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著我拿出手機，撥出了 110。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五年的感情，你一點兒都不懷念嗎？」

 

我冷笑，懷念？雖然我是男人，但五年青春喂了狗，也是挺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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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業進展得還算順利，除了張四和顧萌萌隔三岔五地帶頭搗亂，但基本被警察解決了。

 

老爸一高興，賞我一輛幻影，還給我介紹了一個合作伙伴家的女兒。

 

「成家立業一樣重要，你別抵觸，家裡不給你壓力，就是想讓你多接觸接觸女孩子，找個自己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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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過去，我保證一推六二五，讓我相親，門都沒有。

 

但經歷過顧萌萌，我想法變了很多。

 

人同患難容易，同富貴難，也許處在同一階層誰也不圖誰反而能夠長久。

 

跟老爸說的女孩一見面兒我們都笑了。

 

趙依凌！我高中時針鋒相對的S對頭，她打辯論我帶頭喝倒彩。

 

我打籃球，她組織全年級女生給對方加油。

 

畢業時我跟她叫板：

 

「有種別跑，上大學再一決高下。」

 

沒想到，拿了同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她卻出國了沒給我機會。

 

害我沮喪了好一陣子。

 

再見到她，我真的特別高興。

 

說出了藏在心裡很久的話：

 

「其實高中那會兒我挺喜歡你的，但青春期男生不懂愛情，所以抱歉哈，總是跟你作對。」

 

她也俏生生地看著我：

 

「那還不好好補償我。」

 

我樂意之至，我們一路吃飯逛街，聊了好多往事，從跟顧萌萌的糟心事後，我好久沒這麼放松了。

 

但沒想到就是這麼巧。

 

在奢侈品店裡看到了顧萌萌和張四。

 

倆人拿著滿滿的兩個購物袋和店員對峙。

 

「怎麼不能退？憑什麼不能退？裙子我才穿一次，一次。」

 

店員滿臉鄙夷：

 

「沒有質量問題我們概不退貨，而且你吊牌都摘了，無法二次出售。您可以送到二手回收店，也能賣點兒錢。」

 

萌萌和趙四氣急敗壞：

 

「以為我們沒去嗎？兩萬多的裙子才能賣兩千。這兩兜子我們得賠二十來萬。」

 

店員像看二百五一樣斜睨一眼：

 

「奢侈品就是這樣的呀。買不起，你幹嘛打腫臉充胖子呢？」

 

張四一個暴怒而起。

 

「你他媽說誰呢？老子有的是錢，就是覺得你這玩意兒不值。」

 

顧萌萌面子掛不住了，拉了張四一把。

 

「要不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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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張四回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扇在顧萌萌臉上。

 

「算你媽，特麼你這個賤人。要不是為了你，我買這些玩意兒幹屁。我告訴你這些裙子給你了。這部分債務你還！」

 

顧萌萌被打蒙了，緩了幾秒才吼道：

 

「憑什麼讓我還？這是你自願送給我的，咱們鄰裡鄰居都能作證。錢不是我借的，我一分錢都不欠。」

 

說著把手裡的兩個購物袋砸在了張四的身上。

 

「還你！」

 

顧萌萌扭頭要走，卻被張四一把薅著頭發拽到了地上。

 

「臭婊子！拿了我的東西就不認賬了。你沒欠錢？你媽可沒少欠。用你名借了高利貸，要送你弟出國留學。」

 

顧萌萌本來義憤填膺的臉霎時間血色全無，嘴唇顫抖：

 

「你說什麼？不可能。」

 

「不可能，所有鄰居裡隻有你不知道。欠 30 萬也是欠，50 萬也是欠。你不還有這張臉嗎？多出去陪男人幾年就能還上。」

 

顧萌萌氣得渾身發抖，幾近暈厥。

 

就在這時，試衣間裡的趙依凌叫我：

 

「大翔，我選好了，給你個機會刷卡。」

 

她這聲「大翔」，好像往冰湖裡扔了個二踢腳。

 

顧萌萌肉眼可見地復蘇了。

 

她看向我，眼神瞬間亮了。

 

我深感大事不妙，趕緊轉身快走兩步去刷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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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到，腰身就被緊緊抱住了。

 

「大翔別走，別走！求你了，你幫幫我。」

 

自從顧萌萌在我面前寬衣解帶，我就加強了安保，讓她不能近身。

 

她碰壁幾次，最近都不來煩我了，這才消停幾天，居然又碰上，我深感晦氣。

 

剛想發火，餘光看見趙依凌快走幾步一把把她扯開。

 

「小姐，你誰呀？」

 

旁邊的店員趕緊過來。

 

「趙小姐，她是來退衣服的。」

 

顧萌萌憤憤地上下打量著趙依凌。

 

然後扯了我一把，聲音很低：

 

「大翔，你傍上大款了？看樣子挺有錢的。」

 

我打心眼兒裡反感，誰知她又說了一句震碎我三觀的話：

 

「給你做小，我不跟她爭。」

 

我忍無可忍：

 

「你還能要點兒臉嗎？」

 

她悽慘地冷笑了一聲：

 

「我命都可能快沒了，還要臉幹嘛？」

 

這次沒等我出手，商場保安一窩蜂湧上來。

 

商場經理也帶著高層氣喘籲籲地跑向我。

 

站成一排 90 鞠躬道歉：

 

「太對不起了翔少爺，讓您受驚了，下次您來打個電話，我們清場等您，保證給你最佳的購物體驗。」

 

顧萌萌被保安拖走，聲音漸行漸遠：

 

「大翔，大翔，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他們為什麼叫你……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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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情蕩然無存。

 

我很抱歉地送趙依凌回家，她似乎也在考慮什麼，半晌才遲疑地開口：

 

「我常常想，如果當初我沒出國我們會怎麼樣。」

 

這問題我也想過，上大學的前兩年一直在想：

 

「也許，我會告白吧，也不一定，你要不走，我指不定要多久才會明白，我不是煩你才跟你作對，我隻是想……你多注意我。」

 

「既然你後來明白了，那我在班級群發的照片你怎麼不回？」

 

「我回個屁啊，你身邊站個挺帥的白人老外！」

 

說起這事我就來氣，一群女生起哄，問趙依凌在國外有沒有認識帥哥。

 

我當時緊張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結果她啪地發過來一張合照。

 

當時氣得我把群屏蔽了！

 

呵呵呵，我轉頭看罪魁禍首現在笑得挺開心。

 

「我故意的，我以為你會出來懟我，正好就能聊幾句，結果你無動於衷，可把我憋壞了。」

 

我聽這話心裡一亮，像開了條小縫，有一點點光在遠方等我追尋。

 

「所以……」

 

「所以，雖然遲了 10 年，但還，不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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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趙依凌正式在一起，家人朋友都很高興。

 

我也跟她開誠布公地聊了顧萌萌的事。

 

她拍著胸脯說：

 

「好險，我的大傻翔差點被騙走了。」

 

接著她又遲疑著：

 

「我總感覺這事兒沒完，她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沒想到，被她說中了。

 

一天正在開會，我手機頻繁震動。

 

是公司法務給我發的鏈接。

 

打開一看，鼻子差點氣歪了。

 

頁面上一條貼子：【萬輝公子始亂終棄，欺騙感情渣男實錘！】

 

數張我和顧萌萌的吻照和她寫的長篇作文。

 

說我故意隱瞞身份，欺騙她長達五年。

 

談婚論嫁臨時反悔，設計陷害她欠下巨額債務……

 

好在，萬輝的法務不是吃素的。

 

專門有網上輿情監測系統，她這篇小作文傳播並不廣。

 

我趕緊跟法務對接，法務建議最好私下解決，以免影響公司聲譽。

 

我答應了，又見顧萌萌，我真的感覺很疲憊。

 

她頻繁刷新我的底線，讓我頻繁質疑自己的眼光。

 

當初怎麼那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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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上去非常憔悴，臉頰凹陷，雙目無神。

 

「說吧，到底想怎麼樣？」

 

她看著我，嘴一扁，眼淚就蓄滿眼眶。

 

我極度厭煩，看表：

 

「我沒時間看你哭，說出你的訴求！」

 

她一吸鼻子，眼淚就不見了，過去怎麼沒看出來，戲這麼好。

 

「大翔，我們在一起五年，你一直騙我，你這出身根本不可能跟我結婚，但你一直誤導我，拆遷的事兒也是吧，你們萬輝不放出風來, 我們老百姓怎麼知道會拆遷！！！所以我有今天, 都怪你！！！」

 

我看著她陌生的臉，忽然想到前兩天跟老爸的對話。

 

「老爸，有點好奇哈，你是不是根本沒想開發城南，彩禮那些話都是假的吧？」

 

老爸放下報紙。

 

「你覺得我使詐逼你分手？」

 

「那倒沒有, 畢竟是顧萌萌渣了我，我就是好奇哈，她如果經受住考驗了呢？」

 

當時老爸從抽屜裡拿出另一份合同，隻不過沒籤字，但看得出規劃很詳細。

 

「拆遷城南, 雖然不掙錢但能掙吆喝, 我也不虧, 何況有什麼比我萬輝以後的女主人更有價值？不僅拆遷，要真是個好姑娘, 我還會給她萬輝 1% 的股份做彩禮, 隻是這彩禮這回要給趙家嘍, 不過我也不虧, 老趙說了，回同等價值股份當嫁妝！哈哈哈！」

 

呵, 真是老狐狸。

 

可能我的笑聲激怒了顧萌萌, 她突然變得很激動。

 

「李邵翔！你在嘲笑我嗎？你敢說你沒騙我！！！」

 

我從來沒想過騙她，那個周末, 就差兩天的那個周末，她如果跟我回家, 自然就會知道我的身份, 隻不過我現在也懶得廢話。

 

「想要什麼, 直說吧！」

 

「500 萬！我 5 年青春隻要你 500 萬，不多吧！」

 

我點點頭，是不多, 萬輝大少爺的 5 年才值 500 萬, 多嗎？

 

我掏出手機給公司法務打了個電話。

 

「周萌萌跟我勒索 500 萬分手費能判幾年？」

 

還沒敲門就聽見裡面的討論聲：

 

「全幸」21

 

我起身就走, 後續由法務全權接手。

 

想毀我聲譽, 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當初波子的那段錄像也確實勁爆。

 

鬧過這一出，顧萌萌徹底消停了。

 

據說也是被債主煩得分身乏術。

 

半年後, 我跟趙依凌訂婚了。

 

波子西裝領帶盛裝出席。

 

間隙時不忘八卦本性, 欠欠地貼過來：

 

「兄弟，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趕緊放！」

 

「張四進去了，詐騙判了 10 年，據說是故意的, 不進去估計命都保不住, 丫還挺聰明。還有顧萌萌，下海了，生意不錯, 就是挺累, 被她媽逼得連軸轉地幹活。」

 

看他這張八卦的臉，我真想給他一個逼兜。

 

但想想，他這八卦本性也算給我立過功。

 

「把你賤的, 以後別跟我提這倆人名！趕緊給我擋酒去！」

 

「好嘞！！！」

 

花團錦簇，綠草如茵。

 

我漂亮的未婚妻長裙拽地向我款步走來。

 

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

 

我相信。

 

幸福屬於我和我的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