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龍怕我醜,在與我雙修前的一夜跑路了。
天S的白眼龍,說好的雙修搭子。
白吞了我七年的妖晶,吃幹抹淨之後,人居然跑了。
好在我娘教導我:
「買股不能買一支。」
除了小白龍以外,我還認識一隻進入成年期的大黑龍。
後來,那條小白龍在獸人圈鬧翻了天。
也是這時我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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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大黑龍,正是小白龍他叔。」
1
妖族以容色窺得天賦。
長得越好看,天賦就越高。
而我幻水一族鮮少出美人。
因此,在我破殼以前我娘就常常教導我:
「學會買股才能安身立命。」、
我看著我那容色出眾的爹S命點頭。
娘親令我尋個有前途的獸人搭子,待我化形以後一起雙修。
我娘一句話,讓我在有望成仙的小白蛇澤川身上狠狠投資。
後來白蛇化形,真身顯露。
原來不是一條獸人小白蛇。
而是獸人界聲名顯赫,尚未進入成熟期的大白龍。
澤川真身暴露,妖族的人免不了對他一番討好。
眼見澤川這樣有前途,我便掏空了心思一個勁地對他好。
可憐我還未破殼,隻是區區一個蛋形的小妖,整日為澤川瞻前馬後。
為他拿重物,怕東西太重把殼磕破了。
為他放洗澡水,怕水太熱給自己燙熟了。
為他起鍋燒飯,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滾進油鍋裡,成了盤中餐。
冒著變成煎蛋、煮蛋、荷包蛋的風險,我對澤川的關懷無所不至。
可天無絕人之路,卻有絕蛋的手段。
在我即將破殼化形的那日,澤川卷上我所有的妖晶。
在我們即將雙修的前一日,跑!了!
臨走之前,這白眼狼還留了一幅他猜想中我長相的畫卷。
肚腩圓鼓,身材魁梧,活像一隻發了福的癩蛤蟆。
更過分的是,在那人物小相的下方,他還寫著一行塗了又改的小字:
「你明知道你們幻水一族一旦化形,必定醜陋無比。」
「即知如此為何還要刻意隱瞞,費盡心思討好我?」
「吾乃獸人界聲名顯赫的真龍。即便要找個妖族伴侶,也絕不會選你這副尊容。」
我氣得蛋殼都快裂開了!
七年啊!
我整整伺候了他七年!
這白眼狼,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到頭來還嫌棄我醜?
更何況,我還沒破殼呢!
2
澤川走了一天一夜。
破殼已是迫在眉睫。
如果不是澤川,我也不必如此急迫去尋個雙修的伴侶。
當初撿到澤川時他身受重傷,又到了化形之期。
若非我替他擋了那次的雷劫,他早已一命嗚呼。
可我為了救他,也損了我自身先天不足的陰氣。
如果不加以補救,恐怕在破殼當日就會一命嗚呼。
於是,澤川與我的父母約定:
與我培養感情,結為仙侶,待我破殼之日,以雙修之法彌補我的陰氣。
可這白眼龍居然不講武德!
想到那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七年,我的心都在滴血。
時至今日,我去哪兒擄一個不在意我幻水一族容貌的獸人與我行雙修之事呢?
想到此,我連蛋殼都抽搐了一下。
恍惚間,腦子裡還真浮現出一張冷峻的臉來。
「我……我好像,還真就認識那麼一個……」
事急從權,小命要緊。
為了活命,我當即便往一個方向S命趕去。
在我奔走途中,盡管已是萬分小心。
可我身上咔嚓咔嚓的聲音卻依舊響個不停。
「蛋殼還是要裂了!」
我心一慌。
就在此時,記憶裡平靜寂寥的潭水終於出現在我眼前。
我急忙一頭扎進去。
入水以後,刺骨的涼意稍微平息了些身上的燥熱。
我沉下心,輕車熟路地走到潭底的一處洞口。
一入洞口,我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隻見一條巨大無比的黑龍盤在洞府深處。
隨著我的進入,他的眼睛也不知何時地睜開了。
一雙龍目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得我無比心慌。
「好,好大的龍啊…」
我忍不住感嘆道。
「你又變大了,哈哈。」
3
「咳。」
「玄夜……那個,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你了,哈哈。」
被玄夜一雙眼睛盯著,我緊張得有些語無倫氣。
從認識玄夜開始,我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
除非又捅了什麼簍子,否則我是不會來見他的。
他好像自己也清楚這一點,巨大的龍頭一言不發地湊到我面前。
我本就岌岌可危的蛋殼,在他這一恐嚇之下,變得更加零碎了幾分。
「快化形了?」
聞言,我遲疑地點了點蛋殼。
「那你此時此刻,不應該呆在澤川身邊讓他幫你……幫你恢復陰氣?」
我在心底自嘲地笑了一句:「他跑了。」
「所以…我想讓你幫忙。」
「可我憑什麼幫你?」
不知為何,玄夜像是被氣笑了那般。
他冷笑著質問了一句,一雙金燦燦的龍目似也沾染上了諷意。
「就憑曾經我也救過你!」我深吸一口氣,有些無賴地說道。
這麼多年,玄夜大大小小救了我不少回。
就算有恩情,也早就還光了。
「你幫我最後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會挾恩讓你來報了!」
玄夜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我的蛋殼又往下掉落了幾片。
「那我以後可以做你的跟班!」
「任由你指揮、任憑你擺布,這總可以了吧!」
玄夜聞言眉毛一挑,眼珠子轉動幾下似乎是在思索劃不劃算。
下一秒,巨大的黑龍便在我的眼前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有著一頭烏黑墨發的高大身影。
玄夜微微彎下腰來,如刀削般稜角分明的臉突兀地放大在我眼前。
這下,就連冰冷的潭水都壓不住我即將脫殼的燥熱了。
「那你說說,要我怎麼幫你?」
我胡亂咽了口口水,一時竟也沒反應過來玄夜這是在明知故問。
「我…我打算,和你雙修!」
小聲開口說了一句,卻沒有得到玄夜的回應。
我連忙抬了抬蛋殼,放大了聲音:
「我說,我想和你雙修!」
終於,
在這一刻,
所有的蛋殼皆已褪盡。
下一秒,我便不再隻是個蛋體,而是徹徹底底、完完整整的人形。
「那你幫嗎?」
玄夜一時沒有說話。
他隻是盯著我,始終一言不發。
就在我愈發慌亂,心灰意冷準備跑出水潭的時候。
玄夜悶悶地應了一字:
「幫。」
一字落後,氣氛終於徹底變得微妙起來。
潭水冰涼,我全身上下卻好似熱得要燒起來。
玄夜直勾勾地看著我,似乎是在等我主動出擊。
不得已,我硬著頭皮貼了上去。
就當準備唇齒相接的時候,我的腦子裡卻兀地冒出了一個問題:
「萬一我化形成一名男子怎麼辦?」
我急忙低下頭去看。
順便想拉開玄夜的衣服看看,我與玄夜的身體究竟有何不同。
我的手剛那麼一伸,便被玄夜的手給困住了。
他手上的溫度傳來,冰得我恍然失了神。
冰。
太冰了。
冰得我無法拒絕,冰得我渾身歡顫。
我不由自主地想更貼近玄夜幾分……
4
危機已過,小命得保。
我與玄夜在水潭裡的某處小洞裡直勾勾地看著對方。
「雙方交換,你情我願。玄夜,你可不能事後算賬!」
我強裝鎮定地說著,心裡卻如小鹿亂撞,腳更是悄悄地往洞口處挪去。
天知道,我與玄夜的實力有多懸殊。
萬一他事後後悔,恐怕我的小命難保。
而我若非是性命攸關,又何苦行這種採陽補陰的騷操作。
心裡的小人不停吶喊,玄夜似乎也被我這種掙扎的表情所吸引。
他一個眼神掃過來,我本就綿軟的雙腿下意識彎曲。
下一刻,我便跪在玄夜身前。
「好丟撵,被嚇跪了。」
我羞愧地內心腹誹。
然而,玄夜的表情卻莫名變得有些心虛。
他隨手一個法術,將我輕輕從地上扶起。
平日冷若冰霜、說話都能凍三尺地的他,此時此刻竟顯得溫柔許多。
「尋個日子,我會前去拜訪你的父母。」
聞言我雖是不解,卻還是木訥地點了頭。
這年頭難道當個跟班都需要知會父母?
我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之腦後。
眼下當務之急,是找澤川要回我的寶貝妖晶。
趁著玄夜不注意,我撒腿便往洞口處跑去。
可因為昨晚一夜的辛勞,一路上被自己的腳絆倒了好幾回。
天S的玄夜,明明說好的不累!
酸軟無力的雙腿讓我不禁懷念起曾經當蛋的日子。
至少那時候,如果不想走路,還可以滾著走……
就在我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的時候,我剛剛擁有的手和腳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慢慢消失了…
5
突兀變回一顆蛋的我尷尬地僵在原地。
嗯?!!
為何又變成蛋了?
莫非是玄夜不行?
此時此刻,我已經站在澤川的家門口。
正準備抬腳進去,結果上演了一出「原地化蛋」的戲碼。
環顧四周,感受著自己此刻的尷尬處境——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真是進退兩難,"蛋"疼無比。
就當我下定決心準備撤退的時候,一道靈性的聲音掐準時機地叫住了我:
「小水蛋,又來找你家澤川哥哥?」
說話的是隻綠毛花哨的孔雀獸人。
他的尾巴恨不得開滿整個山洞,說話也一股子怪腔調,陰陽怪氣。
「照理說,昨日應該是你的化形之期。」
「怎麼沒化成啊?」
又來一隻野雞獸人撲騰著翅膀擠到我面前。
我忍著怒氣,簡潔明了地吐出了一個字:「滾!」
這群獸人,天天就知道以貌取人。
得知我是幻水族後,整日在澤川這裡嚼舌根。
想當初他們得知澤川那條小白龍要與我結為仙侶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諂媚。
現在澤川跑了,知道我被甩了,又來我這兒看笑話。
「喲,還挺兇!」
孔雀獸人捂著嘴咯咯亂笑:
「你兇有什麼用,還不是被澤川甩了,隻能是個蛋形!」
「就是,真龍又怎樣,還不是靠不住?隻喜歡長得好看的,薄情寡義!」
山雞獸人一樣附和。
「我早就聽說澤川心裡有了別人,人家可是如花似玉的狐族大美女。」
聞言,我心裡猛地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