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遭遇雪崩,未婚夫把我丟下,發瘋似的尋找小黑花轉校生。


我被石頭砸斷雙腿,他目光輕嘲地瞥向我:


「要不是你使壞,琳琳怎會掉下山崖?」


不管我如何解釋,他執意跟我退婚,用世紀婚禮彌補對廖琳的虧欠。


我出國療傷。


回國後,我在五周年舞劇巡演,意外摔倒。


他倉皇間叫來救護車,半跪在 VIP 病房,握著我的手垂淚:


「是不是舊傷復發?當年是我不對,可不可以給我一次機會?」


身後的廖琳滿臉蒼白,他卻冷漠地看著她,眼底全是鄙夷與厭惡:


「把兒子帶出來幹什麼?像你一樣丟人現眼嗎?」


1


舞劇巡回演出那天。


A 市最華麗的舞臺座無虛席,貴賓席更是被人提前包下。


小助理文文興奮得吐舌頭:


「婧菡姐,您的忠實擁趸真是財力雄厚,遍布全球!」


我微微一笑,拉開舞臺帷幕的一角,暗中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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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意外看到前排貴賓席,獨獨坐了一個人。


秦澤西裝革履,坐在紅絲絨軟椅上,一言不發。


華麗燈光映照著他深不見底的眉眼,似夾雜著落寞,以及悔恨。


他是我的前未婚夫。


八年前,為了一個門戶不登對的姑娘,他不顧我雙腿受了重傷,極有可能無法繼續跳舞,執意退婚。


秦澤抱著胳膊輕微擦傷的廖琳,當著所有人的面辱罵我:


「琳琳家境不如你,但你沒必要害她掉下懸崖。」


小姑娘的幾滴眼淚,模稜兩可的軟語指摘,讓秦澤心疼不已。


不管如何解釋。


他始終認定自幼相識的我,心狠手辣,殘酷無情。


若娶進門,一定敗壞門楣,弄得秦家雞飛狗跳。


當時,我看著不知有沒有希望再站起來的雙腿,淚如雨下。


為了跟廖琳在一起,秦澤決意敗壞我的名聲,把我推下深淵。


繼母鄙夷地掃了我一眼。


父親唯恐得罪彼時勢頭正猛的秦家,連夜把我打包送出國。


而後,我用了三年時間復健,才艱難回到心愛的舞臺。


2


序幕拉開。


我釋放出精湛的舞蹈功底,時而像林間的輕盈小鹿,時而若優雅的湖中天鵝。


有道熾熱的目光始終追隨我。


不消去看,便知是秦澤。


遇到廖琳前,他陪我上每一節舞蹈課,安靜在教室外等我練習完畢,再遞來家裡阿姨榨的新鮮果汁。


年少的竹馬用欣賞的眼神注視著我:


「世上再沒有比婧菡更優秀的女孩了。」


這話說得沒錯。


自小,我被家裡按著豪門媳婦的標準培養。


知書達理,進退得宜,不吵不鬧。


若不是舞蹈能提升氣質,繼母暗戳戳表示秦澤也喜歡。


爸爸恐怕不樂意見到,我在旁人面前拋頭露面。


這場劇目準備多時,是我花費了上千個日夜精心練習的。


觀眾看得蕩氣回腸,其間掌聲不斷。


我站在舞臺中心,正準備以高難度的回旋落地,將曲目拉向尾聲。


不知踩上誰落在臺上的珠子,足尖一滑。


整個人從高空栽倒在地。


砰的一聲。


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疼痛。


秦澤是第一個衝上舞臺,不管不顧把我抱起。


我顧不得疼痛,冷冷把他推開:


「助理會叫救護車,不勞秦先生費心。」


秦澤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我,聲音低低壓著:


「青梅竹馬一場,如今我連送你去醫院都沒資格了嗎?」


話語竟帶上幾分委屈。


助理趕忙指揮侯在休息室的醫護,焦急給什麼人打著電話。


我被送上救護車前,看見久違的故人。


廖琳牽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見到秦澤,露出討好又緊張的神色:


「兒子,快跟爸爸打招呼。」


小男孩眼尾上吊,目光兇狠,嘴唇極薄。


他順著廖琳的目光,用狹長的眼睛在打量我。


渾身散發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狠戾。


3


我懶得理會。


躺在救護車上,回憶秦澤兒子投來的不善目光,似在廖琳身上出現過。


她是在高二轉學過來的。


廖家是暴發戶,為了拓展人脈,砸錢把女兒送到我們學校。


一來到班上,她盯上了家世和樣貌最好的秦澤。


不厭其煩給他帶進口零食和果汁。


這些東西,班上誰稀罕?


秦澤不止一次跟我說過廖琳煩人,放學不是喜歡跑到溜冰場,就是臺球室。


鬧騰得很。


某次放學,她把秦澤堵在籃球場,拉著他的衣角不放:


「要怎麼做,你才能多看我一眼?


「你喜歡打籃球,我就不停練習,被球砸了腦袋也不哭。


「可你眼裡為什麼隻有趙婧菡?


「她被親爹當揚州瘦馬養,將來就是拿出去交換利益的玩意兒。


「但我是獨生女,爸爸賺到的錢都是我的。


「你喜歡抽煙,卻在趙婧菡面前克制;你喜歡刺激的遊戲,卻礙於家教禮儀不去嘗試。


「人生隻有一次,為什麼不能為了喜歡的東西衝動一把?」


秦澤好像被說服了。


他不再蹲守在舞蹈室等我,跟著好動的廖琳去爬山、攀巖、騎馬、射箭。


直到那次,秦澤跟廖琳去露營滑雪。


天氣預報說北郊的鹿鳴山有暴雪。


我不放心,跟了過去。


廖琳設計把我騙到山崖邊,她目光落在我身上,挑釁地開口:


「都說青梅不及天降!我從這裡跳下去,說是你推的,阿澤會信嗎?」


廖琳穿著厚厚的羽絨,蹭破了表皮。


而我遭遇雪崩,被滾落的巨石壓到雙腿,凍得險些截肢。


4


時隔八年,秦澤不知從哪弄到我的號碼,發小作文求我原諒他當年的始亂終棄。


莫名其妙。


好閨蜜思思來醫院探望時,憤慨至極:


「秦澤不知抽什麼瘋,說要召集 A 市最優秀的骨科醫生,成立專家組給你治療。


「當年他不信廖琳不是你推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了她,用的還是最高規格的婚禮。


「現在看穿了小賤人的真面目,想讓你吃回頭草,真不要臉。」


見我臉上似有幾分痛苦,思思驚恐萬分:


「婧菡,你該不會對他餘情未了吧?」


我指著打著石膏的右腿,面無表情:


「你摔一個試試,看看能不能忍住?」


想到被中斷的演出,心情愈發煩躁。


思思嘆了口氣:


「秦澤想找你也情有可原!這幾年,你的事業在國外發展得很好,對個人私事卻是三緘其口,他都跟我打聽過好幾回了。」


我嗤笑。


當一個人開始回憶舊愛,大抵是對眼前的人不滿了。


5


思思跟我說,廖家財富來路不正,廖父急功近利,沒過多久被人搞破產了。


可秦澤精蟲上腦,不顧父母反對,執意娶了能給他帶來刺激和新鮮感的廖琳。


沒過多久,廖琳現出原形。


廖父以為女兒嫁入秦家,就可以拿捏女婿,讓他拯救搖搖欲墜的破公司。


當時,秦澤還沒畢業,拿了小金庫補貼嶽家。


狼的胃口越喂越大。


廖父好面子,不想被人嘲笑吃女婿軟飯,打算豪橫賭一把。


誰知錢沒賺回來,反而染上賭癮,要不是秦澤幫忙還債,腿都被砍斷了。


再好的情分也經不起消磨。


秦澤讓廖琳提醒嶽父收斂些,別再惹出爛攤子了。


她不知從哪聽說,秦澤出於對我的虧欠,幫了我爸一把。


廖琳衝著秦澤撒氣:


「跟趙家的爛攤子比起來,我爸才花了你多少錢?」


秦澤是天之驕子,被從暴發戶變成破落戶的妻子連番攻擊,幹脆躲到外頭。


廖琳卻在這時懷孕了,查出孩子是超雄。


秦家三代單傳。


生下來,可不就是長子嫡孫?


她知道婆婆不待見自己,索性不在秦家名下的醫院建檔,打算賭一把。


十月懷胎。


秦母本想看在孫子的份上,接納母子倆,還給孩子取名秦天佑。


哪知,秦澤發現幼兒園的兒子存在學習障礙,暴躁粗魯,克制力差,還拿刀把家裡的布偶貓砍成幾十塊,慘不忍睹。


他這才發現,廖琳懷孕檢查時,醫生就說胎兒有可能有超雄綜合徵,建議打掉。


兩人爆發劇烈爭吵。


秦澤跟廖琳分居,也不待見帶著基因缺陷出生的兒子。


我愣了愣。


想起十七八歲時,秦澤抱著我坐在空曠的舞臺,柔情蜜意地說:


「婧菡,我們的寶寶,將會繼承最優秀的基因。」


八年過去,他希望落空,我得償所願。


這何嘗不是天意?


正想些有的沒的,病房門被推開。


一個軟糯可愛的小腦袋探了進來,身後跟著身形颀長、氣質矜貴的男人。


他像是中了基因彩票,俊美的臉龐分外惹眼。


一路引得人不斷側目,若不是保鏢圍著,拄著拐杖的少女和剛掛完骨科的阿姨,都要衝上前要聯系方式了。


6


我嫣然一笑。


男人嚴肅的臉上帶著擔憂,小女孩委屈巴巴地撲進我的懷裡:


「媽媽,是心心不好,偷吃冰激凌拉肚子,爸爸才帶我去醫院。


「我們沒有看好媽媽,害媽媽摔倒了。」


玉雪可愛的小娃娃無比愧疚。


我心下一軟:


「怎麼會是心心的錯?


「媽媽的腳本來有舊傷,不怪你。」


韓知序聲音低沉磁性:


「你答應過不會再弄傷自己,我才讓你跳舞的。」


我拉著男人的西裝袖子,軟語撒嬌:


「都說是意外啦!


「害你摔跤的珠子不止一顆,我一定徹查到底。」


韓知序什麼都好,就是太護犢子。


涉及我和心心的事,小事也當大事。


我不以為然,想再說幾句寬慰這對父女。


外面一陣喧鬧,似有兩撥保鏢在爭吵。


門被用力推開。


秦澤面色鐵青,聲音痛苦:


「婧菡,你結婚了?還生了個女兒?」


隔著不遠的距離,我都能感覺到他的憤怒和驚慌失措。


我斂去臉上的笑意。


不等開口,韓知序擋在我的面前:


「這位先生,你不經同意闖進 VIP 病房,未免太無禮。」


「與你何幹?我和婧菡青梅竹馬,當初她信誓旦旦想嫁的人是我。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不知在哪個角落!」


秦澤抽什麼風?


明明八年沒有聯系,明明早已分開。


他失去豪門貴公子的涵養,像市井小人般咄咄逼人,在我丈夫面前示威。


韓知序忽而輕笑出聲:


「回國前就聽說,秦先生當初為了娶如今的太太,鬧得滿城風雨。


「難不成眼下後悔,就來打別人妻子的主意?」


秦澤如鲠在喉。


7


把不速之客「趕走」。


韓知序想留在病房照顧我。


我們是在國外認識的。


當時,我的腿受了重傷,爸爸以為我徹底廢了,將我丟下,不聞不問。


我遇到了手臂骨折的韓知序。


他是滑雪摔倒,我在雪地受傷。


同病相憐,惺惺相惜。


見我萬念俱灰坐在天臺,韓知序以為我要做傻事。


他飛身撲過來,讓我本來不好的腿,雪上加霜。


韓知序的手再次脫臼。


一場美麗的誤會,讓我們慢慢走近。


對著陌生人,我把受到的委屈盡數吐露。


他安靜地聽著,任由哭累睡著的我,枕在受傷的胳膊。


痊愈後,韓知序日日來醫院陪我復健,給我帶親手做的糖醋排骨。


在黑暗谷底,是他帶來了微光。


兩顆心在徐徐靠近。


隻是沒想到,對我溫和有禮的韓知序,父母早逝,很早繼承了巨額財產,生意遍布全球。


為了讓我無後顧之憂,他直接轉了一億「聘禮」,讓我做喜歡的事。


譬如康復後,組建自己的舞團。


我父親向來把錢看得很重。


為了不讓他纏上韓知序,我們在國外低調領證,次年生下心心。


快樂是自己的,何必跟不相關的人分享?


我看著拉了一天肚子的心心,不免心疼:


「老公,你帶女兒回別墅,我這邊有文文照顧。」


韓知序知道女兒留下會讓我更不放心。


他屈指刮我的鼻尖,眉眼間盡是寵溺:


「明早給你帶喜歡的蝦餃和皮蛋瘦肉粥。」


心心同樣一步三回頭:


「媽媽乖乖,我明天來看你,拜拜。」


8


世界安靜。


我睡得迷迷糊糊。


有人闖了進來,小護士攔也攔不住。


我忍不住微微蹙眉。


來人聲音很熟悉,是多年不見的廖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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