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姜宜也不照照鏡子,她哪裡配和我們清然比。」


我麻利地吃完牛排,站起身來。


「走了。」


顧初柏疑惑了一下,不禁冷笑了一聲:「走?姜宜,我們是來幹嘛的?」


「拼桌。」


就這樣,我揮手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回了小屋,我遠遠地就看到宋清然等在那裡。


她貌似在看風景,但顯然是在焦急地等我們回來。


看到我和顧初柏一前一後地進門,顧初柏還臉色陰沉,一回ƭŭ̀₁來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宋清然的眼底劃過了一絲欣喜。


她端著一杯牛奶,娉婷地來到我身邊。


「诶,小宜不開心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是不是初柏惹你不高興了?唉,他這個人就是個大直男,藏不住心事,我替他向你道歉。」


「晚上肯定沒吃好吧,我熱了杯牛奶,你先墊墊肚子,不然該胃疼了。」


宋清然的粉絲們立刻又開始刷屏彩虹屁。


「姜宜搶了宋清然的約會,宋清然還反過來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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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姐是什麼人美心善的仙女。」


宋清然滿臉笑意,沒注意到原本已經回到自己房間的顧初柏突然又而復返,已經來到了她身後。


隨後,顧初柏做了一個誰都沒想到的動作。


他突然伸手,拿走了宋清然遞給我的那杯牛奶。


06


「她不喝。」


顧初柏喝光牛奶,將杯子塞還給宋清然就面不改色地轉身回房。


彈幕又熱鬧起來:


「牛奶是老婆熱的,誰也不準搶哈哈哈哈哈哈。」


「連姜宜的醋都吃,顧總真是愛慘了宋姐。」


「這可不是普通的牛奶,這是清然熱的牛奶!」


宋清然看著被顧初柏觸碰過的指尖,臉頰紅了紅。


她背對鏡頭,朝我露出得意又挑釁的笑容:


「上樓吧,要準備下個環節了。」


按照節目組的要求,嘉賓們每晚都要給一個心動對象發短信。


互發了短信的兩人在第二天的活動中可以優先組成一組。


除非其中一方不願意,則另行安排。


女生活動室裡,宋清然表現得尤為淡定。


她輕描淡寫地發完短信就跟旁邊的歌手陳蓉聊起了泡茶。


浸潤搖香、茶湯落成。


宋清然把第一杯茶遞給了正蹙眉盯著手機的我。


「小宜,你也發好了吧?喝口茶別緊張。」


茶氣氤氲,給宋清然完美的臉增加了幾分仙氣。


彈幕又開始誇她體貼善良。


我沒空理會她,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把茶放桌上就行,接著繼續專心盯手機。


一旁的陳蓉忍不住陰陽我:「整天想著怎麼搶別人的男朋友,緊張也是應該的。」


宋清然柔聲答:「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我尊重小宜的選擇,也相信初柏……」


陳蓉:「傻清然,你這麼替別人考慮,隻會讓本性惡毒的人更加囂張。」


話音剛落,屋子裡的人目光都聚焦到某「本性惡毒」的人身上。


我察覺到空氣突然安靜,一臉懵地抬起頭:「什麼張?」


沒人答。


我把手機屏幕轉向她們,繼續問:「是出這張嗎?」


網上說寫不出論文的時候,打兩把手遊能快速刺激靈感。


不過這手機麻將怎麼這麼難學啊……


宋清然和陳蓉看見我手裡的爛牌,沉默了很久。


我懷疑她們也不太會打,於是低頭繼續研究。


導演組提議大家公開聊聊自己發的短信。


有女嘉賓表示不滿,認為這是屬於兩人之間的秘密。


但宋清然雖然有些害羞,表示很理解導演組的難處,為了提高收視率,還是第一個拿出手機,展示自己給顧初柏發的:


【聽說顧氏珠寶的春季限定快上市了,我可以先看看嗎?/可愛.jpg】


彈幕組驚了:


「宋仙已經可以搶先看顧氏集團的內部設計了??」


「有沒有可能,顧氏要請宋清然當代言人啊?」


「那肯定有關系才會請她代言啊。」


「這不是妥妥的總裁夫人語氣嗎?」


陳蓉和旁邊的女嘉賓默默點頭,對宋清然多了幾分敬重。


宋清然笑著看向我:「小宜,你應該也是發給初柏的吧?但這次他恐怕沒法給你回應了。」


話音剛落。


不知是誰的手機響了。


陳蓉連忙幫宋清然拿起手機,可對話框裡空空如也。


此時,鏡頭正好對準了我的手機屏幕。


所有人都看見我手機裡的來電人,是顧初柏。


07


彈幕炸了。


「啊……?」


「顧初柏記錯號碼了吧。」


我點開跟顧初柏的對話框。


我的頭像旁是很敷衍的兩個字:「在嗎?」


而顧初柏的回答更敷衍:「1。」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我比他們還震驚。


因為這根本不在我的計劃內啊……


約完會回來的路上我就跟節目組打聽過了,明天的團體活動是打排球。


眾所周知,想要拆散一對情侶,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一起組隊打幾把逆風局。


到時候誰脾氣暴躁不會憐香惜玉,誰爭強好勝卻胸大無腦,全都會暴露出來。


而且我以前是校排球隊的。


明天把他們倆一起按在地上打應該沒什麼問題。


多麼別出心裁、殺人誅心的計劃。


偏偏顧初柏腦子抽了給我回個「1」!


導演組無奈宣布,明天我跟顧初柏自動組成一組,其餘人抽籤決定。


我掐了掐自己的人中,提醒自己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但起身回房的時候,宋清然把我攔在了樓梯間。


這裡燈光昏暗,但借著月光,我還是能看見她怨毒的目光。


宋清然:「姜宜,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別誤會,我是有意要拆散你們的。」


宋清然:「??」


我:「哦,今晚的短信是個誤會,但之前和之後應該都不是。」


宋清然冷笑:「你要跟我爭?」


「姜宜,我宋清然想得到的東西,從來就沒失手過。」


08


第二天一早,節目組通知大家穿上輕便運動裝,在樓下網球場集合。


但所有人到齊後,宋清然才懶洋洋地從小屋走出來。


今天的她穿著藕粉色修身排球套裝,長發梳成活力馬尾辮。


晨光照耀下,白皙無暇的皮膚透出淡淡的粉色,嘴唇不妝而赤。


心機素顏妝精準擊中現場所有人,讓大家眼前一亮。


所有人都在看美女,隻有顧初柏正在整理護腕和繃帶,似乎還沒注意到宋清然也來了。


太好了,抓住這個機會,提前搶斷對方的注意力!


於是,不等宋清然走到顧初柏面前,我一個快衝,閃現到了顧初柏身邊。


他看了我一眼,漫不經心地問:「幹嗎?」


我沒話找話:「那個,你昨晚給我發個 1 什麼意思?」


顧初柏手裡的動作一頓,轉頭看我,神色晦暗不明:


「你不記得了?」


四目相接時,我突然一陣記憶奔湧。


高中那會兒,我們學校後門經常有小混混出沒。


爸媽總會叮囑我跟顧初柏一起上下學。


可有一陣子,我因為考得太差,被老師要求晚上留下來補課,爸媽又都出差不在家。


於是顧初柏就說,如果我遇到了危險,又怕直接求救會惹怒壞人,可以給他發消息,假裝向他借錢。


我給他發「在嗎」。


意思就是「快過來救救我」。


他給我發「1」。


就代表「我來了。」


那時我還問他:「萬一你不回我,或者回 2 怎麼辦?讓我去死嗎?」


穿著校服的少年顧初柏一臉堅定地說:「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你。」


09


想起這些,我的心莫名地跳了兩下。


不行,道心不能亂。


我連忙深吸一口氣,接著擺擺手:


「都多少年前的破事了,你記著幹嗎?」


顧初柏沒說話,雙唇抿了抿,似乎不太高興。


我繼續開玩笑:ṱŭ̀₍「而且現在在錄節目,哪有什麼小流氓?」


顧初柏挑眉示意我朝對面看。


但還沒來得及細問他什麼意思,節目組就宣布分組已經完成。


宋清然、陳蓉和另外兩個男嘉賓一組。


我們這邊四個站好對應的位置,優先發球。


顧初柏是覺得宋清然身邊那兩個男嘉賓像小流氓?


是不是靠近他女朋友的男人都像小流氓啊?


他怎麼那麼能吃醋啊?


小心眼。


裁判哨聲響起,打斷了我亂飛的思緒。


我跟顧初柏打起配合,就像以前在學校裡一樣。


我方迅速佔據上風。


彈幕也開始誇我跟顧初柏默契不錯。


但就在賽末點時,顧初柏朝著對面男嘉賓發出最後一球。


這球本該是男嘉賓接的,但宋清然突然撲了上去。


然後不知被什麼絆倒,摔倒在了地上。


「嘶……」她捂著手,倒吸一口涼氣。


所有人圍了上去。


「對不起,我隻是想幫忙……」


宋清然楚楚可憐地仰頭搜尋顧初柏的身影。


糟糕,是美人計+苦肉計!


宋清然:「顧——」


我大喊:「清然!你沒事吧,清然!」


我衝進人群,屁股一撅,擠走顧初柏,打斷宋清然施法。


宋清然:「?」


下一秒,我背起宋清然就朝醫院狂奔。


身後傳來陳蓉不敢置信的聲音:「剛才,誰,誰把宋清然背走了?」


10


宋清然的手腕隻是輕度擦傷,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


但為了防止她碰瓷顧初柏,我強烈要求醫院幫她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全身 CT 和核磁共振照一遍。


於是節目組帶著嘉賓和相機趕到現場時,看見的是這樣一幅景象:


我扶著宋清然,忙前忙後地給她找座位、取號,安排她做檢查。


宋清然想回去,但總被我「熱情」地推進檢查室。


彈幕不斷刷新:


「我以前是磕錯 CP 了?宋清然和姜宜什麼情況?」


「CP 可以冷門,但不能邪門啊。」


「姜宜趁機作秀罷了。」


「不是,你們沒注意到姜宜的腳也腫了嗎?」


我正在窗口排隊給宋清然取報告。


兩個小朋友突然從人群中穿行而過,撞了我一下。


我才發現自己一隻腳好像使不出力了,搖搖晃晃就要跌倒。


下一瞬,我腳下一輕,再抬頭才發現已經被人橫腰抱起。


電光火石間,周圍攝像機迅速圍了上來。


我轉過頭,顧初柏稜角分明的側臉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中,離我很近。


我眨眨眼:「顧,顧初柏,你怎麼來了?」


顧初柏抱著我,低頭看我的時候,我幾乎能聞見他鼻翼間清冽的氣息。


耳邊也不知是誰的心跳聲,撲通撲通,跳得極快。


他見我無措,原本緊蹙的眉頭最終還是轉化為無奈,眼神示意我看看自己的腳踝。


我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什麼時候也扭傷了。


「謝、謝謝啊。」


我尷尬,不敢抬頭看他。


顧初柏似乎嘆了口氣。


然後,輕聲說了一句:「1。」


11


簡單包扎完畢後,我被送回了節目組小屋。


顧初柏在門外跟導演組嘰嘰咕咕不知道溝通了什麼,進來的時候一臉凝重。


我:「怎麼了,我要截肢了?」


顧初柏冷淡道:「算你命大,醫生說隻要靜養就行。」


我:「那你在外面跟節目組說什麼?要談那麼久。」


顧初柏神色淡然地幫我掖了掖被子:「讓你退出節目。」


我呼吸一滯,從床上猛地彈起來:


「顧初柏,你再說一遍?」


顧初柏繼續:「放心,你不用付任何違約金。」


「我不是在乎這個。」


「那你在乎什麼?」


當然是我的畢業證啊!


我被氣得頭疼,強忍住打人的衝動想趕他走:「你先回去錄節目吧,我暈人。」


顧初柏:「你不在我錄什麼節目?」


我:「嘎?難道你不是來上戀綜的,是來故意整我的?」


顧初柏:「姜宜,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我:「對,我腳扭了傷到了腦子,行了吧。」


顧初柏深吸一口氣,正想說什麼,突然有人敲了敲病房門。


顧初柏的助理走進來,神色尷尬地將手機遞給他:


「抱歉顧總,姜小姐,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二人世界的,但這熱搜……」


我也疑惑,跟顧初柏一起打開手機。


不看不知道,一看頭又開始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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