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狠狠點頭。

「知道了，知道了。第一，我不會喜歡你的皇後；第二，我也不會喜歡你。」

 

高貴妃氣得跺腳。

 

「沈秋！」

 

我吐了吐舌頭，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

 

5

 

我被安排到了御書房，成了元澈的奉茶宮女。

 

元澈這個名字你們可能覺得有點陌生。

 

因為這是我第一次直呼狗皇帝的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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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那麼多人，也不知道為什麼偏偏選中了我。

 

難道我真的是天選之人？

 

不過這倒更方便我吃瓜了。

 

御書房內，狗皇帝跟晉王正在商討事宜。

 

我走上前去，把龍井茶放在元澈跟前。

 

又依次給晉王還有幾位大臣奉上茶。

 

中途不小心碰到了晉王的手，他立馬縮了回去，一抹紅暈悄悄爬上了他的耳朵。

 

【怎麼會有那麼純情的男人……

 

【就是可惜了……】

 

晉王的表情千變萬化，他看著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這下輪到我疑惑了。

 

【難道我長得很嚇人嗎？】

 

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後我準備離開，沒想到卻被狗皇帝給叫住了。

 

「你就站在朕的身旁。」

 

我很震驚。

 

【他竟然放心一個宮女在這兒？

 

【還是覺得我太蠢？就算聽到他們的談話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雖然心存疑惑，但皇命不可違，我還是照做了。

 

元澈渾身透露著一股王霸之氣，我不禁在心裡感嘆。

 

【其實他還真算得上是個好皇帝。】

 

元澈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就是太優柔寡斷，又容易聽信讒言，所以最後才被奸臣所害，好不容易建立的基業也付之東流……】

 

元澈勾起的嘴角瞬間落了下去。

 

他一臉沉悶道：

 

「張尚書，你有什麼話要說？」

 

張尚書？

 

我瞬間提起了耳朵。

 

這人我熟啊！

 

【這不就是書裡那個大奸臣嗎！】

 

龍椅上，元澈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的眼神在我和張尚書之間來回打轉。

 

張尚書原本就心虛，於是開口道：

 

「陛下，臣打算大興土木，為您修建一所避暑的宮殿，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元澈陷入了一陣沉思。

 

現在的大夏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人人都稱道他是好皇帝。

 

可他不知道，就因為這次的大興土木，張尚書從中撈了許多油水，百姓們苦不堪言……

 

更重要的是，因為浪費了太多國庫，一年後外邦入侵，大夏根本拿不出外資來應對。

 

【不能聽他的！他才是最大的反派，會把大夏給毀了的！】

 

我在心裡激動地說。

 

突然啪的一聲，元澈手裡的杯子碎了。

 

……這已經是他摔碎的第三個杯子了！

 

【好時機，我現在去收拾殘渣，順道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李公公。」

 

元澈給李公公使了個眼色，他立馬識相地把杯子的遺骸給清了出去。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

 

哎，就差一步。我就能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了。

 

元澈看了一眼張尚書。不對，準確來說應該是瞪。

 

「此事事關大夏國運，還是就此作罷吧。」

 

張尚書不甘心地追問。

 

「陛下，臣都是為了您好啊。」

 

張尚書作為三朝元老，在朝中有著非同小可的地位。

 

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臣都是為了您好啊」，因此元澈總是拿他沒有辦法。

 

按照以往的慣例，無論張尚書說什麼狗皇帝都會同意的。

 

但這一次……

 

元澈拍了拍桌子。

 

「夠了！這種勞民傷財的項目，張尚書是想讓朕遺臭萬年嗎？」

 

別說，他還真是這樣想的！

 

被戳穿了的張尚書愣在原地。

 

我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天吶，我突然有點兒崇拜這狗皇帝了！】

 

元澈似乎是瞪了我一眼，然後煩惱地捏了捏眉心骨。

 

「張愛卿退下吧。」

 

張上書眼裡閃過一絲狠絕，但他還是退了下去。

 

【奇怪，劇情怎麼又歪了？】

 

我在心裡嘟囔著。

 

【張尚書再怎麼囂張也不會對著狗皇帝露出這種神情，除非……他是準備動手了？！】

 

我瞬間睜大了眼睛。

 

同時睜大眼睛的還有元澈。

 

……倒是把我給嚇了一跳。

 

大殿裡安靜了幾秒，隨後元澈揮手把晉王叫到了面前。

 

「朕此前對皇叔稍有懷疑，還望皇叔不要生氣。」

 

晉王以一副謙謙君子的姿態回復道：

 

「陛下說笑了，你我自小一同長大，臣怎麼會生您的氣呢？」

 

我不禁感嘆。

 

【那麼完美的男人啊！就是可惜了……】

 

我盯著晉王某個地方看了幾眼，一副惋惜的樣子。

 

空氣中隱約透露著一股尷尬的氣息。

 

狗皇帝沉重地拍了拍晉王的肩，隨後鄭重道：

 

「皇叔不必擔心，皇宮中有最厲害的太醫，一定能醫治好你的隱疾。」

 

我一連嘆了好幾口氣。

 

【看來晉王不行這件事是屬實的，就連狗皇帝都知道了。

 

【不過他會不會自卑呢？一般男人都很在意這種事情吧？】

 

我低著頭，突然感覺身後一股涼意傳來。

 

一看……是晉王。

 

他幽怨的眼神都快把我盯S了。

 

不過我也沒計較，畢竟他現在已經夠傷心的了，我不能再雪上加霜。

 

晉王咬了咬牙，加重嗓音：

 

「陛下，您應該是理解錯了。

 

「臣身體的各項指標都高於常人，並不需要看太醫。」

 

他故意咬重「高於常人」這幾個字。

 

這話看似是說給狗皇帝聽的，但說話的時候晉王的眼睛卻落在我的身上。

 

因此我隻能假裝不在意地看向別的地方。

 

「王爺放心，奴婢的耳朵天生就不好使。」

 

【男人嘛，都這樣爭強好勝，就連晉王也不外如是，我能理解的。】

 

但晉王好像更鬱悶了。

 

離開的時候，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沈姑娘，我想我有必要證明一下我自己。」

 

「嗯嗯，我知道。

 

「啊？」

 

我連忙抬起頭，後知後覺才聽清他說了些什麼。

 

【證明？證明什麼？難道他還在意剛才的事情？】

 

「您，這是什麼意思？」

 

他朝我靠近幾步，嘴角勾了勾。

 

「沈姑娘很快就會明白我的意思。」

 

說罷他轉身離去，我心裡一萬匹草泥馬飛奔而過。

 

【該S的，怎麼證明你倒是說清楚啊，打什麼啞謎呢！】

 

6

 

我原本打算離開，卻被元澈給叫住。

 

「你覺得張尚書這個人怎麼樣？」

 

我：？？？

 

【他這是在問我嗎？

 

【當著皇帝的面議論臣子，這恐怕不好吧？要是被人聽到，我不會被砍頭吧。】

 

狗皇帝勾唇笑了笑。

 

「朕原本以為你的膽子很大，沒想到還是貪生怕S。」

 

我低著頭不說話，心裡卻開始吐槽狗皇帝了。

 

【……廢話，還不是你喜怒無常。】

 

元澈又揮了揮手。

 

「朕給你開個免S金牌，以後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沒人敢對你怎麼樣的。」

 

我立馬興奮地抬起了頭。

 

！！！

 

【這就是開金手指的好處嗎！】

 

「陛下您英明神武，簡直是我大夏之光。自從有了您……」

 

元澈聽不下去了，立馬打斷了我。

 

「油嘴滑舌，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說這話的時候狗皇帝的臉上並沒有一絲怒氣。

 

我瞬間放心了許多。

 

張尚書可是全書最大的 boss，如果我能給狗皇帝提個醒的話……

 

於是我立馬開口。

 

「不瞞陛下說，奴婢以前學過一些卜算之術，還會相面。」

 

狗皇帝勾了勾唇，一副饒有趣味的樣子。

 

「張尚書肥頭大耳，兩側颧骨突出，眼裡透著精光，乃是奸臣的長相！

 

「剛剛奴婢掐指一算，張尚書最近有錢財之災，怕是會貪汙腐敗。」

 

【我說的全是事實，隻要狗皇帝肯查，一定會發現真相，說不定能找到張尚書賣國通敵的證據。】

 

元澈緊抿唇角，似是陷入了一陣沉思。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

 

【唉，他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畢竟我這些話確實可信度不高。】

 

誰料下一秒，狗皇帝突然提高音量。

 

「李公公，派人去監視尚書府。」

 

然後又看著我道：

 

「你說得很好，朕升你為後宮總管，協助李公公料理後宮事務。記住了，以後無論各宮發生什麼事，你都要一五一十地稟報給我。」

 

……【好一個狗皇帝，這是想讓我在後宮樹敵啊。】

 

元澈表情有點無奈。

 

但李公公卻很為我高興。

 

「沈姑娘，咱家早就說過您不是一般人。」

 

然後他又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道：

 

「陛下從來沒有那麼信任過誰，姑娘以後飛黃騰達了可千萬不要忘了我啊。」

 

我陷入了一陣沉思。

 

【李公公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就連他都這樣說了……看來這狗皇帝果然是喜歡我！

 

【救命啊，老牛吃嫩草，不要禍害祖國的花朵啊！】

 

身後的元澈默默捏緊了拳頭。

 

「朕的眼光還是很高的，不是隨便什麼女人都能入得了朕的法眼。」

 

他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

 

「還不走？是奉茶還沒奉夠嗎？」

 

我尷尬一笑，沒來得及細思他話裡的意思就趕緊飛奔離開。

 

7

 

這幾天狗皇帝連連召我奉茶。

 

連個換班的機會都不給我。

 

古代的皇帝簡直比周扒皮還黑！

 

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胡思亂想。

 

【狗皇帝果然喜歡我，為了能跟我多相處，竟然每天都讓我奉茶。】

 

狗皇帝握筆的手加重了幾分。

 

【好像話本裡都是這樣寫的，什麼皇帝對年輕貌美的宮女一見鍾情，然後強制愛……】

 

狗皇帝握筆的手又加重了幾分。

 

【嗚嗚，可是我不喜歡狗皇帝啊！我喜歡的是晉王，雖然他不行……】

 

狗皇帝手裡的筆啪地一下子捏斷了。

 

我站在一旁鹌鹑似的不敢出聲。

 

過了一會兒，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以後少看點沒用的書，多讀點經書，晉王喜歡有文化的女子。

 

「還有，過度自戀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連忙點頭。

 

「嗯，奴婢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不對勁。

 

【他怎麼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在熬夜看話本子？

 

【不對，他怎麼知道我對晉王有意思？】

 

元澈咳嗽了幾聲。

 

「你的黑眼圈都快要掉下來了。

 

「還有，每次晉王一出現，你就恨不得眼珠子都長他身上，朕又不是瞎子。」

 

我害羞地低下了頭。

 

有，有那麼明顯嗎？

 

這時李公公進來稟報。

 

「回陛下，柳大人來了。」

 

狗皇帝放下了手中的筆。

 

「讓他進來吧。」

 

我站在一旁老老實實地吃瓜。

 

狗皇帝拉起柳大人的手：

 

「愛卿，從前的種種都是朕的不對，如今你願意給朕一次機會，再次回到朕的身邊嗎？」

 

「陛下，能為您效力是臣莫大的榮耀。」

 

我：？？？

 

這聽上去怎麼有點不對勁呢？

 

我這個破看文的 DNA 動了。

 

【這是什麼追妻火葬場！啊呸，追夫火葬場啊！

 

【這情節，怎麼跟我昨晚看的話本子那麼像啊？

 

【狗皇帝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會反省自己了？還是說他隻在柳大人面前這樣？

 

【不過我看柳大人也是風韻猶存，跟狗皇帝也是挺配的。】

 

討論聲戛然而止，兩人同時怔在原地。

 

時間好像靜止了幾秒。

 

我突然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他們幹嗎一直看著我？

 

難不成是覺得我礙眼了？

 

下一秒，狗皇帝發話：

 

「朕有些口渴，你去給朕和愛卿添點茶來。」

 

「是。」

 

我表面答應，心裡卻炸開了花。

 

【好好好，我走我走，給你們騰出位置來。】

 

「站住！」

 

還沒等我走幾步就被人叫住了。

 

……又是這狗皇帝。

 

元澈表情有些隱忍。

 

「朕突然又不口渴了，你就站在這裡，瞪大眼睛好好地給朕看著！」

 

他有意咬重最後一句話。

 

【……我是你們 play 的一環嗎？】

 

狗皇帝咳了一下，鄭重道：

 

「愛卿，朕讓你徹查的張尚書貪汙一案辦得如何了？」

 

柳大人立馬熱血了起來。

 

「回陛下的話，臣已經搜集好了證據，接下來就看陛下您的了。」

 

狗皇帝贊許地拍了拍他的肩。

 

「愛卿做得好，朕果然沒有看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