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他好像感覺到了我這詭異的沉默,如驚弓之鳥般迅速揪住衣領遮住轉身。


 


他泫然欲泣道:「懷宴殘軀,怎可髒了妻君的眼?」


 


在轉身到低頭的瞬間,我眼尖地又瞥見他那因極速咳嗽而落淚泛紅的眼角,看起來我見猶憐。


 


偏偏這時我這該S的好記性又想起來,他這大片的傷口,似乎就是方才我隻顧著芍藥而推出來的。


 


此時一個鐵石心腸、鐵骨錚錚的應大將軍愧疚值達到了頂峰。


 


11


 


我不自在地摸摸鼻子:「陛下那有最好的藥膏,我明日去為你求來,保準一點疤都不留下。」


 


「陛下視妻君如手足,怎可因為我這種小事叨擾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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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懷宴搖搖頭,慘淡一笑:「不妨事的,我既隻侍奉妻君一人,妻君本就不憐愛我這陋顏,又何須在意多添一筆?」


 


我聽著頭皮發麻:「沒有的事,你別多想,我是真的不行。」


 


「可是懷宴分明記得,從前一起在書院時,妻君當著所有人的面揚言最喜歡楊賢弟,日後要搶他做夫,生十個八個大胖小子……」


 


我擦,我一個激靈,立馬高聲蓋過他:「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今晚你睡我旁邊行嗎?!」


 


說完我拉過他,緊緊攥著小聲說:「這不是後來得的病嗎?我這人一向推崇有病就治,往事咱就把它當個屁放了吧。」


 


我內心狠狠落淚,朱沫沫,這是你欠我的。


 


想當初,我爹和宋爹扭送我倆上學堂,叮囑我們相互關照。宋懷宴是典型的模範學生,夫子眼裡的香饽饽,但隻有我知道此人內心極其陰暗,故而對這人模狗樣的東西敬而遠之,井水不犯河水。


 


和他形成鮮明對照的是我上掏鳥蛋下摸魚,在此期間更是遇到了膽小怯懦的同窗楊莫離,激得我大女子氣概一下子就起來了:「從今天起,他就是我應蘇罩的了!」


 


結果沒想到就在我耍帥擾亂秩序,被夫子叫開訓斥離開的一會兒,再回來時就聞到空氣中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許多人圍著他,而楊莫離在其中紅著臉手足無措。


 


旁邊站著宋懷宴,沉著冷靜地為他處理這一地難堪。


 


那一刻我的心情很復雜,既有被背叛的難受,也覺得自己處事莽撞,遠不如宋懷宴周到,於是決心再不做此等蠢事。


 


直到再過不久,我被派去了邊疆,臨行前,爹要我秘密見女皇一面。


 


我進去後,看見扭捏羞澀的楊莫離發出了真誠的疑問,隨後眼睜睜看著他把衣領拉開。


 


「爹,」我真心實意地發問,「這混蛋就是我未來要忠誠的陛下嗎?」


 


12


 


「所以這就是你向我討要珍貴藥膏的理由?」


 


「蒼天在上,朱沫沫。」我眼觀鼻,鼻觀心地發誓,「我是為了維護你的聲譽,才舍身飼狼讓他在我身邊睡了一晚。他這傷拖得越久,變數越大啊。」


 


「隻要你柳下惠,一個巴掌還能拍得響?」


 


「如果對方是宋懷宴的話,」我誠懇道,「他一個巴掌就能放炮仗。」


 


朱沫沫盯了我一會兒,隨即斬釘截鐵:「你說得對。」


 


接著爽快地把藥膏放在我手上。


 


天知道明明睡前我還和他畫了泾渭分明的鴻溝,結果早上醒來看見他黑色的腦袋在我懷裡的時候有多驚恐。


 


這家伙卻怡然自得地睜開了雙眼,水靈靈的眸子宛如出生的小鹿,接著自然地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早安,妻君。」


 


我絲毫不懷疑再這麼下去宋懷宴某天甚至會對我下藥,為了及時制止這種可能,我故作深沉:「明晚讓芍藥來服侍我。」


 


宋懷宴隻是訝異了一瞬,很快就披上他賢夫的偽裝,垂眸答應了我。


 


朱沫沫地聽完了我的回憶,大方地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沒事,不就是我女扮男裝的事嗎?戳出去就戳出去了,還是愛卿的清白重要。」


 


「什麼女扮男裝?」我皺了皺眉,「不是你嚇得尿褲子的事嗎?」


 


朱沫沫和我對視了一會兒,半晌咬牙切齒:「我就說宋懷宴那個時候怎麼突然好心幫我撿書?原來這小子暗算我啊!」


 


13


 


從皇宮回來後,我看著被五花大綁,丟到我面前帶著「倔強、決不屈服」眼神的人陷入了沉思。


 


我想起來早上宋懷宴答應我讓芍藥服侍的事了,但我沒想到他完成得那麼好。


 


我連忙屏退了眾人,上前給人解綁,並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要扇過來的手:「英雄且慢,我是陛下派來救你的!」


 


他激動起伏的胸膛這才漸漸平緩。正事要緊,在他完全平靜下來後,我過去低聲問他:「宋懷宴和皇子到底密謀在什麼?」


 


朱沫沫這個皇位坐得並不穩固。


 


她是抱養來的,真正的皇子被送到了民間。先皇隻生了一個兒子,可她寧願血脈更迭,也不願讓男子登基:「憑什麼女人不能執掌權力?」


 


她知道一旦做了妥協,那皇位再還給女子的可能就幾乎渺茫,於是臨S前交代了她最信任的人——我爹。


 


他要我們永遠忠心於朱沫沫,託著她在皇位上坐穩不掉下來。


 


先皇S前並沒有交代該如何處置皇子,其實也是默許我們能夠除之後快,對此,我爹早早就提出了S了以絕後患,但朱沫沫卻始終有猶豫。


 


直到前些日子我們才知道宋懷宴和皇子勾結在了一起,且暗地裡招兵買馬,勢頭越來越大,隱隱有威脅皇城的趨勢。


 


雖然我並不明白宋懷宴攪這一趟渾水的目的是什麼,他爹雖早早去世,但我們兩家的助力,他一輩子也是足以衣食無憂的。


 


思來想去也隻能歸為人都熱衷於權勢,連宋懷宴也不能免俗。


 


14


 


芍藥對於我的問話隻是搖搖頭:「我不信你,你帶我進宮,我要親口告訴陛下。」


 


我想了想:「那也好辦,我就說對你是真愛,借賜婚的由頭帶著你去找陛下。」


 


哪知方才還正常的芍藥此刻臉色一下就變了:「不,陛下答應過我,此事結束就封我為皇夫的。」


 


我抽了抽嘴角,好了,這下我終於知道他那麼貞潔烈男的樣子是為何了,原來不是演的。


 


可很早以前朱沫沫就跟我說過她有一愛得刻骨銘心的心上人,言之鑿鑿除卻巫山非雲也。


 


所以這個皇夫之位必然另有其人。


 


但那是我的主子,我也不好揭她老底,最後我隻好憐愛地拍拍他:「放心,隻是做戲。」


 


芍藥這才將信將疑地睡下,我剛想開口表達下對孩子的關懷讓他睡床上,就聽他緊張地開口威脅我:「你也別想著趁我睡著覬覦我年輕的肉體。宋哥說了,雖然我們賣身,但遇到不喜歡的客人還是可以拒絕,給了我們暗器防身。」


 


我立刻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譬如在楊莫離還未暴露身份,而我又對他產生好感的時候,某天我下意識想將他一把摟過來,結果一枚暗箭從他身上射出,削去了我一縷頭發。


 


正當我驚魂未定,宋懷宴卻走了出來。


 


他捏起掛在楊莫離腰間的暗器,無辜道:「啊,原來在這裡。」


 


我瞬間絕了一切做好人的念頭,直挺挺地蓋好被子躺在床上:「你睡你睡的地,我睡我的床,就這樣,晚安!」


 


15


 


早上醒來我先打開了房門,迎面看見宋懷宴已梳妝整齊,領著一群美男浩浩湯湯地端水端盆在我面前。


 


他抬起頭,笑盈盈地問:「妻君,芍藥伺候得可好?」


 


我來不及制止,他就長驅直入進入了我的屋內,恰好看見了芍藥睡眼惺忪從地板上爬起來的一幕。


 


「芍藥,」宋懷宴聲音沉了下去,「不是叫你好好服侍妻君嗎,怎麼又使小性子?」


 


說罷他又先斬後奏地叫兩個小倌拖下去教他規矩。


 


我再次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拖走了,而宋懷宴溫和地拿著梳子過來:「妻君,懷宴來伺候您梳妝吧。」


 


同樣,他也沒給我機會,不容置喙地按著我坐下。


 


但是很快,他修長的指尖在我頭發裡梳理一會兒我就老實了,他按得怪舒服的。


 


在這按摩力道中我有些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間又聽他醇厚的嗓音響起:「芍藥這般不懂事,妻君不若換一個?」


 


啊,那可不行。


 


我勉強留了一絲神志給他打掩護:「是我讓他這麼做的。我打算去找陛下賜婚,到時候留著第一次在大婚之日……」


 


話未盡,突然宋懷宴的手扯了一下我的頭發。


 


這些許的疼痛感令放松心神的我一下子回過神來,趕緊跳起:「對了,我要見陛下來著。」


 


「芍藥呢?芍藥和我一起過去!」


 


我吵吵鬧鬧地向門外奔去,幾經周折後終於在某個角落找到了正在被壓著哭兮兮背《男誡》的芍藥,三下五除二打理好了他就要拉著進宮去。


 


急急忙忙踏出家門前,我突然聽到了方才被遺忘已久的宋懷宴開口喚我:「妻君。」


 


我頓住了。


 


這聲音不像他平常柔柔弱弱的,也不像小時候那種漫不經心。


 


我愣愣地看著他走到我面前,可最後他也隻是替我扣上了披風。


 


「晚上風大。」他抬起眼來,「小心著涼。」


 


16


 


我在殿外無聊地踢著石子。


 


芍藥已經進去了,不知道在和朱沫沫說什麼,而我始終在想著出門前宋懷宴的眼神。


 


爹從前就說我的出生時全點武力上了,一時間我這黃豆般大小的頭腦根本思考不出來什麼,直到日暮西山,芍藥出來了才作罷。


 


這時我才恍然驚覺天色已晚,而芍藥進去不知道和朱沫沫談了什麼,竟這般久。


 


出來後也不知道為什麼面色帶著詭異的潮紅。


 


我本來是打算進去再和朱沫沫交談下,可芍藥急匆匆地催促著我快走:「快走吧,宮門要關了。」


 


在馬車上他也不願多說什麼,也罷到時候再問陛下也是一樣的,於是轉而關心起他臉上久久未消的紅暈,讓婢女對著他扇扇子。


 


看見大門的那一刻,我想起宋懷宴早上的模樣,竟有些不想踏進家門。


 


但好在推開門後,他恢復了往日的柔順,笑著迎上來:「妻君回來了。」


 


我暗自松了口氣,出於心虛,把身後還酡紅著臉的芍藥推上來:「這孩子似乎在陛下那中暑了,你幫忙處理下吧。」


 


哪知宋懷宴將眼睛移到芍藥後,神色一下子就變了。


 


而芍藥更是驚為天人,他看也沒看,一把推開宋懷宴就回了屋。


 


我心想這小孩也是膽子大了,竟敢給東家臉色看,正打算開口替他求求情,誰知這次宋懷宴也沒有動彈,隻是拉住我的手:「先吃飯吧,妻君。」


 


我抬頭一看,這眼神又如早上似的讓我一抖。


 


他恍然未覺,隻是說:「先吃飯吧,妻君。」


 


「免得待會兒力氣不夠。」


 


17


 


我吃了一份又一份後,宋懷宴還是要往我的碗裡加菜。


 


我委婉地說:「夠了夠了,真的吃不下了。」


 


「是嗎?」宋懷宴神色未變,「那妻君怎麼還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呢?」


 


雖然我的頭腦隻有黃豆大小,但這會兒也聽明白了他好像在指桑罵槐地罵我。


 


我把筷子一放:「我真不吃了。」


 


宋懷宴也沒再堅持,轉頭對下面的人說:「都撤了吧。」


 


我看他終於有點恢復神志了,起身回屋。但最後轉身關門時,發現他也亦步亦趨地跟著。


 


我滿臉問號地想要給他指他的房間,但宋懷宴一個巧勁,竟然順勢將我推入房中,轉而關上了房門。


 


這會兒愚鈍如我也反應過來了:「宋懷宴,你終於不裝了啊。」


 


「嗯,不裝了。」他漫不經心地回我的話,看起來根本不放在心上,氣得我想在我的地盤還敢這麼囂張,趕緊思考我在房間放了哪些武器。


 


結果這家伙又趁我不備,一把將我撲在床上。


 


湊近看我才發現他的容貌迤逦,衝擊力頗大。


 


而下一刻我的眼睛更大了,他竟然當著我的面開始脫衣服!


 


「幹什麼幹什麼?!」我拼命替他捂住馬上就要掉完的節操,「守男德你懂不懂啊?!」


 


「哼,男德。」他輕笑一聲,低頭靠在我的頸窩裡,「可是妻君怕不是忘了,我早就嫁給你了。」


 


「我隻是履行丈夫的職責罷了,有什麼錯?」


 


話說到這,我覺得好像有點道理,但隱隱又覺得哪裡不對,於是依然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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