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除卻巫山不是雲，再聽到你背地裡『蛐蛐』我，我照你的脖子就是一頓抡！」

我伸手作勢要抽她，張可馨破防了，嘴巴一撇，哇的一聲哭起來。

5

更神奇的是，在明確撕破臉之後。

張可馨竟然還讓我幫她做小組作業。

「薇薇，你是學習委員，這個我不太會，你幫我做吧。」

我把書塞進雙肩包，瞥了一眼她的電腦。

「你不會，關我屁事？」

「薇薇……你……我都給你道過歉了，你怎麼……？嗚嗚嗚嗚……」

張可馨又破防了。

聖母王蓓蓓又第一時間抵達：

「白思薇，你怎麼又欺負可馨？

「再說了，這是我們寢室的小組作業，完成不好還不是影響你的成績？幫一下怎麼了？

「可馨，別理她！我找師哥幫我們。」

師哥？

不就是那個害張可馨自殺的渣男羅偉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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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要看看，這一世，張可馨還有人救嗎？

6

小組作業基本是以寢室為單位劃分。

上一世，為了跟室友和平相處。

我們組的作業大多是我一個人做的。

但每次的學分，都是大家一起加的。

這一世，我果斷在定組前脫離了寢室小組。

導員雖然之前駁回了我的換寢訴求。

但脫離作業小組倒是答應得很幹脆。

我一人一組，為了更好地完成作業，這幾天天天泡在圖書館。

圖書館一樓有個植物園，裡面的自習桌椅比較少，是整個圖書館最搶手的位置。

同學們要麼一早來搶座位，要麼提前把書本放在這裡佔座。

佔座界也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超過 10 點要是人沒來，座位就可以空出給其他人用。

我今天一早過來，才 9 點，圖書館裡隻有幾個人。

但我放在裡面座位上的書被丟到了風口的座位上。

我拿起書，朝我原本的座位上望去。

是張可馨和她的男友羅偉誠。

他倆對著筆記本電腦，看上去在討論作業。

但臉上嘻嘻哈哈的，羅偉誠的手從張可馨的肩膀一直伸到了胸前。

辣眼睛。

我拿上書準備去二樓自習室。

路過張可馨身旁時，我選擇了無視。

但耳邊卻傳來張可馨的聲音。

「薇薇！沒座位嗎？

「你下次想坐植物園的話，得早點哦。

「我這個位置，是羅學長一早來佔的呢。」

說到這，我停下了腳步。

「你說你這個座位是他一早來佔的？」

羅偉誠把手從張可馨的身上放下來，直了直身子。

油膩地用手撩了一下頭發，自以為帥氣地點點頭。

他故意壓低了聲音：「嗯，我今天一早就來了。」

「你是不是《向上吧青年》裡的那個白思薇？叫聲『哥』，下次我也幫你佔個座。」

張可馨不悅地戳了戳羅偉誠。

「我還以為你隻幫我一個人佔座呢。」

Yue!

我真的是想吐。

我拿出我的書啪地一下拍在他倆的桌上。

「你看這書它眼不眼熟？

「像不像被你一早從這裡丟出去的那本？」

羅偉誠看了眼我的書，搖頭死不承認。

「白思薇！你是什麼意思？不許你汙蔑羅學長！」

我提溜起我的書，嫌棄地掃了掃灰。

「呵，臥龍鳳雛，果然是一對。」

「白思薇！」

羅偉誠拍案而起，對著我就是一個嘴巴子！

我猝不及防。

「白思薇！我告訴你，就算你是神經病我也不怕你！

「這一巴掌是我幫未來丈母娘還的！」

事發突然，我還沒反應過來，被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羅偉誠衝過來還想揍我，卻被張可馨拉住了袖口。

「學長，別跟神經病一般見識。」

張可馨看似勸架，嘴角卻揚得連 AK 都壓不住。

我撐著地騰地起身。

「好啊！既然你先動手了，那咱們就來碰一碰！」

在張可馨的注視下，我狠狠地揍了羅偉誠一頓。

避開了要害，卻處處打到了他的痛處。

羅偉誠捂著自己的膝蓋疼得起不來。

這個暑假我早出晚歸，因為勞作，身上的肌肉都練出來了。

在武術教室打掃衛生時，師傅知道我是為了賺學費，一直很照顧我。

闲暇時還教了我不少招式，讓我防身。

「學長，你沒事吧？

「白思薇？！你怎麼能動手呢？我……我要告訴導員！」

我拍了拍書包上的灰，背上肩頭。

「行，你去告吧，我隨時奉陪。這裡有監控，誰先動手拍得清清楚楚。

「我勸你看監控的時候，最好再看看早上他到底是怎麼佔的座。」

張可馨看向羅偉誠。

羅偉誠此刻咬牙低頭，慫了。

張可馨破防，嗷的一聲哭了起來。

7

這件事兒張可馨最終沒有告到導員那兒。

但還是在校園牆上發酵了。

一個匿名帖將我和羅偉誠打架的視頻，掐頭剪輯放了上去。

【為了搶座，雙相大一新生發病後暴力傷害無辜同學。】

帖子一放出來，就被熱議頂到了最上面。

【神經病發瘋就是猛，一女的把一男的打得這麼慘。】

【可怕，神經病也能上大學了？我們生活的環境真危險。】

【我知道她，她平時情緒很穩定啊，是有什麼誤會吧？】

【這幾天我也去了圖書館，她每天去得很早，喜歡坐在東北角的座位。我記得她每天都會放本書佔座，這個視頻時間明顯沒到 10 點，是座位被搶了吧？】

【就算座位被搶了，也不能發瘋打人吧。】

……

視頻一看就是植物園的監控畫面。

一般沒有導員批的條子，我們學生想查監控是很難的。

也不知道這監控到底是誰放出來的。

很快很多外系和高年級的同學開始向校領導反映，希望我退學。

一直中立的室友孫萌也開始給我發消息：

【薇薇，我覺得你最近狀態不太好。要不要休學一段時間，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我很好，不用，謝謝。】

我回了孫萌消息，她還在不斷勸我休學。

我索性直接屏蔽了她的消息窗口。

這件事兒持續發酵，論壇的帖子最後被管理給鎖了。

導員找到我，要求我到本地醫院進行復查，拿到醫院證明才能繼續上課。

我同意了老師的要求，準備第二天去做檢查。

但當天晚上，我就被導員和他帶著的幾個同學趕出了宿舍。

我甚至都來不及收拾我的東西。

「你們憑什麼趕我走？」

導員居高臨下：「白思薇，你現在的狀態威脅到了其他同學的安全，還請在檢查結果出來前住到校外。

「你也可以盡快聯系你的家人來學校處理。」

導員清楚我家的情況。聯系我的家人？

我怎麼可能找那個三番四次想要我的命的爸爸來？

「老師，我怎麼威脅其他同學的安全了？醫院證明在開學前我就帶來了，學校要求籤的協議我也籤了。

「如果你說的是校園牆的視頻，隻要你去看看完整的監控視頻，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導員根本不理睬我的話語，執意要我當晚離開寢室。

「那就交給警察處理吧。」

我握著手機開始撥號。

他們看我要打 110，幾個人把我壓制住，搶下了我的手機。

導員威脅我：「白思薇，如果你非要把事鬧大，這學你也不用繼續上下去了！」

我握緊了拳頭。

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重生一世，我還是不能跳出這命運嗎？

在我答應導員今晚不報警，並且出了校門後。

我才重新拿回了自己的手機。

我兜裡的錢還要留著去醫院做檢查、開證明。

剩下的錢無法支撐我去住酒店。

我到校門口找了個網吧，開了兩個通宵。

在拿到本地三甲醫院的報告和證明後，我第一時間趕回了學校。

導員看著我的醫療證明，皺了皺眉，擺擺手讓我走。

我站在原地遲遲不願離開。

「想換寢？換不了，除非你自己找到願意跟你換寢的同學。」

我搖頭：「老師，植物園的監控視頻你去查了嗎？那天是羅偉誠先動手打我，我是正當防……」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導員打斷了：

「白思薇，開學沒多久，已經因為你是神經病的事起了兩次風波，我怎麼這麼倒霉，攤上你這麼個學生！

「我警告你，以後少給我惹事，否則我直接申請開除你！」

我緊緊握著兜裡正在錄音的手機，不再作聲。

8

回到寢室，張可馨正在化妝，看上去是準備出去約會。

她在鏡子裡瞥了我一眼，視我如空氣。

我也不在意，反正這不過是個睡覺的地方。

上一世我花了太多時間在意別人的眼光，這一世，我隻想好好學習和努力賺錢。

剛坐下一會兒，王蓓蓓和孫萌陸續回來了。

王蓓蓓捧著一束玫瑰，笑盈盈的。

張可馨瞪大了眼睛，滿眼羨慕。

「是李學長送的吧？真幸福！」

王蓓蓓點點頭，將手裡的海藍之謎禮盒放在了桌上。

「這也是李學長送的？」

王蓓蓓打開海藍之謎的水，倒了點拍在臉上。

「可馨，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嫩了好多？海藍之謎就是不一樣啊。」

張可馨咬了咬唇，手裡的蘭芝面霜瞬間不香了。

「李學長對你真好。」

「嗐，羅偉誠對你也很好呀！你的生日禮物是他親手編的手工包欸。」

張可馨抱著手裡的包，才勉強地笑了起來。

孫萌的快遞這會兒也拆完了，精美包裝的盒子一看就價格不菲。

很快我看到她從裡面拿出來一個香奶奶的包包，她背著在寢室的穿衣鏡前左照照右照照。

「媽咪，包包我收到了。

「你怎麼知道我一直想要這隻包包？我超喜歡！

「謝謝媽咪！」

孫萌掛了電話，王蓓蓓和張可馨很快就湊了上去。

王蓓蓓一頓彩虹屁：「天，萌萌你是隱形土豪啊！我以後得抱緊土豪的大腿！」

孫萌捂著嘴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沒有，我本來想要愛馬仕，她嫌太貴不給我買。」

「大腿！以後你換愛馬仕了，把香奶奶借我背背？！」

「沒問題。哈哈——」

張可馨看看自己那個編織包，又看看孫萌的香奶奶，嘆了口氣：

「萌萌，你媽媽對你真好。

「雖然我家條件不錯，但我媽從來不知道我喜歡什麼，她隻想控制我的人生。」

張可馨還想說什麼，樓下傳來羅偉誠的喊聲。

她換掉了羅偉誠送她的編織包，急匆匆地下樓，眼裡是淡淡的不甘。

孫萌又從衣櫃裡拿出她新買的裙子，配上今天剛收到的包包，美滋滋。

「哇塞！你這條裙子也是香奶奶的吧？生日宴準備穿這條裙子嗎？太漂亮了！」

王蓓蓓又是一頓彩虹屁。

孫萌笑著點頭，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將食指放在唇邊，比了個「噓」。

「沒事兒，反正她一個外人。」

他們說的那個「外人」，很顯然是我。

我的生活費都拿去醫院做檢查了，剩下的錢得省著用。

今天吃老壇酸菜泡面，明天吃鮮蝦魚板面泡面，後天吃紅燒牛肉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