心裡被塞了什麼東西。
我低頭一看,正是一支從樹上折下的柳枝。
百裡邈抿嘴一笑,笑得很是羞澀可人。
「姑姑,你陪我練一會兒吧。」
我沉默了。
我心涼了。
我自知自己很菜,從來沒有和百裡邈對練過。
我是個法修,法修都會有專門可供驅使的本命物。
本命物越珍貴越少見,法修的天資越高。
可我的本命物卻是隨處可見的凌霄花。
但是看著百裡邈期冀的目光,我無奈地站起身,手心浮現出幾朵嫩黃的小花。
毫無疑問地,我已經盡了全力去攻擊他了,但他輕輕一揮劍,我的花瓣便四散飄落,我也被餘勁波及摔倒在地上。
百裡邈跑著來接過我,心疼地幫我拍掉身上的塵土。
但我內心卻湧上了一陣難以言喻的不安。
因為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失望。
所謂武逢知己,勢均力敵,也是難得。
他似乎意識到了,我終究無法陪他走到那至高之處。
16
我在竹榻上喝水。
水碗在百裡邈的手裡。
他坐在旁邊細細地拿勺子喂我,把水在嘴邊吹得溫溫的。
我們以前也是這樣過的,但今日有些不尋常。
他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喂給我的水不是涼的,就是燙的。
終於,在他下一次把勺子遞過來時,我把頭一扭。
他猝不及防弄了個空,將整碗的水都倒在了我的身上。
熱水滾燙,燙得我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
他著急忙慌地要來收拾。
我卻SS地按住了他的手。
「你覺得今日那兩人怎麼樣?」
百裡邈低著頭:「我會永遠站在姑姑的身前,他們兩人欺辱於你,我不喜歡。」
含糊不清的回答。
我心裡在打鼓。
卻還在盡力露出自己標準的微笑,使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
「可是我隻想聽到客觀的回答。」
也許是我之前的威望實在是挺高的,或者是我本身媚術的一部分影響。
百裡邈的眼神逐漸歸於平靜,露出追憶之色。
「兩人博聞強識,瀟灑大氣。
「我們打完之後他們給我講了很多新奇的事情。」
他和我講兩人宿命之敵,惺惺相惜。
他給我講兩人飛越仙山,以神器作押,賭世間沉浮。
他給我講兩人此次來搶奪山間異寶,各自背負師長期望,有高處不勝寒的苦楚。
他說兩人實在是俠情豪義之輩,背負了太多。
擁著被子的我差點給氣厥過去。
「好?他們一點也不好,壞透了壞透了!」
百裡邈愣了一下,第一次忤逆了我:
「也許姑姑和他們之間有些誤會,他們對你言辭不敬,我一定讓他們親自來給你道歉。」
我氣鼓鼓道:「你難道沒有發現今天他們過來時,撞倒了很多人嗎?」
百裡邈細細思索,旋即朗然一笑:
「因為錢的問題嗎?
「沒關系,姑姑,他們給你撞翻的炊餅已經悉數賠給我了。
「不是錢的事。」
我當即急道:「但如果我不是你的姑姑,我和你素不相識,他們不會賠的。」
我細細地說來:
「如果我是街邊賣包子的爺孫倆,每日入不敷出養著久病的奶奶。
「我是熬夜去山上採藥材的老嬤嬤,丈夫子女都在戰亂中喪生。
「我是在街頭巷尾乞討的孤兒,我剛剛討到一個饅頭……
「或者我隻是街上一個普通的路人。
「我正走著路,被修為高深的修士撞倒了,辛苦做的東西都掉在地上沒法賣了,門牙都磕掉了,沒有人保護我,我就隻能硬生生地受著……」
我越想越生氣:「你覺得這樣很好嗎?」
百裡邈難得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為什麼要如果呢?你就是我的姑姑啊!」
他抱住我輕輕拍我的背。
「你不是他們。」
有的時候想想,我也很脆弱的。
養孩子這麼多年,我第一次完完全全地破防了,眼前一黑,腦子裡像是爆炸了一般。
恍惚中我又想起上一世。
想起柳曦瑤輕飄飄地在我身上注視的一眼——「天生玩物,一點也不自立自強。」
想起姬越天不屑地勾起我的下巴——「你也配得到愛?」
還有還有,成年的百裡邈臉上魔紋緩緩顯現,低頭輕輕勾勒出我臉部的輪廓,像是打量一件精美的瓷器——「我不喜歡你,以後安分一點。」
可是我,我已經很努力了啊。
我是一個普通人,生在土地裡,為何不能被雲端上的人正視一下?
事後想來,當時我精神病一觸即發。
甜白釉的水碗被我毫無徵兆地狠狠砸在百裡邈的額頭上。
雪白的碎片飛濺。
我大吼道:
「你什麼都不懂!
「滾!都滾!」
我劇烈地喘息,神智漸漸恢復的時候,百裡邈正跪在我的床前。
神色呆呆的,隻任額頭的血跡蜿蜒地流過臉頰,滴滴答答地落在一塵不染的白衣上。
他眼角的淚珠懸而未落,手指還保留著向前伸扶著我的姿態,嗓音裡帶著哭腔。
「姑姑想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就好了。」
我的手抖如篩糠,心裡一邊唾棄我自己:
【孩子已經長大了,人際關系不需要家長牽扯進去。
【你不是已經決定不再利用他報私仇嗎?】
一邊冷漠至極地下了命令:「別讓我看見你和他們有半點接觸。」
17
我和百裡邈的第一次爭吵,以我單方面的毆打和情緒發泄結束。
百裡邈表面上並沒有任何怨懟,甚至因為我心情不好而對我更加細致。
每日做出的飯菜樣式不帶重樣的,而且都很符合我的口味。院子也被打掃得連一片落葉都看不見。帶著露珠的花朵,和他淘來的新奇玩意源源不斷地定時出現在我的床頭。
但我們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我也不願意再看他一眼。
無他,百裡邈今年一十七歲。我後知後覺,極為遲鈍地發現,他的樣貌身形已經逐漸和上一世的那個便宜老公重合。
再加上他說的那些話。
又讓我回想起了,前世他痴戀女主而不得的樣子。
我心裡有了隔閡。
有時也會有相好的街坊鄰居前來為他說情。
她們嗑著瓜子。
「大妹子,你自個生悶氣沒有用。」
「他不懂啊,你可以教他啊。」
我攻略反派男配十年。他終於變成了一個好人。而我功成身退,在他面前自殺。刀尖插入心髒,我抬手撫摸反派那張好看的臉,近乎機械地念臺詞:「忘了我.「江辭,以後會有別人愛你。」而江辭雙眸赤紅,顫抖著抱住我,徒勞地用手去捂我的傷口:「你不能死。...我一個人活不下去。「求你..後來我拿著任務成功的高額獎金回了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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