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師尊被奪舍了。

 

但我渾然不知，被他一手帶大。

 

後來，他閉關修煉。

 

回來之後，判若兩人。

 

見我對他的感情變質，反倒還要S我證道。

 

結果，隻存在傳言之中的魔尊S上了山門。

 

他把我護在身後:

 

「天S的，你們怎麼欺負我們家梓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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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幹什麼？」

 

「男媽媽也是媽媽!」

 

1

 

天下第一劍宗萬華宗招人了。

 

但我隻會磨剪子戗菜刀。

 

我爹收了二十兩銀子，讓我替官家大小姐去修煉:

 

「囡囡啊，心中有劍，那麼萬物皆可為劍。

 

「劍宗培養奇才，以後都是打魔尊的一把手，除暴安良的嘞。」

 

我正磨刀霍霍向豬羊。

 

聽到這話，我提起了豁了口子的菜刀:

 

「我打魔尊，真的假的?」

 

2

 

我穿上了從未穿過的昂貴的織錦衣裳。

 

轉著圈兒，歡喜的很。

 

踩上轎子，馬夫揚鞭，便直直往了那萬華宗去。

 

3

 

萬華宗招人分兩類。

 

一類憑武學，一類憑身世。

 

官家小姐隻想修仙，不想吃苦。

 

我便做了她的替身。

 

她負責的，就是開後門送我進去就好。

 

等我學成，便將我的功力內丹渡給她。

 

我跪在地上，餘光瞄著眾位仙尊。

 

隨從說，他們隨我挑。

 

4

 

我便是在此時認識我師尊的。

 

他的招生宣言很特別:

 

「收親傳弟子，隻親不傳。」

 

問他教學內容，他說:

 

「教關門弟子，開門不會，暫時不教。」

 

很好。

 

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5

 

和別的師尊不同。

 

他練劍時帶我逃課，學術法時讓我下山逛吃。

 

要問學習武學呢，也是自有章法。

 

私下裡給我開小灶，理論考試和套路內容一概不教。

 

我問他開學劍修理論考試怎麼辦。

 

他說可以幫我開掛。

 

於是我放心了。

 

又玩又吃。

 

真到檢驗考那天，三連掛。

 

同窗卷生卷S，要置我於S地。

 

我摸爬滾打。

 

從武學史編到劍招合集，編的內容能自成一派。

 

已老實。

 

第一天的考試結束。

 

我回去問他:

 

「不是說開掛的嗎?掛呢？」

 

師尊正掀開茶蓋，喝著冒著絲絲縷縷熱氣的大紅袍:

 

「開始掛科啊，簡稱開掛。」

 

6

 

十六門開學劍修課考試，我掛了十五門。

 

唯有一門，是師尊教的，所以撈上來了。

 

我蹲在茶室外抹眼淚。

 

師尊從裡面推開門，冷氣乍出。

 

他將外袍一掀，蓋在我肩膀上，摸了摸我的頭:

 

「沒關系，及格一門也很厲害了。

 

「在掛科這件事上，你也是創下了山門二十年來的紀錄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哭的更厲害了。

 

像翻蓋垃圾桶。

 

對了，大夏天的，他還給我蓋外袍。

 

我越哭越熱。

 

7

 

劍修考試還有最後一輪實操。

 

前一天晚上，師尊神神秘秘地拉我進他的茶室。

 

他生的很好看，劍眉入鬢，眼尾微挑。

 

來找我之前，他應該喝了一些酒，臉色有些微紅。

 

我口無遮攔:

 

「師尊，你好漂亮啊。」

 

他皺了皺眉:

 

「我是高危職業，別打我主意。」

 

他在床邊蹲下，翻找出了一個錦盒。

 

而後勾了勾手指，示意我打開。

 

我走上前去，無須動手，錦盒見我本人，已經開啟了。

 

好 city 啊，還是刷臉的。

 

漂亮的黃綢上，躺著一把一看就很貴重的劍。

 

劍身閃著瑩瑩的光芒，如鏡花水月。

 

8

 

「今日可是你生辰。」

 

師尊挑起眉尾，垂眸看我反應。

 

「送我的?」

 

我驚喜地拿過劍，順手一拔，卻發現劍無法出鞘。

 

「你要先給它取個名字，不然它不聽話。」

 

師尊雙手交疊在胸前，抬了抬下巴。

 

示意我好好想一想。

 

取什麼名字好呢。

 

我尋思了好久。

 

「诶，我有一計，」

 

師尊拿過劍，用劍柄輕輕敲了敲我的額頭:

 

「就叫蛤蟆的最後一滴尿。」

 

9

 

實操考試上。

 

有這把劍的助力，加上勤學苦練的反套路劍術，我一路順風。

 

直至遇上的傳言中的天命之女——陸瀾。

 

她拜了宗門著名的無情道師尊，據說他座下弟子全是卷王。

 

隻要卷不S，就往S裡卷。

 

但我的師尊評價她是卷心菜。

 

意思是，有想卷的心，但實在菜。

 

她似乎著急把我打完了好匹配下一輪，邊出劍勢，邊嘲諷拉滿:

 

「會不會打啊，往天上撒把米，雞都比你飛得高。」

 

我拔刀出鞘，神情冷淡:

 

「那咋了，擊敗你，還不需要蛤蟆的最後一滴尿。」

 

10

 

我打傷了天命之女陸瀾。

 

她的師尊賽後帶著她，親自來蛐蛐我:

 

「你十六門理論考試是掛了十五門的!

 

「是不是作弊了？

 

「早點坦白，宗門也好從輕發落!」

 

我收刀入鞘，有風輕輕卷起我的裙擺。

 

額角的汗還沒擦幹，就被賽後了。

 

師尊原本在一邊搖著折扇。

 

聽他這話，手心光芒流動，飛扇既出。

 

扇子橫穿我們三人之間，「哐」地一下嵌在牆上。

 

看起來有削鐵如泥的威力。

 

直直直接讓陸瀾和她師尊都坐下了。

 

我咽了咽口水。

 

師尊這麼強的嗎？

 

我之前隻見過他用扇子切水果，給我做水果撈。

 

怪不得水果吃起來總有股水泥味。

 

「吵S了。」

 

師尊站了起來，而後走到我身前，將我輕輕拉到身後:

 

「我說你們啊，菜就多練，輸不起就別玩。」

 

11

 

陸瀾是公主府買的替身。

 

她吃了虧，自然去找公主府撐腰。

 

官家小姐給我修書，勸我少惹她。

 

我把修的書團吧團吧，丟進了錦鯉池裡。

 

魚以為是喂食，屁顛屁顛地衝過來，又悻悻而去。

 

12

 

我得知師尊要走，是在我成年時。

 

他給我留下了「蛤蟆的最後一滴尿」，和一個中間有裂痕的玉佩。

 

「你師尊此去是突破十重天，不知何時歸來。」

 

師祖不願見我，隻在屏風後回復。

 

我站在外面，淚水打湿練功鞋。

 

玉佩和師尊平時的風格不太像。

 

觸手生溫，裂痕的地方纏了黑線，有些邪氣。

 

我思忖了一會，將它掛在了我的劍柄上。

 

13

 

三年後。

 

師尊歸來，隻讓我覺得判若兩人。

 

我給他送我親手制的糕點，他無情掀翻:

 

「多看一眼都是對我的殘忍。」

 

怎麼會這樣?

 

我之前用蟾蜍煮面，師尊也吃啊，還說別有風味。

 

我找他開小灶，他閉門不見:

 

「真是毫無規矩可言，基礎不牢，地動山搖!

 

「理論 3000 題刷了嗎？就想提高?」

 

太恐怖了，之前師尊主動找我開小灶，理論課的題被他拿來放東邊茅房了啊。

 

他說西邊茅房其實更缺紙，他們要是再印三千題直接補上就好了。

 

後來，我理論課終於考了宗門前三，想給他報喜。

 

他怒目而喝，像個點燃的二踢腳:

 

「人們隻會記住第一名!」

 

14

 

我很落寞。

 

尤其跟官家小姐定的契約將近，我要把全部靈力渡給她了。

 

臨行的前一天晚上，我把寫好的道歉信，放在了師尊書桌上。

 

然而等我半夜起來悄悄看，信已經不見了。

 

可能他看見就心煩吧。

 

15

 

原定渡靈力的日子，因為魔尊攻上山，不得不延後。

 

魔尊大兵壓境，大家都是嚴陣以待。

 

師尊卻拔劍向我，色正詞嚴:

 

「不修正道，卻思邪道，宗門留你不得!」

 

我以為是說我劍術反套路的事情。

 

家醜不可外揚啊。

 

現在劍拔弩張的，

 

也先打完魔尊再說嘛。

 

我將他的劍往旁邊推了推，想喚起他最後一點舊情:

 

「師尊，我以後會跟您好好學的，您先放過我吧。」

 

「對為師抱有不當之情，罪加一等!」

 

他嫌惡地用劍割開我的外袍，棄於一邊。

 

不當之情?

 

他拿出了一封信，上面赫然是我的字跡:

 

「自己看吧!」

 

信被隨手一丟。

 

而後飄飄搖搖地落在我身邊。

 

我手腳並用，膝行去看。

 

見題頭，就覺得如同當頭一棒: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不兒，誰把我道歉信換成情書了?

 

而且寫的這麼有文化，我一磨刀的我能寫出來這細糠嗎啊？

 

16

 

師尊運功，扼住我的脖頸。

 

我滯於半空，他的劍即將割破我的咽喉。

 

喉管裡的空氣極速流失，我嗆咳出了眼淚。

 

恰在此時，一柄機關扇橫貫而入。

 

硬生生打偏了劍的方向，隻堪堪劃破了我的臉頰。

 

傷口迎風滲血，我疼得「嘶」了一聲。

 

「情書」飄落。

 

我摔在一邊，沒來得及去撿回來。

 

陸瀾順手撿了我的「情書」，正搖頭晃腦，幸災樂禍地讀著:

 

「你好特別，你和我認識的男劍修都不一樣，你給我一種疏離感，很孤獨的感覺，若即若離，我聽過很多人說自己孤獨，但我覺得你的孤獨才是真正的孤獨。感覺你的內心深處一直都隻有你一個人......」

 

讀到一半，一紅衣魔修，乘巨獸而來。

 

機關扇聽話的回到他手中。

 

扇柄在剛才的激戰中已然沾了些血。

 

他聲線冷淡，神色桀骜:

 

「繼續讀。」

 

陸瀾尖叫一聲，像見了鬼似的爬走了。

 

而我脫力，被攬入魔尊的懷裡。

 

他用扇子輕輕挑起我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微微皺起眉頭:

 

「萬華宗伙食也太爛了，怎麼都瘦了。」

 

師尊咬牙切齒:

 

「戚也，你身為魔尊，也要插手我宗門事務嗎？」

 

戚也施法愈合我的傷口，冷笑道:

 

「天S的，你們怎麼欺負我們家梓涵啊！」

 

「看我幹什麼？」

 

「男媽媽也是媽媽!」

 

17

 

我沒懂戚也那番話什麼意思。

 

雖然我確實叫秦梓涵。

 

但他稱呼自己為「男媽媽」也挺小眾的。

 

我們宗門沒有師尊這麼說，可能和他們的家教有關吧。

 

現在的問題是，

 

我好像成為了人質。

 

哦對了，還有陸瀾。

 

她把玩著劍穗，支起一條腿，手撐著下巴打量我:

 

「憑什麼我被綁著，你就不用?」

 

……

 

陸瀾腰腹被綁在柱子上，帶著禁制的鐵鏈讓她動作受限。

 

而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換了一套素白衣服。

 

鐵鏈繩索什麼的一概沒有。

 

隻有劍上掛的玉佩，有時冒出絲絲縷縷的紅色光芒，纏繞在我的手腕上。

 

所經之處，帶著高於體溫的溫度，動作大了還會有勒到的痛感。

 

……是師尊在嘗試和我聯系嗎？

 

不，那封情書都給他氣紅溫了。

 

我聳了聳肩:

 

「被綁和不被綁有什麼區別呢？

 

「反正都是出不去。」

 

陸瀾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半晌後，她喃喃道:

 

「魔尊也是沒眼力見的，咱們又不是什麼直系弟子，送來修仙的替身而已，哪有什麼威脅價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