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濉唇色妖冶，吐出煙霧：「想我幫他？」

 

我連連點頭，特別乖地湊到他面前：「道上規矩我都懂……求人得拿出誠意。」

在沈濉半眯的眼神下，我拿掉他的煙，在他嘴唇上啄了啄。

 

「別讓他S了行嗎？」

 

沈濉的眼底泛起深邃的暗光，被他壓了下去，兇巴巴道：「這個吻隻是定金，老子可沒這麼好說話。」

 

話是這麼說，沈濉還是走進了混亂的人群裡。

 

幾聲慘叫後，他用我嬌小的身體，拖出了季川西。

 

「他受傷了，流了不少血，不想他S，盡快送醫院。」

 

「我送他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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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濉冷冷瞥著我：「你覺得我一米六，能背得動他？」

 

對對對，我差點忘了，我頂著沈大佬一米八八的殼子。

 

我蹲下身，笨拙地把季川西背了起來。

 

沈濉走在前面幫我們掃清障礙。

 

救護車停在了酒吧門口。

 

燈光閃爍。

 

季川西伏在我背上，他很僵硬，我也很僵硬。

 

雖然說他是我要攻略的人，但這麼久，一直是沈濉替我在攻略他。

 

沈濉不時回頭朝我們看，臉色臭臭的。

 

顯然他不喜歡季川西靠我太近。

 

季川西額頭破了，流下的血遮住了他一隻眼睛。

 

他靠在我肩上，盯著沈濉紅發飄揚，猶如旗幟的背影。

 

忽然開口。

 

「你喜歡她？」

 

這叫我怎麼說呢。

 

那是我的身體啊，我能不喜歡嗎？

 

不用我回答。

 

季川西語氣冷了下來：「沈濉，離她遠一點，別再玩你惡劣的把戲，和我爭，我喜歡她。」

 

14

 

我傻怔在原地。

 

萬分糾結。

 

季川西到底喜歡我的外表，還是裡面的「人」？

 

裡面的人，可是他的S對頭沈濉。

 

如果讓他知道真相……

 

看著季川西頭頂上瘋狂上漲的好感度，我默默憋了回去，一個字也不敢說。

 

系統音響起，沈濉頭上紅字又亮了。

 

【恭喜宿主，攻略對象好感度到達百分之九十，系統獎勵發放。】

 

不會又是提升罩杯吧？

 

我夠大了！

 

【系統獎勵：皮膚變白，腿加長。】

 

這個好，這個好！

 

但沈濉的臉色一點也不好，透著綠光。

 

他審視我和季川西：「剛才他對你做什麼了？」

 

「為什麼……」愛意值差一點要滿了。

 

我很無語，隻能提醒他：「我是男的，這醋你也要吃？」

 

大佬，我們互換了身體，季川西喜歡的人是你啊！

 

沈濉的神色好看了一點：「把他扔在擔架上，回家洗澡。」

 

「你身上一股他的香水味，難聞S了。」

 

季川西眼神晦暗，染血的臉色蒼白，他望著沈濉：「你就這麼……喜歡他？」

 

「我不會放棄的。」

 

沈濉根本懶得聽他說話，拉著我就回家。

 

我們互相幫對方洗澡，折騰到半夜才睡……

 

沈濉沉著氣壓幫我洗澡，用水用時，格外久。

 

「大佬，別擦了，身上沒味道了！」

 

我忍無可忍，皮膚都泡皺了。

 

沈濉出去抽了根煙，冷靜了一會兒，回來眼睛有點發紅：「下次讓季川西S在那吧，老子的裡裡外外全被他弄臭了！」

 

一大早門鈴就響了。

 

沈濉脾氣很差，睡眠不足，尤其嚇人。

 

於是，我穿著 45 碼毛茸茸的拖鞋，揉著眼睛開了門。

 

門外是——季川西？

 

我立馬醒了，他怎麼找到這了？

 

季川西抿著唇，臉色難看，站在門口朝客廳掃了一眼。

 

「你和林聽聽同居了？」

 

不止是同居，我們還睡同一間臥室，同一張床。

 

臥室的人被吵醒了，不滿地嘟囔：「是誰啊？」

 

在沈濉趕到戰場前，我趕緊把季川西推了出去：「我和她的事你少管！」

 

季川西眉頭擰著，白皙的臉上露出傷心的表情。

 

可他頭頂的好感度，因為吃醋，反而漲得更歡快了。

 

「……」

 

果然季川西沒有放棄。

 

放學，他堵住我，清冷的眉眼認真，淺色的瞳直視我眼睛。

 

「沈濉，我們最後比一次。」

 

我努力撐出沈濉的氣場：「比什麼？」

 

「比你最擅長的摩託賽。」

 

「你贏了，我不打擾你和林聽聽。」

 

「你輸了，以後別再靠近她，從她住的地方搬出去。」

 

行吧，我輸定了。

 

長這麼大，我根本沒騎過摩託車。

 

「和我比吧！」沈濉用我的聲音，冰冰冷冷高傲出聲。

 

我立馬乖乖地站到「女王」大人的身後。

 

「聽聽……」季川西失神又帶點痛苦地呢喃道。

 

沈濉臉色冷了冷：「叫誰聽聽呢？」

 

「我跟你比，你輸了，以後有多遠滾多遠。」

 

季川西和林聽聽晚上在海灣大橋，比賽摩託的事情，傳遍了整個 A 大。

 

「林聽聽這麼厲害？」

 

「她參加過多少賽事，這麼狂的？也學著沈校霸染一頭紅發，她以為她是誰啊！」

 

「肯定是想表現自己的特別，吸引男生注意力，這種女生太多了。」

 

我在食堂，聽著這些大聲的議論聲。

 

隻有校花蘇檸一直沒說話。

 

「檸檸，她可是你的情敵啊！」

 

「你不是最討厭她嗎？」

 

蘇檸臉色白了一下，看來上次酒吧的事，給她留下了不少陰影。

 

頂著我殼子的沈濉，可不是好惹的。

 

幾個混混，全被看似柔柔弱弱的沈濉打趴下了。

 

15

 

晚上，海港大橋上一片燈火通明。

 

兩邊擠滿了看比賽的人。

 

「林聽聽怎麼還沒來啊？」

 

「不會是撂下狠話，就跑了吧？」

 

託沈濉原來小弟的福，我找到了一個最好的位置，坐著觀賽。

 

小弟嘰嘰喳喳問：「老大，你說誰會贏？」

 

「不知為什麼，那個叫林聽聽的好像老大你啊！我不是說長得像，就氣質很像……」

 

我沒敢多說話，怕露餡。

 

沈濉挑人的眼光還行，這幾個小弟還能認出他們的老大。

 

隻是想不到，他們叱咤風雲，又刺又野的老大會變成一個少女。

 

沈濉來了，壓軸出場。

 

大橋上所有的鎂光燈全部落在他身上。

 

他騎著改裝過的雅馬哈，穿著黑色休闲的衛衣，戴著護具，暗黑色的頭盔下，標志性的紅色長發隨風飛揚。

 

周圍全是倒吸聲。

 

「天吶，帥爆了！」

 

「真拉風！」

 

有人認出來了：「那不是沈濉的愛騎嗎？百萬級限量款的摩託車，也給她用了？」

 

目光全都又看向我。

 

我扯了下嘴角，擺出大佬的姿態：「我女朋友嘛！寵一點不應該嗎？」

 

聽到我說的話，沈濉朝我方向看了一眼。

 

季川西在他出現後，眸中光芒閃爍。

 

好感值更是到了百分之九十八。

 

掀起護目鏡，沈濉漫不經心笑著：「我不可能讓你贏。」

 

季川西紅了眼睛，淺色的瞳一點點漫起水霧，好感度到了百分之百。

 

「你……就這麼喜歡他？」

 

大橋上的燈開始倒計時，燈光熄滅的同時，引擎聲轟鳴，震痛耳膜。

 

「天吶，她速度好快，不要命啊！」

 

「學姐好颯！如果她不是沈濉女朋友，我也想追她。」

 

兩圈半繞江賽事，還是沈濉贏了。

 

他一揚紅色長發，把手裡的頭盔丟給我，隨手找煙，想到還在外面，就丟了顆口香糖咬著。

 

「季川西，你輸了，還有話對我說？」

 

他不僅要贏，還要羞辱人，贏個徹底。

 

活祖宗的脾氣真夠差的，我為季川西抹了把同情淚。

 

季川西頭盔下的臉色蒼白。

 

「我輸了……」

 

「我哪點比不上沈濉？」作為好學生，天之驕子的季川西，有那麼一點不甘心。

 

誰都知道沈濉的混不吝，他的野，他的壞。

 

沈濉咬著口香糖，露出惡劣的笑容。

 

「你哪裡比得上他？」

 

「你有沈濉帥？有他八塊腹肌？有他能打？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我不喜歡弱雞，所以看不上你。」

 

我聽不下去了, 有人能這麼不要臉地誇自己？

 

沈濉用茶色的少女眸子，朝我看來。

 

張揚豔麗。

 

「老子就喜歡她那樣的！」

 

16

 

很好, 一晚上收到兩份表白。

 

季川西對著我殼子表白。

 

沈濉對我靈魂表白。

 

摩託車比賽結束後，攻略任務完成, 我和沈濉換回了各自的身體。

 

沈濉捏了一下自己的腰：「吃得不錯。」

 

「你給我養胖了不少。」

 

我臉頰發熱，不敢去看沈濉戲謔的眼睛。

 

「怎麼, 怕老子？」

 

「還以為你在我身體裡養那麼久, 膽子能大點。」

 

我們站在空曠的港灣大橋上, 溫柔的星光下接吻。

 

沈濉抱著我，抵在欄杆邊, 深深重重地吻著。

 

身體微微戰慄，心跳到麻痺。

 

我幾乎是軟在沈濉的懷裡。

 

「你還沒說你的答案。」

 

「你選我還是季川西？」

 

「……」

 

我誰都沒選。

 

完成攻略後，系統消失前, 答應完成我一個心願。

 

我選擇S遁逃了。

 

早上季川西還沒徹底放棄, 頻頻來找我, 晚上沈濉強勢扣著我一起睡, 根本不許我搬走。

 

所以, 在我二十歲生日這天, 我意外出車禍「S了」。

 

系統給我看了葬禮上的畫面。

 

沈濉一根接著一根抽煙，不知道多久沒合過眼, 眼睛裡面全是紅血絲。

 

季川西瘦了很多，襯衫下鎖骨凸起。

 

他給我上了香, 轉身走了。

 

遠遠聽見沈濉挑著舌尖, 罵他是蠢貨。

 

沈濉的小弟七嘴八舌安慰他：「嫂子沒福氣……」

 

「大哥還年輕, 以後可以找個更合適的。」

 

沈濉讓他們全都滾，他一個人留在靈堂裡陪著我的「屍體」。

 

「林聽聽，不管你躲到哪，老子都會找到你！」他笑了, 眼神冷得可怕。

 

「你最好躲得好一點。」

 

那股桀骜野性的瘋勁透過系統傳了過來。

 

我微微哆嗦，他怎麼知道我沒S？

 

系統消失了，給不了我回答。

 

我換了個身份，相安無事，不惹人關注地讀完了大學。

 

直到參加完畢業典禮的那個晚上。

 

染著紅發的高挑影子，從黑暗的樓梯裡，緩步, 壓迫逼人地走下來。

 

沈濉不認識我，我和他隻是校外合租的室友。

 

「（「」我不爭氣地兩腿發軟靠在牆壁上，眼睛湿漉漉地望著沈濉。

 

系統給我換了身份，按理說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找到我。

 

直到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這一回, 是我頭頂出現了好感度。

 

我：「？」

 

沈濉頭頂出現再熟悉不過的紅字。

 

【攻略對象出現, 把她按在牆上, 深吻五分鍾，將得到系統獎勵。】

 

「你和系統做了交易？攻略我？」

 

隻有這樣, 我S遁後，沈濉還能找到我。

 

沈濉不緊不慢逼近, 直到將我完全籠罩, 他兩隻手闲闲撐著牆壁, 笑容很淡。

 

「你對我不動心，一年之後，我也會被系統抹除。」

 

嗚嗚嗚……活祖宗還是一如既往非常混蛋。

 

他用命, 賭我的真心。

 

「所以……」他好看的唇微彎，抬起我下巴，「我們先從接吻開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