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假意哀求了幾句後拿起我的行李就去住酒店了。

5

沈嬌沒在醫院住多久就被帶回家休養了，醫生禁止沈嬌吃高糖的食物。

可是沈嬌懷孕時已經被養大了胃口，她竟然自己每天趁著出去遛彎時去偷吃。

我媽怕不給她吃好東西會傷害肚子裡的孩子就每天給她燉營養品。

自己不忌口再加上每天吃劣質營養品，沈嬌不出意外地早產了。

孩子剛剛滿八個月，跟上輩子一樣是個男孩。

不過她生的時候我已經不在國內了，我向公司申請了交流學習。

我沒把我出國的消息告訴他們，所以他們給我打電話時還在讓我去醫院看沈嬌。

「我去不了，我在國外呢。我在公司犯錯了，領導讓我出去歷練幾年。媽，我好想回去啊！我不想在這裡，你和弟弟能不能給領導送點禮啊？讓他早點把我調回來啊。」

聽我說這話，媽媽毫不猶豫地把電話掛了。

我了解她，她這人最是重男輕女了，女兒一分錢都別想從她身上拿到。

侄子早產剛出生就進了 ICU，沈嬌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沈嬌生產時因為侄子是巨大兒，我媽又不願意讓她剖宮產認為這樣會對孩子不好所以侄子出生時造成下身嚴重撕裂。

孩子在後來的檢查中發現黃疸和因為孩子受到沈嬌高血糖的影響出現了低血糖症狀。

侄子和沈嬌都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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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本來看見生了個兒子還很開心，發現要用這麼多錢對沈嬌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的。

在醫院坐月子的時候，我媽每天就做一些清湯寡水的飯菜送去醫院有時甚至沒有一點肉全是菜。

不過沈嬌也不是什麼任人欺負的人，她剛生了個兒子腰板也硬了起來。

跟我媽幾乎每天都在吵架，跟他們同病房的人都被吵得苦不堪言不停地向醫院投訴，醫院見他們情況穩定之後就趕緊讓他們出院了。

沈嬌也給我發來幾張照片，想讓我給點錢。

不過我一律都是當作看不見。

看著照片上熟悉的孩子，我想起上輩子也是這樣。

侄子雖然勉強足月，但是身體因為母體裡就不足身體非常差。

沈嬌從侄子出生就開始怪我，認為是我不讓她多補充維生素，所以每天我下班後都把侄子扔給我照顧。

雖然我並不認為是我的原因，但是侄子小小的看著實在是可憐還是沒忍心就這樣不管。

我的大半工資都貼在了他身上，就連生病時也是我帶他去醫院徹夜不眠地照顧他，他們完全成了甩手掌櫃。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樣樣我都為他做的侄子，前世卻是他殺死了我。

這一世我倒是要看看沒有我事事為他著想，他能被他那一對父母教成什麼樣。

6

因為是早產兒又是個男孩所以家裡人都對侄子格外嬌慣，才 5 歲和隔壁家女孩一起玩就把對方推進了湖裡。

侄子推人後也沒叫人反而是跑了，還好被其他的小朋友看到去叫了大人這才避免了出人命。

警察找上門的時候侄子還說我隻是和她玩一下。

雖然侄子還小但是女孩家長還是起訴了，要求弟弟和沈嬌賠償 30 萬或者弟弟和沈嬌有一個人願意斷一條胳膊的話他們也可以既往不咎了。

斷胳膊的事他們自然不願意了，可是錢他們也沒有。

弟弟雖然有工作但是學歷不高，這些年存下來的錢已經在侄子出生時花完了，沈嬌和媽媽也沒工作，手頭自然也沒錢。

於是他們理所當然地想到了我。

「沫沫，你就借三十萬給我們吧，我們會還的！」

我從國外交流回來之後也沒再和他們一起住，而是自己買了一套房子。

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知道房子的地址一大早就站在門口鬼哭狼嚎的。

他們在門口把門拍得震天響，可我還是沒開門。

隻是通過門口的可視門鈴跟他們說：「我哪裡來的錢，我之前被騙的錢都還沒還上呢，你們又不讓我回家住我現在都沒地方去隻能借住在別人家。」

突然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他們下一秒開口：「老頭子不是給了你一套小房子嗎？你要不把那套賣了吧，我們已經打聽過那個地段最近幾年漲價了，賣出去 10 萬。」

我看著他們胡攪蠻纏的嘴臉，心裡一陣陣發涼。

那套房子是爺爺留給我的，他是這個家庭中唯一給我溫暖的人，爺爺去世時那套房子才幾千塊錢他們也沒跟我爭但是我也一直沒賣覺得是爺爺留給我的念想，沒想到他們現在竟然打上那套房子的主意。

我冷冷地說：「當初我有事你們不僅沒關心還把我趕出去生怕我連累你們，現在我自己身無分文也幫不了你們。」

媽媽聽完瞬間坐在地上開始大聲喊叫：「你們來人看看啊！這個不孝女弟弟家裡有難了都不幫忙果然有錢了，果然有錢了連自己親人都不要了。」

周圍鄰居聽見媽媽的聲音都打開門來看熱鬧，我冷眼看著媽媽向周圍鄰居說著我的不孝。

手機收到物業的消息說他已經到了，從手機裡的監控裡看去果然我媽和弟弟兩夫妻已經被物業趕著進電梯了。

媽媽還在不停掙扎，物業說她再這樣就報警處理了，她這才消停下來不情不願地跟著物業離開。

我看見他們不情願的身影預感到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

7

我以為他們會再上門鬧卻沒想到他們會把我告上法庭，要求我出赡養費。

我收到法院傳票時整個人都是懵的，沒想到他們會這樣做。

法院判決時我能看見他們眼裡的怨恨，我明白我們已經撕破臉皮了。

我手裡還有之前轉錢給媽媽的聊天記錄，還有之前一起住時買東西的賬單。

這些都能證明我並不是一分錢沒給我媽的。

更何況媽媽才 40 多歲遠遠沒到應該赡養的年紀，所以法院並不支持他的請求還要求他們支付我的律師費。

出來的時候媽媽拉著我不讓我走，對我一個勁地賣慘：「他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他小時候對你多好啊，你就忍心看著他被那家人砍下一條手臂嗎？我辛辛苦苦地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連家裡人都不肯幫一下，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早知道生下你就掐你。」

她說著手勁也越來越大，把我的骨頭也掐得生疼。

我看著她簡直被她顛倒黑白的說法氣笑，想不通為什麼這個世界有這樣不稱職的父母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你想掰扯那我就和你說說這些年，自從我有記憶以來你們就讓我做事，大冬天的還要跟著你們去種田那個時候我也小你們怎麼不疼我呢！

「我但凡手裡有點好玩的有點錢就被你們搶，初中那年我收了班費弟弟翻我書包把班費偷走了害得我被老師罵得狗血淋頭，老師叫家長你去學校把老師罵了一頓說不應該把班費交給一個學生是你們自己的問題我不可能給你們一分錢，最後還是爺爺給了我錢讓我去補班費，這樣你還要我怎麼幫你們！」

我厭惡地看著媽媽，周圍人對她指指點點她也嗫嚅著說不出話。

可她還是緊緊拉著我的手：「我不管！反正你就是要把這錢給我，不然你就別認我這個媽了。」

我用力甩開她：「我還巴不得不是呢，誰有你這麼個重男輕女的媽媽誰倒霉！」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再沒回頭。

弟弟見媽媽沒把錢要回來把媽媽罵了一頓，可眼看時間要到了還是不夠三十萬最後沒辦法弟弟和沈嬌隻能把房子賣了才籌夠賠償款。

侄子上初中就開始戀愛、打架，上課時不聽講就算了還要打擾老師上課。

義務教育不可以開除學生, 老師就不停打電話給弟弟和沈嬌，弟弟和沈嬌也隻能去學校給老師賠禮道歉和送禮給老師來平息矛盾。

家裡也過得捉襟見肘的，因為沈嬌生完侄子後就確診了糖尿病這些年也要不停地打針吃藥，侄子的身體也不是很好也要經常跑醫院, 四個人的吃喝再加上侄子的不聽話讓這對夫妻的日子過的異常艱難。

8

初中畢業侄子沒考上高中, 弟弟隻能花錢讓他進了中專。

侄子在那裡認識了一幫狐朋狗友, 更加不認真學習了。

整天無所事事的和那幫人一起還逃課去網吧。

弟弟和沈嬌有些受不了他整天這樣出去鬼混，放學便把他關在家裡不讓他出去。

可是沒想到他把鑰匙搶走了, 還踢傷了弟弟。

侄子在叛逆期手裡又沒有錢, 於是他想到了偷。

他和一幫和他同樣年紀的孩子深夜一起潛入別人家裡，卻沒想到對方剛好起夜撞見了他們。

侄子他們怕被發現慌張之下對方被捅了兩刀，對方當場就去世了。

被害人家人十分憤怒，要求他們能判多久就多久可以不要賠償。

原本弟弟和沈嬌還想用侄子未成年來逃避法律責任, 可是侄子已經滿了 14 周歲已經是到了要負法律責任的年紀了。

這件事也在社會上引起了比較多的關注度, 社會輿論也更傾向於讓他們判刑重一點。

侄子雖然是沒有親手殺人可是也是屬於從犯被判了 10 年。

弟弟和沈嬌他們還要上訴想要請求諒解，他們去求對方家屬出具諒解書。

對方看在他們是從犯要求侄子他們家出一百萬就可以出具諒解書給他們。

於是我們多年不見的血緣關系在這一刻又奇妙的有聯系了。

果然是富在深山有遠親啊！我看著眼前站在我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弟弟和沈嬌感到唏噓。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小時候那次事情還不夠他們警醒現在還要再來一次還鬧出了人命。

我看著他們有些無語：「沒錢，有錢也不會給你們！有這樣的親戚已經夠丟臉了, 還想我給錢你們讓這樣的人早點出獄想得倒挺美。」

聽到我這樣說弟弟臉漲得通紅：「他可是你侄子, 看你這樣還沒結婚吧！你以後可是要靠你侄子給你燒香的不然以後你死了都沒人給你收屍死後沒人燒香的話你以後可是要做孤魂野鬼的, 轉世投胎不了的。」

我看著他們認真反駁我的樣子感到可笑：「怎麼家裡有男的可以有一次復活機會是嗎？我死了我把我扔大街上我看是他們害怕還是我害怕！至於燒香你兒子現在幹了這種事情我看閻王爺會先把他收走吧！」

「等你侄子將來有出息了你可不要來求我們接濟你, 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告訴你！」

我懶得跟他們多廢話叫來保安把她們轟出去了。

他們沒籌夠錢侄子還是被判了十年, 他們覺得侄子坐過牢是徹底廢了於是他們決定再生個二胎。

沈嬌年紀已經到了高齡產婦的年紀，於是他們花了大價錢去做了試管力求懷個雙胞胎。

沈嬌卵子功能差，取了好幾次才移植成功。

懷孕時也因為身體差要躺在床上養胎，多年的糖尿病讓她在懷孕更加暴躁。

打了無數保胎針，可是孩子在肚子裡面還是不怎麼好。

後來，侄子長大後想進演藝圈，卻被別人嘲笑：「你眼睛都還沒抬頭紋大，人長的不美想的倒挺美。」

「（不」沈嬌也在生產時突發羊水栓塞沒搶救回來。

一下子全部重擔都壓在弟弟身上, 治療費用巨大隻能放棄治療。

兩個孩子也去世了，弟弟一下子承受不住腦出血也進了醫院。

救是救回來了，可是下半輩子也是偏癱躺在床上要別人照顧的命了。

一家人一下子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媽媽也整天渾渾噩噩的。

路上有好心人看到報了警，警察聯系了我，我這才趕過去。

看著眼前枯瘦如柴瘦到幾乎脫相的媽媽, 我差點沒認出來。

她看到我一下子撲了上來, 眼淚大顆大顆的流下來：「是媽對不起你啊！是媽沒有管教好他們才變成了今天的樣子, 一個家怎麼就這樣散了啊！」

我默默看著她：「何必呢！鬧成這樣。」

雖然警察聯系了我，可是我不想再和他們扯上關系。

我聯系了老家一家養老院把弟弟和媽媽一起送了進去, 讓他們在那裡互相照顧。

這已經是我顧念媽媽把我帶到這個世界的一點恩情, 還給她我們就兩清了。

處理完一切的時候，我才終於感到如釋重負。

終於都結束了, 善惡終有報。

我也要去迎接我接下來的人生了。

番外：

接到獄警電話時我百思不得其解, 實在想不出來侄子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

等我到監獄看到侄子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他也重生了。

那一刻我真感覺是上天在眷顧我，讓我看見這個傷害我的人受到懲罰。

我看著他因為在獄中憔悴的臉，忍不住笑了：「你爸腦出血偏癱了, 你媽生孩子羊水栓塞也死了，你奶奶忙著照顧她寶貝兒子還是我這個姑姑好吧來看你。」

他一下子暴怒起來：「是你！是你害了他們！」

「什麼叫我害了他們？要不是你幹這種事他們會決定再生一個？是你，是你害了他們，害了你媽媽！」

說完我拿起包轉身就走了, 任由他在後面喊叫也沒回頭。

後來聽說侄子在裡面越獄打傷了好幾個獄警，還試圖挾持人質被擊斃了。

不過這一切都和我沒關系了，我正在享受我的人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