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們兩個的力量過於懸殊。

 

他一手按著我的兩隻手，另一隻手還能遊刃有餘地剐蹭著我的臉。

 

我滿臉驚恐，卻又擔心父母發現異常，隻得壓低聲音詢問。

 

「柯，柯允，你不是去找女朋友了嗎？在我房間裡幹什麼？你冷靜一點！爸爸媽媽還在樓下！」

 

他不答反問，勁腰擠開我的腿，俊臉逼近我。

 

「沈婼，我算是想明白了，這麼多天，都在拿我當狗是吧？

 

「你開心了就獎勵獎勵我，不開心了就一腳踹開？你想踹開我？你現在是不是就想踹開我？」

 

我瞪大眼睛，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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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允掐住我的臉，逼我張開嘴，而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舌頭上，越來越幽深，仿佛帶著一簇火，每說一句話，後槽牙都磨得咯咯直響。

 

「還敢提！你還敢提讓我去找女朋友？！沈婼！」

 

我合攏不上嘴巴，緊緊抓著他的袖子，含糊不清地說：「柯，柯允，你先冷靜一點，聽我說……」

 

柯允根本聽不進去，低下頭，開始撕咬我的唇瓣，咬出血，又一點點舔舐掉，如此反復多次，他的呼吸加重。

 

「好一個弟妹啊，多麼會說話的嘴巴啊！那我是不是也要給你介紹一個姐夫才行啊？你還想和誰交朋友？是想交朋友？還是想去認識別人？你還想有別的狗是不是？沈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說到這，柯允眸子一凜，忽地松開我的手，直起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雙手恢復自由，我心口一松，嘗試講道理：「柯允，我沒……」

 

話沒說完，柯允一把扯開自己的襯衫，扣子嘣得到處都是。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腹肌，我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你，你想幹什麼？」

 

柯允不理我，自顧自地抽出腰帶。

 

我瞬間瞪大眼睛，然後就看見了夢裡發生的那一幕。

 

柯允把腰帶扣在脖子上，把另一端塞進我手裡，以一種極其臣服的姿態頓了許久，眼睛盯著我，慢吞吞地開口。

 

「三三，我絕對不會像狗一樣，被你招來招去，絕對不會。」

 

我動了動嘴唇，想解釋，卻被他打斷。

 

「因為，我會比狗做得好，好很多。

 

「應該是狗像我一樣，被招來招去，我要排在狗前面。」

 

我：「……」

 

13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我和柯允再這樣僵持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決。

 

我咬了咬唇，松開手裡的皮帶。

 

柯允眸子一沉，果然不滿，叼起來就往我手裡送。

 

我搶先一步開口：「柯允，你先放開我的手。」

 

柯允輕輕冷笑，極力控制著語氣的暴怒卻沒什麼效果：「放開？放開你做什麼？要我放開你做什麼！我放開你，然後你就去找別人是不是？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沈婼，我真恨不得掐S你……」

 

他像一隻被惹毛了的大貓，猩紅著眼睛，嗷嗷衝我叫。

 

我歪歪頭，放緩了語氣：「可是，你不放開我的手，我該怎麼抱你呀？」

 

柯允眼中的火焰瞬間熄滅，有些茫然地看著我，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於是我又重復了一遍：「你不放開我的手，我該怎麼抱你呀？我現在很想抱你。」

 

柯允抿唇，隻猶豫了一秒，就放開了手。

 

我趕緊趁機伸手環住他。

 

柯允克制地咬著嘴唇，任由我抱著。

 

我仰頭看著他緊繃的下巴，小心地順毛：「柯允，我上午說的話是在和你開玩笑呢，你看你，怎麼還當真了呀？開不起玩笑，可不乖哦。」

 

如我所料，柯允對「乖」這個字眼很敏感，表情舒緩了一些，垂眸看我，帶著一點點懷疑。

 

我再接再厲，扣住他的手：「什麼別人呀，我哪有什麼別人，你知道的，我天天忙著學習拿獎學金，哪有時間去理別人，我隻在你身上花過時間，就連我得的獎學金都給你買禮物了呢，對呀，我最珍視的獎學金都給你花了……」

 

柯允臉上的冰冷徹底融化，目光遊離在我被他咬破的嘴唇，剛剛平靜下來的眸底湧起愧疚和後悔。

 

我抓住時機控訴他：「柯允，你生氣的樣子好嚇人哦，我剛才真的被你嚇到了。」

 

柯允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有些心虛地避開我的眼，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擁住我，臉用力埋進我的頸窩裡。

 

我嚇了一跳，一動不敢動，懷疑自己是不是又惹毛了他。

 

下一秒，他在我耳邊低聲開口。

 

「對不起，下次不會了，剛才是我渾蛋，我以後都會乖，真的。」

 

我僵了僵，猶豫著該推開他還是回抱他，想了想，還是改成摸他的頭。

 

柯允顫了顫，抱我的手收得更緊。

 

我不知道柯允此刻在想什麼，但是彈幕告訴我了。

 

【男主：嗯，這是獎勵的意思，我知道，因為每次豆豆把玩具叼回來的時候，她都會這樣摸它的頭。】

 

【男主：我剛才對她吼，她一點不生氣，她還肯獎勵我，她對我怎麼這麼好。】

 

【男主：我剛才為什麼生氣來著？忘了，算了，反正肯定都是我的錯。】

 

我：：……

 

14

 

抱了太久，我後背都僵了，於是推了推他：「柯允，你先放開我」

 

柯允充耳不聞。

 

我無奈，看了一眼大開的窗戶，恐嚇他：「柯允，沒拉窗簾欸，你現在衣冠不整的，小心被變態放到不健康的網站上去。」

 

柯允繼續充耳不聞。

 

我頓了頓：「嗯，如果我也被拍了，被變態放在什麼亂七八糟的網站，那麼……」

 

話還沒說完，柯允驟然放手起身，利落地下床，然後拉上了窗簾。

 

拉完了窗簾，柯允沒有再回來，甚至都沒有轉過來，就那樣背對著我，低聲問。

 

「沈婼，我現在在你眼裡算什麼？」

 

我舔了舔嘴唇，嘗到血腥味：「你說呢？柯允，你剛才都親過我了，那我們當然是……」

 

柯允攥緊拳頭，依舊沒轉過身，緩緩仰頭，背影寫滿了緊張和期待。

 

我勾唇：「當然是唇友誼啦。」

 

「沈婼！」

 

他猛地轉過身，急得眼睛都紅了，眼看著又要開始發瘋。

 

我連忙走過去，安撫地摸摸他的頭，笑了好一陣，才鄭重地問：「那你想成為我的什麼？」

 

柯允緩緩抬眼，漆黑的瞳仁裡翻湧著意味不明的強烈情緒。

 

我安靜地等著，以為他能說的無非就是「男朋友」「對象」等詞匯。

 

然而下一秒，他認真開口。

 

「狗。」

 

我：「……」

 

我凌亂了，但很快，彈幕又為我解釋了。

 

【哈哈看我們女婿奇怪的腦回路嗷。】

 

【男主：狗和男朋友是不一樣的，男朋友是可以隨時換的，但狗卻是要帶一輩子的。】

 

【男主：當男朋友沒用，結了婚也能離婚，所以，我當她的狗，能纏她一輩子，嗯，很好，我真是絕頂聰明。】

 

我：「……」

 

15

 

我本以為柯允隻是說說而已。

 

卻不承想。

 

接下來的每一天，他好像真的在踐行。

 

我回過神，望著柯允忙碌的身影，試探著抬起手朝他的方向揮了揮。

 

柯允一眼注意到，放下手頭所有的事，立馬朝我走過來。

 

我惡劣地說：「沒什麼事，就是想叫叫你，你怎麼這麼乖呀。」

 

不知道是哪個字取悅到了他。

 

柯允驚喜地彎了彎眼睛，湊過來用臉蹭蹭我的掌心，眼巴巴地看著我。

 

我忽然有些緊張：「怎，怎麼了？」

 

柯允收斂笑容，動了動手指，指尖擦過我的嘴角，卻盯著我沒有說話。

 

我思索片刻明白過來，他這是在要他很乖的獎勵，於是我胡亂地摸摸他的頭。

 

他不滿地「嘖」了一聲，攥住我的手壓在沙發上，繼續盯著我。

 

我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深呼了兩口氣，壯著膽子親了親他的嘴角。

 

柯允眸色加深，並不滿足這樣簡單的觸碰，立馬反客為主。

 

我被他親得呼吸不暢，仰頭靠在沙發上平緩呼吸，不S心，等他離開，又試著朝他招手。

 

柯允不厭其煩地配合著我。

 

幾次下來，我突然明白過來剛才是哪個字眼取悅了他。

 

是想。

 

我：「柯允，我就是想叫叫你，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事，氣不氣氣不氣，是不是很氣？」

 

柯允聽到的：「想我。」

 

我：「……」

 

幾次下來，終於確定。

 

好像無論我怎麼戲弄他，他都不會生我氣，甚至會很興奮地跑過來用臉蹭我的手，以為我單純是無聊想和他玩。

 

我回過神，翻開手裡的書，看見書的扉頁寫著一句十分醒目的話。

 

【小狗會龇牙，但是永遠不會對他的主人龇牙。】

 

掌心的觸感久久不散，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氣，無比劇烈的心跳震得我整個胸腔都在發著抖。

 

該S，這種感覺，我還挺喜歡。

 

16

 

這天和柯允一起遛狗回來的時候。

 

柯叔叔正和媽媽在客廳看電視。

 

柯允先我一步進去，自然而然地彎腰把我的拖鞋拿出來板正放好，然後又拿自己的。

 

柯叔叔注意到我們回來了，連忙笑著問我：「三三，你還沒說呢，你想見見我老戰友的兒子嗎？」

 

我愣了兩秒，正要搖頭，腳腕忽然被人一把攥住。

 

呼吸滯住，我下移目光。

 

被鞋櫃遮住的柯允單膝跪在地上，右手捉住我的腳腕，正仰頭看著我，眼底漆黑一片，不漏一絲情緒。

 

仿佛隻要我敢點頭，他就會忍不住折斷我的腿。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可我也知道。

 

如果我真的點頭，他不會折斷我的腿，他隻會把頭蒙在被子裡龇牙咧嘴，哞哞哭泣。

 

我忍住笑，衝柯叔叔搖了搖頭：「還是不見了，柯叔叔。」

 

話音落下，柯允若無其事地松開手，換好鞋站起身，又幫我攏了一下遮住視線的頭發。

 

我恰好偏頭，嘴唇不小心蹭過他微涼的手。

 

我們兩個同時一僵。

 

我先反應過來，臉一熱，快步朝前走：「進，進去吧。」

 

柯允沒應，也沒跟上來。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他抬著手，迎著陽光打量著，眼底全是嫉妒。

 

他在嫉妒剛才被我不小心蹭過的手，後槽牙磨得咯咯直響。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然後轉頭就撞上了柯叔叔和媽媽打量的視線。

 

我心裡一驚，強顏歡笑道：「柯叔叔，媽，怎，怎麼了？怎麼這麼看著我？」

 

柯允也在此刻走過來，雙手插兜，毫不關心地立在我身旁，一點沒意識到異常，目光繼續黏在我身上。

 

柯叔叔看了一眼我媽，眯起眼睛看著我們兩個：「三三，柯允，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關系變這麼好了？」

 

我有些心虛，扣緊手指，硬著頭皮解釋：「就是，其實……」

 

柯允見我為難，皺了皺眉，大聲說：「爸，我跟三三了。」

 

我：「？」

 

柯叔叔：「？」

 

我連忙呵斥他：「柯允，你別胡說！」

 

柯叔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扶著沙發扶手緩緩站起來，震驚地說：「你，你們兩個在一起了……？！你們兩個？你們兩個？氣S我了，氣S我了，怎麼敢……」

 

我想要解釋：「柯叔叔……」

 

「三三！」

 

柯叔叔打斷我的話，哆嗦著手指著柯允，「你看上這小子什麼了？他配得上你嗎？他和糞坑裡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哎呦我真服，好好的一朵鮮花怎麼就……」

 

我蒙了。

 

柯允的臉黑了，立馬看向我媽：「沈阿姨，我也不明白，你看上老頭子什麼了，又老又吵，跟夏天吃不飽飯的老蚊子似的嗡嗡嗡。」

 

我媽：「……」

 

柯叔叔：「……你個小兔崽子。」

 

吵鬧了半天，我終於得以插進去話。

 

於是拘謹地看向柯叔叔和我媽：「柯叔叔，媽媽。你們真的不反對我和柯允嗎？」

 

柯叔叔橫我一眼：「我看起來像是清朝人嗎？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們兩個又沒有血緣關系，為啥不能在一起？而且很顯然，是柯允配不上你，臭小子佔大便宜了，作為父親，我嘴都要笑爛了好嗎？」

 

我媽剜了一眼柯叔叔，微微一笑：「三三，媽媽早就說過，不論做什麼事，隻要你開心，媽媽都支持你的。」

 

聽到他們這樣說，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與此同時，彈幕瞬間沸騰起來。

 

【嗚嗚嗚祝我們女鵝永遠幸福，我隨三百，記樓下賬上。】

 

【？該S，我隨五百，記樓上賬上。】

 

【我隨八百，希望好心人墊付。】

 

【111，禁止哄抬份子錢，我隨兩萬。】

 

【樓上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