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大哥,你是在撬我牆腳嗎?」?
二郎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他陰沉的臉,在看到我的瞬間,變得楚楚可憐:「靜怡,你別聽他瞎說,我才不會做那種事。」?
裴大哥怒道:「你不會做?那你為什麼要把那女子一刀就殺了!為什麼我找到那戲子,想要把他帶到京城,他就離奇死亡!裴慕言,你有什麼不敢做的!」?
二郎冷聲道:「我沒做就沒做,你別以為拿幾張紙過來,靜怡就會相信你!」?
可是,我是相信裴大哥的。
怎麼會有綁匪想要把裴大哥囚禁起來。
而囚禁的時間,又那麼巧合。
回來的時間,又很巧合。
但二郎又楚楚可憐的樣子。
他眼睛紅紅的:「靜怡,你信我,還是信他?」?
「二郎,你說實話,」 我抿唇,「你說實話,別騙我。」?
他冷笑一聲:「你也和我爹娘一樣!每次都相信他!沒人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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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哥上前就給他一拳,怒道:「你還裝!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我對你多好,我和靜怡還想著給你相看,結果你,搶了你的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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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生生受了一拳,「我才沒搶!爹娘都是你的,靜怡是我的有什麼不對!要不是爹娘不愛我,我也不會跟著爺爺去邊境,我就能和你一樣,和靜怡一起長大,她一定喜歡的是我,是你偷了我的人生!我什麼都沒做,隻是老天不讓你們在一起,你居然給我潑髒水!大哥,我看不起你!你就是來拆散我家庭的小人!我要和你分家!」?
他被打了一拳,臉上紅腫,一邊怒吼,一邊哭,看起來可憐極了。
我又動搖了。
沒準真的是巧合。
隻是……
我忙道:「裴大哥,你先走吧,我和他聊聊。」?
裴大哥深深看我一眼,道:「你不信我嗎?」?
我信。
但二郎還在抽噎。
孩子也哇哇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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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哥抱起孩子哄,他聲音苦澀:「他才是搶了我的人生,明明我們是琴瑟和鳴的一對,卻被這個卑鄙小人橫插一腳。」?
二郎道:「大哥,我沒做那種事,我一生光明磊落,根本不屑做那等事!」?
裴大哥怒道:「你光明磊落?那剿匪所得的錢財呢?你弄到哪裡去了?」?
「那是為了邊關戰事做準備的,你沒帶兵打仗過,你當然不懂我的苦心!」?
裴大哥顯然氣到了,搖搖頭道:「你還和小時候一樣,死不認錯,你的一切都是對的。」?
裴大哥走了。
二郎抱著孩子,跟著孩子一起委屈地哭。
我隻能道:「我相信你,真的。你別哭了。」?
他嗯了一聲,看著我道:「我沒想到,我大哥現在變得這麼卑鄙了。他簡直是不管你現在的處境,你都和我成婚了,難不成,還能和離再嫁給他?那以後,別人怎麼看鐵蛋,你在這裡,還怎麼抬起頭來?就算你們倆成婚了,將來的孩子也要被人看不起。」?
他哼了一聲:「我大哥真是壞。他是暗著壞。我之前還以為他是個好人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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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他看起來,真的太理直氣壯了。
在我爹娘家住了許久,我們倆再不回裴家住,都說不過去了。
所以我們帶著孩子又回去住。
裴大哥和二郎現在是水火不容,二郎天天鬧著要分家。
這個家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裴大哥不分家。
他說他一定要找到證據。
二郎每次都很委屈。
有天晚上,我中途醒了,發現身邊沒人。
外面也沒人。
我有點奇怪。
結果就聽到輕微的機關聲響。
他從裡面出來了。
我趕緊裝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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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說他要出門一趟。
我趕緊把孩子給我娘帶著,然後找了半天機關,進了他的密室。
之前我從未想過,他的房間居然有密室。
裡面很大,跟個書房差不多。
我在一個抽屜裡,找到了他之前往來的書信。
那些信沒有署名,也沒有人名。
隻大致寫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他安靜待著,派人遊說,他也不聽。」?
「他想逃跑,被我們抓住了。」?
「已經轉移完成。」?
「他對我們起了疑。要不要殺了。」?
這張紙被狠狠捏過,有很深的褶子。
我正想找其他信件來看看,密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二郎好聽溫柔的聲音傳來:「靜怡,你在做什麼?」?
我的心裡猛然升騰起一股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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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轉頭。
信紙背在身後。
他正幽幽地盯著我。
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結巴道:「沒、沒做什麼。」?
他闲庭信步地過來,奪走我手裡的信紙,看了看,道:「你不相信我?」?
我後退一步。
「你和我爹娘一樣。」 他淡淡道,「我大哥說什麼都信,我說什麼都不信。」?
他勾唇一笑,道:「沒辦法,我確實不值得相信。」?
「真的是你設計的?」?
「瞧把你激動的,是我設計的,又怎麼樣?難道你能和我和離,嫁給他嗎?」?
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就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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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抱住我,在我耳邊喃喃道:「靜怡,我每天都擔心你知道了真相,會不會不要我,你不知道,我像狗一樣卑微地討好你,結果你現在還懷疑我,想著找證據,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殘忍!」?
我推他:「你、你……他是你大哥!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他,又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他眼睛紅得很,看起來比任何人都委屈:「就因為他是我大哥,我才心慈手軟放過他,結果呢,他回來就挑撥我們的夫妻關系!他真的很壞!」?
我又想打他,結果他握住我的手,心疼道:「靜怡,剛剛扇痛了吧?」?
說著,他就親我的手……
我:……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他又開始哭了,哭得眼睛紅紅,委屈極了:「我怎麼了?我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你要這麼說我,你不是說會好好愛我嗎?你現在看我的眼神,明明就是嫌棄。」?
我看他病得不輕,我也氣得不輕,我甩開他的手,立刻就要出去。
結果,他一把抱住我,在我身後喃喃道:「你是不是去找我大哥?不準去,看到你們倆在一起,我的心就跟被人割了一樣難受。」?
「你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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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慕言這個變態,他把我囚禁起來了。
更過分的是,他好像早有預謀。
他找了個容貌和我極其相似的女子,扮成我,躺在床上。
對外宣稱我磕到了頭,昏死了過去。
外面的大夫車水馬龍似的來診斷「我」 的怪疾。
而我,被囚禁在他的密室內。
他有空就進來看我。
我被他喂了軟筋散,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他整天像狗一樣嗅嗅我,然後開始扒我衣服……
明明是他做錯了事,是他囚禁了我,他還一臉委屈。
他總是很委屈地說:「你都是我的妻子了,我的人了,你為什麼還想著我大哥?」?
「你乖乖的,你被關在這裡,我才安心,這樣,你就隻屬於我了。靜怡,我早就想把你藏起來了。」?
我恨恨地瞪著他:「你要是關著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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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立刻就亮了:「你還會原諒我?你原諒我,就不會和我大哥好了,是嗎?」?
「滾!」?
他又坐在那裡哭,「我做錯了什麼,我隻不過是太愛你了,我什麼都沒做錯,我對你不好嗎?」?
他真的太變態了。
我怒道:「你先從我身上下去!」?
他聽不見,隻說:「靜怡,和我在一起,你也是開心的,你的身體騙不了人,乖乖的,我讓你一直這麼快樂……」?
我連打他的力氣都沒了。
沒辦法,被關了幾天,我隻能妥協:「我不走,不走成了吧!你放我出去!我要鐵蛋!我要見我爹娘!」?
他有點遺憾的樣子,蹭著我的胸口,撒嬌道:「咱們就在這裡,你隻有我,我隻有你,兒子有嶽父嶽母,那多好呀!行嗎?」?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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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放了出來。
那個假扮我的女子,戴的是人皮面具。
裴慕言擁著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靜怡,你要是不聽話,想要離開我,可別怪我,要把你藏起來一輩子啰。」?
我瞪著他,他又立刻委屈地看著我,「我也是太愛你了,才被你逼瘋的。」?
我不說話。
我爹娘還有公婆都進來了。
他們都說,下次我身邊不能離人。
不然又暈了過去。
裴大哥站在人群外,冷冷地盯著裴慕言。
裴慕言勾著唇,得意地和他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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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慕言看我看得死緊。
別人還當我們恩愛。
他還天天在我面前說裴大哥壞話。
他現在是完全放飛自我了。
「我大哥真是蠢笨,居然中了我的計。」?
「那種文弱書生有什麼好,被抓了,還不是逃不出來。要不是我心善,你以為他能回來?」?
「我當初就是覺得他是我大哥,才不忍心殺了他的。」?
「瞧他那個樣子,哼,窩囊廢。」?
「靜怡,你說句話呀,你變了!你變了!」?
他立馬開始生氣,然後開始脫衣服,道:「你不和我語言交流,那咱們就身體交流!你是我的。」?
我忍無可忍,道:「找太醫看看你的腦子,把裡面的水放一下吧。」?
他委屈地哼了一聲:「你又罵我,那我要懲罰你,今晚我不盡興,你別想睡。」?
他又得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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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哥過來看我們。
裴慕言立刻擁著我,得意道:「大哥,靜怡愛的是我,就算知道我做的事,他也會原諒我。你瞧,我們關系多好。」?
他立刻吻了我一下,道:「是吧,靜怡。」?
我立刻推開他。
但他紋絲不動。
裴大哥坐在桌邊,給他倒了一杯茶,道:「二弟,你搶了我摯愛的人,你沒有半點愧疚,是嗎?還洋洋得意?」?
「大哥,不是我說你,你讀書讀傻了,腦子裡除了禮義廉恥,就沒有別的了?這是一個弱肉強食、成王敗寇的世界呀。算了,大哥,靜怡是你的寶貝,我幫你好好看著,你別擔心,我一定會對她好的。」?
說著,他就又要來拉我。
結果,他立刻暈了過去。
我吃了一驚,剛想站起來,我也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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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我和裴慕言都被關在一個地下室裡。
我好點,隻是被綁了手腳。
裴慕言被鐵鏈捆住,動彈不得。
而裴大哥陰沉地坐在一邊,一邊看著我們倆,一邊喝酒。
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大、大哥,你、你做什麼?」?
裴慕言這時也陰沉沉地盯著裴大哥,他憤怒道:「裴慕麟,你這個王八蛋!放了我和靜怡!」?
裴大哥緩緩笑了,道:「你不是說,這是一個弱肉強食、成王敗寇的世界嗎?如何,現在你落在我的手裡了。」?
他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原來喜歡穿白衣,現在也整天穿著黑衣。
他黑化了。
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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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慕言立刻告狀:「靜怡,你看,我就說他是個偽君子,現在他不裝了,比我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