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6

果然，外面騷動的聲音逐漸安靜下來。

 

學生們開始著急。

 

方才聽來如天籟之音的情歌，現在卻比上課鈴聲還要聒噪。

 

人一旦被侵犯到他們利益時，才明白孰是孰非。

 

隻有柳雲雲還在沉浸在付清給她帶來的甜蜜。

 

她小聲地找旁邊同桌說話，「反正我也不想考了，放學遲點就遲點吧，哎，你說晚上有什麼地點適合去約會？」

 

見她同桌不說話。

 

柳雲雲又問：「你手機呢？能不能借我錄一下清哥的歌聲，我要保存下來做手機鈴聲，他唱得真的好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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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清還在繼續唱，原本雀躍的學生們，現在面色一個比一個黑。

 

唱起來還沒完沒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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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這個間隙。

 

我穿梭在教室桌椅的走道之間，雙眼如炬，沒收一部部手機。

 

在學生 A 驚恐的眼神中，我翻出他的新華詞典，從中間被挖出的洞裡面摳出他的手機。

 

又反手在學生 B 的書桌下面，扯出她用透明膠貼在桌板上的手機。

 

呵呵，都是我曾經走過的套路。

 

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也要把別人的雨傘撕碎。

 

崛起吧！吳豔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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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鬧劇的結果就是放學延遲兩個鍾。

 

而付清和柳雲雲成了眾矢之的，再也沒人想歌頌他們的愛情了。

 

當然，我也沒吝嗇給付清一個大處分。

 

我憑著變化莫測的管理手段，人人怕而避之，似乎比以前更令人害怕了。

 

我的身影無處不在，專門在校園裡面抓逃課摸魚還有早戀的學生。

 

付清和柳雲雲也避著我，上課鈴響了兩遍還在某個樓梯轉角玩壁咚。

 

付清雙眼通紅，在柳雲雲耳邊聲音沙啞地說，「乖乖，親我一口，命都給你！」

 

「嗯~」

 

柳雲雲先是四下看了看，確保安全之後，才小臉通紅地嘟起小嘴。

 

就在他們快要親在一起的時候。

 

我脫掉身上偽裝成學生的校服，大喝一聲跳出來：「住嘴！校園裡面嚴令親嘴。」

 

19

 

柳雲雲羞得躲在付清懷裡都要哭了。

 

付清也惱羞成怒：「滾啊！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我舉著手機義正詞嚴，「你們不好好學習還敢在這裡親小嘴，信不信我就把你們照片掛在班級電腦上當屏保！」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付清噎住了。

 

柳雲雲抬起頭，倔強地看著我：「受教育是我們的權利，不是義務，我們想學就學，你憑什麼要求我們！」

 

「但是讓你們受教育是我的義務。」

 

我說，「受教育是保障你們學習和自我成長的權利，而不是讓你們借此變成拿青春當借口去浪費時間的傻逼。」

 

說著，我放了兩句洋屁，「This is the pitiful lack of culture，because you don't even know that my words are cursing you。」

 

看他們一臉懵逼的模樣，我搖搖頭。

 

但付清看出我在譏諷，惱怒地反擊一句：「shift！」

 

沒救了。

 

20

 

「吳主任！」

 

柳雲雲不S心地試圖說服我，「難道你的青春就沒有遺憾嗎？難道你就不曾為那些失去的東西而難過嗎？」

 

失去……的東西嗎？

 

我一愣。

 

呆呆地舉起手，手心是零落的幾根頭發。

 

我突然很想哭了。

 

每當看到他倆的成績我就頭疼，大把大把地掉頭發，怎麼會不難過。

 

你們隻是失去了青春，可我失去的卻是頭發！

 

「你們兩個！明天必須給我叫家長過來！」

 

21

 

這次叫家長仍然無果。

 

楊老師拿著保溫杯走過來，愁雲慘淡地說，「吳主任，沒用的。這兩個學生的家長從來不管他們，電話就算打通了也會被掛斷。」

 

我正鑽研手中的資料，一邊點點頭。

 

楊老師探頭過來，「吳主任你在看啥？額，國家教師資格綜合素質……小學？」

 

「咳咳。」我心虛往下掩住，糟糕！買錯版本了。

 

「吳主任你這是？」

 

按我這個的職位，教師資格證和高級教師職稱已手拿把掐，可我隻是個半路出家，平平無奇的小總裁。

 

我岔開話題，「鞏固一下知識罷了，對了，付清和柳雲雲檔案給我看一下，既然家長都請不過來的話，那我就去家訪。」

 

教書育人這一塊我已鑽研小有成果。

 

我決定去會會他們的家長。

 

22

 

系統被我的勤奮給打動了。

 

沒等我開口，它立馬冒出來說：

 

付清的生父是某市首富，跟他媽意外一夜情才有了他這個私生子，付清現在跟他媽生活，家境一般，原世界的設定是在他考上首都大學後因帥氣走紅，被他首富爹注意到，然後才成功認親，搖身一變成為富二代。

 

誰知道付清因沉迷戀愛，高考落榜，認親的時機失之交臂，最終泯然眾人，去理發店當了一輩子的託尼老師。

 

而柳雲雲則簡單的一些，跟爸媽還有妹妹生活一起，從小到大按部就班的生活，爸媽偏心妹妹，她就渴望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設定是看著乖巧，實則渴望叛逆，吸引他人注意。

 

畢業後她也跟付清同居過一段時間，生活歸於平淡後，兩人後面也分手了。

 

23

 

我先去突擊付清家。

 

以我曾經看過的總裁文來看，在沒開門之前，我的腦子虛構出一個帶球跑，柔弱美麗又堅韌不拔的單親媽媽形象。

 

卻因無力管教叛逆的兒子而夜夜垂淚。

 

可憐的母親，不用再要強了，因為你的強，現在來了！

 

門打開了。

 

女人身材高挑，穿得背心露出大片紋身，臉上還打著各種鼻釘，唇釘還有耳釘。

 

她抽著香煙，半抬眼皮，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樣。

 

……

 

「不好意思，好像找錯門了，我找付清家哈。」

 

我後退一步，掏出手機反復核實，嗯？是這個地址啊，難道學校錄錯了？

 

「這就是他家。」女人聲音沙啞，抬眼看我時，愣住了。

 

「小萍萍？」

 

24

 

「你認識我，你是付清媽媽嗎？」

 

女人眼眶突然一下紅了，點頭。

 

這熟稔的語氣？

 

我記得楊老師說過他媽從來沒參加過學校的家長會啊。

 

我不明所以去問系統。

 

系統：【我隻負責付清和柳雲雲的主線，其他支線不清楚。】

 

要你有何用，呵呵。

 

我衝她抱歉一笑，「不好意思付清媽媽，我之前出過車禍，腦子忘了很多以前的東西。」

 

女人擦了下眼睛，連忙拉我進屋，據她所說，我跟她之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隻是後來出了點意外，我們分道揚鑣，不再相見。

 

沒想到今天竟然還能碰到。

 

女人名叫付雪，她懊惱地說，「早知道你在柏明高中任職，我就應該多過去看看的。」

 

25

 

我表明來意，提到付清，她的神色明顯淡下去。

 

付雪掐滅香煙，「也怪我，不怎麼管他，導致他現在這麼惹人討厭。」

 

她思忖片刻，「不如這樣，我讓他認你做幹媽，這臭小子對自己長輩還挺有禮貌的，至少對我的話說一不二。」

 

我覺得這個想法非常好。

 

當場一拍即合。

 

付清似乎很聽她媽的話，估計是有媽寶情懷，怎麼說，幹媽也算半個媽吧。

 

26

 

一顆紅色海膽頭打開門走出來。

 

付雪抬眼叫住他，「喂，過來見下你幹媽。」

 

看到我坐在沙發的那一刻，付清不可置信後退兩步，後背貼著門板，像隻受驚的貓，「他媽的怎麼是你！」

 

付雪細眉皺在一起，「過來，叫人。」

 

「我不要，她是……」

 

「你不叫幹媽，以後也別叫我媽了。」

 

最後付清還是咬牙切齒叫我一聲幹媽。

 

我隨意嗯了聲，然後煞有其事打量他，「我覺得付清是不是染回黑色好看一點，嘖，學生就要有個學生樣。」

 

「你說得對。」

 

付雪看向我一臉慚愧，「他都是跟我學的。臭小子聽到沒有，今晚就去把頭發給我染回來。」

 

「還有付清這孩子是挺聰明的，但是心思不在學習上，戀愛嘛不是不給談，就是在高三的衝刺階段，重心還是放在學習上比較好。」

 

「家長在家裡也辛苦多關注一下孩子，高考迫在眉睫，勞逸結合最重要。」

 

付雪點點頭，從始至終看著我眉眼彎彎，「萍萍說得都對。」

 

27

 

家訪結束，我剛要打車離開。

 

肩膀突然被重重拍了下，我回頭，看見神情復雜的付清。

 

他說，「原來是你。」

 

我一頭霧水：「我不是我我還能是誰？」

 

他有些抓狂：「我的意思是！我媽臥室裡面的照片中的女人竟然是你！」

 

「大驚小怪，我跟你媽是好朋友有合照不是很正常。」我翻了個白眼。

 

付清嗫嚅了半天，又突然出聲：「誰家好朋友會拍親吻照！」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了。

 

這一刻，我輕輕碎掉了。

 

循規蹈矩的原身早年竟然還跟男主媽談上了。

 

不愧是小說世界，狗血且精彩。

 

吳豔萍，nb！

 

28

 

付清陷入悲傷的回憶，他說他媽從來不告訴他生父的信息，因為他媽恨他，當年的一夜情都是源於一場設計。

 

付雪也不喜歡這個意外懷上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付雪這麼多年一直有個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所以說——」

 

我醍醐灌頂，在付清憤憤的目光中得瑟開口，「我在你媽心目中的地位比你高啊。」

 

太好了！

 

「你現在惹我不高興就是惹你媽不高興。付清，我現在命令你帶著柳雲雲好好學習，雙雙考取本科，不然我就跟你媽告狀，讓你媽厭棄你。」

 

開玩笑，我都能接受穿越了，還有什麼不能接受？

 

29

 

付清染回黑發順眼多了。

 

這兩天悶著聲老老實實回學校上課，看我的眼神從震驚不甘，逐漸屈服，最後還會蔫兒吧唧喊我幹媽。

 

中間必定少不了付雪的調教。

 

我板著臉及時制止他，「在學校要叫我吳主任！」

 

「好的幹媽。」

 

30

 

為了助長良好學風，給男女主營造高考氛圍，我最近忙著組織高三學生統一下來觀影。

 

經典打雞血的環節。

 

屏幕上播放卻是某企業的養豬日常。

 

辛勤的吳師傅每天凌晨五點半起來，穿好防護服，去巡邏豬圈，負責每日喂食打針清潔等工作，一直忙碌到晚上七點半，才得以沉沉睡去。

 

31

 

臺下的學生不明所以。

 

「主任，這個視頻的意思是讓我們好好讀書，不然以後隻能去做養豬這種低級工作了嗎？」

 

「錯。」

 

我晃了晃食指，「各位同學有所不知，現在養殖員的工資是這個數。」

 

我說出一個非常可觀的工資，臺下一片騷動。

 

「好像養豬也不錯呀，我最喜歡小動物了。小豬豬什麼的最可愛了。」

 

「我也喜歡，不過我更喜歡紅燒的。」

 

「那我們考不上大學就去養豬唄，反正行行出狀元，我看養豬也沒什麼難的。」

 

「又錯了。」

 

我的身影此刻如大樹般屹立在臺上。

 

學生們眼睛亮晶晶仰視我，我沉沉開口：「同學們，養殖員的招收標準最低是本科線，所以，今晚我想告訴大家——

 

一定要認真學習，不然將來養豬都沒有你的份啊！」

 

32?

 

學校史無前例進入非常良好的學習氛圍。

 

沒什麼用的系統開心地告訴我它升級了。

 

我問它，那我有沒有什麼獎勵？

 

它說可以送我一本全宇宙限量版高中教資。

 

為什麼是限量版的，因為全宇宙僅有這本是它自己親自買的。

 

那就是沒有獎勵了。

 

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