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但我沒想到，他竟然把我拉黑了！

看著微信界面上的紅色感嘆號，我忽然覺得心頭憋了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沒辦法，我隻好拿著衣服去宿舍樓下等他。

 

傍晚的時候，秦鬱終於下樓。

 

他看見我腳步一頓，眼神都不願意給我一個，直接準備和我擦身而過。

 

我立馬攔住他。

 

秦鬱頓了幾秒，臉色緩和了一些。

 

我將衣服遞給他：「你的衣服，我洗幹淨了，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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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鬱沒有接，他盯著我半晌：「你來找我，就為了這個？」

 

我有些蒙，還是點點頭。

 

秦鬱咬緊牙，好像壓抑著怒氣。

 

他一把扯過衣服，徑直走到旁邊的垃圾桶，毫不猶豫地扔了進去。

 

然後轉身而去。

 

我張大嘴巴，看著他這一番驚人操作久久無法回神。

 

驚訝過後，還是有些難過。

 

秦鬱好像，現在很討厭我。

 

討厭到我穿過的衣服即使洗幹淨了也不願再接受。

 

又或許，他是怕溫莞會不高興。

 

15

 

晚上的時候，宋月又給我發消息。

 

這次是一個鏈接，是我們學校的表白牆。

 

我點進去，最新最火爆的一條，是幾張照片。

 

照片的主人公，是我和秦鬱，而照片的內容，則是我傍晚給秦鬱還衣服。

 

下邊的評論不堪入目。

 

【這女的誰啊？她給秦鬱衣服做什麼？】

 

【這衣服好像是秦鬱的，我見他穿過幾次！】

 

【她是不是也想像溫莞一樣借秦鬱的衣服，然後想假裝是秦鬱的女朋友？】

 

【可溫莞是真的，她是假的啊，你沒看秦鬱多討厭她，直接將衣服扔進了垃圾桶。】

 

【啊啊啊，秦鬱真的好專一，愛了愛了。】

 

幾分鍾後，溫莞也在底下留了一條：【這是秦鬱的高中同學顧晚晚，你們別這麼說啦。】

 

我默默退了出去。

 

我現在終於明白，宋月為什麼說溫莞是個綠茶了。

 

接下來的每天，我走在路上都有人對我指指點點。

 

更過分的是還有人找到上課的教室裡來。

 

直到有一次我被像社會姐一樣的女生堵在教室門口，進退兩難。

 

秦鬱從門口走過，一把將我拉進教室，眉眼冷淡對著女生開口：「請不要打擾我們上課。」

 

那女生呆了呆，愣愣地點頭。

 

不過奇怪的是，自從這次以後，學校裡居然沒人再來找我的麻煩。

 

16

 

宋月覺得我整天悶悶不樂，雖然我也不知道哪裡讓她覺得我悶悶不樂。

 

為了讓我走出失戀的陰影，她替我報名了周六兩個學校的聯誼活動。

 

宋月揮舞雙手替我加油：「這次聽說報名的都是帥哥，晚晚，你可要好好把握！」

 

我隻有苦笑。

 

很快到了周六。

 

雖然我對聯誼並不感興趣，但為了表示尊重，還是穿上了白色連衣裙，宋月也過來替我化了一個淡妝。

 

聯誼的地點在學校的大禮堂，從宿舍過去需要穿過籃球場。

 

我和宋月一起過去的時候，正好碰到秦鬱的室友程野。

 

程野看見我眼睛一亮：「顧晚晚？

 

「你今天還挺好看，平時都看不出來。」

 

我對他笑了笑，準備離開。

 

他卻攔住我：「你要去禮堂？聽說今晚那裡有聯誼活動，你該不會是去參加的吧？」

 

他剛說完這句話，一個籃球飛了過來，從我臉頰掠過。

 

程野罵了一句髒話，目光越過我，語氣激動：「秦鬱！這邊！」

 

聽見秦鬱的名字，我心中一緊，拉著宋月快步離開。

 

身後是程野的大嗓門：「秦鬱，你剛剛沒看見顧晚晚今天可好看了！

 

「她去了禮堂，好像是去參加聯誼活動……」

 

17

 

我和宋月到的時候，聯誼活動已經開始。

 

宋月說得果然沒錯，今天的男生質量是真的可以。

 

大家都是同齡人，又是隔壁學校，很快熟悉起來。

 

我和一個戴眼鏡的斯文男生聊得很投機。

 

他是被室友騙過來的，和我一樣對找對象這件事不感興趣。

 

聯誼會結束後時間還早，我和他一起出去，約好一起去喝杯咖啡。

 

剛走到禮堂大門口，臺階上忽然蹿出一個人影，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我定睛一看，秦鬱滿臉陰鬱，正SS盯著我。

 

今晚進禮堂必須有邀請函，秦鬱沒報名進不來，一直守在門口等我。

 

斯文男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看秦鬱，再看看我：「這是你男朋友？」

 

他不言自明地笑道：「鬧別扭了吧？」

 

秦鬱冷冷哼了一聲，答非所問：「這就是你寧願拍醜照，也要給他看的男人？」

 

我真的……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這兩人說得驢唇不對馬嘴，沒一句對的。

 

我對斯文男抱歉笑笑：「你先走吧，有時間再請你喝咖啡。」

 

斯文男是好脾氣，對我和秦鬱笑笑，走了。

 

秦鬱捏著我的手捏得S緊：「你還要跟他去喝咖啡？」

 

我嘆了口氣，疲倦地看向秦鬱：「你到底想怎樣？」

 

秦鬱可能從來沒有見過我這個樣子，他的眼裡閃過一絲茫然。

 

我趁機抽回手，離他遠了幾步，心頭有些難受：「秦鬱，我不是你和溫莞 play 的一環，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我頓了頓，還是決定將多年的暗戀宣之於口：「我承認，我是喜歡你。

 

「軍訓結束那晚我給你發的消息，是我的真心話，不是什麼大冒險。

 

「我喜歡你，從高一開始就一直喜歡。

 

「可現在你已經有了女朋友，我的喜歡也就到此為止。

 

「我希望你幸福，也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秦鬱呆愣愣地站在我面前，沒說話。

 

我知道秦鬱不喜歡我，可他的沉默，還是讓我有些失望。

 

我深吸一口氣，從秦鬱身旁走過。

 

可下一秒，他忽然握住我的手。

 

他沒回頭，隻是淡淡開口：「誰允許你，不再喜歡我？」

 

我忍無可忍：「你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你已經有女朋友了……」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有女朋友。」

 

我愣了愣，不可置信地說：「可是溫莞……」

 

秦鬱打斷我：「溫莞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不喜歡她。」

 

我心中有巨大的驚喜湧來，可很快又退了下去。

 

我苦澀開口：「即便溫莞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也不喜歡我。」

 

秦鬱這次沒有再說話。

 

他忽然一把將我摟進懷裡，下巴抵在我的頭頂。

 

我聽見秦鬱的聲音：

 

「誰說我，不喜歡你。」

 

這一刻，仿佛煙花綻放，燦爛又盛大。

 

18

 

我和秦鬱在一起了。

 

隻不過是地下戀情。

 

因為他實在太受歡迎，而我並不喜歡高調示人。

 

最重要的原因是，溫莞之前那一出讓很多不明真相的人誤以為秦鬱和她才是一對。

 

而且溫莞在學校的人氣也很高，我很容易被誤會成秦鬱和溫莞的小三。

 

周末，我和秦鬱窩在家裡的沙發上。

 

秦鬱噘著嘴，湿漉漉的眼睛眨巴眨巴盯著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虛。

 

秦鬱氣鼓鼓地用腦袋撞了過來，把臉埋在我頸窩處使勁蹭，哼哼唧唧說我不給他名分。

 

我抱著他的腦袋，一整個心猿意馬。

 

這誰頂得住啊。

 

誰能想到寡言少語的男神在戀愛中直接化身超級小奶狗！

 

我摟著秦鬱，誇了他好半天，還出賣美色親了親他的臉。

 

秦鬱這下總算滿意了，起身去廚房做飯。

 

19

 

沒過多久學校開運動會，我報名了八百米長跑。

 

運動會那天，我和溫莞在賽場相遇。

 

我沒想到她竟然也報名了。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溫莞的眼神仿佛想要刀S我。

 

我對她的眼神視若無睹 ，畢竟攻略男神成功的人可是我。

 

一番熱身運動後，運動員各就各位。

 

槍聲響起，我奮力往前衝去。

 

在最後一圈時我已將其他人甩開一段距離，隻有溫莞在身後緊追不舍。

 

快接近終點時，我隱約看見秦鬱站在那裡等我。

 

我一鼓作氣，悶著頭向前衝。

 

即將抵達終點時，溫莞跟了上來。

 

她朝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下一秒我腳下忽然被什麼東西絆住，直直朝前撲了下去。

 

連帶著溫莞也被我一起絆倒。

 

耳邊傳來驚呼聲。

 

我聽見秦鬱的聲音。

 

「晚晚！」

 

我重重摔倒在地上，一陣手忙腳亂裡被人扶了起來。

 

秦鬱站在運動場外圍，急得像隻上蹿下跳的猴。

 

可他進不來，因為他不是運動員。

 

我和溫莞被志願者帶出運動場休息。

 

進了休息室, 旁邊的女生朝著溫莞羨慕道：「你剛剛摔倒，秦鬱急得叫莞莞呢。」

 

「對呀, 叫得可大聲了，半個運動場都聽見了！」

 

我坐在一旁看著她們, 若有所思。

 

「好羨慕你哦，男朋友又帥學習又好，還這麼體貼。」

 

溫莞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低頭有些嬌羞道：「他就這樣，我都習慣了。」

 

一個女生朝旁邊看了一眼, 驚喜道：「來了來了, 秦鬱來了。」

 

她輕輕撞了一下溫莞：「真體貼喲！」

 

溫莞嗔怪她一眼，臉都快笑爛了。

 

我看到秦鬱急匆匆走過來, 卻被剛剛說話的女生攔住，她大聲道：「秦鬱，你來看莞莞嗎？」

 

秦鬱皺了皺眉，臉上有些不悅。

 

他微微點頭。

 

女生得意一笑, 指著溫莞開口：「你的莞莞在這裡呢。」

 

秦鬱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眉頭皺得S緊。

 

他緩緩轉頭，伸出手指向我, 看著女生一字一句開口：

 

「有沒有可能。

 

「我想看的——是這個晚晚？」

 

女生張大嘴巴, 直接石化在原地。

 

秦鬱一步一步走過來牽住我的手, 十指緊扣。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 顧晚晚。」

 

空氣一瞬間變得安靜。

 

溫莞的臉忽然變得慘白無比。

 

20

 

晚上的時候，學校的表白牆炸了。

 

因為秦鬱白天的官宣。

 

很多溫莞和秦鬱的 CP 粉罵我是兩人的小三。

 

我將手機遞給秦鬱, 委屈巴巴：「我就說不能公開的。」

 

秦鬱接過手機看了一眼, 沒說話。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不知道搗鼓了些什麼。

 

五分鍾過後, 他將我的手機遞給我。

 

我默默看了一眼，眼睛睜得老大。

 

最新的表白牆上，名叫秦鬱的人發了一大段話。

 

「秦鬱長得帥學習又好，軍訓這幾天我都看見好幾個女生向他告白了。

 

「「「」秦鬱的發言言簡意赅，但擲地有聲。

 

我心頭一陣感動, 又有些好奇。

 

想了想還是決定問出口：「秦鬱，你說你從高中就開始喜歡我？」

 

秦鬱低垂眼，聲音很低卻無比堅定：「我從高一開始喜歡你, 直到現在, 從未喜歡過別人。」

 

「那你和溫莞……」

 

秦鬱摸了摸我的腦袋：「她爸和我爸是朋友, 拜託我在學校多照顧她。」

 

我還是有些不明白：「那她發的朋友圈是怎麼回事啊？」

 

秦鬱眉頭一皺：「你知道我不喜歡玩社交軟件，別人也不會在我面前說這些。

 

「所以我一直不知道溫莞發了朋友圈, 直到後來程野加了她的微信好友才告訴我的。

 

「她是我爸朋友的女兒, 我不想鬧得太難看。」

 

我瞬間覺得人生圓滿了。

 

我抱住他的手臂, 得寸進尺：「你從高一就喜歡我，怎麼都不告訴我？害我默默等了這麼久。」

 

我戳了戳他的臉：「你知不知道，暗戀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秦鬱摟緊我。

 

「我當然知道。

 

「因為暗戀的苦, 我也吃過。」

 

我瞬間沒聲。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

 

「以後你可以對每一個人說，我是你的男朋友。

 

「這一次，不是大冒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