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棠棠，雖然我們支持你談戀愛，但是我們不能知三當三。」

 話題逐漸跑偏。

 

 我連忙打住，「我是要請祁言吃飯，報答他當了我幾天的模特好嘛。

 

 「另外，我跟陳嘉宇沒關系了，以後別提他了。」

 

 我逃離充斥八卦氣息的宿舍。

 

 到達面館時，祁言已經到了。

 

 我在他對面坐下：「不好意思，有事耽誤了。」

 

 祁言搖搖頭，抿著唇注視我。

 

 我看了看牆上的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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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吃什麼？海鮮面？牛肉面？」

 

 祁言再次搖頭。

 

 「老板，兩碗牛肉面。」

 

 「好嘞。」

 

 等面期間，祁言一直盯著我，一句話不說。

 

 困惑、委屈、晦澀……

 

 他的目光太過直白，我被盯的一頭霧水。

 

 我實在沒忍住開口：「那個，你怎麼了嗎？」

 

 祁言移開目光，喝光了一杯水。

 

 我這視角，正好可以看到他眼眶中的淚光。

 

 這是咋了？

 

 我不就晚來了幾分鍾嗎？

 

 我嘴角一扯，真誠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祁言吸了吸鼻子，嗓音莫名哽咽。

 

 「為什麼……」

 

 我解釋了遲到的小插曲。

 

 祁言好像變得更難過了。

 

 10

 

 我頭腦風暴了好一會兒，愣是沒想到自己哪裡傷害到他了。

 

 難道是當模特那幾天，讓他維持一個姿勢兩個小時，他不開心？

 

 可他第二天不也還如常的來了嗎？

 

 難道，是我獲獎之後，先發了朋友圈而不是通知他？

 

 可這跟他也沒什麼關系吧。

 

 難不成……

 

 不是因為我？

 

 我打開背包，拿出兩張電影票，遞給祁言。

 

 「這是我抽獎抽到的，你跟那個女生一起去看吧。」

 

 祁言伸過來的手又縮了回去。

 

 我以為他是不好意思，直接塞到他手上。

 

 「我那天沒時間，不去看就浪費了。」

 

 聞言，祁言把電影票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

 

 「她那天沒空，看不了。」

 

 我有說是哪天嗎？

 

 他眼神這麼好，短短兩秒就看到了電影票上的日期？

 

 不會是跟那個女生吵架了，故意這麼說？

 

 這可怎麼整……

 

 我再次陷入沉思，社團群裡傳來了消息。

 

 繪畫社社長：【各位團友們，下周二我們要跟別的社團一起出遊，有興趣的接下龍。】

 

 這好像可以诶。

 

 簡：【可以申請帶朋友嗎？】

 

 得到同意後，我收起手機跟電影票。

 

 「下周你帶那個女生跟我一起出去玩怎麼樣？」

 

 祁言愣神，臉莫名紅溫，重重的點頭。

 

 「好。」

 

 11

 

 出遊當天。

 

 我望著陳嘉宇和林菲所在的音樂社，嗓音低低的問著社長：

 

 「怎麼是跟音樂社一起啊？」

 

 社長知道我跟陳嘉宇的事情，幹笑著：「我當時去晚了，隻剩下音樂社還沒組隊了。」

 

 社長看向我身邊的祁言，壓低聲音。

 

 「他為什麼會在我們這邊？」

 

 我看向祁言。

 

 祁言套著白色棉服，內搭深藍色連帽衛衣，帽子扣在頭上，帽檐很大，遮住了他的眼睛。

 

 雖然看不清眼神，但那撇起的嘴，明顯是不高興的表情。

 

 這又是咋了？

 

 出來玩還不開心。

 

 我還沒解釋，音樂社的人就發現了祁言。

 

 「祁言你不是說你不參加嗎？」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看向祁言。

 

 我離祁言很近，能感覺他有些緊張。

 

 大概率是受不了這麼多直勾勾的目光。

 

 「我邀請的，我不知道是跟你們社團一起，就喊他過來了。我們先上車了。」

 

 我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祁言的袖子，拉著他往大巴上走。

 

 坐下後，祁言始終一言不發。

 

 我率先打破沉默。

 

 「那個女孩怎麼沒一起來？」

 

 帽子下的腦袋動了下，祁言的聲音傳來。

 

 「她忘記了……」

 

 「這樣啊。」

 

 好的，話題終止了。

 

 我翻了翻背包。

 

 一旁的祁言嘀咕一聲：「我以為你隻喊了我……」

 

 「什麼？」

 

 我停下動作，轉頭看他，「你在跟我說話嗎？我剛剛沒聽清。」

 

 祁言搖搖頭，隨後把腦袋埋低，像隻生悶氣的鹌鹑。

 

 我沒再問，繼續翻找。

 

 許是我的動靜太大，坐在我前排的同學伸了一隻手過來。

 

 手腕上系著一條紅繩，手心裡躺著新的耳塞。

 

 那張接吻的照片上，陳嘉宇戴了同款紅繩。

 

 我推了推祁言，「我能跟你換個位置嗎？」

 

 祁言不解，但還是跟我換了。

 

 祁言系好安全帶，指了指那隻拿著耳塞的手。

 

 「這是誰？」

 

 我從包底拿出剛買的耳塞，戴上，「不認識。」

 

 我閉上眼準備休息前，瞄到那隻手默默的收了回去。

 

 12

 

 遊玩地點選在了山莊。

 

 分完房間後，兩位社長讓大家自由活動。

 

 昨日極速降溫，山莊門外的空地還殘留著未融化的雪。

 

 社團的成員三三兩兩為組開始了打雪仗。

 

 我對此沒興趣，但畫打雪仗的場景甚是不錯。

 

 我借了張椅子，坐在最佳觀景區畫畫。

 

 祁言坐在我的旁邊。

 

 「你不去玩嗎？」

 

 祁言搖頭，「我不想跟他們一起……」

 

 我不認為祁言跟他們關系差，但從出發到現在，音樂社的人都沒有跟他交流過。

 

 祁言有țû⁽時安靜的不像這個世界的人。

 

 他好像有個自己的小世界，經常沉浸其中，無法抽離。

 

 「嘉宇，等等我。」

 

 我抬眼看去。

 

 陳嘉宇大步流星踏著雪朝我這走來，身後的林菲小跑的跟著。

 

 嘖。

 

 真煩。

 

 我扯了扯祁言，「我要去別的地方，你去嗎？」

 

 祁言站起身，「嗯。」

 

 在離開之際，我的手腕被緊緊鉗制。

 

 我不耐的看向那人，冷聲，「松開。」

 

 陳嘉宇意識到唐突，松開手。

 

 見我要離開，立馬擋在我面前。

 

 「等一下。」

 

 我別過頭，「有事嗎？我還要畫畫。」

 

 陳嘉宇張了張嘴，聲還沒發出，林菲拉住了他的胳膊。

 

 「嘉宇，我們還要排話劇呢，快走吧。」

 

 林菲朝我莞爾一笑，隨後像是才看到祁言一般，詫異道：

 

 「诶，祁言你怎麼跟簡棠在一起啊？你什麼時候有女性朋友了？」

 

 祁言神色落寞：「之前……剛有的。」

 

 「行吧。」

 

 林菲又一次催促陳嘉宇。

 

 陳嘉宇抽出自己的胳膊，聲音輕柔帶點疏離。

 

 「我們昨天已經排過了，今天先休息吧。」

 

 「可是……」

 

 陳嘉宇沒再搭理她，拽著我的手腕，想把我拉走。

 

 可幾乎是瞬間，祁言拉住了我另一隻胳膊。

 

 陳嘉宇微微蹙眉，「我有事要和她單獨說。」

 

 祁言看了看我，手勁更大了。

 

 「可她不想看見你。」

 

 陳嘉宇臉冷了下來，「這是我和她的事情，跟你沒關系。」

 

 祁言態度堅定，「她不想看見你。」

 

 無論陳嘉宇說什麼，祁言都跟人機似的，隻重復這一句。

 

 雖然這是我的心裡話。

 

 但能不能先把我松開！

 

 「你們……」

 

 遠處傳來口哨的聲音。

 

 音樂社社長大喊：「集合了集合了，我們要去烤肉了！」

 

 我立馬抽出手，「快走吧。」

 

 烤肉我愛S你了！

 

 13

 

 音樂社的男生都被分配去處理肉類食材了。

 

 祁言不願意跟他們一起，便留下跟我洗菜。

 

 菜是剛從地裡拔出來的，祁言三兩下就處理好了，都輪不到我發揮。

 

 「你倒是挺能幹的。」

 

 祁言輕聲道謝。

 

 「剛剛謝謝你啊，不過你為了我跟陳嘉宇對峙真的好ŧųₔ嗎，你們怎麼說都是一個社團的。」

 

 祁言沒開口，拿出手機，細長的手指敲打了幾下。

 

 「現在不是了。」

 

 祁言把屏幕對準我，是他跟音樂社社長的聊天界面。

 

 【我申請退社。】

 

 我一時語塞。

 

 這麼剛的嗎？

 

 祁言收起手機，正對著我。

 

 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我笑著開口：「我們應該算是朋友了吧，想說什麼就說吧。」

 

 「你跟陳嘉宇關系不好嗎？」

 

 我的笑僵住了。

 

 我能撤回剛剛那句話嗎？

 

 祁言的眼神過於真誠，仿佛這對他來說很重要。

 

 我聳了聳肩，簡短的說了下。

 

 「我跟他在網上聊了很久，關系有些微妙，我以為他對我是有喜歡的，可就在前段時間，他跟林菲在一起了。

 

 「我就像個小醜一樣，自作多情了三個月。」

 

 祁言：「然後呢？」

 

 「然後……我就把他刪了啊，當然刪之前還罵了他一句。」

 

 祁言喃喃自語：「渣男麼……」

 

 這次我聽見了。

 

 「對啊，罵的就是渣男。」

 

 我並不是真的討厭陳嘉宇。

 

 畢竟愛情沒有先來後到，況且，我認識陳嘉宇的時間肯定沒有林菲長。

 

 可自己認認真真喜歡了三個月的男生，突然官宣了，心底多少會有些介意。

 

 祁言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我囑咐他，「你可別學他哦。」

 

 祁言輕輕「嗯」了一聲，便離開回來房間。

 

 到烤肉時，祁言沒有跟我坐在一起，而是獨自一人坐在角落喝酒。

 

 邊吃邊聊了好一會兒，有人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

 

 幾輪過後，酒瓶轉到了陳嘉宇，他選擇真心話。

 

 社長率先開口提問：「論壇上有人發了你跟林菲的接吻照片，你們在一起了嗎？」

 

 林菲戰術性喝水。

 

 陳嘉宇聽完後，眉頭就沒舒展過。

 

 「什麼照片？」

 

 社長好心的打開論壇。

 

 陳嘉宇看完後，不假思索的看了林菲一眼，可並沒有對她說什麼。

 

 「我們隻是在排話劇而已，沒有在一起。」

 

 社長默默的戳了戳我。

 

 沒有在一起……

 

 角落裡的人動了動，換了個姿勢，背對著大家。

 

 14

 

 又過了幾輪，到我了。

 

 「真心話吧。」

 

 「那就，在座的人裡有沒有你喜歡的人？」

 

 說話的是陳嘉宇的兄弟。

 

 他說完還一臉得意的朝陳嘉宇挑了挑眉。

 

 「我……」

 

 我的視線先是落到陳嘉宇身上，隨後又移到了——

 

 雙手隔著帽子捂住耳朵的男人身上。

 

 我的心髒莫名緊了下。

 

 周遭的同學紛紛催促我，吵吵嚷嚷的。

 

 隻有那一團與他們格格不入。

 

 「我……」

 

 「不想說就不說了，沒關系的。」

 

 陳嘉宇打破局面，順帶捶了下提問的男生。

 

 散場後，大家把場地整理幹淨後，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我走到前臺，詢問工作人員，「請問附近有小賣部或者任何賣吃的地嗎？」

 

 「出門右拐三百米有家還在營業的餐廳。」

 

 祁言剛剛隻喝了酒，桌上的餐品一口沒動。

 

 I 人可真難，人多了都不好意思夾菜，唉。

 

 回來往祁言的房間走時，我碰到了陳嘉宇和林菲。

 

 「是你發的吧？」

 

 林菲承認的點點頭。

 

 陳嘉宇不解：「為什麼？」

 

 林菲舒了一口氣，「陳嘉宇，我喜歡你五年，為了你，我跟你考上同一所大學，可你從來沒回應過我……」

 

 躲在角落裡的我不由感嘆，真執著。

 

 「我每次跟你告白，你都拒絕，我隻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

 

 林菲以為陳嘉宇看到論壇，哪怕是為了面子，也都會跟她裝一裝。

 

 可沒想到，陳嘉宇根本不看論壇，也沒多少人敢當面議論他。

 

 陳嘉宇有些不悅，「林菲，那段吻戲本來是借位，可你卻突然親上來。我記得跟你說過，我有喜歡的人了。

 

 「你有追求喜歡的人的權利，我也有。

 

 「我們以後保持距離好嗎？」

 

 林菲咬咬牙，紅著眼眶跑走了。

 

 陳嘉宇揉了揉腦袋，止不住的煩躁。

 

 突然，我跟他雙目對視上了。

 

 「小簡？」

 

 我抿抿唇，頭一回偷聽還被抓包，真社S。

 

 我小步的走過去，「我不是故意偷聽的，隻是路過碰巧聽到……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的。」

 

 陳嘉宇笑了笑，「沒關系。」

 

 「那、那我就先……」

 

 陳嘉宇拿出手機，露出微信二維碼。

 

 「可以加個微信嗎？很早就想加了，但是一直沒找到時機。」

 

 陳嘉宇沒有女朋友。

 

 我應該高興的把他加回來才對。

 

 但是，我的情緒好像很平淡。

 

 見我猶豫，陳嘉宇又一次開口。

 

 我拿出手機掃了過來，看到他的微信名。

 

 「你換微信名ŧúₕ了。」

 

 「我一直都是這個名字。」

 

 我抬眼看他，「怎麼可能，我把你刪掉之前，你不還叫 Y 嗎？」

 

 陳嘉宇滿臉疑惑：「我沒加過你啊。」

 

 我跟他講了元旦晚會那天的事情。

 

 陳嘉宇眸色閃了閃，低聲，「原來是這樣……」

 

 15

 

 分開後，我敲了祁言的房門。

 

 幾分鍾後，祁言的聲音才從裡面傳來。

 

 「誰？」

 

 「我，簡棠。」

 

 祁言打開門，看了我一眼後，把臉扭到一邊，聲音帶有鼻音，「有什麼事嗎？」

 

 我舉起手上的袋子，「看你剛剛一直沒吃東西，給你送吃的。」

 

 祁言往旁邊移了一步，「進來吧。」

 

 我把袋子放在他的手上，「不了，要是被那位女生知道，會被誤會的。」

 

 經過陳嘉宇的事情，我決定，跟所有有愛慕對象的男人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